闲来无聊,她便吩咐柳儿拿几本书过来随便看一看,柳儿从博古架上搬来的一大堆的书。大多都是一些传记,她也看不懂,但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也勉强的看下去了。
“好些了吗?”
她正认真的抠着字眼,却突然地听到这声淡淡的问候。
抬眼望去,那挺拔的身影立于门口。阳光倾泻在他的半身,更显得光彩照人,那人的嘴角挂着几丝浅浅的笑意。不是顾云澈却还是谁!
“公子?”
说话间顾云澈已经走过来了,一身浅青色的衣裳衬得他肤色白皙,更添了几分高贵气息,他扯了扯裙摆,竟是兀自坐在了床边。
见他如此不客气的动作。林扶月惊愕:“公,公子?你”
岂料这家伙却一直不言语。只是目光浅浅的看着她。
林扶月不自在的把头转到了别处,似乎她越来越不敢直视顾云澈的眼睛了,不管是出自于羞涩,还是愤怒
“扶月——”
啊?
他还真的打算这样称呼自己了?
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喊,她虽觉得惊诧,可却又想着他也许是缓解自己的担心罢了,可现在
又是什么意思?
这感觉不是很奇怪么。
“扶月?”她正在思虑着,却又听到顾云澈轻轻的喊了一声,带着询问。
她恍然间,竟是鬼使神差的诧异的应了一声。
“嗯?”
顾云澈看着她,迟疑了良久,才道:“我喜,喜”
林扶月心里直笑,还真是没有见过他吞吞吐吐的时候呢,怎么这个时候却这副样子呢,难道是在地洞的时候被什么怪东西砸中了?变成结巴了
“公子,你要说什么啊?”
她皱着眉头问道。
这样一问,似乎一下子把顾云澈的紧张给打消了,并且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林扶月更是疑惑了。
“林扶月,你说话的样子就不能温柔一些吗?”
温柔?
这让林扶月挺窝火,自己难道不温柔?
“公子,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温柔?”她突然的瞪起了眼睛,简直像要吃掉他一样。
顾云澈神色一松,靠近了她眼前:“你这个样子哪里温柔啊?你说,温,良,恭,俭,让,这五德你哪一样做到了?”
温良恭俭让!
这是传统的美好品德,可是
“温良恭俭让也不只是对女人说的呀,公子你呢,这五点你做到了吗?”林扶月反驳道。
顾云澈气结,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我做不做得到,也需要向你证明吗?”
这意思
哼,这家伙还真是可恶!
“哼,那我也跟公子说,我做不做得到也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暂时当你的伴读,又不是卖给你了,你干嘛管我?再说了,你是我的主子不假,可你也不能要求我做到温良恭俭让啊,那不是对于”林扶月说完了,还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对于什么?”
顾云澈不解的看着她,想要听听她的回答,突然间,他的脸上竟是多了几分的狡黠
林扶月被他的眼神逼的节节败退,垂下头不说话。
“说!”顾云澈的语气强硬了一些,十分霸道!
“是丈夫对于妻子的要求!这个回答可以吧?”林扶月索性回答了,语气中带着说不尽的不满。隐隐能察觉到,顾云澈似乎挺期待这个回答的。
可在这一瞬间,顾云澈却是愣住了,呆呆的的望着她,良久未言
“那个,公子,你先起来,我想倒杯茶”林扶月借口想暂时逃开,此时,她脸红的要命。简直想要爆开了一般。
可顾云澈却轻轻摁住了她的手,摇头一笑,站起了身走到了桌前
林扶月惊愕不止。
这家伙居然亲自给她倒水?
片刻。一杯茶便出现在她眼前,冒着热气,林扶月诚惶诚恐的接过来,她并不是真的渴,只是想缓解一下心里的不自在
顾云澈自然知道她是何意。只是并不点破,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他附到林扶月耳边,轻轻说道:“若是本公子说,本公子想要这样要求你呢?”
在那一瞬间,林扶月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顾云澈喘息时的温热,那气息撒到她的耳后,多多少少显得暧昧。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这话的意思是
有脑子的人应该都能听得出是啥意思吧,哎呦,这家伙果真是雷死人不偿命啊。
这个意思的确够林扶月惊吓许久了
“公,公公子,你。是在开,开玩笑吧?”她目光有些呆滞。嚅嗫道,往肚子里灌了一口茶,使劲的咽下去。
顾云澈的目光出现了一瞬的闪烁,继而道:“扶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我郑重的说一次,我的意思就是你所能想到的那个意思,而且,回到京城,我便向祖母和爹娘禀明”
禀明?
禀明什么?
还未听顾云澈把话说完,林扶月的心头就不由的慌张了起来:“禀明什么?”
她紧张,手里的杯子不停地转来转去,可还是压制不下去,她不停地喝着水,来掩饰心里的紧张
顾云澈不禁无奈,这丫头当真是不明白?
