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姐看得出林南音是爱子瑶的,不爱她,也不需要这么紧张。在电话这边唔唔答应。
曾若冰也是到公司才看到这则新闻的,心里恼怒得很,她不希望林南音以为这件事是自己做的而牵怒自己。这些记者真是无孔不入见缝插针,人还有没有自己的隐/私啊?
想了半天才打电话给林南音:“南音,我刚刚才看到报纸,没想弄成这样,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没有——”林南音的语气有些冷淡,他相信这事也不是曾若冰做的,她没有必要这样做,但这事如果真让子瑶知道了,子瑶一定会很难过。
“对不起,我会去找报社让他们赔礼道歉的。”曾若冰很真诚地说道。
“何必呢,人家也是混口饭吃,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你昨晚没事吧?”
“没事,藉着酒精,反倒睡了这几个月来不曾睡过的好觉。”言下之意,这段时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那就好——我这边还有事就挂了。”
“嗯,对了,南音,后天是七号,来我家吃个便饭吧,李伟黄明安他们也会来,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带着薛子瑶一起过来。我爸妈明天要去莲莱寺祈福,一天都不在家。”
林南音沉思了一会,想借这个机会就和曾若冰挑明关系,也将子瑶是自己女朋友的事开诚布公的介绍给自己的发小,省得他们乱点鸳鸯谱,只是怕子瑶不愿意:“嗯,回头我问问秘书明天我的行程再回复你。”
子瑶并没不介意和林南音一起去曾若冰家里吃饭。
这两三个月,他一有时间就陪着她,总是两个人腻在一起,偶尔她也会想林南音会不会觉得太闷。
下午五点,林南音开了车回郡美小镇接子瑶。
子瑶的精神看上去挺好,可能嫌自己这些因为孕吐脸色不好,化了淡淡的妆,施了点腮红,看上去明艳照人。
到曾家时,所有人都来了。看到子瑶和林南音手牵手进来,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去看曾若冰的脸色。
“每次都是你最晚到——”曾若冰脸无异色,反而喜笑眉开:“这位看来就是薛小姐了。欢迎。”
薛子瑶递过手中的一盆兰花,含笑道:“第一次拜访,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曾若冰不养花,但她妈极爱兰花,所以对兰花也比较了解,这盆瓣莲兰花自家也有一盆,是兰花之中的极品。
“真受不起,这么名贵的花。”曾若冰接过兰花时很真诚地道。
“呵呵,愿姐姐永远如这兰花般娇艳美丽。”这花是薛子瑶下午亲自去挑的,对于钱,她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一盆花竟然顶得上一只爱马仕的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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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可这样了。”曾若冰嗔怪道:“来就来;还带什么礼;你看我们这般发小;从来都是空手而来。”
“也没有见我们满载而归啊。”李伟不服气道,引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南音因为子瑶在身边;心情特别的好;脸上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子瑶倒是对大着肚子的陈思洁很感兴趣;落坐的时候朝她嫣然一笑,一个照面;陈思洁恍了恍,也对子瑶露出一丝笑意;这女孩长得真是无可挑剔,脸蛋儿不大;但五官长得很大气,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丝矫揉造作,不是那种让同性看了会嫉妒的女孩。
“姐姐几个月了?”子瑶看着她的大肚子,满脸向往的温柔。
“六个多月。”
“它开始动了吗?”
“呵呵,四个月就开始动了,哎哟,正说他呢,他就踢我了。”陈思洁低叫了一句。
“是吗?在哪?”子瑶满脸惊讶又兴奋地看着她的肚皮,希望能看到某块地方突然鼓起来。
陈思洁拿过子瑶的手放在刚刚胎儿踢动的地方轻轻拍了两下,很快,胎儿也回应试地踢了两下。
“哇,太神奇了,南音,他真在动呢!”子瑶叫了起来。
林南音微低着头满脸温柔地看着她,而她正转过头去迎上他温柔得滴得出水的眼神,片刻的恍惚,让他们的目光胶着一起,溢满幸福。
曾若冰刚刚从厨房端过两盘菜,正好看到这一幕,很久以后,这静止的画面时常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深深明白有些东西倾其一生所有也未可获得。
“小露两手,今天。盐焗双脆,手撕鳝鱼。”
“不错不错——光色香卖相不错了,就不知道味道如何?这道盐焗双脆是李伟爱吃的,这手撕鳝鱼是明安最爱了。”朱丽丽拍手赞道。
“等菜上齐了你就知道味道了。”曾若冰笑笑。为了这桌菜,她今天忙了一整天。
“真想不到冰冰姐出得了厅常还下得了厨房,太佩服了,要帮忙吗?”子瑶谦和地恭维道。
“可以啊,过来帮我把菜端出来吧。”
子瑶起身随曾若冰去厨房,惊叹道:“这么多,都是你做的?”
“嗯——”
子瑶闻到油烟脂味立马一股胃酸翻了上来,但还是生生将它吞咽下去。
“有机会教我做做啊!”
