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文卿冷笑,又是她小妹。
“小妹不能请假我们就能随便吧请假?您总是说我做姐的应该迁就小的,迁就了二十多年,她不腻我都腻了!能不能让她等我们一回,不要总是让我们等他们两个!”
“反了反了,女儿居然敢顶撞父亲,又是他教你的吗?下贱的人就会生出下贱的儿子,迟早老天会收了他们!”
文卿这么一说,顶得陆父说不出话,却碍于柳相宜在场,怕落了面子,半天才说出话。
这话真彻底惹火了文卿。
“又是他,什么都是他,程静到底做错什么了您要这样对他?他怀孕了!”
“啪!”
文卿话罢,只见一双筷子扫落在地,一旁的柳相宜脸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蹲下|身拾起筷子。
“我先走了。”
“文卿”
不等陆父反应过来,文卿拉开椅子转身就走。这一走,家里来人了,拉开门,却见文卿的小妹夫妇站在门口。
两人像没见到文卿一脸怒容的样子,陆媛笑嘻嘻地一把揽住文卿肩膀,一边说一边拖着她往回走。
文卿不语,低头一看,就见到陆媛夫妇提着满满一手的礼品和水果。
“回趟家带挺多东西的,发财了?”文卿冷冷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认识陆媛这么久,两人又是亲姐妹,陆媛那点小心思她岂会不知道,从来就只见陆媛从家里往外带东西,哪曾见过陆媛往家里带东西的,还是两夫妻一起上门的,这么大仗势,除了有求于人还能是什么事?
“这世界那么多人,哪轮到我发财,这是来感谢老父的相助之恩的。”
陆媛满脸带笑,相比起来,陆父的脸色就差很多了,脸色苍白,慌慌张张欲拉陆媛进房里。见父亲这么躲闪,文卿直觉这里边有事,挡在两人中间不让陆媛走掉。
“哦,做了什么大事吗?需要帮忙怎么不跟我说声?”
“多亏公公的五十万,阿媛才能入资。”
入资?小妹的丈夫颜瑞嘴巴张张合合,文卿却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入资?五十万又是怎么回事,父亲哪来这么多钱?”
文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说话声不大,听在陆父耳里却异常刺耳。
第44章 章
“大姑子这么说的意思是觉得公公连这点钱都没有吗?公公的的确确拿了五十万出来的!还是觉得我们想赖账不还钱?等公司真正运营起来;天天都有钱进帐;很快就有钱还公公的。”
见到文卿脸上的表情不对,陆媛悄悄用手肘顶了顶自己的丈夫颜瑞;怎知那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般嘴巴说个不停,把什么话都说尽了。
“父亲您之前不是跟我说生活费不够用吗?怎么突然有五十万给小妹去投资?”转身面对自己的父亲;文卿脸上的笑容冷冷的;说到‘五十万’的时候她更是咬字咬得很重。
“是跟人老李借的什么事也要让你过问吗?我是生你养你的人!”
不知道是被文卿质问的语气吓到还是怎么了;陆父说得吞吞吐吐,眼神躲闪,最后恼羞成怒。
借的?父亲的朋友文卿都知道,老李只是一个卖鱼的小摊贩;也不是歧视这个工作;只是一个鱼贩;家境状况虽不是捉襟见肘,却也谈不上富裕,家里似乎还有一个老母亲需要供养,现在身边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低智儿,一个虽然在外工作,年纪比文卿大,直至现在还没娶夫,可谓是上有老下有小,何况还要另外筹备一笔钱为女儿作娶亲准备,怎么可能有五十万的余钱来借她父亲,据说那老李为人很吝啬,一分钱都不舍得花,花了就是要老李的命。现在她父亲又说是这钱是向老李借的,这让她如何信服?而且,她所知道的老李并不像这样的人。
“如果李婶有这么多钱,为什么当初他不肯出钱救梓睿?他连儿子生病需要的钱都不肯出,却肯借陆家,一借就是五十万,这是为什么?”
梓睿是文卿的初恋情人,当初也只是看中他的文静寡言,她主动追求的他,他们是初中同学,高中又是考了同一所学校,彼此更是比他人熟稔,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谈不上多轰轰烈烈,就像朋友之间,只是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的状态,后来分手了就很少联系了,一直到梓睿生病,他父亲来求她,求她借钱,她才知道梓睿病得很严重。她当时刚在程家站住脚,身边并没有多少积蓄,梓睿他父亲向她借完钱后又跑去四处借,而梓睿的母亲李婶却觉得治了没用,还不如今早停了也免得受折磨又害苦家里。
梓睿曾经跟文卿说过他家的情况,母亲重女轻男,男的就是赔钱货,女儿才是宝,才是父母最后的归属,母亲不喜欢他,只疼他上面的两个姐姐,说梓睿留在医院治疗没有用,只会浪费钱,这多少是李婶的借口,向来知道她吝啬小气,铁公鸡一毛不拔,没想到对自己亲生的儿子也是斤斤计较到这种程度,最后梓睿还是没活下来,他父亲为他借了一屁股债,夫妻俩经常因为这个吵架。
她字字如珠,一字一句既清晰又响亮,像一个耳光打在陆父脸上,小小的客厅此刻似乎被什么笼罩着,压得底下的人喘不过气,既然沉闷又如死一般寂静,窗外微风拂过,零点几片树叶随风而落,沙沙作响。
任谁都看得出陆父此刻脸色难看得可怕,一旁的陆媛夫妇和住邻居的柳相宜都不敢随意答话,几人的目光时而在陆父身上打转时而停留在文卿身上。
“都在吵什么?”
