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无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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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求无恹-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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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本就悍勇,这一刻,男人骨子里的血性被彻底激发,城下的百姓纷纷喊道:
“血战到底!!!”
“以血偿血,以命抵命!!!”
谢季柏命人以县衙的名义,征召马匹,付给对方银钱补偿。定海是个穷县,全县也只找到五匹马,谢季柏将自己带来的八匹马也贡献出来,加上衙役组成巡逻队,分成两组,由会武的谢季土鞴夥直鸫樱较爻峭庋彩樱坏┓⑾仲量茏偌#⒖唐锫砝幢ā�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骑着一头青皮驴赶来,死活非要加入巡逻队。旁边的人劝他:“老爷子,人家骑得是马,你一匹驴子来凑什么热闹!”
老头道:“我这是宝驴,比你们那些赖皮马强多了!遇到倭奴,它一个顶两!”说着一拍驴头:“宝儿,咬一个给他们看看!”
那驴还有几分灵性,“昂昂”叫了两声,张开驴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就朝旁边的人咬去。那人屁股立刻被咬下一块布料,捂着臀部大叫:“老爷子,你别!别!”
这老头有些糊涂了,把“别”听成“鳖”,顿时大怒:“龟儿子,你骂谁鳖呐!宝儿,给我继续咬!”
于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谢季柏默默扭头:这帮刁民,抗倭的热情是有了,可是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最后那匹所谓的“宝驴”也被征召了,老头留下。
老头一副送亲儿子上战场的悲壮表情:“宝儿,你要好好抗倭,为咱家争光。”
驴:“昂昂昂昂!”
老头默默泪流:“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要挂念我。”
驴:“昂昂昂昂!”
老头放声大哭:“宝儿!!!”
驴:“昂昂昂昂!!!”
众人:“”
千劝万劝,总算把那老头和他的驴儿子分开了,谢季柏送谢季隽顺敲牛龈浪骸澳阈⌒牡恪S龅劫量懿灰锨坝财矗砩贤嘶乩础!�
谢季逅冻鲆桓觥鞍残摹钡男θ荩骸案纭D惴判陌桑蚁衷谝彩谴笕肆耍 �
他如今已过十五岁,身量也拔高许多,就快及上谢季柏了。谢季柏拍拍他的肩膀,送他上马。这一年来,他确实成长懂事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终日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了。
谢季柏回到县内,开始布防。青壮男子被安排上城头,县内武器有限,只有十几副长刀、弓箭,不够的只能命百姓自己从家里带,于是菜刀,渔叉,柴刀各种家用之物出现在城头,有的人甚至只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谢季柏看了一眼,默默发给他一根木棍。
妇女和儿童也被组织起来帮忙,城头上架起了大锅,烧起桐油。一块块大石头堆积在脚边,随时待命。这些准备工作是必做的,但是,还远远不够。
定海这里民风彪悍,可最悍勇的定海人却不居住在定海县内,而是住在距离定海十几海里处的岛上。那群人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海盗。
谢季柏决定上岛走一趟,如果以赖大为首的海盗肯加入抗倭,那么定海县一定能守住。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下城楼,斜地里却伸出一只小手挡住他,“少爷,这一趟,还是让月儿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改名了。。。
好忧伤。
 
                  
 上岛
 虽还只是夏初时分;海上已是烈日炎炎,水天间交织出一片炫目的金光,连额上的汗珠也被照耀得泽泽生辉,在这片被酷热所笼罩的海面上,也唯有云翳间流动的风尚能带来几分清凉。
艄公摇着船撸;小小的扁舟扬着帆从海面上划过;那艄公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道:“姑娘;再过半个时辰我们便可到了。”
杜月儿点点头;举目远眺;茫茫海面上别说岛了,连一块礁石都没看到,真不知这艄公是怎么判断路程的。波光粼粼的水面耀得她有些眼花;恍惚中她的思虑渐渐回到早上。
“少爷,这一趟,还是让月儿去吧。”
谢季柏看着拦在他身前的杜月儿,慢慢触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那上面都是海盗?”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该月儿去呀。”杜月儿歪歪小脑袋,一脸揶揄:“以暴制暴,这种事难道少爷会比月儿更熟练吗?”
