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喝水,多休息,注意保暖,让人炖点鸡汤喝状况会改善许多。”
“鸡汤?不用药吗?”
“鸡汤可减轻感冒时的鼻塞、流涕等症状,而且对清除呼吸道病毒有较好效果。经常喝鸡汤可增强人体的自然抵抗力,预防感冒的发生。还有,怀孕期间不要太操劳,最近工作很忙吧?”
杜宝珠放下听诊器,盯着文卿的眼睛问道,一脸肃穆。面对杜宝珠的询问,文卿缓缓点点头。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得到她的回答后,杜宝珠又继续收拾东西,“孕夫营养不良。有孕期间要加强营养;荤素兼吃,瘦肉、牛奶,鱼等要多吃,不可挑食。”
“营养不良会怎么样?”文卿问道。
杜宝珠头也没抬,继续摆弄她的箱子,嗓音略微低沉。
“妊娠期贫血、妊娠期高血压疾病,胎儿会畸形、流产、早产。”
下午开例会时,程静的座位就安排在文卿对面,她看得清清楚楚,上午杜宝珠走后,程静就一直死气沉沉,脸色惨白,会议室的灯光很亮,折射出程静眼脸处小片青黑,快到年底了,公司处于多事之秋,各部门都在忙得不可开交,早上又出了裁员的事,更是人心惶惶,工作方面,文卿看得出,程静已经有些吃力了,再加上怀了孩子的缘故,他这几天很难入睡,吃饭又不准时,原先就不吃鱼腥之物,这会儿更是一闻到就想反胃,营养不良是肯定的事。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在这里为各位介绍一个人。”
照例是由程董事程怀楠首先发言,顺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去,一个年轻男人从方形长桌旁站起。随着程董事的话一落,在场一片肃静。
来人坐在文卿这边的右手边第五个位置,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平时开会的时候没人会注意到坐在那里的人,她如果没记得错的话,站起身的男人就是今早在地下停车场见到的人,他的车和她的车碰了一下,叫陈唯是吧。据程家主宅那边的人说,她岳母已经在家里头事先通告了他们,她岳母又认了一个新儿子,叫陈唯的,陈姓是跟着陈唯的养母姓的,至于没有再改名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养母?文卿冷笑,这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傻傻养大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己丈夫旧情人的儿子?说难听点,就是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那次文卿在外地出差没有机会认识认识她的小叔,后来程静他叔公下葬,恰好那人病了未出门,文卿也没见到传闻中的小叔,正式的认识就只有这一次,还是在公司的例会上。一个看似初出大学门口的小毛头一来就当上了部门副经理,推荐人还是程董事,公司最有发言权的人,有经验、资格最老的人大有人在,却独独看中一个初出校门的小毛孩,这让在场的其他人不免有些愤懑不平,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何况,她的情敌江明雪江助理的升职申请书似乎一早就提交了,似乎看中的是就是这个部门副经理。这下有趣了。
陆文卿陆主管脸上笑容淡淡,对这个决定没有半分异议,这让同桌的人不免猜疑多多,而她对面的程经理却截然相反,面色惨白如白纸,眉头紧锁,一脸不悦。
“咳咳”
台上程董事刚说了几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台下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她,起先没在意,正了正声欲继续说下去,不多时咳嗽声又响起,一声接一声,被多次中断的人终于变了脸色,目光沉重巡视台下。
“抱歉,我身体不适。”
不等台上的人回答,一脸苍白的程静就捂着口鼻先行离去。
“我去看看他。”
又一人起身,却见是脸色挂着淡淡笑意的陆主管,台上的人来不及开口,早不见了她的身影。
这让一旁的陈唯又急又气,这两人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来祝贺他就算了,还敢甩脸走人,还有这群老不死的是怎么回事,叽叽喳喳的,是对他不满意吗!这是他母亲的公司,他是她儿子,那就他的,凭什么来议论他!心不甘情不愿坐回位置上。
刚出会议室门口,就见到站在外面面如死灰的江明雪,江明雪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文卿,手握成拳气汹汹转身走了。看样子是知道了。
