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商讨大事,不想聊着聊着又说起了家长里短,倒不是他们太过无聊,而是气氛过于尴尬,该是那些事儿来冲淡下彼此间的情绪,至于大事终是可以解决的。
民,虽重;但若为乱民,该是可加以惩戒。
江湖人士,虽不想管,但终是民,且有牵涉,朝堂定然干涉。
林墨昂让他们二人退下后,又唤来了陈琳,与淑妃,还有林玉宇
林墨檀与林墨晟并不像往常那般离了皇宫后就径直的回去,如今他们两人与百姓之间就像是老鼠躲猫,一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定是为他们所包围,那一声高过一声的讨声几乎是震耳欲聋。
他们也不是没有劝说过这些百姓,只可惜这些为人煽动的百姓眼里就只认为那事儿就是皇上所为,是为皇上造的孽,迫害贤官,逼得他们造反。
任凭他们两个说破嘴皮子也没有人听进去,而这缘由是来源于这些百姓中有个别挑事的人,每每有息事的情形,有人在里头小声言论几句,事儿个又大了。
他们两人也明白如此躲着也不是办法,若是事情再不想着解决,安稳日子当真是要没有的过了,且越躲越让百姓怀疑。
可眼下若是不躲,两人纵使武功再高,百姓若是每人一脚,他们两个怕也要成浆泥了。
生平头一回,两人没有冷面相对,而是低声交流讨论如何从那么多人之间离去,各回各家。
声讨之声一声高过一声,弄得二人连话都快听不清楚,好几次林墨晟都想用武力解决,却硬生生的让林墨檀给扯住了。
林墨晟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都快失了耐心,今儿个躲猫猫竟是让人给逮着了,这下可好,劝说两句,这百姓反而更起劲,就差没有动手打他们两个:“眼下你说怎么办?”
林墨檀低声回道:“凉拌。”
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可他们还是拿着这些人没有办法。
寻常,这些百姓见着他们可是尊敬的很,点头哈腰,可没想到一个王丞相死了,又让人造谣了下,苏将军也是让皇上给害死的,这些百姓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里哪还有他们这些王爷高官,就差没有将他们给大卸八块。
综合得知,林墨檀以为皇上对这些百姓太过仁慈了。
“晋王爷,睿王爷,难道皇上就要当个缩头乌龟吗?害了忠臣,都不吭声?他是不是还要将所有好官都给害了,才罢休?”
“王爷,难道皇上就是如此做事吗?”
“姓林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当下周围的声音更是沸腾了。
林墨檀二人当下眉头倏然蹙起,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让最里头的百姓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脑袋。
“如果姓林的都是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有脑袋在这儿与本王说话?”
冰冷的声音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使得那些个普通百姓倒抽了一口冷气,声音小了许多。
看来,当真是寻常里。他们对这些民太好说话了,不摆官架子,竟是让一个个爬到他们头上来。
“嗯?怎得不说话了?聚众闹街,妨碍他人,阻挠公事,你们以为你们有几个脑袋够你们在这儿起哄?王丞相为何会死,你们有几个清楚的?难不成由人说上个两三句话,就跟着起事。”
“这些年来,皇上为民所为的事儿可有亏待过你们?是不是皇上太过仁慈,使得你们肆意妄为。当真以为拿你们没有办法?你们可是想过你们这般滋事,皇上为何不出兵镇压你们?”
这样的话。他们两人已说过好多次,每每有百姓开始思考事儿的时候,就又有人跟着在里头挑事儿。
这不,又一个张口言道:“别听他们姓林的,他们眼里就没将我们百姓放在眼里,说得这些话也不过是忽悠人。”
话落。林墨檀与林墨晟相视一眼,动作非常迅速的进入人群,眼疾手快的将那说话之人给揪了出来。
此人身强力壮,穿衣虽极其普通,放在人群中,当是让人看不出异样,但一旦拎出来,便有些鹤立鸡群。
百姓之中不乏头脑灵活之人,多少看出了些许苗头。
林墨檀毫不客气的将此人的衣裳撕裂,果不其然其身有纹印,是为鹰,是为夜鹰团的十大宗师之一。
夜鹰团里当真还有漏网之鱼,林墨檀的神色陡然变得凌冽,扫了眼各自退散离去的百姓,又望了望动弹不得男子。
林墨晟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墨檀,你有得忙了,这人就让你带下去,好好处理。”
林墨檀眉头微蹙,稍即舒展开来,想来以林墨晟的能力,定然是已经知道他也是夜鹰团的人,而且还是他们幕后主子。
“晋王爷,你还是放了草民为好,以你的能力还想跟夜鹰团背后的主子斗?”那人语气颇为高傲,可落在林墨檀耳里却像是一句笑话。
林墨晟望了眼林墨檀,言道:“墨檀,我且先告辞了,好好管教下人。”
话一出口,男子神色微变。
林墨檀招来魅影,带着他悄然入了烟雨楼。
烟雨楼,白日里没得夜里那么热闹,胭脂水粉味也淡了许多,但顶楼却是热闹的很。
一年纪不过二十的男子出现在林墨檀的面前,此人正是先前林墨檀所吩咐之人。
“十七,可是记得当初本王让你在一日内将所有的人都招回来?”