死一般寂静的客厅突然响一个女声,洪亮威严。
人未到声先到,只见一个人逆光走来,身形微胖,中等身材,随着那人的走近,一阵有规律的声音自陶瓷地面上传来。来人是这个家的主人、文卿的母亲陆凤鸣。
陆凤鸣习惯早起做晨练,就算现在风湿犯了,依然会散个步。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的弯弯绕绕走了好几回,一直有些累了才想折回客厅里吃早餐。保姆跟在身后替她拿衣服,似乎有话想说,面上有难处,几次掌嘴欲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安静随她走进里屋,既然保姆不说,她也不勉强,再者方才晨练的时候听到了客厅有些声响,正好进去瞧瞧怎么回事,这一瞧,倒是见到了多日不见的两个女儿以及女婿,除了文卿那口子没来外,都齐人了,只是几人面色都有些奇怪,自己丈夫同大女儿两人对视却一言不发。陆凤鸣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一点小事都能把他惹急,因为他,全家人偶尔会不和,大女儿又是随了自己,从小就倔脾气,没把自己男人气死。
见到这个家最大的当家出现了,更是谁也不说话,只有柳相宜笑脸相迎,唤着陆母到桌前用餐,又是搀扶,又是盛豆浆的,俨然这个家的正牌夫婿,做起这事得心应手。
对柳相宜的伺候,陆母淡淡“嗯”了声就任由他伺候着,心里的欣赏显露在脸上。
“什么事不能待会再说一定要在饭桌上说?说说这会儿又是在吵什么。”
文卿没有揭破陆父言语中的漏洞,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没有做任何回应,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没听到你母亲在问什么吗!”
文卿刚跨出一步,就见自己父亲在身后怒斥她。还是不想回应,怎么说就怎么都是她的错,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把人养大有什么用,人家完全不懂得感恩,早知道还不如送人了算了,省的闹心”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陆父这么说,文卿握住门把的手攥得紧紧的,青筋暴起,淡淡说道:
“有些话我实在不想说,但如果您一直要这么逼我,那就别怪我突然消失不见,到时候就由小妹来养活这个家,至于她撑不撑得下去我就管不了了。”
“文卿,你等等我”
眼见着文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柳相宜连忙追了出去。留下陆母四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陆媛夫妇俩听到文卿那番话,心里立马打起了小算盘,陆家两老的生活费向来是大姐负责的,现在他们靠自己的工资过活还能偶尔去看看电影,下下馆子,若是往后都由他们来支付两老的生活费,那样的生活是他们完全不敢想的,那样的日子要怎么过,会死人的!
想到这里,陆媛夫妇俩表情皆大变,对视一眼,决定绊住文卿这颗大树,文卿怎么过,他们就不管了,自己舒坦了才是正道理!
这边,柳相宜追出门口,总算在停车场那里拦住了文卿。
“文卿,你听我说,我”因为跑得急的缘故,现在停下来了他也上下喘个不停,面红耳赤,说话断断续续,许久才平稳下呼吸。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有事拜托我就是约我来跟我爸妈吃早餐吧!”文卿扭过头质问柳相宜,眉毛挑高。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被文卿这么质问,柳相宜眼睛立刻红了,说话间带着哭腔,眼看着就要掉眼泪了,她的心情越加地烦躁,想发火又只能忍住,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薄唇紧抿。
见文卿没有哄他的意思,又不能大哭,这里人来人往,被人看到会笑话他的,只好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下去:
“我朋友组织了爬山的活动,本来想找你和你夫婿一起去的,他来不了,那我们两个去吧?”
柳相宜眼睛亮亮的,带着几分期盼看着她,就等她一个答复,原先梨花带雨的模样早消失不见。
倒是文卿听他这么说,眉头皱了皱。我们两个?她和柳相宜吗?
“我已经结婚了,过不久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也有女朋友了,要爬山什么的还是跟你女朋友去吧。”
“叩扣”
自从怀孕后,梦里总是噩梦连连,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头还晕沉沉的。
“少爷,有客人找您。”
“谁?”
“是一位姓崔的先生,他在楼下等您。”
意识渐渐清醒,艰难地坐起,不时揉揉太阳穴,眉头微蹙,阴影里的精致面孔有些扭曲。姓秦的?缓了一会终是说出声。
“让他上来。”
楼梯响起一些脚步声,像是有人下楼,等一会似乎有人上楼了,脚步声到卧室门口就停了,继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有些沙哑,这么独特的声音让人印象尤深。是崔长安,同时也是程氏财团的员工。
“怎么样了?”