所有人都这么气愤,觉得不公,那是因为近在咫尺的东西,明明伸手可得,突然被其他人抢走,这种滋味她尝过,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如今的位置,只要程董事还活着的一天,或者说是只要那个女人一天独揽着公司的大权,她就一天不能上位,就算上去了,很快也会被人拖下来。她不急,有的是时间等,等程怀楠下来,枪打出头鸟,真正有实力的人你不扶持,却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孩上去,程董事这招棋下得真好,既拂了在场的其他董事的面子,又扇了殷氏一巴掌,明摆在告诉殷氏,陈唯比程素更适合,更有能力协助她。
“给。”
确定水不烫不冷后就递给身旁的男人。
男人接过水杯,也不急着喝,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外面繁杂忙碌的马路,一手扶着仍是平坦的小腹,手中端的一杯水波光粼粼,折射了一世界的富丽炫彩。
“我不能离开公司,一刻都不行,我一走就立马有人顶替了我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前的男人终于开口。
当杜宝珠提到胎儿畸形、流产时,文卿注意到程静身体明显一僵,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他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却又不肯安安分分安胎。
程静是对的,程氏这个地方,人人都想往上爬,一旦稍有停滞就会被后面的人扯落,扯你的人是那些平日里跟你说说笑笑,看起来比家人还要亲的同事,这个社会很现实,你若不比社会更现实,最终会输的一无所有、一败涂地,想翻本却力不从心,你觉得你还年轻,却还有比你更年轻的人在觊觎你这个位置,稍不留神真的会什么都不剩。她虽然没办法让程静一步登天,但有一点,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的时间回流,往后发生的事常人无比预料,但是她可以看到。
阮莲生的出现、陈唯进公司,这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着,改变历史这活她干不来,也不想,她唯一想做的是改变她和程静的命,她会死,程静也会,她能做的就是在这些到来之前改变两人的生命轨迹。程静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但却是不会实现的事,他会保住他自己如今的地位身份,没人能取代,至于陈唯,最后的时间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第43章 章
几日后;陈唯正式上班,出任程氏新一届的部门副经理,这意味着他从此可以光明正大进出程氏财团大门;再不用等里边的人来给接他,平日里私底下对他这个私生子身份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员工听闻了他的身份后;脸上那个笑容笑得比花还灿烂,说话也是恭恭敬敬;一副谄媚的样子。他想喝水,立马有人端着咖啡送到他面前,这个好处在于他可以乐享其成,不用麻烦到自己。
大摇大摆走到办公室门口,门口的秘书从位置上起身,小步跑到他面前迎接她。
“经理早上好;我是您的秘书方小小。”
“方小小?这名字可真够难听的。”陈唯对面前的秘书一脸鄙夷,态度傲慢。
听到他这么说,面前的秘书笑容僵在脸上,后续的话也顿时卡住。
“那个我的办公室收拾好了吗?我要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不能有!”他斜睨了一眼那个秘书。
“经理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有事自然会叫你,出去吧。”
有自己的办公室就是好,又大又舒服,睡个午觉都绰绰有余了。陈唯一边欣赏着整个办公室,一边坐在办公桌后面翘脚,偶然细饮一口咖啡。不经意间扭头,就看到从窗外走过一个人,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若是不用看见姓陆的两夫妻就更好了,简直大煞风景!
这是什么?
随意翻开桌上的一叠文件,一个信封就掉了出来。洁白的外壳上几个黑体打印字迹明显和注目。
陈唯亲启
谁给他的信?难道是有人知道他升职专门给他的惊喜?这么一想,心里立刻心花怒放,拆信封的速度不由得加快,面上神色满是得意。
打开薄薄窄窄的信封,原先的好奇一点点流失。
怎么可能!
陈唯打死都不相信,里面竟然是一张纸,还是很普通的打印纸,正反被他翻了个遍,连信封套都他甩了甩,最后还是只有那张薄薄的纸张。
还以为是车钥匙之类的,再不济也是填了数额的支票,竟然只是一张纸!这寄信人是神经病来的吧!他倒要看看信里写了什么,最好别让他失望。
维修费用?车后盖?
整封信看完,陈唯的表情早就扭曲了,气愤地将信揉成一团后却仍觉得不解气。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来了,进来的人是他的秘书方小小。
“经理,有您的信件。”
不等陈唯回应,秘书又接着说道:“陆主管还说车尾灯还没修理好,后续价格明日再通知您。”
陆文卿!
他记起来,在停车场那一次,他撞上了前面的人,却没想到是姓陆那女人的,她之前说过几天会把车子的维修账单给他,今日真送到他办公桌上了,该死的!
