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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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张皇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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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发面馒头平日里看的唯唯诺诺的,关键时候这么有气派。张沐边想边含笑看向喜乐,想要继续看看发面馒头的风采。哪知道她未看片刻,喜乐的耳尖开始冒红,宛若烧起来一样。

站在正中间也是最先看见张沐的那位管事姑姑冲张沐、喜乐盈盈一福:“奴婢姓陈,是这里的管事。”

喜乐唔了一声,吓得陈姑姑打了个寒颤。

“太子妃有何吩咐?”

张沐左看右看,眼前已走过三列蓝衣宫女,两侧的白衣宫女也在刚才瞟了个遍,都没有轻尘的踪迹。日头正盛,想来所有人都在工作才是,怎么此刻没见着她。

捋了捋衣玦,状做漫不经心地,张沐用手点点眼前的宫女,环了个圈,悠悠问道“姑姑,所有洗衣房的宫女现在都在这吗?”

管事姑姑嗯了一句,但嗯完后眼睛却躲开,低头不敢看张沐。

“是吗?”这次,张沐语气愈发加深,上前一步堵在陈姑姑跟前。

再问了句“姑姑,你确定所有人都在这工作?无!一!遗!漏!”

也许是和太子待得久了,张沐自然而然有了那气势;或是陈姑姑没想到张沐会如此逼问,一时心里防线不稳,膝盖就软了下来,跪在地上,口中直呼“太子妃恕罪,洗衣房一干人等都在此地。唯有唯有前采女柳轻尘不在此地。因她不属于洗衣房的编制,奴婢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太子妃明鉴,太子妃明鉴,奴婢绝没有欺瞒之心。”

张沐估摸着陈姑姑说的是实情,便蹲下身子将姑姑从地上扶起来,顺道替她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

“姑姑,我只是问问,姑姑何必如此惊慌。姑姑,你刚刚提到她曾是采女,倒让我有些想起曾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既然来了这里,看看她也好。”

陈姑姑哪里见过这么和谦的主子,躲闪着张沐拍衣服的手,心里有些感动,但仍不敢放行。

“太子妃,那柳轻尘您还是别见了。”

张沐轻拍双手,慢悠悠地回了句“哦?”

却不再说话

这些都是她从朱佑樘那里学来的,每次朱佑樘沉默不语,她都觉得心跳加速,恐慌不已,巴不得说出所有的实话。想来用在这陈姑姑身上,想来效果应该也是不错。

果然此次正如张沐所猜想的一样,陈姑姑一张脸烧得通红。

旁边的另一位姑姑看不下去,扑腾一下也跪在地上“太子妃,不是奴婢不肯,只是那柳轻尘自打来此地后一直患病,陈姑姑心善给她腾了个独房,还为她请过医婆。可几帖药下来病不单没好,还愈发重了。太子妃刚刚大婚,姑姑时担心太子妃yu体受损,受了晦气,还望太子妃海涵。”

如此多的理由搪塞倒愈发让张沐担心,只是见个人而已居然要如此兴师动众,三位姑姑地上就跪了两位,莫不是轻尘在这里出了大事。

张沐心里一急,也不拐弯抹角的客套,回问了句“我今日也是皇家之人,皇家的贵气难道还会怕邪气不成?”

两位姑姑自然不敢说怕,只好起身带路。

五人入了后院,越走越偏僻,张沐正细心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却猛地听见前面的发面馒头冲三位姑姑一阵怒吼“怎么越走越慢!”

三位姑姑立马赔笑,指着前方的门说“公公别气,别气,就在那,就在那。”

低垂的老树、晃动的干枝、泛着黄色气息野草,前方的一切透出一股荒凉。

抬起头,一圈厚实的蛛丝包在窗纸上,上头还有爬着一只蜘蛛。

歪斜的匾额书写着三个字:漫思堂。

初入宫闱 02 伤疤

02 伤疤

木质的桌子歪歪斜斜地立在屋中央。一阵风吹来吱嘎吱嘎透着声响。调皮的阳光从闭拢的窗户缝中投入,在昏暗的房间里留下一丝光亮。

这便是张沐推看门看见的景象,若不是亲眼看见,她真的难以想象陈姑姑口中的轻尘就居住在这里。

张沐站在门口,瞪了瞪陈姑姑“姑姑,怎么这么暗”