名为十七的男子点点头,恭敬道:“王爷,他们都落户于长安城城内了。”
林墨檀轻颔首:“可是都不安稳,本王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去做多余的事儿,但今儿个”说话间,他神色越来越阴森,视线落在那宗师身上。
那宗师显然没有想到背后的主子竟然是晋王爷,眉眼里除却震惊便是恐慌。
他不是傻子,已然猜测出有人假传主子的命令,而让他们于民间造谣生事,而那个人是谁,他们却一点都不晓得。
“十七该死。”
林墨檀挑挑眉头,嘴角绽放的笑容如罂粟般邪气:“不,你不该死。而是本王太久没有管夜鹰团的事儿,使得他们都过得太无聊了,竟是什么人的话都听。你说是不是,老五。”
那宗师身子一颤。原来主子认得他。
“老五,说说看,你们有多少人参与了挑事?”林墨檀手指轻叩着桌面,节奏很慢,却又有着轻快的感觉,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慵懒气息与眸间的凌冽截然相反,让人无法真正琢磨其用意。
“回王爷的话,三个宗师下的人参与了。还有老四与老七。”
林墨檀微颔首:“三个。竟然只有三个。这让本王如何下得了手。保不准就牵连了无辜之人。”
云淡风轻的口吻让老五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窜起,他抬眸怔怔的望着林墨檀那张容颜,许久才开口说话:“求王爷饶命。”
“本王有说要你们的命了吗?”林墨檀向着十七使了个眼色,“一个时辰内,将十大宗师的人全部带来这儿。魅影,让容尘来这儿一趟。”
言毕。林墨檀不再多言,静静的靠坐在椅子上,垂眸望着为铁索捆着的老五。
夜鹰团。是为他所建,原不过是想让他们收集情报而已,哪知这些人终是觉得无聊了。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他们是奉了谁的命令,竟是说得动他们。
不消一个时辰,偌大的房间内,便是立着十多个人,那后来的九大宗师瞧见动弹不得老五时,眸间闪过震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墨檀。
一来他们震惊的是老五。二来震惊的则是他们的主子竟是晋王爷。
林墨檀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人还是以前的人。不曾有变化。
如此一来,也当真是有人拿着他的东西在吩咐他们做事,而他的东西有谁能够接触到?
屋里头的气氛有些诡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林墨檀意欲何为,但瞧他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们也不敢冒然相问。
直到沐容尘出现,才打破屋中诡异的气氛。
“墨檀,今儿个怎得有空与他们见面,莫不是这些人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沐容尘于林墨檀的身侧做了下来,视线落在老五身上,“看来是真得做了不得了的事儿了。”
林墨檀唇角微勾,言道:“的确是了不得啊,竟是怂恿百姓起哄,这事儿你说了得不?”
听闻,沐容尘眸间流露出震惊的神色,稍瞬即逝,附和道:“了得,真是了得。不过该不会是老五就是这么让你给抓的?”
“是本王与睿王一同所抓。”
话落,众人神色各异。
林墨檀将他们的神色一览无余,幽幽道:“说罢,近些日子来,是谁在吩咐你们做事儿,可别说是本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不晓得如何说。
倒是其中一个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于林墨檀面前:“王爷,我们都是按着这信上所写而为之,这是属下刚接收到的任务。”
“读!”
“主子知事败露,撤离长安城,且暗中将老五手下的人全部杀了,以免事情继续泄漏。”
林墨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看来本王是让人给监视了,竟是这么快就让你们收到消息了。这人当真是厉害的很。”
“王爷,可会是睿王?”
林墨檀轻笑出声:“睿王?你以为他能够那么轻易的得到我的印章,你说是吗,魅影?”
魅影点点头:“只有与王爷相处过的人才能够拿到。”
“那本王身边的人可是多的很了,就连容尘也不例外了。”林墨檀又一次开口言道,“不过本王还是知道你们中有人是与其他的人见过面,除却十七和容尘,你们可还见了谁?”
