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活着,然后寂寞的死去?
不要,这不是我的梦想,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不要死,更不要孤单的活。
我要颜颜。
我要这样一个与我相爱的你。
我要你随我去天涯海角从此永不分离。
我要你陪我站在九重宝塔上笑谈天地。
我要让所有的忧愁都从你生命中离去。
我要让那千山万水都留下我们的足迹。
我要让你对我没有丝毫怀疑永远相信。
我要让人间万物都懂得我不变的情意。
我要让山川河流只为你一人绽放美丽。
我要让芸芸众生共同见证我们的传奇。
入夜后,瑞阳王府呈现出一片寂静,灯火虽然依旧明亮,却还是很难将白日里的喧嚣和此刻的沉寂联想到一起。
没有人注意到王府之外的动静。一辆并不豪华却足够宽敞的马车,在瑞阳王府的大门口慢悠悠的绕了一圈,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宽敞的车内,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的闲闲坐着,车棚上挂着一盏精致的宫灯,灯火随着车轮的滚动来回摇晃,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烛光,在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中微微闪动。
没有人说话,相对无言的两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马蹄点地的节奏之中。
忽地一声,一丝凉风趁虚而入,熄灭了烛火,车厢内一片灰暗,只能隐约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这深夜巡街的一男一女,便是楼林和十凤。
赵邵凌的一道免税圣旨,让楼林明白,有一些故人,似乎想见他。可惜他并不想见这个人,也不愿参与他们那些尔虞我诈的无聊事。
暖熙拂面 第084章 大婚(一)
十凤一直关注着整件事情,先前只是想,不管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居心,有什么目的,只要不连累上她关心的那个圈内人,便是任由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甚至皇位悬危,也碍不着她姚十凤一丝一毫。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福康王居然暗中策划出免税一事。这虽是名正言顺的国策,却窝藏了他那么大的私心。
这十几年来,澜芳斋虽然没有了婉皇后做靠山,但无论势力还是财产,与当年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树大固然招风,赵邵凌也不是没有查过她,但每次福康王都会念着旧情,想方设法的帮十凤瞒天过海,避过危机。让她发展的安然无恙,高枕无忧。所以,她姚十凤在京城的消息脉络,仍然稳如泰山,功不可破。
可眼下局势,似乎真的随时有可能天下大乱。若要动兵,皇上和瑞阳王岂不是都要来找楼林,到那时,很多年前的旧事又会被重新翻出来,平静的生活再也不复存在。
她身上还有那个人临终时交代的责任,绝对不可以会在这些事情上面。
“不是要去康王府吗?怎么跑到瑞王府门前饶了一圈?”十凤不解的问道。
楼林淡淡一笑,“不去那了,我不想看见王威,随便逛逛,这就回去了。”
十凤道:“免税三年的旨意如今是全天下都知道了,我看,王威就是想把这事逼得毫无退路。要真是如此,皇上要用银子得找你,他们两个不是和你有怨,就是和你有仇,到时免不了又是威胁又是拉拢的,你怎么办?你若是帮皇上,就相当于害了镶亲王,你若是帮瑞王爷,又会觉得对不住吟婉,你怎么做都是不对,都是为难。”
楼林向车壁上靠了靠,突然感觉有些疲惫,眼前恍恍惚惚,浮现出一个人妖娆风情的眉眼,和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可这张曾让他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容颜,却在一瞬间变得模糊,变得柔和,变的看不清楚。他在眨眼的刹那,甚至怀疑自己想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不知不觉的,在心里勾画出另一张面容。他摇摇头,甩开这些突如其来的莫名想法,镇定道:“其实他们之间的那些明争暗斗,早就和我扯不上关系了,谁做皇上,谁要霸权,关我什么事?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王威此举究竟是何用意,我都懒得去猜,只要他别太过分,我就全当不明白,继续做我的生意,和他们那些‘王孙贵胄’井水不犯河水。”
十凤点头称是,心里忽然产生一个虽然是猜测,却让她有八成把握的想法。她向来淡漠男女之情,却不是完全不懂。楼林是否真的能做到置身事外,还得看他命中的造化。
“如果”十凤似笑非笑的看着楼林,故意拉长语调,“瑞王爷家的小郡主,就是上次去我们澜芳斋的落落,卷进这次的是非里,你还会袖手旁观吗?”
