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过是一个承诺。
“哦。”Miika显得有些失望。
“Miika,你看那边有一只海豚妈妈和海豚宝宝哦,就好像妈咪跟Miika。”默词指向远处,转移儿子的注意。
“妈咪,你看错了,那里有三只海豚了,还有一只海豚爸爸。”
“是吗?”
“是啊,妈咪,你近视的度数又升高了吗?都看不清楚了。”
“好啊,你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默词哈着Miika的胳肢窝,惹得小家伙一直咯咯咯笑个不停。
“妈咪,我没有嘲笑你了。”Miika讨饶地叫着,可是还是掩不住笑道,“妈咪,你是不是像外公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还说没有笑话我,你在说妈咪越来越老了,对不对?”
两母子在甲板上笑闹着,而叶观廷却只能苦恼地看着他们,不敢再亲近,他怕默词的刺猬心理又要发作。独自在外生活抚养儿子,她真的不一样了!
他们的船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在香港靠了岸,在海上过夜太危险,有关默词跟Miika的安全他不敢冒险。他们下榻于一处私人别墅,是叶观廷为了到香港洽商方便买下的。别墅不像他们在上海的那间那么大得夸张,却别致得很。
“Miika你乖乖睡觉,叔叔明天带你去迪斯尼乐园玩。”Miika坚持要看完《冰河世纪三》才去睡觉,却忍不住犯困而频频点头。
“我还想去动物园看熊猫。”Miika努力睁开眼。
“好。”
Miika这才愿意去睡觉。
“谢谢你。”如果不是他,Miika可能怎么也不愿乖乖去睡觉,他等着看《冰河世纪三》很久了。
“我也要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你做的晚餐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玩一整天。”叶观廷主动抱起睡着的Miika。
“早上,我话说得太过分了,你不要介意。”她始终不希望他一直这么卑微,她始终不想再离开有他的地方,即使生气他用非常手段把他们带出来游玩,但她不爱生气,更无法对叶观廷生气太久。Miika被扯进来就扯进来吧,既然是已定的事实,就让她为了他再放弃一次坚持了。
“你说的对,我一直很卑鄙地利用你的感情,让你无怨无悔地照顾我。我不奢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他抱着儿子上楼了,而她却仍在考虑他说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Miika到她的房间把她从被窝里挖起来后,又到叶观廷房间将他唤醒。
“叔叔,我们要去迪斯尼了,你快起床。”Miika已经穿戴整齐,也围上了出行才需要的围巾,带上了厚厚的毛线帽。
“迪斯尼不会这么早开门的,Miika应该再睡一会。”
“叔叔,我会睡不着了。”
“那你愿不愿意跟叔叔聊天?”叶观廷掀开被子一角,邀请Miika钻入被窝。
“可以吗?”
“当然。”
Miika立即跳上床。“叔叔,现在妈咪不在可不可以叫你爹地?”
“Miika答应我什么?妈咪如果没有让你叫我爹地,你就不可以叫,知道吗?”他顺手将他的围巾帽子摘下,他房间的空调温度一向很高。
“知道了,叔叔,我们待会去了迪斯尼之后是不是要去看熊猫啊!”
“对,还可以看到很多动物。”
“有没有Sid、Manny、Diego啊?”
“谁是Sid、Manny还有Diego?”
“叔叔,你昨天晚上都没有认真看《冰河世纪》,Sid就是里面的树懒,Manny是长毛象,Diego是剑齿虎,他们三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哦。”
“可是我是第一次去动物园,不知道有没有这些动物!”
“叔叔,你以前都没有去过吗?好可怜哦,是不是爷爷奶奶把很小的你关在房子里,不让你出去玩?”
小家伙的想象力真丰富。“爷爷奶奶没有把我关起来,是我自己不喜欢出去玩。”
“那叔叔喜欢干什么?”
“叔叔喜欢看书,Miika也很喜欢看书对不对?”
“对,可是妈咪说不可以一直拿着书本看,要到外面去学习,书上说的可能是骗人的。”
他有个很好的母亲不是吗?她从来就是一个好老师,能把孩子教得很好。
“Miika都去过哪里?”
“NewYork,LosAngeles,Chicago,Philadelphia,还有我和妈咪去过德国Berlin和München。”Miika一个接着一个说着,令叶观廷惊讶不已。
“妈咪有教Miika说德语?”如果他没记错,她曾留学德国,Miika会说德语并不稀奇。
“妈咪和Wilson叔叔都有教过我,有时候我跟Wilson叔叔说话就用德语,不过我还不太会讲,所以妈咪就叫我看《格林童话》。”
叶观廷刚想说什么,默词的声音传了过来。
“Miika,可以吃早餐了。”
叶观廷与Miika相视而笑。“我们要起床了,要不然妈咪会不让我们吃她做的早餐。”
他们同一般的旅客一样在“美国小镇大街”展开他们的旅程,接着去幻想世界睡公主城堡,最后才去探险世界,这是Miika最喜欢的,因为可以亲身感受一段原始森林的旅程。
结束迪斯尼之旅后,他们就去动植物公园游玩。一路上尽听到Miika的欢笑声,他当然高兴了,一手牵着妈咪,一手拉着爹地,虽然还不能叫爹地,但妈咪肯定会让他认爹地的。
“叔叔,那个是巨蟒吗?”
