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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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张皇后-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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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敬想要来拉她的手蓦然停在半空,半晌,哑然道:“恬儿,我以为”。

吴敏向前走上一步,见他的手像被蛇咬地一样缩了回去,冷冷一笑:“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不会这么心狠手辣;以为我不会对毫无干系的人下手;还是以为我会因为你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而忘了你做过的事情。孙敬,当年那个天真的恬儿在你为你的主子在花园中刻意做戏的时候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吴敏!”

她早就明白,在踏入这地方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干干净净的人,只有在黑暗中起舞,只有与恶魔定下契约才能获得快乐。

“恬儿,我只希望你幸福。”

什么?

吴敏疑惑地看着孙敬,不知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她迷惑的眼神转为了然,愤怒和痛苦。

木门在孙敬说完此话后,不知被什么人慢慢打开,在阳光照耀下,一个紫杉女子站在缓缓开启的木门前。

因为背光的缘故,吴敏不知眼前人是谁,但一番话后,她终于了然——虽然朝代不同,主子不同,但她,总是那个被背叛的。

女孩说“本宫果然没猜错,幕后人就是你。”

初入宫闱 26 败战

26 败战

“孙敬,你居然又”吴敏的语气里不无凄凉,看了眼站在面前手足无措的孙公公,轻轻摇头,微阖双目。

她在期望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朋友了吗?

张沐站在门外许久,两人的谈话早就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恍然明白吴废后为何如此哀凉,想必口里虽说不愿原谅公公,但见他这十几年来的举动心里已经动摇,否则将诸多大事交给“仇人”,难道不是件荒谬的事情吗?

房里静得只闻丝丝风声,孙敬环视张沐、吴敏二人,眼光最终定格在吴敏那双含恨的眼里。

那双十年前那样欢乐地看着他的眼睛,如今冷若冰霜!

“公公,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娘娘聊一聊。”

“这”

张沐见他脸色添了几分防备,心料他害怕她对废后不测而不敢离去,走上前几步冲他笑了笑“公公,放心,来时说过些什么我都记得。”

孙敬见张沐此话说得语带恭敬,猜想她并不是客套话。看了眼吴敏,见她依旧是冷冰冰地盯着他,眸中怒气更盛往日,心知此刻她听不进任何的解释。

无奈,他留下句话后转身离开。

那句话说得是:“恬儿,我会在我们第一次碰面的御花园等你,何时你肯听我解释一切,何时去那里找我”。



坑坑洼洼的九尺长桌是房里为数不多可以放东西的地方,若是将这长桌重新修饰一下还是可以看出它昔日的光彩,可是,这儿是冷宫,连人都顾不着的地方哪里会关注破烂的东西。

长桌上正放着吴敏的绣品,是一块枕巾,上面有一只还未完成的鸳鸯。之所以说是一只而不是一对,是因为打底的花案只画了一只鸳鸯。

孙公公一下去,张沐就随便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虽然只有七成新但却是干净异常,一丝灰尘也没有。

环顾房内一周,张沐笑道“娘娘该出去了,皇上念叨好一阵子,说您曾在他年少时给与莫大的帮助,如今该让他好好尽尽孝道啦。”

吴敏看着张沐一脸喜色,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自己是害她的人,不是吗?

难道是以退为进

“我觉得在这住挺好的,风景不错,而且锻炼心智,不必劳烦皇上费心了。”

张沐看着对面的吴敏,见她妆容钗环也并不显眼,嘴角始终保持的微笑更显出娴静,谈吐间也尽显大家风范,不由暗道莫怪周太后会选此人做儿媳妇,想来若先帝没有贵妃在先,也会喜欢这样淡淡的女子。

若不是她亲耳所听,也不会相信如此看似无害的人,会是幕后黑手。

“说起来娘娘也是长辈,作小辈的不好多说,只是希望娘娘想清楚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什么意思?”

