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故- 第104部分

　　　　陈御医回到自己的小药方配了一些药材就带着人匆匆赶去了谭家大院。虽然谭家大院已经被烧毁只剩下残垣断壁，可仍能看出昔日的奢华。侍卫领着陈御医往书斋去，一路到处是尸体，到处流淌着鲜血，看得陈御医这个行医之人都直犯恶心。这么多人命，真是罪孽啊！

　　　　“大人。”陈御医进入书斋上房就见程启瑞正躺在一张带血的床上休息，似乎睡着了。

　　　　程启瑞微微睁开眼睛，看似陈御医来了。“你怎么来了？”

　　　　“娘娘让下官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受伤的，好医治一下。顺便让下官给大人带些话过来。”陈御医从药箱里掏出一粒药丸递与程启瑞。“大人先吃了这个药丸吧。”

　　　　程启瑞接过药丸吞了下去。“娘娘有什么指示？”

　　　　“娘娘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书信与皇上了，并让人去苏州搬援兵了。”陈御医又准备了一些药给程启瑞的胳膊敷上。

　　　　“好。娘娘的情况如何？”程启瑞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大人放心，娘娘吃过药之后没有不妥的症状。”

　　　　那张消瘦的脸又皱了一下眉头。“她没问药的事吧？”

　　　　“大人放心，正好因为恩远侯夫人有喜把这个事就岔过去了。娘娘也没多问。只是我听娘娘说让恩远侯夫人把一个叫做逸儿的孩子要还给大人。”陈御医现在已经猜测出来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了。当初自己父亲照顾的那个胎儿就该是那个孩子。

　　　　“逸儿？”程启瑞没有睁眼，双目仍旧紧闭。“恩远侯夫人有喜了？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但胎儿不太稳。”

　　　　“这丫头为了贵妃也遭过不少罪，现在也有了身孕，陈大人多费费心才是。逸儿的事就当作我不知道。”程启瑞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认，即使当初皇上说让认也不能认。

　　　　“是。那下官先告退，您休息吧。”陈御医瞧了一眼那紧闭的双目，似乎在想着什么。当初以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让人多么羡慕，可现在看来未必是什么好事，自己做这个小小的太医还是最逍遥的。

　　　　折腾到半夜，总算把地宫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大人，你们家这是做了几辈子的生意啊？这么多金子？恐怕国库里也没这么多吧？”韩海看着这么多金子不禁啧舌，扔出去都得砸死一大片。

　　　　程启瑞看着这金黄的一堆，心里有些堵得慌。自己全家的死恐怕和这个有很大的联系。“钱多未必是好事。够了就行，不然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林勇看着程启瑞脸色不对，一想到现在谭家大院的荒芜，立刻明白了程启瑞所指。钱在，人不在，那有什么意思。林勇伸手摸了摸今天程启瑞丢给的一些珠宝。不管怎样也要活着回去。

　　　　“高全，派人把东西都运回府衙，一定要注意警戒。”程启瑞揉了揉太阳穴。“我先回府衙休息会。”

　　　　“大人，您赶紧回去休息吧，脸色实在太不好了。”高全今天不得不佩服程启瑞了。他一直觉得这个书生无非会动动脑袋，可今日搏杀却一点也不含糊。那一身功夫即使有高人指点，如果他自己不下功夫练习那也是得不来的。看来皇上器重他是早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了，不然不会把很多事都让这个新科文状元来办理了。

　　　　小德子向若兰禀报程启瑞已经安全回府，人在房里休息。若兰这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娘，程大人脸色不太好。人都成了血人了，那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奴才可是头一次见这样子的程大人。吓死了人了。杀红眼，杀红眼，这话形容程大人一点不假，人眼睛真的通红通红的。”小德子一想想刚才看到程启瑞那个样子就害怕。

　　　　“那些人是犯了程启瑞的禁忌了，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不然他不会这样的。”若兰躺在那里，她真想去看看他，可是身份有别，她不能。