陈姑姑脸色大变,慌忙解释“太子妃,是医婆说的病人要在昏暗处静养,奴婢也是听从医嘱。”脚颤抖不已。

乘着问话、答话的空当,喜乐已打开了窗子,房里的霉味消散不少。

站在门外,张沐看了看右侧角落的木床,一个凸出的人形躺在那里,暗想应该是轻尘。

“我想和柳轻尘单独聊聊,你们都退下吧。”

陈姑姑不想退下,支支吾吾想找些借口呆在门口。喜乐一掌推上身,喝了句“大胆的奴婢,太子妃说话都不听吗?”半推半就地将三位姑姑推走。

发面馒头看上去和和气气的,该发威的时候气势也不逊色。张沐看着喜乐推人的背影浅浅一笑,暗忖这些气势应该是朱佑樘教导的,想起太子。张沐心里一涩,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刚刚她的答话似乎伤他很深。

晃晃头,将愁绪抛离,张沐踏入门内。她探头探脑看了看外头,确定没人后阖上房门,朝右侧的木板床走去。

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被里的人惊恐地随着张沐的脚步一点一点地挪向床的边缘。

“小心!”看着被里的人险些要掉在地上,张沐出声警告,赶紧伸出手想要拉住被里的人。

哪知手还未碰到轻尘,被子里突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不要,不要!”叫的声嘶力竭。

张沐吓坏了,轻尘向来注重形象,怎么会发出这么惊悚的叫声。

过去和她吃饭都见她一粒米一粒米夹起来吃,走路极其缓慢。有次她们在沿途打尖,第二日上马车,轻尘走的太慢,护送的士兵也不敢催促,更不敢伸手去扶,于是十步就能走到的距离,姐姐花了半个时辰才走完。

她还记得,当时上车后,玉凝的质疑道:“轻尘姐姐,你可以走快些呀”。

轻尘回答:“走快了岂不没了风范。”

“可是我们等了很久呢。”玉凝嘟着嘴会问,她性子急老早就跳上了马车。

答道:“身为女子,体态、德行皆不可缺,一点时间算得了什么?”

想起彼时轻尘的回答,张沐看着眼前龟缩在一团的被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令昔日那么注重形象的淑女,成了今天这般摸样。

小心翼翼地走向床边,被子依旧害怕地向一边挪动。张沐停在离床五步左右的地方,温柔地、小声地说了句“柳姐姐,别怕,是我,张沐。”

看到被子停止了挪动,里面的人似乎也不再颤抖,张沐这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床边,边走边安慰道:“柳姐姐,是张沐,是张沐。”

终于,走到床边。

“柳姐姐,沐儿来了你不想看看我吗?”

被子依旧没动,只是有些微微掀动,若不是张沐一直盯着眼前的床单,这小小的变动估计是看不见得。

张沐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缓缓地掀开床单,先是掀一小缝,没有感觉到敌意后才一手掀开了所有的遮盖。

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泛着青黑的眼角配上红肿的眼睛,一条长长的伤疤横贯眉间,乍一看十分恐怖。

虽然柳轻尘长得和祁琴一样,但张沐知道,无论是性格、脾气还是修养眼前的轻尘姐与21世纪的祁琴并没有任何联系。

看着面前几近毁容的柳轻尘,张沐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地碰触着眼前人眉间的伤疤,小声说道:“姐姐,张沐来晚了。”

柳轻尘被掀开床单后,脸上面如死灰,闭着眼睛不肯看张沐。但听了这句话,闭合的眼角划出一滴泪水。

慌忙地擦了擦眼睛,柳轻尘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张沐:“张沐,不,该叫太子妃 ,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沐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将它貌似无意地掉在柳轻尘的手上:“柳姐姐,你还是叫我张沐吧,你突地这样叫我,我会心中有愧疚的。”

“奴婢身份卑微,是个戴罪的人,怎么敢叫太子妃的名号。万一被好事的再一捉弄,脸上恐怕不只这一道疤痕了。”

这话乍听起来酸中带刺,若是平常人对张沐这样说,兴许她会拂袖而去,可说此话的是柳轻尘,张沐只得苦苦一笑,道了句:“柳姐姐,沐儿真的不是不来看你,只是最近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

还要解释。却被柳轻尘拦住: “不必说了,你的难处我知道,近来宫里的八卦传的也不少。太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刚刚只是心情不好,说话重了些,你不会怪我吧?”