“我,顾云澈,要你嫁给我!”
噗——
一口茶全部喷了出去
林扶月看着他,目光里错愕有之,惊慌有之。
顾云澈的脸上溅了不少的茶水,浅黄色的茶水顺着他的脸颊鼻翼躺下来
他无奈的摇着头,掏出了一条帕子,缓缓的擦掉了:“你很震惊?臭丫头,这是你第二次把茶水吐到我身上了吧?”
听到这话,林扶月的心头突然的轻松了一瞬。
“公子,不要骂人啊,您也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样的玩笑,我可承受不起”
这话的轻松多少显得有些勉强,可这却是她所能说出的最轻松的语气了。
顾云澈停下了,手停滞在半空,眼睛里却是泛起了一层忧伤,他缓缓道:“你当真不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不知道你受了伤,我会担心?不知道我看见你和三皇子无话不谈,会那么生气?”
“公子,三皇子是我的大哥,你生什么气啊?我”这话说出口之后,她才觉得似乎很不对劲
这,不是在解释什么吗?
难道是说明她很在意这一点?很在意顾云澈误解了这一点?
我的天哪!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呀
顾云澈的目光深情脉脉,的确足够认真,足够温柔!
林扶月心头不尽慌乱,她应该是在做梦吧,感觉好不真实
“你不喜欢三皇子?”顾云澈忽然问道,语气淡淡的,可是却带着几分的怅然。
这样问是啥意思啊
林扶月皱起了眉,思索着顾云澈这矛盾的话,一会儿说要我嫁给他,一会又问我喜不喜欢大哥,这是多矛盾的问题呀!
等等!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挺期待似的
唉,到底在想什么啊?
“赵恪他永远是我的大哥,他是堂堂的皇族亲王,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们只可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兄妹,不可能再有其他!”
林扶月淡淡的说道。
听着这段话,顾云澈的嘴角轻轻地弯起了一抹笑意,可是却又不免带着一丝的苦笑。
身份?
是同样的把他排除在外了么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把酒临风
阳光四泻,一片的明媚天气。
不算崎岖的山道上,一辆马车慢慢的行驶于此,车上四周的铃铎玲玲作响,不绝于耳
林扶月在这马车里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本身她想骑着马就回去了,可她腿上的伤却是不能做幅度太大的动作,她也就只有和柳儿一起坐马车了
可顾云澈却偏偏吩咐刘溟将这马赶得很慢。
“刘溟!”
她一把掀开了帘子,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又瞪起了他来。
刘溟扬着手里的鞭子,收紧了缰绳,让马儿暂时停下,又回头望着林扶月:“林姑娘,您有什么事儿吗?”
“你可不可以行快一点啊?”
林扶月皱着眉头,眼睛里全然一副疲倦困乏萎靡不振的样子!
“林姑娘,您不是晕车吗?”刘溟淡漠的笑了笑,他之所以驾驶的不快,一是因为主上的吩咐,说是林扶月受了伤,不能颠簸;二呢,就是主上将才突然折回了客栈,说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他也想稍稍等一等
林扶月苦闷的摇摇头,苦脸道:“马走得快呢,我晕车,马走得慢呢,我一样晕车,倒不如走快一点,到点到了目的地,也就不用忍受这么长时间了,早死早脱身,你知不知道?”
她身后的柳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嗔笑道:“姑娘,你怎么这样说呢?”
“话虽然夸张了一点,可道理不错呀”林扶月唉声叹气的放下了帘子,重新坐回了远处。
马车依旧以乌龟的速度向前行进,林扶月不觉长舒一口气:看起来,这个又臭又硬的刘溟是不听我的话了!
她虽郁闷,可也唯有勉强地接受了,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好
帘子外。似乎听到了另一阵马蹄声,林扶月轻轻掀开侧帘,向外看去,原是从马车后面奔来了一匹黑马,速度极快,她皱了皱眉:要是能是这个速度的话,应该能更早回到京城的!
她放下了帘子的一瞬间,那匹黑马便呼啸而过,卷起了刚刚放下的帘子,林扶月不经意的掠了一眼。马上的人戴着面纱斗笠,本是看不清长相的,可却就在疾驰而过的一霎。林扶月才看到了那一张举世无双的绝色容颜
“姑娘,你在看什么?”柳儿茫然的问道。
林扶月吞了吞口水,满是艳羡的说:“刚才过去了一个好大的帅哥呀”
柳儿不禁红了脸,这是怎么说,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不矜持呢,她微微垂下了头,虽然刚才看见了一个黑影略过,不过她却并没有看到那人的长相,她半信半疑的低声道:“姑娘,不就只是一眼嘛。可能你是眼花了呢。”
“眼花?可可能是眼花了吧。”林扶月却是朦朦胧胧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略略一想。也觉得不会有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想来可能是自己坐车坐的头晕眼花,没有看清吧!