　　　　“禁忌？什么禁忌？”小德子这小脑袋怎么也猜不出来什么禁忌。他连祖上留下来的财宝都让出去了，那他还有什么禁忌？

　　　　“你这脑袋平时挺机灵的，今日怎么糊涂了？”若兰嗤鼻一笑。“你忘记了，那个地方是哪里？是谭府，是他的家。当初他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人在那里被那群人给杀得一个不剩，今日又来这里抢夺他祖上留下的财宝。放在你身上，你对那群人会怎么样？”

　　　　“搁在奴才身上，奴才自然也不会放过那些人。灭门之仇谁能忘记！”小德子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娘娘，程大人的武功既然那么好，当初怎么还让被人灭门了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对方人数太多，也许有其他的原因，总之你可别犯糊涂去问他这个事。你别看他整日笑眯眯的，如果发起狠来一点也不输人。”若兰清楚记得那日他们站在谭家大宅的废墟上，这个男人的手都在抖，心凌乱不堪。

　　　　“娘娘您放心好了，奴才不会做那种讨人嫌的事情的。奴才也不过是和您聊聊天而已。”小德子笑得有些不自然，毕竟奴才不该议论这些的。

　　　　“嗯，你让厨房做些程启瑞喜欢吃的东西给他送过去吧。顺便做些参汤给他，最近他都瘦得不行了，如果再不补补，等回了京城华婷郡主会怨恨起皇上和我来的。”给做些吃的还得找个借口，就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夫妻。

　　　　“好的。可程大人喜欢吃什么啊？”

　　　　“去问若翎和采薇。”若兰伸手拍拍小德子的小脑袋。

　　　　等小德子把做好的东西给送去的时候，程启瑞已经睡得死死的了。自从若兰出事那天起，他就没有睡好过一天。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

　　　　“程大人，程大人。”小德子贴在程启瑞耳边呼唤了几声。

　　　　“唔？”程启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德公公，有什么事吗？”程启瑞坐起来，他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下了。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塞女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塞女人

　　　　“娘娘让奴才给您准备了些吃食还有参汤，您多少吃点东西再休息吧。采薇姑娘，您一会帮程大人换身衣服吧。”小德子冲着旁边的采薇使了一个眼色。

　　　　“是，德公公。”采薇把热水端过来。“程大人，您先洗洗脸再吃些东西吧。”

　　　　程启瑞洗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些。“我看看都做了些什么？”

　　　　一旁的采薇把菜都摆了出来。“奴婢给大人布菜。”

　　　　“不用，在外面没那么多讲究。以前在扬州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到了京城之后才有那么多事，吃个饭都不随意。”程启瑞提筷自己夹了一些才品尝了一下。“嗯，不错。许久没有吃扬州的饭菜了，有些想念了。”说到这里程启瑞心里有些酸楚，眼神也暗淡了许多。

　　　　听到程启瑞的省掉有些不对劲，采薇赶紧把参汤递过来。“那大人多吃些。看着您这些日子都瘦了许多，您得好好补补。大人留些胃口，一会把参汤喝了。这是娘娘千叮咛万嘱咐的。”

　　　　“那带我谢谢娘娘了。”程启瑞微微一笑，眼里却是那日在小院里吃的那顿最美味的晚餐。

　　　　“奴婢会为大人转达的。奴婢先给您去准备热水去，一会服侍大人沐浴更衣。”说完采薇便下去了。

　　　　酒足饭饱，程启瑞又一头栽在了床上，现在他就是一个感受，累！身体累，心也累！

　　　　“大人，您去洗个澡吧，也好解解乏。”采薇撤下餐具来到床前扶起程启瑞，可是她一不小心竟然按倒了程启瑞左臂的伤口。

　　　　“嘶！”疼得程启瑞忙拽回了手臂。

　　　　“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吓得采薇立刻跪在了地上。她虽然在他府上呆过但并未伺候过他的近身，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秉性。