张沐见吴敏脸色一沉,只好微微一笑,她并没有真实的证据握在手上,古代若是有录音机的话她大可以按一个重放钮让对方听听亲口说出的话,可惜,这是古代。

“我少时曾听说过一个故事,觉得甚是好玩,不如和娘娘分享一下。”

张沐为表尊重,在废后面前决口不提“本宫”、“皇后”这一类的称呼,只是自称为“我”,称她为“娘娘”。

吴敏自是感觉到,却不知她为何如此,索性点点头,听故事就听故事,还怕她不成?

“从前有对父子住在森林旁边。有一天,儿子走入森林中,被熊攻击,身体被抓了好几个伤口,好不容易才逃出了森林。父亲一见儿子受伤,就问他说:‘你的伤口怎么来的?’儿子告诉父亲:‘有只动物全身长满了毛,是它伤了我。’父亲于是拿起弓箭,走到森林当中,正好碰到一位仙人,也是毛发甚长,拿起弓箭就要射他。旁人连忙阻止说:‘为何要射他呢?他并没有伤害你的儿子,你该找的是那只抓伤你儿子的熊啊!’”

说完故事后,慵懒地直起身子,张沐反手放在腰间揉得片刻,长声叹道:“娘娘觉得这故事如何?”

吴敏似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却不答话。

“父亲对那熊心存恶意,旁人皆可理解。可若是殃及无辜,似乎就不符合天道循环的逻辑了。娘娘说是不是?”

“呵呵,皇后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我对你下手是殃及无辜?对当年的太子下手是不合天道循环?”

张沐没想到吴敏就这么直愣愣地把问题说白了,愣了一愣,她在后宫呆久了,天天和宫女、太监、尤其是太皇太后兜圈子,早忘了直言这个特质,没想到今日在给自己下蛊的人身上找着了。

“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贵妃和先皇已逝,娘娘昔日的敌人已经没有了,不如放手罢了,何苦再为难我们这些小辈呢?”

“我若是死不放手,偏偏要父债子偿,又如何?”

这话已经说得类似无赖了,张沐心里暗暗翻了翻白眼,心知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起身冲吴敏盈盈一福。

“若娘娘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在我看来您已经赢了,至少你的仇人都死在了你的前面,你笑到最后不是吗?”

木门缓缓推开,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从地平线上慢慢升高,漫天的阳光洒在院落前的绿丛里,虽只是一小撮却好似宝石碎片一样闪闪放光,洋溢着盎然的生机。

张沐看着此情此景,发出了声感慨“娘娘,你看,只有推开门才能看见绿色和光芒。”

“你为何不问我如何解蛊?”

听见吴敏此问,张沐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脸皮,“娘娘,若是下次找人请不要找亲戚,很不巧,我见过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

“难怪,难怪”吴敏喃喃自语道,“你既然见过她,自然就猜得到。”

“可是,你一点都不想知道我指使孙公公对太子做了什么吗?”吴敏的目光漫向眼前的绿丛,神情有些复杂的交织错乱,语调渐凉至没有温度,“那事过后,太子可是再未展露笑颜,举止似有癫狂,总是找一个叫‘姐姐’的人,你是他的妻子,难道不想知道其中的事情吗?”

姐姐

想起这个称呼张沐心里一震,心里虽浮想联翩,但脸上却是一丝痕迹也看不出,风平浪静。

“娘娘放心,我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对过去的故事并不在乎。而且我希望在皇上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温柔善良,在他危难时助他一臂之力的“母后”。所以,娘娘不要再做出让皇上伤心的事了,世上没有哪个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不是吗?”

说完此话,张沐拢了拢衣襟,正要离开,却见吴敏先是癫狂一笑,而后抬起右手颤巍巍地指着她:“呵呵,好笑,好笑你这般全心全意为他,可知日后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背叛!朱家的孩子都一样,都一样!”