张沐长长舒展一口气,“姐姐没怪我就好,只是姐姐你这疤痕是”

当日太后因为病痛一事处罚轻尘姐姐,可没说要毁她容貌,如今这样是怎么回事?

柳轻尘一听,掩面痛哭,哽咽中交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当日她被罚到洗衣房后,因为此处的条件不好病症愈发严重,每日不是咳嗽就是心悸。其中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对她不满,刻意刁难,让她一人一次性晒五件被单。在扛着被单走路时,不小心滑到摔在地上,被放在里面晒衣的竹竿划伤脸部,手部。

“这一摔,我的病就再没好过。陈姑姑担心我患的是传染病,将我关在这小屋里。每日送一餐”说到后来,柳轻尘哽咽不能言语。

捋起轻尘的衣袖,三条七厘米左右长度的疤痕清晰地露出。也许是当时没有包扎,后期没有保养的缘故。这些伤疤都已经成为黑色的伤痕,难以消散。

张沐摸着那些疤痕,心里一凄。

当日她与轻尘、玉凝三人一同进京,关系颇好。玉凝已经不在人世,心里存着那份愧疚已无处弥补。本来只想看看柳姐姐,哪知她也备受欺负。如今她已是太子妃,虽说后宫有着风险,但暗地里帮衬帮衬一个洗衣房宫女应无大碍。

一番思索后,张沐下了决心,她握住柳轻尘的手,坚定地说:“柳姐姐。你宽心养伤,其它的事我来做。”

“你做什么?把我调离洗衣房吗?”柳轻尘抓着张沐的手,本来呆滞无神的眸子里突然闪出名唤希望的光芒。

张沐不忍打破这道光芒,但她知道轻尘姐是太后命令打入洗衣房的,若是贸贸然地将她带出,不会帮她反倒是害她。有了玉凝的前车之鉴,张沐异常谨慎。

“柳姐姐,你暂且在这带上一段时间,我会让陈姑姑照顾你。等什么时候有了机会,我一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本以为轻尘姐会有些失落,但张沐没想到她突地被抱住“妹妹,谢谢你!”

柳轻尘抱住张沐,眼角的泪水哗哗流个不止。

张沐被柳轻尘这一举动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可她又不能推开,只好轻轻地拍着轻尘的肩膀,低声安慰。

“太子妃,时候不早了。”

门外传来喜乐的催促声,一声比一声高,最后他甚至轻轻地敲起房门。

张沐又安抚了柳轻尘一下,见她止住了泪水,这才推开门。

门外喜乐急得团团转,不停地绕着圈子;旁边站着三位姑姑也焦急地在外头等着、他们一见张沐出来,脸上表情各异。

喜乐欢喜的笑开了花,陈姑姑大口吐气,她旁边的另一位姑姑却是脸色煞白,双手握拳藏在身后。

张沐看着那人,心里大概有数轻尘口中为难她的姑姑是谁。

“陈姑姑,里面的人虽然有些过错,但她与我也算熟识,希望姑姑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忙照顾一下。”

陈姑姑点头称是,“太子妃放心,柳姑娘绝对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太子妃无需担心。”

这么快就从柳轻尘唤成柳姑娘了,张沐心里哼哼一笑,宫里人变脸的速度果然快,有利益的事情从来都不少做,没有利益的事情也不多做。

张沐叹了口气:“姑姑。刚刚我在里头不小心跌了一跤。”

陈姑姑立马懂了意思,“太子妃放心,里面的杂物奴婢马上清理,窗户也会打开,一定将柳姑娘照顾的妥妥当当。”