谢季柏当然知道,若论武力值,这里没有人能高过杜月儿,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若是元承弼也在就好了。虽然他一直很不喜欢元承弼,但谢季柏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元承弼能陪在杜月儿身边,会安全很多。
杜月儿道:“少爷,你方才不还说要留在定海守城吗?如今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你一走,他们只会当你害怕逃跑,到时候还有谁来稳定人心?”
谢季柏也知她说的是事实,可还是不放心她孤身一人,提议道:“要不,我让阿朝陪你去?”
杜月儿扑哧一笑:“少爷,你别开玩笑了。让朝少爷去,到时候是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啊?”
想到谢季朝那两手三脚猫功夫,谢季柏也忍不住笑起来。两人笑了一阵,又慢慢沉默下来,这几个月来,两个人之间都隔着一层捅不破的膜,有时明明靠得很近,却无法交心。
杜月儿沉默片刻,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拥住谢季柏:“少爷,你等我回来。”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此刻他压在她头顶的呼吸,由于激动变得紊乱:“你不生我的气了?”
杜月儿将脸埋进他怀里:“你有的时候真的很任性,还总爱发脾气,我忍得很是辛苦。”
谢季柏垂下眼帘,脸上带了歉疚之色,将她紧紧抱住:“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杜月儿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外祖父说,人只会对自己亲近的人胡闹。因为他们下意识的就知道,那个人不会离开自己。”她昂起脸,眸中目光缱绻却又带着势在必得的锋芒:“你赢了。我确实不会离开你。所以以后,你也绝对无法离开我。”

“姑娘,咱们到了。”
艄公的声音唤回杜月儿的思虑。她回过神,发现正前方出现一座郁郁葱葱的岛屿,岛的前端有一座巨大的黑色山石,上面修了简易的瞭望台,有身负弓弩的海盗在上面警戒。
待到小船慢慢靠近,突然一只箭失破空而来,准确地钉入在船舷前端,那尾羽在力的作用下,还在嗡嗡颤动。
只听有人冲他们喊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否则擅闯者死!”接着岛上瞬间出现一队弓弩手,黝黑的箭尖根根指向他们。
杜月儿眯起眼:防御还挺严的么。
站在她被后的艄公走到杜月儿身前,冲岛上的人喊道:“余长生在吗?我是他亲叔叔,余保全!”
过了一会,那群弓弩手后面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也冲着他们喊:“二叔,是你吗?”
艄公连忙道:“哎!是我!长生,是我!你快让他们撤了吧!我们有要事来找赖大当家!倭寇来啦!要攻击县城!”
岛上的人大多是从定海县出来的,一听有倭寇攻击县城,哪里还沉得住气,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那领队很快便让弓弩手散开,命艄公开船靠岸。
船停靠到岸边,杜月儿跳下小船,对方一看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顿时有些轻视,对他们带来的消息,也多了几分怀疑。
杜月儿在几个持刀海盗的围簇下,跟着他们走上小岛。这岛屿也不算小,上面住了近四百个海盗。杜月儿一路行来,见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人武器装备齐全,行动间井然有序,看来那个海盗头子赖大,也是个不可小瞧的人物。
杜月儿随着领路的海盗走进岛上最大的建筑,里面布置得甚是富丽堂皇,看来这赖大做海盗这些年来,所积颇丰。进了厅堂,里面坐了十来个人,赖大端坐在正前方最高处一张宽大的木椅上,他年约四十来岁,身形高大健硕,大眼方脸,下颔有须,衣着富贵,乍一看,倒像个温和的富贵员外。
她在打量赖大的同时,赖大也再打量她。他已经听手下来报,定海县城有倭寇来袭,可他没想到县里派来报信的人,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是看不起他赖大吗?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火气,对杜月儿丝毫不客气喝道:“你说倭寇来袭,可是确有其事!”其声响如洪钟,振聋发聩,让在座不少人都心头一跳。
杜月儿面色如常回道:“自然是千真万确。”
赖大哼道:“你有什么凭证?万一这是官府的计谋,故意骗我们进县城,好将我们一网打尽呢?”