不时,又是一阵马蹄声哒哒而来。
这次不是别人,正是顾云澈。跟刘溟说了几句话,便继续朝前走
林扶月听着。不觉奇怪,这会子,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刚才折回去之前,脸突然间拉的老长,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在客栈了,她说,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顾云澈却是冷言冷语的回了一句:你们先走着,我回去一趟!话音刚落,便扬鞭绝尘而去
这倒是让林扶月愕然加气结,怎么好像是我把他的东西丢在客栈里似的?
莫名其妙
随后的几天,除了每晚在客栈里暂住,其余的时间便都在赶路,可却还是距京城很远,林扶月一路上都没怎么跟她的主子说话,与其说是没有话可说,倒不如说是顾云澈的那番“表白”吓到她了。
顾云澈也不和她说什么,似乎那些话当作了没有说过一般,全然的淡定与轻松!
可林扶月却不是那么淡定了,她尽量减少着与顾云澈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刻意的逃避也不是没有的,如若不是这样,恐怕她常常看见顾云澈的笑容,慢慢的就会当真了,试问哪一个女子听到那番话,不会遐想不已?
似乎,两个人的默契很足,林扶月偷偷观察他有何动静的时候,却总是触到他投过来的目光,于此,林扶月便更加的觉得她的处境有些尴尬了,便走到哪儿都拉上柳儿,出门是,睡觉也是,就连方便一下都是
月上柳梢,客栈里一片寂静。
“刚刚听刘统领说,明日就可以到京城了。”柳儿为林扶月铺着床铺,又笑着说道。
明日?
林扶月算了算时间,短短的一段路居然走了十几天,可真是
“嗯。”她点点头,手伸向了伤口处,轻轻揉了揉,这些天,山口快要愈合了,所以很痒,倘若有荀陵是这个神医在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了。
柳儿突然惊喜的看着林扶月:“姑娘,你的毒是不是许久没有发作了?”
基于柳儿的可爱与忠诚度,林扶月便告知了她关于紫花荨的种种和自己是如何中这毒的,由此,柳儿便更是对顾云澈疏远了不少。
听她这么说,林扶月细细想了一想,果然是这样的,应该有十几天都没有发作了!
她也不禁欣喜,看着柳儿脸上的喜悦感,似乎比她这个当事人更加开心呢
“姑娘,这个毒是不是跟你在不在王府有关啊?”柳儿忽然提出了这样一个有趣的论点。
林扶月惊愕的看了看她,继而便颇为同意的点点头:“不错,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柳儿,以后你要帮我做一下记录啊,看看这毒发作的周期,说不定还真是因为我留在王府不自由的原因呢”
她故作神秘夸张的点着头,说的不亦乐乎!
柳儿呵呵一笑
“扶月。你在吗?”
林扶月正与柳儿相视而笑,却传来顾云澈清朗的声音。
“姑娘”柳儿望了望映在门上的身影,又看向了林扶月寻求她的意思。
“嘘——”林扶月把食指放到唇边,制止柳儿不要说话。
她轻声说:“柳儿,你跟他说,我睡下了哎,算了,还是我出去一下吧,你先休息,不用等我了!”
“姑娘。鞋子。”柳儿见林扶月光着脚丫下了床,连忙拉住她,指了指她脚边的绣鞋。
林扶月“哦”了一声。立刻提上了鞋子,跑出门去
“公子,你有事儿?”
出了房门,便看见目光有些黯然的顾云澈,许是他以为她这么久都没有应声。应该不会出来了。
可看到她一脸的微笑的时候,他便心头一松,对她淡淡一笑。
林扶月不明白,明明是他找她,可为什么只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却不说话。所以她便先开口,现在已是戌时末了,再不睡觉的话。可能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顾云澈双手负于背后,月光的映照下,他那俊美的侧脸竟是如同画中人一般,林扶月一时愣住。
“没事儿,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他清朗的话语将林扶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说说话?
有什么话非要大半夜里说啊?
“好。公子请说!”林扶月看着他的表情,很单纯。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她便轻松了不少,淡淡的说道。
忽然间,顾云澈却揽住了她的腰,正当林扶月震惊之时,却发现身体竟凌空而起
很奇怪,她的心底里似乎并不抵触,也没有抗拒,只是有些被吓到了,她虽然轻功不错,可突然间的被人带着飞上半空,还是有点紧张。
只是一会儿,便感觉到了脚已经猜到了地上。
她转眼的一瞬,却正好触碰到顾云澈满含笑意又十分清澄的目光,她怔了怔,又立刻垂下了眼眸
顾云澈淡淡一笑,手已从她的腰间离开。
林扶月看了看四周,这里似乎是屋顶,客栈的屋顶,站在高处,月色也变得异常明亮,周围萦绕着一圈淡淡的银色光芒,显得安和宁谧。
“公公子,你有什么话?我洗耳恭听!”
顾云澈望着头顶的月光,久久的,才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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