得到这样的回答,张沐很满意。

“走吧。”

喜乐巴不得马上启程,得了这样的命令,马上拨开前面的三位姑姑,为张沐打开了一条通道。

张沐跟在喜乐后头,离开时不忘走过握拳的姑姑身旁,小声地说了句:“前事不计,但后事还望你多多照应。”

旁边人身上一僵,头埋得更低了。

喜乐时不时回头看着张沐,见她又停了下来,端起笑脸恳求道:“太子妃”,圆鼓鼓的脸因为笑容开出了两朵酒窝。

张沐一笑,忍住了捏他脸的想法,终归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没看见的是,在她走后,那低头姑姑嘴畔露出的诡异笑容。

初入宫闱 03 地震真相

03 地震真相

当张沐抵达太子*时,几近正午,顶上的日头洒在地上,远远地一个宫女迎面赶来。

盈盈一福,宫女怯懦地站在张沐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妃,太子说您回来后立刻去书房。”

“啊”喜乐听罢此话后发出一声哀叹,叹完气后才想起旁边还站着张沐这个主子,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大眼睛咕噜噜地直转。

张沐却没听见这声惊呼,因为她正全身心地回想这宫女,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却又想不起来。

那宫女等了半晌也没得到张沐的回答,心里一急催了一催。

“太子妃,半个时辰前太子就在宫殿内等着太子妃。后来杨大人和谢大人来到殿内,太子才去书屋。去时,特意叮嘱奴婢一看见太子妃就要带您去见他。”

张沐皱了皱眉,刚刚不愿见她,现在又派人催她,太子做事怎么风一阵雨一阵的。

“带路吧。”

三人朝书房走去。



四尺长的沉香木黑漆镂雕长案,案上挨次放着玉镇纸、檀木笔筒、笔墨等文房之物,不大的长案右侧摆着一摞散页的书册,想来主人常常翻阅,页脚边缘微微卷起。

朱佑樘背着手站在书案前,粗粗地翻阅着那摞书册。书房内还站着两位人,谢迁和杨廷和。

等了良久,朱佑樘才把视线转回二人身上:“这一次算是大获全胜,不过谢迁,钦天监算的天数还是出了问题,居然相差一天。”

谢迁苦苦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下意识地跪在地上请罪:“殿下,钦天监的李大人是完完全全按照《大统历》算的,而且也测算了多次数据,本以为万无一失,哪里知道还是算错了一天。微臣有罪,殿下请降罪。”

朱佑樘叹了一口气,这次虽然成功,但却牵连了无辜的怀公公。想起白发苍苍的公公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即便是巩固太子位这个事实也难以令朱佑樘高兴。

太子未曾发话,谢迁自是不敢起身,低着头心里千回万转,往日里的辩才也忘得一干二净。

站在一侧的杨廷和看不得好兄弟受苦,跟着跪在地上,希望太子能网开一面,饶过谢迁这次的罪过。

“殿下,谢迁平日里勤勤恳恳,不敢有半丝差错。泰山预测不准是历法出错,望太子明察。”

谢迁本来跪在地上,头死死地挨着地面,听见杨廷和的这番话脸色煞白。

“于乔,你说该当如何?”

朱佑樘背着手盯着地上的谢迁,这次倒不唤他的名字,而是直接称呼字号,以示亲近。只是这亲近的意味被话语里浓浓的严肃所掩盖,乍听起来好似生气。

谢迁头角触地,咚咚磕了两个响头,略带哽咽“殿下,这次是微臣大意。李大人曾经有所提示,说计算会有偏差,微臣禀报时侃侃而谈却忘了此点,再想起时事情已经发生,御书房震怒,万事无可挽回。”

杨廷和诧异地看向谢迁,他本以为殿下这番责怪甚是无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即便如此,他仍冲朱佑樘说道:“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此事如今平安解决,殿下不如网开一面”

房里一片沉默。

就在谢迁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双手伸在他跟前,将他扶了起来。

“本王怎么会怪你呢,当时贵妃借着瑶族叛乱一事攻击本王,本王本打算听之任之,被动守候。而你得知李大人算出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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