“无缘无故的,你怎么这么问?”楼林神情一怔,带着些许诧异反问到。
十凤闭着眼睛,手指在眉下轻带了几圈,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也顺着楼林的话说:“是无缘无故么?是你不愿意承认呢,还是连你自己都没发觉,你对她,很是特别呢!”
楼林皱起眉头:“我有么?”
“你说呢?”十凤悠然一叹:“不妨问问你的心,京城这么大,就算不想去康王府,又何必要绕个大远,跑到瑞阳王府周围转一圈呢?”
“我不是故意”
“你清楚你的心么?你敢说,你只是无聊,而不是隐约,想见到谁?”
“”
“我说的可对?”
史书记载:宏正十七年,九月初八。尊正固伦孝宜长公主,赵韶华,下嫁仪指婚日,驸马乃瑞阳王义子,蟒服诣乾清门东阶下,北面跪,襄事大臣西面立。宣制:“以长公主韶华择配驸马庞氏子际。”祇受命,谢恩退。驸马加备九九礼物,鞍马,甲胄,诣无门恭纳,燕飨。吉时届,公主吉服,拜别先帝后遗像,与其皇兄辞行。命妇翊升典,下帘,内校舁出宫,仪仗具列,灯炬前引。陪从乃四列郡王正妃,至太祖御八角殿,训公主以妇道,毋陵侮其夫,恣意骄纵,以奉姑舅,闺门整肃,内助长佳,毋累父母生身之恩,违者罪之。
迎公主入门者,乃公主次兄,御镇国镶亲王,特于瑞阳王府设宴九十席,以贺大婚之喜。
同日
瑞阳王长女,慕雅郡主,庞莞慕入宫,封为贵妃。瑞阳王晋为监国摄政王。
这是莞颜姐妹几人,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位公主出嫁,而且还是嫁入自己家中。
“我们不用给她行礼吧?”莞熙被莞落强拖在正院门口,装模作样的站着,准备迎接韶华下桥进门。
“就摆摆样子吧!”莞颜摆弄着绣着花纹的衣袖,已等的有些不耐烦。“到底是公主,身份地位否比咱们尊贵,别在这种场合失了礼数,容易被好事的人抓到把柄的。”
“恩,三姐说的对,”莞落神色无异,轻点下头,“就是装也要装的像些,你看镶亲王和安哥哥,不都是穿着朝服,合着规矩么。”
莞熙不满的撇撇嘴,眼睛朝邵峥和安然瞄过去,定睛一看,到是忍不住笑了,“又不是他们两个成亲,用得着吗?弄一身什么呀!人模狗样的!”
邵峥为了这门亲事,已经屈尊降贵的忙了一个月,现在又要代替瑞王爷的位置,在这等着,心里早是烦躁不已,此时亏得和莞熙相距甚远,不然若是再听到她的评论,难保自命相貌气质无人能及的镶亲王殿下不会当场暴跳如雷。
“唉”邵峥不舒服的拽了几下衣服,低声对身旁的安然道:“安世子,你发现没有,这个人啊,如果长得太出众,那是什么衣服都配不上啊!就拿本王来说吧!其实本王也不想长得这么英俊不凡,人见人爱的,可我父皇母后也不知道当时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偏偏把本王生成这个样子,弄的本王现在都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真是没有一件衣服能配上这么好的相貌和身材啊!”