杜月儿道:“艄公可以蘀我作证,你不信尽可问他。”
赖大嗤笑道:“他和你是一起来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官府胁迫了!”
杜月儿双眸仍直视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赖大见这女孩虽然长相娇弱,气度却十分沉稳,从进来到现在脸上不但没有害怕之色,还敢同他对视,光这一点,就已经比许多男人强了,难怪会派她来报信。因此面色稍稍缓和:“我必须派一个信得过的手下去县里看看,如果真有这事,我赖大自然会带领众弟兄救定海父老乡亲于水火。”
这里到定海有十几海里的路程,坐船来一趟就要半日,如果等他先确认再出兵,这一来一回,定海早被倭寇占了!想到谢季柏他们还在县城里等援兵,杜月儿皱眉道:“不行,来不及了,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赖大做了十多年海盗头子,还从来没人敢命令他,赖大盯着杜月儿,目光似能穿透她的身体,语气森冷如刀:“凭你,还不够格命令我!”
他命左右将杜月儿带下去看管起来,如果查明杜月儿骗他,定要她好受!这样一个娇弱的少女,他根本不放在眼里。随意吩咐下去,赖大起身欲走,忽然有劲风袭向脑后,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令他反应相当迅速,腰间的刀瞬间出鞘,转身一个猛劈,身后宽大的木质座椅顷刻间四分五裂!赖大却觉得后颈一痛,一股大力如泰山压顶般将他压至地面,那少女娇娇柔柔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这样,我够不够格命令你?”
细白的小手将男人粗大的头颅侧压在地面上,赖大的脸部被挤压变形,五官扭曲出滑稽的模样。
这个女孩,居然能在瞬间将赖大制住!大厅里众海盗惊骇交加,没想到他们这些个老江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杜月儿按着赖大,不温不火地威胁道:“立刻带人跟我去定海县,不然,我会杀了你哦。”
赖大毕竟是干海盗出身的,转瞬就冷静下来,“我死了,你也别想带人去定海!”
杜月儿眨眨大眼睛,歪着脑袋不解:“为什么?”
赖大嘲笑道:“没了我这个头领,你以为其他人会听你的吗?”
杜月儿细白的手指一指方才坐在赖大下首的一个海盗,一脸天真地说道:“不是还有他吗?你死了,他自然就是头了呀。”
被杜月儿指到的海盗正是这里的二当家,按照规矩,赖大死了,他就是头。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那二当家见众人都盯着他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大声叫道:“你别挑拨离间!你若杀了老大,我一定会带领弟兄们和你拼命!”
赖大忽觉身上一轻,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又瞬间被压了一个重物,正是刚才说话的二当家。杜月儿将二当家叠罗汉般扔在赖大背上,一只小脚踩在上面,继续说道:“没事,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你死了,就让三当家当头好了,以此类推,我相信总有一个当家,会带人跟我去定海县。”
三当家素来和赖大不和,在他听到杜月儿要让他当头后,眼中瞬间冒出一丝光彩,赖大见了,后背慢慢被冷汗打湿。
定海县:
谢兴言难得穿上官府,站在城墙上,凛冽的海风从他眉眼间划过,似乎又为他添上了几道皱纹,他看谢季柏,黑沉的双眸中带了几分风霜之色:“你真不走?”
谢季柏道:“你不也没走吗?”
