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士兵们齐声说，这才饮了碗中水酒。
李欣终于舒了一口气，下了城楼，头一抬，便看到张靖嘉站远处，脸色复杂地盯着她瞧。
她偏过头，终是一句话也没和他说。
你便保佑你兵器真好用，否则，我死了战场上，你投资便也失败了呢。
李欣心中默默说。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亲征（二更）
康平三年六月初六，李欣带着这只仅一万多人军队出征西境，往赤化城行去。
李欣并没有立刻将晶石枪发放给那些好奇士兵。而是第一次安营扎寨时候，让塔苏尔先给那些将士详细讲了晶石枪使用方法和限制。
晶石枪使用简单，但是限制多多。
首先是每把枪使用寿命是半年，如果想要继续使用，必须要返还王府。然后李欣再转给张靖嘉让他重给这些晶石枪整合磁场。
其次晶石枪喷射磁波射中一个点后，那么沿着那个点三丈以内所有被辐射到动物都会死亡。因此，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使用前一定要观察仔细。
后，一把抢只对应一个人。只要这把枪经过你食指掰过扳机后，便不能再转给其他人使用。否则，扳机再次扣动之时，它会自爆。
经过塔苏尔几人介绍，出征兵将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越发狂热起来。从古自今，男人追求武器狂热就没有消散过，别谈这种力挟千钧、功能奇特大杀器了。
“森大侠！求你讲吧！”一个黑脸瘦子着急地催促道：“公主说了，早讲完早发啊。”
被人尊称为森大侠塔苏尔盘坐青草地上，不紧不慢地拿着手中武器说道：“可是公主殿下也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连这么点时间都不愿意等，等下拿到东西会出大乱子。”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啊！”又有人忍不住问道：“老子早就想换了手里这把破刀了！”
塔苏尔看着他们手里“破刀”，突然又道：“对了，还有个注意事项刚才没讲。晶石枪只是远程攻击武器，它射程大概是二里路这么远距离。期间不受任何物体阻拦，射中后爆炸辐射是三丈距离。这两个数字意义是，一旦敌人离你超过二里路，又或者离我们三丈远时候，晶石枪就派不上用场了。”
他瞥了一眼那些要被扔掉“破刀”说道：“所以到时候恐怕只有这些破刀烂箭才能保护你们了！”
士兵们闻言不由将手中武器紧紧抓住。
“哎！森大侠！你不是咱玉昌人吧？”有个小个子将士问道：“你们那队侍卫长得都一样，看起来也是西边来？”
塔苏尔对这群即将要去上阵杀敌年轻人十分亲和，话也比平时多。他腼腆地笑了下，回道：“嗯，我们都是被流疆人倒卖奴隶。”
他说坦然，见这些血气方刚年亲人毫无轻视之意，心里一松，又继续道：“后来公主买下了我们，然后便成了王府侍卫。”
“那你运气还不错！”那个小个子道：“我瞧着公主可器重你了！”
塔苏尔闻言脸上笑容甚，低低说了句：“公主是个好人。”
“你那枪可不可以先给我们看看啊！”又有人说道：“就摸一下好了。”
塔苏尔大方将晶石枪递了过去。
小小枪支玲珑精致，冰凉枪身十分光滑，似玉非玉材质让人猜不透是什么做。怪异形状有点像乐师所用笙，颜色却是极墨漆黑。
跟李欣用那把不太一样。
他们轮流传了一圈，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摩挲观赏，那份认真模样彷佛他们手里捧着不是一件兵器，而是一块稀世珍宝一般。
“还是点到赤化吧！”小个子咂咂嘴：“老子迫不及待要拿到属于老子那把枪了！”
众人纷纷点头。
传了一圈晶石枪又回到了塔苏尔手上，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细细擦拭起来。
“侯方！”这时，柴壁杰身边一个亲卫冲过来叫道：“世子爷叫你呢。”
刚才那个活泼小个子拍拍身上土，站起身道：“哥几个，弟弟我先去跟世子爷谈会儿心。待会儿给弟弟留点儿饭啊！”
“知道了！去吧你！”他身边黑个子伸手拍了他一下道：“磨磨唧唧！别让世子爷等急了！”
侯方咧着嘴做了个鬼脸，然后拍了拍身上土，跟着亲卫身后往远处走去。
“世子爷！您叫我啊！”侯方走到柴壁杰身边，大咧咧地望着他：“啥事啊？”
柴壁杰站一棵大树之下，繁密地枝叶之间缠绕着饭菜香味。他看到这个自己信任副将，脸上没有平时和蔼笑意，而是神色严肃地说道：“侯方，我想派你带一支先锋队伍急行至赤化支援，你可愿意？”
侯方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急迫问道：“世子爷，你说真？”
柴壁杰哭笑不得：“怎么，这么严肃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
侯方哈哈笑了一阵，然后又问：“世子爷，那是不是说咱们能提前拿到晶石枪了？”