暖熙拂面 第085章 大婚(二)
“”安然张了张口.第一次生出比面对小熙时还要无力的感觉,眸光闪动着朝身旁望去,眼前这位仍在感叹唏嘘的王爷,正是穿着每逢大典祭祀时需着的亲王朝服。紫貂俱表的披领下,两肩前后各绣蟠龙祥纹,间以五色祥云从旁绘描,大有腾云驾雾之感,仿若轻轻一触,那金丝蟠龙就会瞬间苏醒腾空而起。
染以绛色的袖端以薰貉作缀,袖口以黄白两色丝线绣以凸起花纹,衬胸前行龙点缀七颗圆润东珠,顺着倾泻而下的光线,荡起意想不到的完美弧度。腰间以五爪行龙做底,束白玉金边腰带,下摆亦为绛色,片金缘.绣文九蟒,裾左、右开。
邵峥先为皇子后封亲王,所以与后晋郡王不同,这一身朝服,仅次于皇帝逢大典祭祀时所穿冕服,其身份地位尊贵何许,显而易见。
如此显赫权重,怎会不遭人忌讳,安然如是想着,这镶亲王除了皇位,真的是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比皇上差,此等威胁在外,君王岂会心安,又岂能不防啊!
“公主驾刭——”思绪被这声长呼拉回现实中,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端正神色伫立门前。
一匹健马踏着路铺百丈远的红毯,率先抵达王府大门前,马上之人洋溢着满面喜气,执过缰绳拉住配着金鞍玉辔的肥骏,灵巧的抬起左腿跨过马身,右脚一甩马镫,“嗖”的一声稳稳的落左地上。随即立刻小跑上前,单腿跪地,高声禀道:“禀镶亲王,驸马爷已将公主殿下接出,现已距瑞王府不足百米,奴才乃圣上亲点送亲侍卫首领,特来禀告殿下,请王府内外作好迎驾准备。”
站在众人首位的邵峥见到来人后,巳大概知道前来通报的内客,心中的不耐又多了些,但神情看起来却依然透着欣喜,右手轻轻的挥了一下,放松的笑道:“请起吧,一路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谢王爷关怀,奴才告退!”侍卫弓身退下。
太阳渐渐西落,原本金芒芒的光线已逐渐变的柔和,晕开的红霞漫染半天,低垂的云絮透着佘辉薄薄的金光,被残阳渡染上层层不同的颜色,层金层紫挥洒在高墙飞檐上,回廓雕梁间,呼应着瑞王府中剔透精致的雕栏玉砌,琉璃瓦片,折射出粼粼光点。
韶华公主的送亲鸾仪,沐浴着黄昏美景,在许多人或期待或不耐或羡慕的注视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百名皇族御用侍卫骑着高头大马,马头马鞍均以金红二色为点缀,威风凛凛地持戟作开路先锋。数十对宫人手持宫灯,香炉,连绵不绝,紧随其后。八位俊美少年头插金玉两色钗子,随在礼官之后。轿前方形大扇,圆形扇子各四把,连同引障花十盆,一样不少,尽显华贵。公主所乘之轿上雕九龙花纹,下以风舞为衬,车身宽大,能容数人同坐,华丽耀眼,正是向世人展示了赵姓江山的皇家气派。
轿舆缓缓在王府门前停下,韶华公主由众人簇拥着下轿,喜娘接过吉祥物,再将代表着平安如意的宝瓶交到公主手中,韶华伸手接过,微微一动,头上戴着的沉重风冠便也随之一颤。
“哇哇颜颜,落落,你们快看,乖乖,这可了不得,韶华脑袋上的那顶风冠,可真是个宝贝啊!”莞熙眼见着门外的新娘子费力的一步一步向前挪进,眼睛瞪的圆圆的,“你们看到没有,那龙,那凤,可都是真的黄金堆累累而起的,中间的那颗大珍珠,我的天呐,若是卖了,肯定能卖上十万两啊!”口水差点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二姐,你就不琢磨点别的么?”莞落轻声劝着,却也知道这劝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啊你啊,除了喜欢吃,就是喜欢金银珠宝,叫你背几个字,比登天还难,到是记这些东西,就能过目不忘了!”
