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元清凝看着雪鸢,低声地念道。
雪鸢看着元清凝,淡淡一笑,随即便伸手去端那盅血燕,反正这里面应该是掺了藏红花,她又没怀孕,喝了也没什么事。站在他们面前的黎妃便使了个眼色,让她的贴身宫女素兰,迎面就扬手给雪鸢一巴掌,那样强的力道,却未将雪鸢打退几步,只见雪鸢猛一抬头,眸光中有过一闪而逝的杀意,脸上五指印鲜红得刺目。
“你算什么东西?黎妃娘娘亲自为凝妃娘娘熬的血燕,也是你这下贱东西能喝的?!”
元清凝猛然起身,准备上前去扶住雪鸢,看着她脸上的伤,她心微微有些刺痛,“雪鸢,痛么?”
雪鸢微微摇头,却见相思和未央已经闻声出来,到了元清凝身旁,她将元清凝交给相思和未央,让她们护着元清凝。此时的她才发现,原来,她想保护元清凝并不完全是因为主上交给自己这个任务,而是出自真心想保护这个女子。
雪鸢转身,那清澈的眼眸中一股寒冷刺骨的光猛然闪现,秀美的眉头蹙起,谁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两巴掌便重重地打在那宫女的脸上,她是个杀手,从来没有人呼过她巴掌,就连主上也没。
“你竟敢打我?”素兰捂着脸诧异地说道。
雪鸢直直地看着,眼眸冷冽如寒冰,冷声呵斥道:“你也是宫女,你骂我的同时,岂非连你自己也一同骂了?还有,这里是凤凰殿,做主的是我家凝妃娘娘,她未开口说惩罚我,谁都不能动我分毫!”
这些人,真是得寸进尺,说到底,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娘娘,你可要为素兰做主啊!”那宫女捂着脸,跑到黎妃面前,哭诉道。
“凝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打狗也得看主人,况且,你就是这样纵容你的婢女么?”黎妃看着元清凝,渐渐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有些都已突起,咬牙切齿的说道,手紧紧握成拳。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元清凝淡淡说道,眸光淡漠疏离,“黎妃娘娘在打雪鸢的时候,不也没看本宫的面子?如今,又凭什么要本宫看你黎妃的面子?”
“元清凝你”黎妃气极了,精致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若没什么事,黎妃请回吧,本宫乏了,想进去躺会儿。”元清凝淡淡的说道,幽黑的眼眸中带着疏离的神色,而那神色却偏偏让人觉得寒冷至极,“对了,以后若没事,还请黎妃少来我这凤凰殿,本宫不想看到闲杂人等!”
“你——”
这次是真惹怒我了,我要你为你的目中无人付出代价,黎妃一步一步朝着元清凝走去,黑眸中散发着诡异的寒光。
“你要做什么?”
未央下意识的挡在元清凝面前,白希干净的面庞上有着惧怕的神色,可是她却因为想着要保护元清凝,所以那清澈的眸底竟是一片坚定的执着,谁都无法撼动半分。
“狗奴才,滚开!”
黎妃狠狠甩了未央一个巴掌,让未央一个站立不稳直直地向后倒去,可是她看着身后的元清凝,她的脚故意扭曲,咔嚓一声,似乎扭伤了,她的身子也倒向了另一边。
看着黎妃缓缓向元清凝靠近,站在离元清凝有些距离的雪鸢急步上前,却终是慢了一步,因为就在黎妃缓缓靠近元清凝,扬手正准备打元清凝的瞬间,谁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那声响在这院落中久久回响。
碰——
元清凝不知何故摔倒在了地上,整个凤凰殿的院落内,一阵空荡荡的声响
元清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有人在未央倒向她的时候,扔了什么东西打了她的脚,所以她才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瞬间,肚子有些疼,好像有什么一点一点的流了出来,然后就听见未央说,流血了
雪鸢急忙跑到元清凝身旁,伸手去探了探她的脉搏,还好,应该还有得救,“主子,别怕,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而后她望向相思,嘶哑的喊道,“相思,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御医——”
第三十一章 帝王震怒
更新时间:2013…10…20 10:21:04 本章字数:
在云佰万离开戒律园时,小马曾一度昏死,他下令,将其带来了地牢,将其弄醒,盘问来龙去脉。
“说!”
他咬牙生硬的挤出一个字,想知道真相。
陈疏低下了头:“他说,这一切全是九小姐指使的。”
云佰万寒下了脸,捏紧了拳头等着下文轹:
“小马原来想对付的人其实是七小姐。谁想,七小姐变成了九小姐。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其实,小马的原话原原比这个粗鲁,他已经尽可能的换掉了那些叫人生气的措辞。
“小马的命根子,已经被三公子踢断。另外一个,当场死亡。没救回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都被下了媚毒。箜”
云佰万抿了抿嘴,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人埋了几枚火雷,只要掉下零星几点火花,就能把自己炸一个稀巴烂。
的确,他真是气炸了。
云大堡主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一个前因后果——
无疑,今天的事,全是云依干出来的蠢事,结果呢,惹恼了秦逍,激怒了云沁,这二人联合起来,将计就将就借着云依的手,毁了云馨。
世人皆传:南奇行事,果断狠辣,如此作风,给他打造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当然,他讲情面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对云沁尤其有情有义,是故,很卖云家堡面子。
但今天的事,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狠起来,绝对叫人不寒而栗。
好吧,他得承认,这一次,的确是他的九丫头混账了,做的事,过火,逼怒了这位公子爷;可是这代价,却是活真真毁掉他云家堡最最出类拔萃的女儿!
