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一听这称呼,哭得更狠了,“大人,我好想你!”
应翔面露不忍,“乖孩子,我也想你念你……”
庄尧心里酸酸的,可脸上杀气早已不见,头也不回地说:“千垠去带流耳来。快点儿!宜珈去茶室准备好冻顶乌龙,再支使个人去准备茶点心。另外,嘱咐吉帆摆桌宴席,规格按十个人的来。”
作者有话要说:
☆、56没关系。琴要为知音者弹2
庄尧不好上前打扰,只站在一边远远观望。从希希见到应翔开始,一直抱着应翔不撒手,委屈地哭哭啼啼。宜信搞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陪着转告一起站着,但他总感觉希希离他们很远很远。
千垠动作不是很快,流耳从庄尧脚边跑过去,小声汪汪叫着跑到了希希跟前。希希已经被应翔劝住泪水,冷静了一会儿了。这是听到狗叫声,低头去看,之间小流耳歪着脑袋眨眼睛,希希一看就知道它这是要抱抱。他皱着眉犹豫一会儿,扭头扑进应翔怀里。
流耳震惊地向后退了几步,转头看庄尧,比它还震惊呢……流耳愤恨地叫了一声,咬着希希的衣摆往回扯,隐隐呜咽着。
希希埋在应翔怀里闷声哽咽,“别拉我!”
庄尧见此,赶紧走过去,抱起流耳,笑着对应翔说:“见过应妃大人,大人万福金安。”
应翔有些尴尬地应他,“七殿下安好。今日冒然来访,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庄尧笑,请应翔到茶室小坐,然后在他背后翻白眼,我还敢怪你嘛我!
庄尧和应翔相对而坐。当然,希希还是抓着应翔不放。庄尧心里越来越酸,知道自己不对劲了,赶紧默背百家姓。千垠、宜珈和宜信都跪坐在门口,流耳在希希和应翔身边来回转悠,时不时呜咽一声,惹得庄尧直瞪它。
应翔小声地安慰希希,庄尧的心情终于安静下来,闷闷地开始泡茶。
等桂花香气隐约飘起来,应翔才发现,从刚才开始尴尬不已的气氛现在尤其尴尬。“殿下年纪尚幼,泡茶这等事,还是由我来。”话音没落就伸手,想接下庄尧手里的茶壶。
庄尧一愣,怪不得希希跟他亲呢。他笑了笑,“大人是长辈,怎么能让大人为我沏茶喝呢?”他捧着茶杯恭敬地呈给应翔,门外的三个人坐得更直了。
应翔在心中称赞,看来这位殿下被秀言教导得很好,“殿下,我还想问问,殿下是怎么和希希在一起的?”
原谅庄尧他又想歪了,红了脸抱着杯子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啦,就是他忽然间闯进来……呵呵……呵呵……”
应翔也笑了,握了希希的手,看着希希柔声说:“那是没错了。”八年前就是这个七岁娃娃走错了路才来到他身边。
希希的眼睛红通通的,这位大人就好比他的父亲,在端华宫里闷闷呆了四年,如今重逢实在令他百感交集。
庄尧见了这一幕,也不由放下心来,这人是真心疼希希呢。
茶室里又静了下来,有些诡异,应翔似是想起什么。又笑着开口:“殿下送了我一柄玉如意,品质上佳,做工精致,看着就讨人喜欢。”庄尧送他如意的本意是“讽刺”他不能事事如意,现在还真是有些脸红。“大人喜欢就好。晚辈也不知道大人喜好如何,今日一见,方觉唐突。”
应翔示意他不必在意,“听闻殿下弹得一手好琴,我今日带了一把古琴来,还请殿下笑纳。”门外小厮举了琴来,被宜珈接过来呈到了庄尧面前。
他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好琴名琴他又不是没见过,但人家送琴来肯定是在他身上下了一番功夫的。只是希希,一看那琴,连忙从应翔怀里坐起身来,“大人……”
这把琴摆在应翔房间里十几年,他陪侍在三皇女身边时,经常听应翔弹琴,他知道应翔多宝贝这把琴。
应翔摸摸希希的头,“没关系。琴要为知音者弹。”就凭他照顾希希四年,应翔也要下重礼。他转头又对庄尧说:“殿下与我同为知音律者,愿殿下惺惺相惜,令这把琴发挥出更大的功用吧!”