“你不会做吗?”
“会一点点,不过可没姐姐这样能干,呵呵。”
“有心者事竞成。只要你想去做,没有做不到的事。”
“我从来不这样认为,这个事竞成不指光靠有心,还要靠机遇。谋事在人,成事还在天呢,姐姐,你说呢?”
“机遇永远都是给有准备的人。”
“但有准备的人只怕太多。”
“那就想办法排除万难,让自己占最优势。”
“姐姐,所以我说我佩服你啊。但如果我先占住先机了,很难把机遇再让给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没有攻不可破的东西,只要信心坚定,意志坚强。”
“这个我赞同——但我信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何况花费太多心思得到的东西万一又不适合自己,那真是很遗憾。”子瑶眯眼朝她俏皮一笑。
“我从来不欣赏不劳而获的作为,即使拥有也不一定守得住。”
“如果是我,运气好得不劳而获丰收了意外,这意外它又刚好值得我拥有珍惜,我是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得到的。”
“这样最好,但这世上真没有几个人值得珍惜,何况不一定你拥有的就认定了你一生一世。好了,帮我把这盘珍珠排骨先端过去。”
子瑶很听话的端着盘子出去,刚转身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林南音。
“喂,你怎么这么不道德地站在这儿听我和姐姐讲话呢。”子瑶娇怨了一句。
曾若冰也一愣,想刚刚那番话肯定被林南音听到了,一想到自己和一个女人这样争风吃醋实在是件不体面的脸,脸色也变得灰暗。
“没有啊,我刚来,看你们半天不出来,以为还在种菜呢。还有什么菜,我来拿。”林南音道。
“记得鱼头是你的最爱,你就把这道菜给端出去吧。”曾若冰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敌不动,我亦不动。即使听到她们刚刚的对话又如何?她正好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做了十二道菜,从这十二道菜里可以看出曾若冰花了不少心思,至少是了解了每个人爱吃什么,唯有子瑶爱吃的她没有了解清楚,所以开席的时候还特别申明了一下因为不知道子瑶要过来,也不知道子瑶喜欢吃什么所以没有准备。不知者不怪,下次一定会记住子瑶爱吃什么再做给她吃。
子瑶笑笑:“我最爱吃百家菜。不挑食。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什么都难受。”
“子瑶,要不要吃我这个小炒黄牛肉?”陈思洁将自己面前的盘子往子瑶那边挪了挪。
开始压下去的那股胃酸因为牛肉的味道又猛地翻上来了,她一把握住林南音的手,然后飞快起身。
“冰冰卫生间在哪?”林南音扶住子瑶,慌忙问道。
曾若冰指了一下厨房旁边的一个门,满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林南音没有回答,陪着子瑶进了卫生间。
“不会有了吧?”朱丽丽狐疑道。
“有什么了?”这一句话说出来,曾若冰面色惨白,心里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孩子啊!”
“这种女人惯用的伎俩。不花点代价怎么能个套得住这棵大树。”李伟一直对子瑶不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KTV的晚上。
黄明安好丑都不会发表意见的,也不屑李伟经常说子瑶的不是。
“我觉得子瑶不像你所说的那种女人好不好?”陈思洁对子瑶的第一印象很不错,第一次见面,不像其他那些傍在钻石王老五身边的女人,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或娇奢无度。
“时远条件不错,那时她就粘着时远,后来杜少出现了,她立马就甩了时远,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杜少身边。若是还有比杜少强的男人出现,只怕她又弃旧迎新了。”
“李伟,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薛子瑶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知道?”黄明安也见子瑶不像他所说的那种女人,也不想听到他在这儿老说子瑶的坏话。
“你清楚个什么,我是在KTV认识她的!”李伟反诘。
“别吵了——”曾若冰实在听不下去,那个名字就是一根针,开始只觉得这根针是普通的一颗针,随时都可以将它给拨去,现在却感觉这颗针的危险性比她想像得大得多。
她居然有身孕了?!难怪刚刚在厨房她能有恃无恐地说出那番话。
她真不像个二十二岁的姑娘,对人应事在别人眼里她仿佛是真诚而且自然,但刚刚在厨房那番对话让她领教了她的圆滑老辣。
她太轻敌了!
过了一会,子瑶和林南音出来了。
“子瑶身体不太舒服,要不我先陪她回去了。”
“没关系,我只是胃口不太好,你们吃,我看着你们吃就好了。”子瑶体贴道:“冰冰回国不久,你们也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平常我都霸着你的时间,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我也没有胃口了,还是陪你先回去。”林南音知道她坐在那儿看着那些食物,闻着油烟的味道都很难受,所以坚持离开。
李伟从来没有见林南音这样儿女情长过,每次聚会,所有人都带着女伴,唯独他形单只影。这次被这一妖蛾子迷得神魂颠倒真是大开了眼界。
“别走啊,冰冰亲自下厨做了这么一大餐菜,你筷子都没有动,对得起冰冰忙乎这一整天吗?”