“您来啦?老爷和夫人正在吃早餐。”
车子在陆家门口停下,是保姆开的门。前几日文卿她母亲风湿犯了,她父亲又是要忙着买菜做饭,又要照顾母亲起居,生活着实不便,还是由文卿做主,请了一个保姆来家里帮忙。
以前就说家里需要请个人来帮忙的,她父亲又一直说不用,他习惯了什么都亲力亲为,请了人来又不知道让那人做什么好,又费钱,直到她小妹陆媛工作,顺道搬出去住,加上近来她母亲旧病老犯,终于请了个保姆上门。只是保姆偶尔跟她提起她父亲总是嘀咕着要缩减开支,连带减低保姆的工资,话里的意思就是嫌保姆拿钱太高、不实用。这其中,文卿是最清楚不过了。
家里请了人,他父亲确实可以少操劳些,而且保姆为人又老实勤快,又是照顾她母亲又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丝不乱,就是嗜酒,倒不是喝到酗酒的程度,只是闲暇时偷偷喝几口,偷得浮生半日闲,除了这点外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她的父亲一直不满意保姆这点,说是喝酒会误事,哪天喝醉了夫人摔倒了也不晓得。保姆是霍雅雯介绍的,霍雅雯虽然好玩,肠子花花,但做起事来还是挺实在的,她介绍的人文卿信得过。
至于工资的事,文卿每月除了给两老每月生活费外,还额外加了笔钱,那钱就是给保姆的工资,有时候她会提前往两老的卡里打钱,没多也没少,都是按数给的,甚至两老交代她买的东西,不论便宜或昂贵她都没有另外跟他们算账。反倒是她父亲,总是抱怨钱不够,付给保姆工资还得自己掏钱补上全。每月给两老的钱还是从她工资里抽出来的,平心而论,她确实偏心,偏袒家里那边的人,抽了三分之二的工资补贴给陆家两老,只剩下三分之一作为她和程静每日的开支用度。就算她做到这样,两边的家人对她的态度还是完全不同的。发了工资,她是先给陆家那边送去,剩下的再交给程静。
程静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接过钱,又从中抽出一些给她,说是让她应酬外面的狐朋狗友的。没有过多的开心也没有多余的抱怨。陆家那边呢?他父亲总是嫌钱少,脸色没有半点笑容,多半是不满的,只有当她又补了些钱拿到她父亲手里,这时她父亲才会眉开眼笑,热络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或者为她炖点补品,与先前的态度迥然不同。
保姆的工资是固定的,家里的开支用度文卿也很清楚,花在母亲药品上钱比较多,除此之外还买了一些补品,这些加起来的数额虽不小,但就她给的那点工资还是够用的,怎么会用到超支还要她父亲额外再贴钱?
“父亲。”
保姆招呼文卿到饭桌前用餐,正在用餐的中年男人听到她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头抬都不抬。
这个态度,文卿首先反应了过来,快到月末了,就不知道秘书是汇款了没有。
饭桌前除了她父亲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是她的发小,她的母亲平日里这个时候都会出去跑步,跑完步回来再吃早餐,风湿病犯了之后很少出去了,就在自家院子里走走。
“文卿,给你。”
她一坐下,对面的发小就盛了一碗豆浆放在她面前,等她接过碗,他转身又欲为她盛炒面和油条。她摆摆手,不想麻烦他。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文卿之所以一大早就上父母家,还是因为发小柳相宜的拜托,他说有事找她,不知什么缘故约在陆家碰头。如今她已成家立业,程静又怀了孩子,程静这人向来很吃味她和她身边一些男性朋友的来往,尤其是经过了杜红雪那一事之后更是醋味浓浓。即便真没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她也知道该适当地保持距离。
听到她这么说,对面的年轻男人手僵在半空中,手指筷子夹着一根油条,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在他的印象中,文卿从来没有拒绝过他,这么直接的话让他有些受不了,眼一酸,眼眶立马黑了。
“她又不是小孩,要吃自己会夹。大了翅膀也硬了,回趟吃个饭都要三催四催,一来到还拉长脸”
陆父三两句话就让场面冷了下来。柳相宜放下筷子,也不敢说话,看着文卿的眼睛带着几分害怕。这个家,所有人都害怕陆父,可是文卿她不怕,用陆父的话来说是越长越不像话,翅膀硬了。
是吗?难道一辈子要畏畏缩缩、躲在男人背后才是?家里向来就是陆父做主,原本说的好好的,父亲一句话就震住了全场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她往东走她不敢往西走,让她吃饭她不敢吐出来,就算吃到撑,她也得撑下去,因为这是她父亲要求的。父亲的话就是圣旨,从小到大她都不敢反驳这个人,这个人似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快三十岁的时候才突然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次,对所有事都肆无忌惮,胆肥了,她知道的就只有一件,她没错,她父亲为什么生气她不知道。因而此刻面对她父亲突然的质问责备,她没有半点怯意,轻轻放下碗筷,直视她父亲的眼睛,缓缓说道:
“之前约了您和母亲几次吃饭,您都说拒绝了,不在外面吃也好,那就去我住的地方吃,你们又不愿意,只能作罢,为什么您却说是我们不愿意跟你们吃饭?是我们的错吗?”
“为什么去你住那里吃才好?回趟家吃饭有那么难吗?”陆父抬头怒视文卿,他不敢相信,这是从小对他惟命是从的女儿,肯定又是那个贱人教她这么顶撞他的!
“他最近身体不适,不能颠簸这么远的路,要吃饭的不急于这时,可以另外约时间,这段时间公司有事走不开”
“另外约时间?阿媛刚找到新工作不能请假,你想她丢了工作吗!对,公司忙,忙得抽出点时间陪我们两个老骨头都没有,下次?下次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我和你妈都老了,等不起你们了!”
被陆父一通话劈头盖脸骂下来,骂得文卿有点蒙,最后抓住陆父说的某一句话,差点就被她父亲绕过去了。
阿媛。文卿冷笑,又是她小妹。
“小妹不能请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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