庄尧此刻也肃穆起来,“玄翎定不负大人厚望。”
应翔听了这名字,眼睛一闪。
三个人再去茶室又聊了一会儿,讲了讲这几年发生的趣事,庄尧和应翔笑得希希一直脸红。正午时分,千垠请庄尧和应妃移步去用膳。应翔一看希希哀求的目光就不忍再推辞,庄尧安排他也同桌。千垠在后面感叹:只要讨好了希希,他家殿下还真是怎么都好说!
因为早上没吃饭,庄尧特别吩咐吉帆给希希煮了核桃粥。希希感激地看着庄尧,庄尧一笑,眼睁睁地看着希希把那碗粥端给了应翔。
……于是,整个用膳过程中,应翔被庄尧幽怨的目光盯得不知如何下口。
昨天玄桑可得“元气大伤”,嗓子也哑了,眼睛还肿着,今天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窝在梅舒怀里喝银耳莲子粥。
梅舒非常耐心地喂着,最近都没怎么和他小儿子亲近,“桑桑还在生你姐姐的气吗?嗯?”
玄桑撅嘴,不太高兴地说:“姐姐一点都不乖,桑桑不喜欢她了。”
梅舒很给面子地应了声“是哦”,玄桑抬头,很奇怪他爹爹今天不反对的态度,“爹爹也不喜欢她了。”说完还点了点头。
梅舒狡黠地笑笑,“爹爹肚子里还有一个弟弟,以后桑桑要是和你姐一样气人,爹爹只好喜欢弟弟了。”
玄桑愣了一下,梅舒放下碗,又放下玄桑。只听玄桑立刻委屈地撒娇:“爹爹~”
梅舒挑眉:“嗯?”
玄桑赶紧往他身上凑,“桑桑原谅姐姐,爹爹也原谅桑桑。”说着,又往梅舒脸上亲了一口。梅舒借机抱着他又亲了两口,听到玄桑说:“桑桑喜欢弟弟,爹爹也喜欢桑桑。”
梅舒宠溺地看他,“好。”然后接着喂他喝粥,又听玄桑问,“弟弟和小漪一样吗?”
“不一样的。弟弟超小超小的。”
“弟弟叫什么?”
梅舒拉着桑桑的手放在小腹上,“他还没出生呢!”
玄桑对着梅舒的肚子说:“弟弟快粗来!”
“啊,弟弟跟着桑桑有粥吃!”
这孩子!又跟玄绮学些有的没的……
作者有话要说:
☆、57千万人中才有一双梁祝1
子越移植过来的银莲原本是种在月轩的一楼大水池里,当初庄尧也只是觉得方便才让子越移植了过去。这么多年来,长势也不错。子越昨天下午答应了淳儿“今天陪他一天”才换了这些花儿来的。
淳儿等了半天不见子越来,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生气,亲自去兰亭问了消息。其实兰亭就建在月轩里……他下个楼再一转身就到了。
结果更是令淳儿生气:他原以为是主子要这些花,哪成想是二皇女摘了去!再说了,摘了就摘了,明年不是还能长出来吗?他子越哥哥是多喜欢这些小白莲!竟然跳水去种花!而且照他那个法子根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白费功夫!最要命的是!他子越哥哥!病了!