他咬着牙,不断的来回踱步,厚实的靴底,将地面磨的咯咯响。
既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又能怎么样?
他不能动秦逍。
这个人物,现在,他只能笼络,而不是与他绝裂。
绝裂,没有半点利益。
所以,这个哑巴亏,他只能硬生生咽下。
不光要咽下,而且还得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云馨,但云馨已经没有什么价值而言。他不能为了云馨,而和秦逍反目。只要好好的用好云沁,云家堡和秦逍的联盟才固若金汤。
就现在而言,秦逍不能得罪。
末了,他打住步子,心下打定了主意,目光狠狠的盯着陈疏,问:
“戒律园那些人,可曾隔离?”
“隔离了!包括六个堡卫,一共十三个奴婢和侍卫!”
“很好!”
云佰万面无表情,吐出四个字来:
“全部灭口!”
陈疏一凛,小小吸了一口冷气,才应声:
“是!”
“别把事情闹大!暗地里做。昨夜这个事,谁都不得放出半个字去。另外,马上去别馆收拾出一个静园,把六小姐送去那边休养!”
“是!”
这事要是闹大,云馨再难嫁人不说,云家堡,誓必会再次成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这是他万万不许的,尤其是现在皇贵妃还想和云家堡联姻,若闹出这等丑事,联姻一事,誓必难成事。
他想了想,又去了馨园。
时,已是夜半三更,馨园内肃然大静,云馨的哭闹声已经歇下。他熟门熟路的来到女儿的闺楼前,见灯火通明,窗台上映着两道影子,他一挥手,让身边跟着的陈疏守在楼下,自己上了楼,推门进去,就听得妻子在沉沉的叹息。
光线映入眼时,见发妻正在抹眼泪,双目通红,看到他来,神情微微一怔。
“你怎么来了?”
大夫人连忙站起来相迎,屋子里头,就大夫人带着自己贴身侍婢杨姑姑,以及有杨姑姑管着的两个小侍女,一个个皆垂着头,露着惊惧之色。
“嗯!馨儿如何?”
云佰万神色沉重的问。
“刚刚让她闻了迷~香睡下。睡的一直不稳。身上全是伤。我都不敢让大夫来看。这可事关她的名洁问题”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好好的,怎么不闹出这么一堆事来。这让馨儿日后还怎么活呀!”
抹了一把眼泪,她又连忙惊问:“戒律园那边的人,怎么处置的?那些嘴,得封紧!”
“我知道。已经叫人办下去。绝不会有闲言碎语闹出来,只是馨儿自己这关,得忍下去!这件事,必须压住。闹大了,丢了脸不说,她这辈子别想再嫁好人家。这样吧!你把杨姑姑,还有这两个婢女拨给馨儿,明儿一早,以馨儿生病为由,把她送去别馆先圈起来静养。云家堡人多嘴杂,她要是闹起来,闹的人口皆知,那毁的就是她自己的一辈子”
面对如此巨变,云佰万表现的相当的冷静,冷静到会让大夫人觉得很个男人有点冷血,一门心思只顾着颜面,前程、她忍不住想要报怨:
“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让馨儿叫人给糟踏了吗?这件事,就这么不查下去了?”
她忿忿的质问。
云佰万踱步到窗口,把手指关节捏的咯咯响,冷嗖嗖的笑:
“已经查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去问问你那不成材的宝贝云依。从小到大,她办事就冲动,自以为是,还专喜欢耍小聪明。这一捅了这么大一个搂子,难怪谁?”
大夫人一呆:“依儿不说是今儿天这事和云沁有关吗?”
“她说有关,就一定有关了吗?云依做事,永远顾头不顾尾!你要是瞎了眼,跟着起轰,别说面子,里子都会掉光!”
云佰万转头冷冷一睇:“你最好好好管着她一点,否则,将来还有得事情闹出来!”
一番话,把大夫人的脸孔斥的那是青一阵红一阵,那个难看,心头那个混乱,没法说。
“去!”
她指着杨姑姑,铁青着脸孔:“去把云依这死丫头叫来!”
“是!”
杨姑姑才要走,大夫人又叫住:“回来!明天吧!”
今儿个实在太累了!
于是,这件事,到底还被强压了下来!