屋子当下静了下来,有人是不知道,有人是不敢说,还有人是不能说,一下子便是各怀鬼胎。
林墨檀倒也不介意,向着魅影使了个眼色,不等宗师等人反应过来,一个个都被控制住了,毫不意外这烟雨楼顶楼有着许许多多的刑具,十宗师全部被拴在了里头。
“好了,这些日子你们就在这儿好生呆着,十七你可是莫要忘了给他们弄吃的,顺便随本王回府一趟,宗师手下的人本王自是会让人重新调教一番,免得又是造谣生事。”
丢下这一句话后,林墨檀等人便悄然离开烟雨楼,回到了晋王府。
“墨檀,这事儿你看?”沐容尘觉得这事儿背后的那个人应该极其的不简单。
林墨檀嚅动了下双唇,道:“千叶。”
第二百八一章 成亲之时
千叶消失不见,这是总所周知的事儿。
但谁也没有追问,就连当初最后见到的安如璃也没有多言,有人不提,她也便做不答。
因原先只以为他不过是为林墨檀派出去做事儿了,哪想着他是真真实实不见了踪影,完全没有留下一丝影迹。
从林墨檀口中闻得千叶失踪的事情,安如璃心里头划过一丝惶恐。
而这不安只来源于他们分开的时候,她将安家军的调令牌给了千叶,让其交给林墨檀,孰料却变得如此。
五千人,整整五千人,若得没有落在他人手中倒还好,万一
想着,安如璃竟是发现自己大意了,怎得可以随意将安家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若得他们做出了混账事,让她怎得对得起祖父祖母。
一时间,安如璃眉头拧成一个结。
林墨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明白她担忧着的是什么,开口道:“安家军最近并没有什么动作。”
安如璃眸间闪过一丝不理解:“咦?”
林墨檀如实相告,先前府上的确有来过一个装成千叶的人,手上拿了一块调令牌,只不过这都是假,他细想了下,既然有人敢拿调令牌做假,定然是已经知道真正的调令牌是在千叶身上,故而便让人去注视着安家军的人了。
听闻,安如璃那颗心微微放低了些许,只不过心里头还是满满的担忧,不停的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不要惹下什么大事儿。
以后没有以后,她定会看好属于她的东西,决不轻易给人。
但是——
安如璃抿了抿唇:“你们说外头的谣言会与千叶有关?”
林墨檀不置可否,他隐隐觉得这次夜鹰团的事儿,是与相熟的人有关,而能够接触到他东西的人,只有这么几个,千叶恰恰是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
但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这是千叶的求救信号。
千叶,或许没有死。安家军的调令牌或许真真实实的还在他身上,但他受制于人,只能这般让熟悉他的人接触,拐弯求救。
想着,林墨檀扫视了眼屋子里坐着的人,他不会怀疑他们,但却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想法。
不等林墨檀开口,沐容尘倒是率先开了。:“墨檀,我觉得这事儿铁定与千叶有关,他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事儿,却碍于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能”
林墨檀轻颔首,他们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他还想听听别人的意见,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苏暮卿的身上。
苏暮卿也算是听明白了所有的事儿,她并未想得这么多,她只认为夜鹰团中有人叛变,而究竟是哪些个似乎很容易看出来。
“墨檀,我且询问下,对谣言起推波助澜作用的夜鹰团里,就三个宗师接了命令吗?那么其他人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做?”苏暮卿将心头的疑惑给说了出来,她以为那十个人既然能够做上宗师的位置,若得没有一定头脑怎么可能?
林墨檀剑眉微拧,深邃如漩涡般的双眸凝视着她,启唇道:“阿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暮卿唇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不乖的人未必是那三宗师,说不准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的状况,方才接下,但难保不是这般。我以为你最好将那三宗师单独的好好谈话一番,没准能够追查到千叶的踪迹。”
“再者那些做推拒的人,要么是不想祸及自身,要么就是真正的叛变,就算知道异样,也绝口不提。”
林墨檀听明白了她的用意,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是想到了另外的事儿。
好久,他掀唇而语:“容尘,你依旧做你自己的事儿,我这边现在东儿来了,就将这些事儿交给东儿去办,不过可能需要如璃的帮忙。”
安如璃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一定要找到千叶,拿回安家军的调令牌。
“那我呢?”苏暮卿与滕彦不约而同道。
好像他们两个又成了空闲之人,若依旧像以前那样,坐于这院子里,看云卷云舒,而其他人奔波劳碌,当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还有我。”朱儿也添了一句。
如今,因流言蜚语的作用,京城风云变幻,朝堂上的人虽然不停的在想着法子让这些事儿偃旗息鼓,但万一
林墨檀开口言道:“眼下京城内是非之人过多,且不断的有其他地方来的人,人口聚集,难免会生出些许病疫来,滕彦你和朱儿且留意着点。”
依旧没有苏暮卿的事儿,这让她不由噘起了嘴巴,这等模样可是他们素少见到,沐容尘也顾不得林墨檀在场,竟是拿起搁在一边的毛笔,搁到了她的上唇。
见状,苏暮卿嘴角暗抽,瞪了眼一脸笑容的沐容尘,拿下笔放回到了远处,恰看到已经能够下床的小燕在院子里走动着,她皱皱眉头,忽而想起了一个人:“李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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