迟汐是上个月才接了他母亲的工作,来到兰亭不久,刚刚熟悉这里的套路。淳儿跟她不熟,直接找的苑琴和苑语。她俩显然也为大祭司鸣不平,和淳儿同仇敌忾,立刻放下手头工作,翻找出二皇女的各种资料。但这人还真是一清二白,既没有三皇女那样的绝色软肋,也没有变态的不良嗜好。但淳儿是什么人啊?子越手把手将他带大,本来就聪明的一比那啥,一看玄绮这什么爱书法好听曲儿的小习惯,当下做了个决定。
裴熙今天没去翰林院“上班”,玄斐很开心,但她看她爸爸一直打呵欠,也不敢放开手脚闹腾。早上她醒来时,裴熙还在睡,迷迷糊糊吩咐修伊给他穿衣服、陪她吃饭。日上中天之时,裴熙才醒来。一睁眼看见玄斐瞪着眼睛看他,裴熙还吓了一跳。
“爸爸猪宝贝!”
“噗……咳咳……咳咳……”
然后两人对着瞪眼睛,突然,裴熙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玄斐抱住自己的肚子,红着脸说:“斐斐猪宝贝!爸爸大猪宝贝!”
“噗!”裴熙没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玄斐愣了一下,马上又没心没肺地跟着他爸爸笑起来。修伊听见门里传来的小声,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他不会告诉主子:小皇子在他床前趴了一上午就为了等这一刻。
裴熙知道现在不能去端华宫,即使他对庄尧非常有好感也很好奇;当然也不能去找时纫之,太过突然会引人生疑;这是大家的心照不宣。那只好在家里呆着了。
玄斐一听他爸爸会陪她一整天,大眼睛亮闪闪的。
玄乐见他爹爹眼睛亮闪闪的,一时间愣住了。
“你说玄素又去端华宫了?”
玄乐点点头,“爹爹……我也想去。”他一整天都在想容绝,想那人刀削斧刻的面孔、清冽正直的嗓音、挺拔、专注、一丝不苟……不禁又红了脸。
时纫之想着,玄素和玄乐要是能显赫庄先生混好了,自己再去端华宫也不会有人怀疑了。再一抬头,但见他大儿子面露羞色,心里警钟长鸣,如临大敌。
“乐乐,你老实告诉爹爹,看上什么人了?”
玄乐今年十三,再过两年行了及笄礼就要嫁人了。一想到这里,时纫之心里就难受。
“……”玄乐大惊,捂住了脸摇头,哼哼唧唧的样子令时纫之心里更哆嗦了。他皱眉,端着茶杯装得好似漫不经心:“那你去什么端华宫?”
玄乐一听这话,也皱起眉头,委委屈屈地说:“玄素也去了呀!”
“你什么时候这么黏弟弟?”
玄乐心虚,又不好意思说他喜欢……喜欢……啊呀!
“爹爹也不疼我了是不是?”
时纫之吓了一跳,看玄乐的泪水“哗哗”往下流心里又不好受了。他就是想问问他大儿子是看上了谁了,哪成想说了两句话这孩子就能哭出来!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男生外向”?!
时纫之赶紧拉了玄乐过来,好好安慰,“不哭不哭,爹爹疼你呢!”
庄尧曾说玄乐“巧笑嫣然,星目流转,秋水为姿月为神”,他看人还真是准,玄乐就是个花瓶。都是因为时纫之舍不得他学那些个琴棋书画,所以玄乐现在连绣花都不会,当然,也不会背诵《九歌》。女帝也跟他谈过,说这样的玄乐未来堪忧。时纫之不高兴了,他的宝贝儿子要是有兴趣还好,否则再摆弄那些个东西岂不是成了“艺妓”!当然,时纫之不屑是因为他是现代人,他也不会绣花。那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乐乐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爹爹给你撑腰呢!”
于是,时纫之亲自把玄乐送到了端华宫。
不过,玄乐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他继承了他爹爹唯一的骄傲,有一副好嗓子,会唱歌。
玄素带了一盒子好吃的糕点来找何叶。在知音斋门口听见曼妙的琴音,不知不觉就靠近了去。走到门口时,琴音忽然停了,被门里传来的清脆笑声取代。她一想到何叶,不自觉地就笑了。
“我想吃绿豆糕、还有花生酥。”
玄素听见何叶的声音,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一进门才发现这么多人,大家都站起来给她行礼。玄素看见何叶自顾自地坐在琴后面笑弯了眉眼,赶紧示意他们随意。
玄素红着脸走近了何叶,“绿豆糕,花生酥,核桃露,都给你。”
楚汜被肖聿臣拉走了,正好大家都跟了出去,玄素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容绝坐在床上看书。
“你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58千万人中才有一双梁祝2
人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评判。就拿玄羽来说,你看希希一见她恨不能躲她十万八千里远,可是贝乙却愿意拥抱她。你看庄尧对希希呵护备至,但他那双手又操控着多少人的命脉?要知道他今年已经四十了。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二不惑。可庄尧呢?立了业还没成家,四十了又开始困惑生命、爱情、人性……比比皆是。
我现在在做什么?而我想要什么?