第二天,堡上风平浪静,无人知道昨夜里,戒律园曾发生过那么一桩骇人听闻的丑事。
当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被平静的压下去的,这为日后种下了一个雷。
天亮,杨姑姑把九小姐请来馨园,整个馨园里的奴婢呢,全被管制起来,门口,有堡卫守卫,不得夫人之令,任何人不得随随便便出入,园子里,悄无一人。
云依身边的两个奴才,小绵和小奴,也被人隔离,昨夜,她回去呜呜呜哭了半大夜,其他奴婢来询问,不是被打就是被踢,谁也不敢再问一下。后来,糊里糊涂,她就睡了过去。起床时喊小绵,无人答话,这才知道她们没回来,再让人去打听,才知道小楼那边出了一些事,但凡去过那里的人,都被连夜送出了堡去。
云依一听,又惊又骇,正巧这个时候杨姑姑过来请她去见夫人,一边走,一边小心的提醒她:“夫人很生气,小姐好自为之!听说地牢那边已经招了,夫人去过的,那小马,已经被处死了!”
她听着,口水直咽,心里好一阵怕,情知这事,是瞒不下去了。
馨楼上,安安静静的,静的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云依进了姐姐的琴室,看到母亲面向东方,一片红红的太阳铺染在母亲身上,她硬着头皮走近,大夫人猛然的转过头,将琴台上那架七弦琴了拂到了地上,撞到了她的膝盖上,嘴里寒声叱叫了一句:
“你干的好事!”
一大早,大夫人气的那是饭也吃不下,没想到,这一切全是这个蠢丫头给闹出来。
云依心头一颤,扑过去,抱住母亲的腿,哭着叫着,先把自己原本的计划一五一十全说了,然后,仰着脖子,一脸怒恨交加的直道:
“这一切全是秦逍在推卸责任,是他故意把姐姐这么算计了!母亲,一定要让秦逍负起这个责任来!”
屋子里没有人,杨姑姑,以后另两个近身侍奉的奴才都远远的侍着。
大夫人听完她那番话,气的那是直磨牙,拳头捏的紧紧的,眼着这孩子,一脸的巴掌印,委实有些可怜,可一想到她做的这个事,害惨了馨儿,她抓着云依狠狠摇了两下:
“你这没用的蠢材,叫你别惹事别惹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才吃了苦头,不记得教训也便罢了,还使了这么一个伎俩!秦逍是什么样的人,有那么好唬弄人的吗?这种小伎俩,你也敢玩!”
“娘亲,依儿知错了,依儿知错了。”
大夫人悲痛欲绝,好好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叫人给毁了呢?
“你知道有什么用?馨儿该怎么办?这一次,你可把你姐姐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她跌坐在椅子上,这样一个哑巴亏,难道就这样忍下了吗?
她不甘心。
“母亲,我们想法子,逼秦逍娶姐姐。”
云依异想天开着:
“您之前,不是有法子吗?”
大夫人寒着脸,支着头,脸色极度的颓废,就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只怕秦逍未见得会妥协。这事,得再仔细斟酌一下!”
“母亲!”
门外,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叫唤声,那么的稳重。
大夫人一听,不由得一喜,目光嗖的睇向门口,果然便是她的二儿回来了!
“恒儿,你可回来了!家里出了大事了!”
大夫人悲呼出声。
云家堡子嗣多,公子也多,但真正成年的只有四个,分别为大公子云征,二公子云恒,三公子云崇,四公子云奉。众所周知,大公子虽有些聪明才智,但此人,乃是扶不起的阿斗,终日算计,多数是为了女色钱财,智谋远远不如二公子云恒。
这云恒,不光有才,有谋,更有一大邦子忠为他的手下,笼络人心起来,那绝对是有些手段的。
最最重要的是,他有着一股子别人所没有的恒心、耐性,是云家堡最最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公子。其实,他的野心,不在区区家业,而在于在朝堂之上。
六年前,他进了南燕的朝堂,和官场中人打着交道,如今,他执掌着云城兵马,做了朝中重臣。在帝驾前,颇得重用,是皇贵妃一系最最重要的支持者,和太子走的很近。
昨日,云家堡出现命案以后,近中午,这事就传到了宫里,午后案破之时,太子令他亲自赶回京城向皇帝和贵妃述案,不想啊,一早赶回来,才进城堡,云征就拉住了他,说了昨夜里发生的事。
听罢,他立即急匆匆就赶来了这里看妹妹——平日里,他疼爱云馨这个妹妹,更胜云依。
和云征一样,云恒也生着一副贵公子所特有的俊朗五官,所不同的是,云征身上带着几分浮躁,几分流气;云恒更显稳重,几年官场磨砺,多了几分为权者所独有的京官之气,眼神是锐利的,笑容是复杂的,说的话,常常是设着陷井的。
云恒跨了进来,目光凌厉的扫了跪在地上的九妹一眼,拂前襟,先行了一个礼,才问:“妹妹可还好?”
“一直睡着。没敢让她醒过来。”
大夫人拉住儿子的手,恨恨的直叫:“这一次,虽说你九妹做事有不妥之处,但他萧逍也欺人太甚,竟然反过来做了一个圈套,把你六妹妹做了这替罪羔羊,这可真真是害惨了你六妹妹了”
云恒沉默了一下,脸上的怒容隐约可现,最后,却被他悉数收了起来,展开宽慰之色,拍拍母亲的手背道:
“六妹妹这委屈不会白白受的。儿子有法子让这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