柴壁杰点了点头，往公主所那队车队看过去：“公主道给你们半天时间适应一下，然后你们便即刻启程。”
“好好好！”侯方几乎要跳起来：“我这就去告诉兄弟们啊哈哈哈！”
柴壁杰点点头，然后看着侯方疯跑到了他兵士中间大声说着什么，接着那一大片人都雀跃欢呼起来。
他摇摇头，将手里晶石枪又摸了一遍，然后往马车边上走去。
走到近处，见到公主两个丫鬟正烧水，抬头看是柴壁杰，她们都笑着行了礼。
“殿下正与张先生下棋呢。”子岚道。
马车内李欣听到声音，看了张靖嘉一下，然后道：“是柴世子吗？进来吧！”
柴壁杰应了一声，然后跃上马车，掀了帘子进去。
这马车是张家，外表普通，却有八个轮子，体积也是普通马车两倍大。柴壁杰掀了帘子进到马车内，见到大白天车厢壁上竟然还亮着奇怪灯具。马车中央李欣与张靖嘉盘坐一块毯子上，中间摆了个小茶几。几上摆着一个方方正正地木盘，上面格子里摆着很多奇怪棋子。
这位张先生用东西，总是稀奇古怪。
“随意坐吧。”李欣道：“你派了哪一队？他们可愿意？”
柴壁杰撩了袍脚一旁地毯上捡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下来。然后抬起头回道：“嗯，派过去人叫侯方，早年也是从平西侯府出来。后来一直跟着我东城门守着。他算是下官信任部下之一。”
他讲到这个人时脸上一直闪着笑意，粗犷声音也显得温和很多：“那小子一听急行军可以提前拿到晶石枪，高兴疯了。忙不迭就答应了，那样子，就好像得了多大便宜一样。”
“没得到东西自然稀罕。”李欣也笑着说道：“待他们拿到手把玩几天就没兴趣了。”
“原来殿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我东西失去了兴趣啊。”张靖嘉牙白手里还举着一颗棋子，若有所思说道。
李欣转了头看着张靖嘉，黛眉微皱，菱唇微启：“你不敢与我比试正统棋艺，就只会拿这些歪门邪道东西糊弄人。谁会有兴趣！”
“唉！”张靖嘉叹了口气偏了头看着摆茶几上歪门邪道，又走了一步，自言自语道：“虽然你修炼了我族法术，却还是改不了非我族类事实。这么好玩东西唉”
李欣没有对他玩笑有所表示，而是又转了头对柴壁杰道：“世子爷，这次你随军出征赤化，玉昌城中你可有布置？”
提到这个，柴壁杰不由皱了眉头，实话道：“殿下，您知道下官接手时间很短。走之前也就是吩咐了一番，基本还是按照冯大人时候布置防卫。至于他们是不是真按照下官所说去做，下官也不得而知。”
他想了想，然后又道：“如果敌人从西城门进攻，应该没那么容易。那里有程副将守着，他是玉昌本地人，为人也实。南北两个城门是冯校尉从北峭带来心腹，下官没有把握他们会真听从军令。”
李欣默默记下程泉名字，然后点点头道：“你说不错。他们对玉昌没那么乎，而且将外军令有所不受。”
她叹了一口气：“不过本宫倒不是担心别，只是之前流疆人频繁昌河兴风作浪，本宫怀疑他们会从水路进攻玉昌。”
“没听说流疆人擅长水战啊？”柴壁杰眉头皱成了川字，接口道：“若真是这样，那可就遭了。玉昌现可没有水军！”
李欣神色微凛，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张靖嘉道：“万一流疆人真分了兵力昌河这块，便也只能指望你指挥督造那两艘战舰了。”
张靖嘉自顾自摆着棋子，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悠然道：“那可不敢当。即便再先进武器，如果操作是一头猪，那也白搭。”
“所以我才希望你玉昌待着啊！”李欣不由埋怨道：“反正魏家那两个傻大个也认你，浅玉寨村民也全信你。到时，你起码可以指挥一番吧！”
张靖嘉却丝毫不恼怒，抬起头无辜说道：“但是我关心我投资啊。”
李欣知道他指是什么，闻言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靖嘉见她微微懊恼，这才放下逗弄心思，正色说道：“你担心什么，两个傻大个靠不住，魏予良还靠不住么。他比你也不遑多让，拿你们话说，就是很精很精。”
“再说了。”张靖嘉微微眼光微微斜到了一旁听得有些迷糊柴壁杰身上：“魏予良可不是一个人，侯府二公子，你那表哥，还有一大帮他同窗”
“他还是个孩子呢”李欣微微叹气道。
张靖嘉立刻回道：“你比他大多少？”
李欣嘟囔：“那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他还没有加冠，而她却早已及笄。
柴壁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彷佛普通不过聊天，心里却很担忧：两艘战舰？纵然知道这位公主也许还有别杀器，可他依旧没有多大信心。
“柴世子，别担心了。”张靖嘉仿若洞悉了他心里所想，劝慰道：“我们所说那两艘战舰是重点。但不代表我们就真只有两艘船。”
他见李欣吃惊模样，又道：“至少，来这里之前，王府已经从伯乐馆买了不下百来艘大船吧！”
“你怎么知道？！”李欣佯怒：“难不成你伯乐馆也有暗桩？”
张靖嘉哈哈一笑：“我尊敬公主殿下，您难道忘了。这么一大笔支出可是从林家金库里拨出去。谁让你不擅经营？林伯只好每有大事就向我禀告啊。”