唉,当初怎么没研究哲学呢?
但人生的问题还是留给闲人吧,成长总会有遗憾的……怎么说?哦,既然你没能死对时候,那也只能这么活下去了。
来茶室之前就听千垠汇报说子越病了,秀言一直在照顾。既然今天起得晚了也不好再午睡,那就找点事情做吧。况且他“岳父大人”还在和他“媳妇”拉家常……庄尧叮嘱了宜信“看好”希希,也不知他明不明白。他让宜珈去叫秀言了,得让他尽早看到那些花,免得子越白费功夫。
希希带着应翔游览端华宫去了。
庄尧承认他嫉妒。这四年来,他还没见过希希像今天这样哭过,更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能说、能笑。
他忘了,他挨打那次,希希哭得比现在狠多了,还一连哭了好几天。可惜都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在他不太注意的时间里。
庄尧带着千垠去了知音斋,趁秀言不在的功夫里看看子越,这厮终于能优哉游哉地睡一天了。然后他又去看了看他的伴读们。
当然了,以玄素娇羞的性格,她怎么会直接把这句话问出口呢?
她看着何叶一口一口吃点心,自己的口水流下来了也未自知。
玄乐一进门看见他妹妹还有点吃惊,随即开始耻笑她竟然馋得流口水!
玄素恼羞成怒,“你!你这笨蛋来干什么?”
玄乐也终于想起自己是来找容绝的,他四下张望,看见容绝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书,脸“哄”地一下就红了……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玄素也正红着脸,拉起何叶就要走,何叶不干了,甩开她的手,在玄素震惊的目光里叼好了点心抱好了琴,带头出去了。走到门口还含糊地对着容绝喊:“翁洁蝈蝈,我狗呐!”
……
容绝:“嗯。狗吧。”
……
庄尧来的时候看见玄素还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孩子是时纫之生下来的,不由亲近了许多。只见她坐在何叶边上听琴,也不知那脸上的如痴如醉是为了音乐还是为了美人。
何叶看见庄尧了,“唰”地站了起来冲过来问,“殿下!我弹好了!可以吃好吃的吗?”
庄尧微微往后仰着身子,看见玄素皱眉还有点“虐待儿童”后的不好意思,“嗯,你做得很好,想吃什么都行啊。”
转头再看玄素好像脸色更难看了。
庄尧跟玄素打过招呼之后,她就和何叶去膳房了。他正想去大厅里等人齐了,随便说说话拉拉家常什么的。这时候,玄乐红着脸拉着容绝从房里出来了。
庄尧一想这孩子又是时纫之生下来的,不由有点烦。怎么他家熊孩子全都跑自己这里来了?还拐带人口!
玄乐还特正经:“七弟,我和容公子有点事情,就不耽误你了。”
……呵呵……你已经耽误了我好么?
容绝除了给庄尧行礼,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满脸的义正言辞理所应当!
然后他俩就走了。
然后庄尧也走了。
“……今天晚上给我把人叫齐了,都在会客室里吃!”
“不许有外人!”
千垠知道他家殿下心情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问:“殿下,那应妃大人……”
“还用我说!让他出去了希希不得气死我呀!”
“殿下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秀言低着头行色匆匆,刚才殿下叫他去湖心亭一趟,他到了那里却一个人都没看见。宜珈是怎么回事?是传错了话?还是殿下有离开了?
又一阵微风吹过,莲叶交接相撞有“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样的天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