　　　　“起来，没事的。以前你服侍澜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他低头看着跪着的采薇，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真不像是澜儿身边的人。

　　　　“小姐？小姐脾气很好，奴婢偶尔犯些小错，小姐也不过是一笑了之。”采薇仍旧跪在地上。

　　　　“说她脾气好？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可能我是真的不了解她吧。”程启瑞伸手拉起采薇。“我也不是什么恶人，何必动不动就跪着呢。”

　　　　“谢谢大人。”采薇向程启瑞福身致谢。

　　　　“以前听澜儿说起过你几次，但说你很泼辣，可今日看着却不是那样。”程启瑞笑着看着这个有些柔弱的人。

　　　　“奴婢本来就是这样，只是跟在小姐身边久了，和小姐学习了些手腕，这样才能保护好小姐。以前京城好多纨绔子弟都打过小姐的主意，小姐为此吃过不少苦。”一想到庆国公府的那个畜生，采薇不禁涨红了脸。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姐为何会失掉和荣王爷当初的姻缘，那皇后之位也早就是小姐的了。

　　　　“能讲讲吗？”程启瑞突然想知道更多关于若兰的过去。

　　　　“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大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采薇怎么敢讲自家小姐差点被人侮辱的事情。

　　　　“采薇，在澜儿及笄那年她是不是杀了庆国公府的世子？”程启瑞这只狐狸换了个方式。

　　　　“是。他该死！”说到庆国公府的世子，原本柔柔弱弱的采薇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程启瑞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狰狞的人。“你很恨他？还是澜儿恨他？”

　　　　“如果不是他当初要**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为什么要杀他？皇上也就不会娶现在的皇后，我家小姐就会顺顺利利地嫁入荣王府，成为荣王妃，现在就是皇后了。”采薇咬紧了牙。虽然那人死了，可她家小姐一生的幸福全被他毁了。

　　　　“皇上娶皇后是为了救你家小姐？”程启瑞现在确信当初晗玥没有骗自己了。

　　　　“是。皇上许给庆国公府的诺言就是永不废后。就算我家小姐再怎么受皇上疼爱，她永远都只能是贵妃。明明是那庆国公府的错，可却要小姐用一生的幸福来承担本不该她承担的苦果。太不公平了！”采薇红着眼睛，扬起头，生怕心底那份软弱再露出来，就如以往的岳澜一那般装作坚强。

　　　　“澜儿有你和晗玥这样贴心的人是她的幸运。”她真是外界所认为的那个小魔女吗？是自己当初不识罢了。如果自己当初，唉，又提当初了，已经没当初了。“洗澡去吧！”

　　　　“奴婢服侍大人。”采薇扶着程启瑞去了浴间。

　　　　“你在外面等着吧。”程启瑞始终没有养成被丫鬟服侍洗澡的习惯，也算是洁身自爱了。

　　　　泡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了。

　　　　“行了，你不用服侍了，去照顾你家小姐吧。”程启瑞撵走了采薇。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恩远侯的表妹，如果传出闲话就不好了。

　　　　“都安顿好了吗？若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都安顿好了。吃过饭，参汤也喝下了，然后沐浴更衣，现在睡下了。”若翎坐在床边为若兰按摩着手臂。“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你这丫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若兰反手拍了一下若翎的手。“你看把采薇指给程启瑞为三夫人如何？

　　　　“华婷郡主那怎么办？”若翎其实是怕程启瑞不同意。

　　　　“华婷那由皇上来解决呗。现在采薇年岁不小了，朝里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虽然是为妾室，可程启瑞那性子你是知道，断不会亏待了采薇的。华婷郡主也不是挑事的主，采薇也不是挑事的人，所以她们能安稳相处下去。虽然还有个兰青，现在兰青双腿已经废了，她也不能兴风作浪。况且如果程启瑞真的喜欢兰青，何必等到今日才收了她。”若兰这么做也算是把程启瑞彻底拉入了皇上这面的阵营，想逃是逃不得了。