张沐呆了一呆,只觉得她此话刺中了她最惧怕的一点,尴尬了半刻,稳了稳心神,回了句“娘娘放心,皇上不是先皇,我全心全意对他,得到的会是他的全心全意。”

说完后,拉着喜央和轻尘宛若逃一样的匆匆离开。

这场战,她本来赢得漂漂亮亮,却因为一个“未知的未来”,输的一败涂地。

初入宫闱 29 回宫设谋

29 回宫设谋

自冷宫出来后,张沐在宫中“偶然”遇见杨廷和白昂二人。又“极为凑巧地”提及了聂青玉的医术和她身患重疾的事实。

既然如杨廷和当日所说,聂青玉是旧友,那他一定知道若违抗皇后的意思对两位官场上的朋友有多大的影响。除非他是个自私自利,不顾旧友情意的人,不然绝不会逃跑。

嫁给朱佑樘是张沐人生最大的赌盘,庄家还没有开盅,不知输赢,而这次用杨廷和与白昂二人请聂青玉,是她人生第二大的赌盘。

这一次,由她开蛊。

庄家通杀!

不到第二日,阎王煞就在两位好友的陪伴下,老老实实地奉旨入宫。

养蛊的人都找着了,解蛊还有什么困难。

可是在解蛊时,医者需要和患者近距离的接触,上次因为突然出现刺客一事,只是惊鸿一瞥,这次是第一次张沐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貌美男子。

解蛊的过称很是痛苦,聂青玉担心张沐忍不住疼会尖叫,或者会乱动,便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

所以,聂青玉医治了一个时辰,张沐也面对面盯了他一个时辰。

一个人的脸哪里需要看一个时辰,不到片刻,张沐已经将面前人的毛孔粗细,皮肤油性,眉头的形状看得清清楚楚,最后连他脸上有多少颗黑痣都数了不下十遍。

当她无奈地将眼光放在了他的喉结上时,眼神突地变得迷茫,而后是疑虑,最后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聂青玉将蛊吸出后,将那圆滑滑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入竹简做的盒子里,脸上的神情很是温柔,仿佛面前的那只貌似虫子的东西不是毒物而是他养的一只宠物。

张沐垂了眼睛看他,眼光时不时觑了觑他的喉结,恰好此时聂青玉抬头,两人的眼光在空中对视了几秒。

“请问,你脖子上的喉结是真的吗?”

张沐一面问,一面又看了看聂青玉的喉结,觉得那喉结越看越奇怪,此刻真是万分感谢初中的卫生课,当时的老师可能,大概,貌似,应该说过这喉结是软骨,形状大多凹凸不平,可眼前人的喉结是完完整整一个完美的圆形。

聂青玉愣了一愣。眼神迷离,一副将将苏醒的笑容,却是遮不住的妍丽多姿“皇后娘娘,草民何时说过这东西是真的?”

面前圆鼓鼓的东西突然缩了下去,刚刚还是低沉的男声刹那间转为了略显柔弱高亢的女声。

“你”。

张沐指着聂青玉,不敢置信她居然以女儿之身躲在男儿堆里,再想起当日她擦拭宝剑的神情,不由有些胆寒。

如此嗜血的女子,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

她正要询问聂青玉与吴废后有何关系,为何要在卧佛寺的木匣里放置“白昂”的名字时,聂青玉却是拱手施礼,“娘娘,草民今日来为的是朋友,既然蛊已经解了,想必您也不会找他的麻烦,草民告辞。”说完后,不待张沐回答飞身离开坤宁宫,走得不是正门,而是最近的窗户。

张沐看着青色衣衫在眼前“嗖”的一下消失,暗想片刻,觉得这位聂青玉这样的妙人。若是日后再见,定要结交结交。



半个月后,朱佑樘从皇庄回来,在养心殿颁下撤除直隶皇庄的圣旨后,只将喜央找了过去,问了番张沐的身体状况,又宣召太医院的沈氏父子一番询问,确定她并无大碍后,叮嘱四人好好照顾娘娘,便不再多问了。

随后的几日,或许是因为朝堂上政事繁忙,或许是因为奏章不断,朱佑樘并没有驾临坤宁宫,也没有在其它宫殿中居住,只是随意地在养心殿的侧殿龙榻上就寝。

张沐虽觉得奇怪,但依旧暗自安慰,兴许是因为佑樘害怕回来时吵扰到她,才会如此,主动忽略了宫里甚嚣尘上的传言。

就这样,每日她独自一人睡在冷冰冰的木床上,看着顶上黄色的垂帘,慢慢入眠。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直到六月初一,一个依照规矩本该是皇上到坤宁宫的日子。

“喜乐,皇上说政事繁忙,要本宫早些就寝?”张沐站在窗边,看着愈发圆满的月亮,多日的愤懑终于挡不住,“皇上可还说了些什么?”