“是啊,坐下吃吧。”子瑶推着林南音入坐。
“我怕你闻不得这油烟的味道。”林南音体恤道。
“我没事啦,不能扫你们大家的兴啊,我去客厅看电视,玩游戏。对了,你昨天不是给我下载了新游戏吗,我还没有来得及玩呢。”
“那好的。吃完我就来陪你。”
子瑶一走,李伟满促狭地笑:“不会玩真的吧?”
“玩什么?”林南音眉头一蹙,刚刚那看子瑶的温柔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和那妞啊!”
“我警告你小子,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半个亵渎子瑶的字眼。”他忍了他太久了。
“切,那样的女人不就是拿来玩玩?就你傻帽似的一头往里栽。”
“李伟,我看你一脸欠扁的相。你说话不要太过份了。我今天带她来就是想告诉在坐的,她薛子瑶是我的女人,以后收起你们的有色眼镜。”
“哦——林少动气了,这小狐媚子的道行不浅,将我们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杜少迷得神魂颠倒了。”李念嘿嘿笑了两句。
林南音狠狠看了他一眼,握着筷子的手关结处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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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少;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混上;做弟弟不是没有提醒你;你看她那样哪是宜家宜室的料,在old time男人们几次为了她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原来牛皮糖似的粘着时远;一见到你就跟蜜蜂见到花;弄得时远和他相恋了多年的女友分手,现在又巴巴地粘着你;这样的女人除了兴风作浪还能做什,玩归玩;千万不能当真哦,否则有你好受的。”
“够了——”林南音脸一沉筷子一拍;怒目圆睁。
“哟,难不成你今天为了这狐狸精要跟兄弟翻脸不成?”李伟嘲笑起来。
“我没抽你就算给你面子了。”
“那你抽啊,有种你就抽啊,你他妈就为了这一狐媚妖蛾子要抽兄弟我,我白认识你一场——”
“伟伢子,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人家两个人的事关你什么事啊?”黄明安怕他们真的吵起来了,于是开口劝慰。
“我呸——她什么东西——老子就见不得她那样子装腔作势——那是狗仗人势!”
话还没有说完,林南音隔着桌子一拳挥了过去。
“你——你他妈敢揍爷爷——”李伟跳了起来,将饭桌朝林南音那方一掀,碗筷劈里叭啦全掉到了地上:“林南音,你他妈还真有种,爷爷跟你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你今天为了一个妖蛾子跟我翻脸!算我瞎了眼认识你!”
正在客厅里玩手机游戏的子瑶闻声过来,看到林南音和李伟如两只斗公鸡似的蓄势待发地站在那儿,诧异道:“南音,怎么了?”
几个惊魂甫定的人将目光刷刷地落在子瑶身上,有人对她充满敌意,有人对她充满怜悯。
“没事——我们走——”林南音刚换上的衣服被菜油溅得面目全非。
子瑶没有多问,知道这场争吵肯定是因为自己而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早知不来就好,一来就惹得鸡飞狗跳。
“对不起,我们先走了。”子瑶看着这一室的狼藉很不好意思地道歉。目光接触到曾若冰冷冷的眼神,心里竟有几分胜利的得意。
“冰冰,真对不起,我也不想弄成这样。”林南音也很真诚地赔礼道歉。
“没事,以前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李伟你也知道的,一向有口无心,别跟他计较。”曾若冰笑着帮李伟开罪,但眼眸深处全是悲意。
“我们先走了。”林南音紧紧牵着子瑶的手。
曾若冰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如果不是坚强的毅志力,她真怕自己痛昏过去:“那好走——”
他是她从小到大唯一追逐的目标,一个旗帜鲜明永垂不朽的目标。
凌晨一点,子瑶醒来,习惯的反身去抱身边的林南音,却扑了个空。
灵激一动,人就醒过来了。
身边没有林南音。
房间里有幽暗的灯光。
直见林南音还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
她起身,光着脚丫走到他的身后,伸了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林南音转过身来,拦腰抱住她:“明天就是开标日了,有些睡不着。”
“我们林家大少可是久经沙场见过大风大浪的,居然现在为了一个小小的项目会失眠?”子瑶抚摸着他有些硬的头发揶揄道。
“你不懂的。这是男人的角逐场。”只有林南音才知道这场标竞的不只是这个煤气层,而是他和时远的一场暗地较量,是一场能力与实力的抗衡。
这个煤气层项目,E城符合来开发的公司只有九家,真正有实力得其所归的只有他的南方集团和时远的远大公司。他调查过时远,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却在短短的三年发展到今天上亿的大公司,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时远的远大以一种他不可忽视的速度在成长壮大。
“我去给你拿牛奶,喝了好好睡觉。”子瑶体恤道。
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子瑶在没有开灯的厨房里站了好久,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自己在这儿干什么?
“子瑶——你没事吧。”
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子瑶有些惶恐地看着林南音。
“你怎么了?”
“没有,刚刚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