谢兴言长笑一声:“这定海县内谁都可以走,唯独我这个县令走不得。身为朝廷官员弃城逃跑是个什么罪,你不会不知道吧?到时候整个谢家都要被我所累。”
谢季柏嗤笑:“你还记得你是朝廷官员呐!”
谢兴言被他噎了一句,顿时说不上话来,只觉得这个侄儿可恶至极,他不由面露怀念之色:“你小时候挺可爱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变成这样,当真奇怪的紧。”
站在一旁的谢季朝听了,起了好奇心:“大哥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谢兴言笑道:“他啊,小时候像个女孩子一样文静,对了,还特别好骗,以前他缠着我带他出去玩,我就骗他说,如果他肯给我绣一个荷包,我就带他出去玩。你猜怎么着,他还真给我绣了!”
谢季朝指着谢季柏喷笑:“哈哈哈,你还会绣荷包!”
谢季柏恼羞成怒:“闭嘴!”那些都是他五六岁以前的事了,他自己都记得不怎么清楚,如今居然被谢兴言翻出来!
谢兴言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继续揭谢季柏的丑:“还有啊,他小时候为了不去学堂,偷穿他姐姐的衣服,扮成小丫头躲在后花园里。遇到来咱们家玩的柳太师公子,他还穿着女装跟那柳公子玩了一个下午,结果柳公子回去后,硬是央了柳太师来咱们家提亲。”
谢季朝大笑:“那柳公子才几岁呀,就想娶媳妇?”
谢兴言也笑:“八岁。后来季柏爹知道他穿女装躲避上学,当着柳太师的面扒了他的裤子痛揍一顿,屁股肿得老高,还是我蘀他求得情呢!”
他们这一通笑闹,城头上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然而没过多久,城下突然发出一阵警报:“倭寇,倭寇来了!”
 
                  
 收服
 赖大站在船头;命水手们将船速提到极致。他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杜月儿,从岛上到船上,这女孩都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左右,他完全相信,只要他一有异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脖子。
杜月儿瞧他额上都是汗;慢吞吞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是不会杀你的。”她见赖大还是面皮紧绷;突然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你正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没有!”赖大连忙否定。
杜月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瞧你身手挺好;杀了怪可惜的。”
赖大额上冷汗直冒:擦!这女人说起杀人怎么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就算他这个海盗也不会随随便便把杀人挂在嘴边好不好!
却见杜月儿笑得一脸天真可爱,语气真诚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不喜欢杀人;真的!”
赖大只觉得被她拍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尼玛说你不喜欢杀人,谁信谁是龟儿子!
杜月儿欺近他,直直地盯着他问:“你不信?”
“信!谁不信谁是龟儿子!”龟儿子赖大欲哭无泪。
“乖!”杜月儿满意地摸摸他的脑袋,眼睛却看向定海县方向,语气淡然地说道:“等打退了倭寇,你也别回岛上了吧。”
赖大顿时警惕起来:这女人果然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不由得缀然道:“我们这帮人都是从定海出来的,回去救定海父老那是义不容辞。可你若以为用性命威胁我,就可以让我出卖弟兄,抱歉,做不到!我宁可自己死,也绝不让弟兄们留在定海送死。”
“谁说让你们去送死了?”杜月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们宁愿一辈子当海盗,也不愿意谋个出身?”
赖大本就是心思通透之人,马上就理解了杜月儿的意思:“你想让我们投靠官府?”其实这点他以前不是没想过,但马上又否决了:“不好,如今朝廷**,我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我挣饭吃的,当官的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杜月儿淡淡一笑:“那也要看你投靠的是谁。”
好大口气!难道她的身份并不简单?赖大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女孩,越发觉得对方高深莫测。
却不知此时杜月儿也是一肚子苦水,如果不是赖大还在旁边,她真想皱起包子脸大喊一声:少爷,月儿不干啦!这种装腔作势的话,月儿学不来啦!
但想到谢季柏的交待,她还是不得不学着谢季柏平日的样子,摆出一副冷脸继续装b:“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大丈夫在世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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