依照规矩。初一时帝皇必须驾临坤宁宫,以示皇后后宫第一人的尊贵,若是平日张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捂着耳朵欺骗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佑樘都不出现,事情绝对!绝对!有问题。

“你去的时候养心殿里还有别人吗?”

“这”

喜乐低眸看着面前的主子,支支吾吾不敢多说。

早知道,他就称病不起,如今真是两难,两难。

张沐见喜乐那窘迫的神态,大概也猜得到此时养心殿并不是只有荣华一人。

很好,很好,她嫁他不到一年,那些“后宫独有一人”的话看样子已经成为过期的当票了,她若再不出言询问,也许明儿一早那郑金莲就要捧着个肚子跪在坤宁宫前了。

“你回禀皇上,就说本宫突然头疼不已,卧床不起。”

喜乐领命下去,张沐左手支住下颚,感叹自己真是堕落,明明最痛恨耍弄心计的人,如今却不得不摆摆心计。

为今,只有期望。宫里的那些话只是“谣言”,不是“事实”。

否则,她情何以堪?

支走了旁边的喜央和轻尘,张沐从衣柜的最深处拿出一件质地非常轻薄的淡绿色低襟长裙,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在江面上涤荡的碧浪,长裙上镶嵌着淡淡的珍珠粉末,在灯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穿上身,将衣襟的胸口微微拉下,京城的夜晚并不温暖,一阵风吹过,张沐微微抖了抖。却还是坚持着将头上的长发放下,拿起桌上的粉扑在脸上扑上了些淡淡的红fen,不一会儿脸颊就如刚刚嫁人的新嫁娘,娇羞无比。

一切准备好后,她轻轻吹灭了桌上的灯光,躲入了被子里,眼睛微微闭合,装作沉睡的摸样,头脑却是万分的清醒。

虽然不知朱佑樘是不是背叛她,但这件事情却间接提醒了她,如今她没有任何亲人,张家人是张沐的亲人而不是她的亲人,而21世纪又是个梦得见回不去的年代。

她想有个至亲的人,一个永远不会担心会背叛自己的人,一个可以证明她是真真正正活着的人。

所以,她要个孩子!



养心殿

喜乐进殿的时候,殿内只有三人,皇上自然是端坐在正上方,左侧也如往常一样站着荣华公公,可右侧却是多了个女子,一个本该出现在偏殿的女子——郑金莲。

他跟在皇上身旁多年,一直以为皇上心里放着皇后娘娘,不知这次皇庄之行发生何事,居然让皇上性情大变?

喜乐垂眸,不敢多猜,只是将张沐的意思转达。

他虽然欣赏娘娘,但一个奴才之身能帮得了什么,也只能将说辞添油加醋一番。

“皇上,娘娘就寝的时候突然头疼不已,泪流不止,额上似有青筋暴露。”

朱佑樘坐在龙椅上,他听完喜乐的禀报后,立马放下手中的奏章,思量了片刻,下了到旨意,命荣华去太医院请三位御医速去坤宁宫诊治。

而后,拿起手中的奏章。继续看着。虽然表面上是盯着奏章,但心里终究放心不下。

罢了,他也躲了许久,所有事情终究是要说清楚的。

朱佑樘轻叹一声对养心殿前的喜乐道:“摆驾坤宁宫!”



养心殿到坤宁宫路程并不远,不一会儿朱佑樘就赶到了坤宁宫,这时坤宁宫已经站着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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