“陆主管的发小想约陆主管去爬山,在这之前陆主管似乎跟家人吵架了。”
门口的男人从阴影里现身,却是一身西装革履,高额头,左边眉毛正中横下一道刀疤。这人便是崔长安。躺在床上的程静不动声色静静打量门口的人,他不明白文卿为何这么信任这人,似乎还让这人暗中查了不少事,他身边也正好缺人,既然如此,文卿答应给崔长安的好处,他也照给不误,重要的是,现在他身子不适,不宜多走动。他需要崔长安跟踪文卿,将她的行踪汇报给他。
他不是不信陆文卿那个女人,他不信的是她身边围绕的那些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符合赠送积分条件我都送了,请各位查看哦~晚安
第45章 章
崔长安走后;仆人颜歌到楼上一看,就见到床上的男人睡下了,现在已近傍晚,外面彼时湛蓝的天空夜幕四合,只剩下星点残云;余晖收敛了最后几分光芒,屋内窗帘半拉着,与屋外黄昏半晓比起来;屋内已然是天黑;灯光四灭,唯有门外的走廊灯亮着。
少爷早上去的公司;中午没回到,却在下午两点多午茶时间回来了;说是困了,要上楼休息,吩咐颜歌六点多叫醒他,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除去方才崔先生来过一趟外,少爷就真的一步都没有跨出过房门。平常上班时间都是朝九晚五,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就突然回来。颜歌看得出,少爷刚回来的那刻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之前的咳嗽好了一大半,但仍会在说话的时候停下来咳嗽一两声。最近是特殊时期,就算想给少爷吃点什么东西,也不敢,因为杜医师说过,不能随便用药,就算是食疗,也怕出错,就怕出了什么事,少爷少奶奶怪罪下来。
这个家,谁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对这个孩子抱多大的希望,这是他们渴望已久的孩子。
颜歌看看窗外的天色又看看手上的表,已经六点了,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但看到少爷睡得那么熟,想推醒他,却又不敢,少爷有起床气,这个事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个家只有一个人敢无所顾忌叫醒他,那便是他们的少奶奶,少爷的脾气很臭,但面对少奶奶有所收敛。现在让他
犹豫了许久,颜歌终是伸手将床上的人推醒。
“少爷,该起来了”
“少爷”
程静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他想醒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梦魔紧紧缠着他,他的手脚动弹不得。
昏暗的楼梯口,走廊灯闪烁,面前的楼梯又长又陡,他想摸上楼梯的扶手时,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身后猛地一撞,身体失去了平衡,往楼梯下摔去。他的小腹微微发疼,一阵阵的痛遍袭了四肢,他的孩子,他还怀着孩子伸手想抚上微隆的肚子,手却痛得抬不起来。脚沾到不知明的液体,湿湿的,很腥的味道。
低头一看,他的双腿间淌着血,一股股暗红的血自小腹下源源不断地冒出
楼梯上,一个人影慢慢从黑暗中浮现,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站在楼梯上面的是他的妻子陆文卿。
她的眼里布满痛苦,嘴里轻轻呢喃着,很轻很轻的声音,却在他耳边无限放大。
她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他全身的血液逆流,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暗红的颜色像一个恶魔张开口在嘲笑他。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他,等他想清楚那个声音在说什么的时候,周围一切陡地发生了变化。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一看见床上的人眼皮子动了动,就知道是快醒了,连忙接着说道。
被叫醒的程静水眸迷离,一脸懵懵懂懂,下意识看了看面前的人,又扭头看看周遭的环境。初醒头有些痛,脑袋发昏,周围很暗,但他还是认出这是在卧室。方才崔长安来过后困意袭来,倒头就睡,之后就不醒人事了,一直颜歌来叫他起床。
“几点了?”程静坐起,被子堆在胸口处,眉头紧皱,有声无力问道。
“六点半了。”颜歌应道。
程静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继而掀开被子下床。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他这一觉睡得真够漫长的,差一点就以为醒不来了。醒不来?为什么会觉得醒不来?
他顿了顿脚步,跟在身后的颜歌也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少奶奶在楼下?”
“少奶奶还没回来。”
“没说什么事?”程静扭头看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个子不高,身材过于纤细,顶着一张娃娃脸让人猜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正确来说,颜歌今年才刚满十七,过于安静的性子让人没发现他内心的成熟。他的父亲是程家的厨师,他好早的时候就跟着来程家帮忙了,他的父亲痴迷厨艺,日日埋头于厨房中,很少关注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真正提携他的还是另一个人,若不是那个人,他也不会留在这里。少奶奶和少爷之间的关系好坏,程家的仆人都看在眼里,却不敢胡乱嚼舌根,就算主子不知道,也会被同进同出的仆人捅到主子那里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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