莞熙双目放光的盯着韶华头上的宝物,也不反驳,只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那是当然,学字有什么用了,又不能吃又不能当银子使,要是能把那凤冠上的珍珠宝石翡翠花全都拆下来,该有多好啊!哎呀呀!那起码有几千颗呀!能把金龙雕在翠云之上,凤展嵌左珠宝花叶之中,这是从哪找的工匠啊!我怎么就没遇到过呢?这可真是鬼什么工的,太厉害了!”
莞颜和莞落相视一笑,没太理会莞熙的一番感叹。韶华毕竟是这一辈中唯一的公主,且为先皇后嫡生之女,出嫁风光奢华一些,皆属应当。至于那顶早巳被尊为无价之堂的凤冠,是婉皇后当年留给韶华的陪嫁嫁妆。这鬼斧神工的杰作宄竟出自何人之手,并没有人知道,但它中层七龙,下部五凤,龙或昂首升腾,或四足直立,或行走,或奔驰,姿态各异。翠凤更是展翅飞翔,口衔珠宝串饰,与花丝嵌饰翠云交相辉映,富丽堂皇,无论是精巧或独特,都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等巧夺天工之作,确是世所无双。
“新娘停步——”礼官长长的声音响起来,莞落有一瞬间的怔然,目光游离着越过门前,忧惚照在一个身着大红色喜袍,俊逸,挺拔的身影上。请新娘过门,跨火盆.从此忧愁全无,红红火火!韶华被喜娘搀扶着跨过火盆,又在礼官的高呼下,跨过马鞍,跨过苹果。
“新娘进门——”
众人俯首下拜,齐呼:“恭祝公主驸马新婚大喜!”
邵峥虽顶着瑞王爷的位置,却也不用行礼,莞颜几人只是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就算了事过关,进门礼行完,还要入正堂拜天地行夫妻之礼,香案,陈列如意,供奉香烛,早巳准备妥当,进门礼一成,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便立即响起,喜乐锣鼓,鞭炮齐鸣,所有的人都簇拥着,围绕着公主和驸马,向正堂去了。
落落,落落子际在圈着自己向内走的人群中挣扎的转过头,急急的寻找着方才那道落寞失神的目光。
“恭喜驸马爷,拜堂喽!”
“恭喜恭喜”
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不想听,子际终于和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远远交汇,一个心痛,一个痛心,两相无奈。
“吉时已到——”礼官高亢的声音稳稳传过来,留在原地没动的几个人,明显都不愿去观礼,相互看了几眼后,安然最是直接,上前几步携着莞熙,变朝别处去了。
“落儿,去哪儿?我陪你。”莞颜心知今日子际成婚,莞落的心情一定差到极致,可自己除了能陪陪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用了,三姐,我想一个人静静。”莞落淡淡一笑,也不管莞颜答不答应,径直往内院走去。
“唉!”望着眼前那道离去的背影,莞颜忍不住蹙起眉,“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落落会不会做什么傻事啊!”
“你放心吧,她绝对不会!”邵峥看着莞落走远,才伸手牵过莞颜,很无所谓的说:“你这个妹妹,用不着你担心,她厉害着呢!”
莞颜面上无一丝笑意,眸光闪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恩?”没有在意她的态度,邵峥揽过她一边向府外走着,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我是应该说你不了解你妹妹,还是应该说你不了解女人呢?我看啊,你妹妹根本没那么在意驸马,方才她表现出的那些伤感,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可能?落落为什么要装?”
“哎呦我的宝贝呀!我又不是神,哪能什么事都一清二楚的,”邵峥笑的眼睛弯弯的,满脸的痞子相,“先陪我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可难受死我了”
“讨厌”
讨厌!
先他们一步出府的莞熙和安然,正游逛在瑞王府后门外的幽静小径上,莞熙手里抓着一根细竹条,边走边胡乱抽打着空气,口中滔滔不绝的说着:“讨厌,真是讨厌,他娶妻成婚的,让我们行个什么礼?韶华小时候又不是没在瑞王府住过,那时怎么没见她有多尊贵了?子际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因为韶华是公主,就不娶落落?这也就算了,公主就公主吧!谁叫我父王不是皇上呢,可她也不能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