他丝毫不介意柴壁杰场，继续调侃李欣道：“当初，可是你亲口对林伯说，有关这些产业经营问题全都禀告给我。”
李欣再无力跟他争辩，只好道：“柴世子，本宫下去走走。你陪张先生下一盘。”
“下官不会啊”
“不会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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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赤化
大军继续出发时候，侯方带着五百人先遣队伍早已离去。若是没有意外，四天后他们便可到达赤化。
主力军队行进速度却要慢得多。一路缓慢前进，所见景色也越发荒凉。由玉昌西行去往赤化官道上，太多形色匆忙逃难者。他们风尘仆仆，面目仓惶，见到军队后，便自发让到一边，只待大军过后，再继续前行。
“此番作战，即使胜了，玉昌也是元气大伤。”李欣微微叹息道：“再要恢复，还不知要等多少年。”
“那便让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赔偿。”张靖嘉淡淡说道：“只有让这些侵略者尝到由此而带来巨大代价，才能让他们有所收敛。”
柴壁杰点点头，赞同地说道：“确实如此。往年朝廷对西疆流寇大多行招安册封之策。但是下官还是认为，这群人就是养不熟白眼狼，想要他们安安分分地，好办法就是拔了他们利爪，让他们再不敢朝我们玉昌伸爪子。”
李欣虽然不太接触过这些国事，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必须要严厉阻击态度确实深表赞同。
“说对！这次本宫不仅要拔了这群恶狼利爪，还要拔了他们牙齿，让他们以后再不能吃肉！”
她脸上露出一个凶恶表情，让张靖嘉看得微微好笑。他道：“不能吃肉会饿死。当心逼急了，他们跟你同归于。”
柴壁杰自信满满地反驳道：“我们有晶石枪！怕什么！”
张靖嘉将手中棋子抛到棋盘上，提醒李欣她又输了。然后懒懒地抬头看着柴壁杰，认真说道：“晶石枪只是应急使用兵器，终目还是为你们赢得训练时间。倘若你们过于依赖此物，将来一旦失去，战斗力恐怕比现还不如。到时候，敌人轻而易举便可打败你们。”
他又转头看李欣：“我可不想这东西带给玉昌是一场灾难。”
李欣若有所思，确，晶石枪要延续使用就必须靠张靖嘉补充能量。但她不可能无限期要求张靖嘉为她提供此物。
当然，不可能向他索要补充能量方法。
他亦师亦友，不是她仆人。
柴壁杰听说这么厉害兵器竟然只能应急用用，心里略微失望。不过短暂思考之后，他又释然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永远幸运。若要屹立不倒，可靠还是提升自己力量。借助外力，总归是旁门左道。
于是，短暂沉默之后，他便笑道：“张先生言之有理。柴某受教了！”
张靖嘉忙道世子爷谦虚谦虚。
两人气氛正好，却听旁边李欣说道：“你们说侯方他们到赤化没？”
柴壁杰摸了摸头回道：“若是不出意外，今日应该到了。”
柴壁杰说没错。经过四天四夜急行，侯方一行人终于傍晚时分，到达了赤化城东城外。
“头儿，二虎子探过了，东城门外半里之内一个流疆人都没有。”一个年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黝黑少年对着马上侯方禀报道。
“二虎子那个狗鼻子！”侯方哈哈一笑，手里晶石枪连日被他把玩地越发趁亮：“好！兄弟们，咱这就去叫开城门！明天就上城楼给那流疆人亮亮咱好枪！”
“好！”众人响亮应着，夹起马肚子便跟着队伍往东城门行去。
侯方一马当先，先行到城门之下，让预先探查二虎子喊门。
“什么人？”城楼上巡守士兵早早看到了人马，虽然从穿戴看是玉昌士兵，但为防敌人乔装，依然照例询问道：“报上名来！”
二虎子年纪也不大，但却有一副好嗓子，侯方示意下对着城楼上士兵大声喊道：“我们是玉昌援军先锋，奉安溪公主及柴主将命令，先行来赤化支援！还烦扰小哥给你们大人通报一声，开了城门进让我们去。”
听到是援军，久久抗战要支持不住士兵顿时一阵激动，忙大叫道：“你们等等小先去禀报一声！”
然后便见他身影从城楼上消失。
只过了一小会儿，便见城楼上现出一个盔帽歪斜中年男人身影。他声音微微嘶哑，沉声问道：“下赤化守将张秋鹤，你们说你们是援军，可有凭据？”
侯方并没有因为赤化官兵反复盘问而急躁。他大声道：“那便请张守将小心了。”然后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羽箭，将怀中锦书绑箭尾，一箭便射到了城楼木柱之上。
张秋鹤沉默地拔下羽箭，速地看了一遍，后见到了主将帅印及安溪公主私印。他因为多日不眠不休而变得憔悴青黑脸色终于泛起激动潮红，朝着楼下道：“列位壮士失礼了，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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