　　　　“长姐，可是福亲王那怎么办？”若翎的担心是对的，福亲王脾气暴躁，而且最心疼华婷郡主的，定然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再和别的女人争夺男人。

　　　　“华婷嫁给程启瑞一直无所出，这就是纳妾的一个理由。还有，你这么办。”若兰贴在若翎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长姐，你这招有些阴险了。那采薇的名声可怎么办？”若翎感觉有些难办。这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名声，那采薇以后怎么办？

　　　　“做的别太明显，适可而止就好。这一路就看你的本事了。”若兰把这么交给若翎，愁得若翎直皱眉。

　　　　“那我尽量吧。还真的很不好办呢。怎么叫适可而止呢？长姐，你真的很会给我出难题。”若翎瘪着嘴，一脸无奈。

　　　　“少来，你那脑袋我还不知道吗？”若兰拍了一下若翎的头。“赶紧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若兰移动了下身子，示意让若翎和自己睡一起。

　　　　第二天一早，程启瑞过来给若兰请安。“德公公，娘娘起了吗？”

　　　　小德子守在门外打着哈欠，咧嘴瞅瞅程启瑞。“程大人，您的精力可真旺盛呢，这么早就起来了。您稍微等候一会吧。昨晚娘娘和恩远侯夫人聊天挺晚的，两位刚刚起来，正梳洗呢。”

　　　　“好。娘娘身体如何？”程启瑞过来就要给她诊脉的，然后就要安排回京的事宜了。

　　　　“瞧着不错，昨晚还说吃了药以后身上没那么痛了。”小德子现在也精神了些。等他刚要向程启瑞说关于那些财宝的事，偏巧采薇从内室出来，他便收了话。

　　　　“程大人，娘娘有请。”采薇向程启瑞福身。

　　　　“好。”程启瑞甩开长袍衣摆，大步迈进了内室。“臣程启瑞给娘娘请安。”

　　　　若兰没有回答，侧脸透着帷帐看着跪着的人，听那声音还是很不错，底气很足，没事就好。“程大人平身。程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臣来为娘娘把脉，看看毒有没有解。”程启瑞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哦，那好。”若兰把一只手伸出床幔之外。她不敢再看他，哪怕一眼，她都不看那双笑眼，让她痴迷的那双笑眼。

　　　　“娘娘，您身上的毒似有轻了一些，下午臣再为您配第二方解药。”程启瑞诊脉完毕毕恭毕敬地又站到了一旁。旁边的若翎死死地盯着这个人，想着昨晚长姐交代的任务。还真是难办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算计他，那岂不是会被他算计回来？

　　　　“好，那有劳程大人了。若翎，你和采薇还有程大人去前厅用早膳吧。让小德子把早膳端过来，我就在房里用膳了。”床幔外面的人都看不到若兰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唇角，在为采薇的事情高兴，可是心里确实还有些不舒服。那男人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让他娶别的女人，尤其是自己的丫鬟，她心胸还没宽阔到那地步。

　　　　可以后恩远侯府离不了程启瑞的帮扶，他娶了别的女人，皇上也会断了除他的念头。只有他身边的女人越多，皇上对他会越放心。给他塞别的女人，还不如塞点像采薇这种安稳的人，至少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若翎苦着脸带着两个人去了前厅用早膳。可怎么能让这两个人接触擦出火花呢？若翎这真是犯愁了。

　　　　“程大人，采薇，你们先吃。长姐昨晚特意点了这个粥，我给她送去。”若翎挥手招来一个宫女盛了一些粥还有一些菜。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鸳鸯谱

　　　　第一百七十七章　鸳鸯谱

　　　　程启瑞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看着若翎把饭菜端了进去。

　　　　若翎实际没有走，她让人把饭菜端了进去，自己则躲在暗处观察程启瑞和采薇两个人。可看两个人连句话都不说，想做什么文章都做不起来，若翎有些犯难了。她叫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