“妈咪,你把我抱高一点了,我看不到了!”默词的手差点脱臼,幸好叶观廷接手抱过Miika。
“叔叔,我要吃儿童套餐,你要到那边排队。”高大的叶观廷被迫排在一堆小孩子中间,别扭得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四周一样的目光。
一整天逛下来,默词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叶观廷倒是没有什么疲惫之色,Miika更是兴致勃勃要逛夜市。“Miika,叔叔抱着你会很辛苦,我们早点回去,妈咪做披萨吃好不好?”
“叔叔,我自己走。”Miika挣脱叶观廷的怀抱,改牵他的手,“我们回家好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回到小别墅。叶观廷跟Miika正在看昨晚录下来的《冰河世纪三》,她则走进厨房忙碌地做着披萨。
晚餐就绪时,他们也看完了影片。
饭吃到一半,Miika突然肚子绞痛,脸色发白。
“妈咪,肚子痛,痛”趴在桌上,动弹不得。
叶观廷当机立断,抱起Miika就往外冲,默词也快步跟上、紧随其后。
“Miika,不怕,我们去看医生。”他边走边安慰痛得不省人事的Miika。
将Miika放在后座,让默词抱紧儿子。他也坐上驾驶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往当地医院。
不知闯了几次红灯后,他们的车终于抵达医院。车才停下,巡逻的交警也赶到了。
“先生,麻烦你拿出驾驶执照跟身份证。”
“默词,你先带Miika去看医生,我一会就过去。”
知道他会处理好一切,她抱着Miika跑进医院。
交完罚款、登记备案后,叶观廷在急诊室找到默词跟Miika。他上前轻拍默词的背。“怎么样?”
她转身看他,哽咽地道:“医生已经进行了急救,说Miika发烧了,又吃了一些刺激性的食物引起胃痛。Miika一直胃不好,我应该阻止他吃那么辣的东西,他最怕打针,又讨厌到医院,刚才他一直哭一直哭,Miika很少哭的,他一直很听话,他知道他哭我会伤心,就一直很勇敢,Miika这次一定很痛很痛才会哭得那么厉害”
她已经语无伦次,整张脸直到现在还苍白得没有丝毫血气,他蹲下身,轻声道:“默词,我保证明天Miika就会蹦蹦跳跳地嚷嚷着要去哪里玩。”
叶观廷的保证向来很管用的,他说的话与叶氏金融的信用同样高,她对他的保证坚信不移。
“你还记得王永吗?我保证他不会有事,他就不会有事。Miika是我的儿子,我更加不允许他受到一点伤害,你不要再担心了。你说Miika讨厌医院,我们就跟他一起回家,我们一起照顾他,我让我的医生朋友住到别墅,随时注意Miika的病情。”只要她不哭,只要她不再责怪自己,他做什么都值得。这种心情早在六年前他就体会过,时间只是加深了对她的在乎,只因为她的笑颜能解开他千百种愁绪。
“回家?”
“我们回别墅,等Miika身体好了我们就回上海。”虽然别墅称不上是他们的家,但对他而言只要有自己的家人的地方都可以是家。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Miika醒了过来。
“妈咪!”声音仍然很虚弱,但不再有哭腔。
“Miika很勇敢,不怕看医生,妈咪和叔叔带你回家。”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Miika竟时好时坏得折腾了好几天,在第四天病情才真正稳定,而就在那一天早上,叶氏金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11。…第十章
他们回上海已经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叶观廷好似从人间蒸发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没有电话,没来找她,他真的对她的“不信任”失望透顶,认为没有必要再争取机会?可是她说的是谎话啊,难道他不知道女人最有权利口是心非吗?她只不过希望让他先相信于默词,只不过希望没有她的爱情当做负担,他可以单纯地只考虑要不要爱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懂什么是坚持,什么叫锲而不舍的人!她伤心痛苦了那么久都不愿放弃,他竟然这样就改变主意了。叶观廷,你是个孬种!!!
于默词愤怒地将打了一半的围巾拆开。她干嘛还帮他织围巾??
不知道之前是谁在叶观廷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相信他,不想再见到他?
拆开的毛线掉了一地,纠纠缠缠终于怎么理也不顺,就好似他们现在的关系。她不明白叶观廷在想什么,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Miika才愿意回头找她。他是不是以为她真的对他恨之入骨而不敢主动找她。
“姐,你在干嘛?”莫随一进屋就看到他老姐在跟一团毛线奋战。
“你舍得回来了。”于莫随,吃里扒外的弟弟,居然在设计了她之后溜出门到各地饭店考察,而且还直到现在才肯回家。她真的觉得他比较像是叶观廷的弟弟。
“姐,我是为你好,你就不要再把那点小错误放在心上了。”莫随时刻关注着默词的动静,他真怕老姐会用那团毛线勒死他,还是小心为上。他姐这几年越来越有暴力倾向,当然只有对他。
谁让他老是教坏Miika,还老想着设计她呢?
“好,让我不计较也行,你去一趟叶氏,去看看他在干什么?”毛线都打结了,解不开了。
看着她抡起剪刀就将毛线剪成一段一段,莫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剪刀好快啊。“姐,我去了也是白去,我听徐烁说叶氏内部出了问题,他肯定很忙,你还想跟他的工作比哪个比较重要啊,老姐,虽然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但你这种飞蛾扑火的精神小弟实在不敢恭维。”
默词斜眼瞥向他:“那你还把我跟Miika送到火里烤!!”没良心的弟弟!!
“姐,我是看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找男朋友,知道你还爱着他才帮帮你嘛,你也不想想Miika多可怜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爸爸!”面对怒火攻心的姐姐,采用哀兵政策才有机会全身而退。
“你还好意思说,六年前要不是你,我就不用跟他刚认识就结婚,刚结婚就离婚,刚离婚就要准备生孩子。”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也不全是坏的,至少我们有一个可爱的Miika。”
“还好有Miika,否则这六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过。莫随,你觉不觉得我真的太傻了?”
她干嘛突然说这么感性的话,会教人担心的好不好!“对啊,你就是很傻,小时候数学常常考不及格,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当上老师的,都不怕误人子弟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跟你扯淡,我要送Wilson去机场了。”知道弟弟避重就轻不想对她的爱情评价什么,她也不再自寻烦恼。
“那只熊终于愿意走了。”熊,是莫随对Wilson的昵称,取自柏林熊。
“他的假期本身就不长,再待下去他老板会直接炒掉他。”
九点十分,浦东机场。
“再见,Molly,再见,Miika!!”Wilson大力挥手道别。
Miika也挥着手,向Wilson大喊着:“Wilson叔叔再见。”
广播已经在催人登机了,Wilson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默词牵着Miika走出机场。
“妈咪,手机响了。”Miika提醒恍恍惚惚的妈咪。
“是吗?”默词掏出手机。莫随的来电。
“姐,无论我告诉你什么你都要冷静一点。”
“干嘛?你又对我跟Miika做了什么坏事?!”发生了什么事,需要紧张成这样!
“不是你跟Miika的事,是老大,他受伤了,很严重”
啪嗒一声她的手机落到地上,手机里莫随的声音也讶然中断。
“妈咪,你怎么了?”
天地之间仿佛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她呆站了很久才缓过神。“Miika乖,我让司机伯伯送你回家好不好?妈咪,有很重要的事。”默词将儿子交给等在机场外的司机,交代他将Miika先送回家。
跳上计程车,她才给莫随回电。“他在哪里?”
“仁信医院。”电话那头的莫随不敢多说废话。
“司机,仁信医院。要快!”默词合上手机盖,靠向车窗。眼泪顺着脸庞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窗外开始飘起了霰,是要下雪了吧!
计程车里开着暖气,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冷!!
她拢紧围巾,怀抱着双臂,还是很冷,怎么办?
“小姐,小姐,仁信医院到了。”司机把车停下,提醒默词下车。
“哦。”她下车就走。
司机连忙叫住她:“小姐,小姐,你车钱还没给。”这位小姐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一定是家人出事了,司机大哥忍不住安慰她,“小姐,你要看开点,人谁没什么病痛,你的家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将一张百元钞递给司机,不等司机找钱就往医院冲。
“护士,请问叶观廷先生在哪间病房?”
“让我查一下,有了,叶观廷先生住在406。”
406病房内,徐烁正在协助警察做笔录。
默词推开房门,正看到两个警察做完笔录起身要走。
“嫂子,你,你怎么来了?要是老大知道我们告诉你不扒了我的皮才怪!”徐烁的一双眼珠就要掉下来了,激动地忘了她早就不是什么嫂子了。
“他怎么样?”默词走进病床,他就静静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医生说只要度过危险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知道是谁这么残忍吗?”她悄悄握紧了拳头。
“暂时还不知道,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他也已经让莫随帮忙查一下何既权,他怀疑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默词的目光从进入病房起没有离开过叶观廷。徐烁知道她需要空间,就默默退出房间。
她坐到病床边,捧起他的手轻轻握住,贴靠在脸颊边。“你一定要好起来,要不然我不会答应给你一次机会,我不会让Miika认你这个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