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及心脉,只是那毒药刺激引起血崩而已,应该对孩子还没太大影响。建议再观察一段时日,如果真担心孩子有问题只要在前两个月内拿掉就可以。等以后月份大了就不好拿掉了,会伤及大小姐的身体。”老先生捻着胡须心里叹到这帝王之家的孩子可不容易当,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
“老夫先看看那人吧。”老先生侧脸看着谭修恒白皙的面庞已经变得更加惨白,双目紧闭,额间渗出一些汗珠,脸色痛苦。
若翎也没反对,默许他去为谭修恒把脉。这老先生扒了两下谭修恒的眼皮,又搭了一下脉。“没事,只是受了刺激引起的暂时的昏厥而已。他身子有些气郁,开些方子调理调理就没事了。”老先生不知道谭修恒是高府什么人,只看穿着估计也不是一般人,但看若翎对他不太在意,所以也并未深说。
“那麻烦先生把他弄醒吧。”若翎看看谭修恒惨白的脸色也心有不忍。他突然昏厥肯定和长姐有很大关系。既然心里这么在意人家,当初为什么不肯相信呢!两个人曾经都喜欢对方,何必又在意那些呢!都太好强要面子了。
“秋玲,你带着人把大少奶奶扶回去。从今天开始如果外面有人问起大少奶奶的胎儿,就说滑掉了。都听明白了吗?”最后一句若翎重重地喊道,虽然带着面具,可那声音不允许任何人违背,一股威严尽显。
老先生拿银针在谭修恒的穴位上扎了几下,谭修恒慢慢缓了过来。等他意识一清醒就问若翎:“二小姐,刚大小姐没事吧?”眼角夹杂着的关切不言而喻。
若翎冰冷地声音回他:“谭少爷不必担心,我长姐没事,你害不死她。”原本此事和谭修恒一点关系没有,可一想到那个孩子,长姐中毒了还要保那个孩子,若翎心底就隐隐地替长姐不值,开始厌恶。
谭修恒被若翎的话弄蒙了,怎么是自己来害她了呢?可一想到是因为见到自己她才口吐鲜血的,正是自己间接在害她。她心里得有多么恨自己,一见到自己就会诱发毒发。
一旁的老先生看着事情有些不对,赶紧退到了一边开始写药方。贵人府里的事最好少听少参与。
“那我先不打扰了。告辞了。”谭修恒神情有些落寞,该结束的就不要再想不然只会像今天这样给她带来麻烦。若翎送也没有送他,那孤单的影子越扯越长,似乎要把人撕开一般。
“二小姐,这个是药方,一日一次即可。是药三分毒,大小姐现在不能用太多药。尽量从饮食上补。这张是她平时要注意的饮食,您让服侍的人多注意些。”
若翎从先生手中接过药方,虽然她不懂医理,可也明白一些药物基本药性。“真是谢谢先生了,若翎先拜谢先生。”说完若翎深施一礼表示感谢。
“二小姐,您这样可是折煞老朽了。医者父母心,我岂能不管?”老先生扶起若翎,捻着胡须。看来这姐妹两人不同于一般贵人,很拿捏得住分寸,前途无量。
“应该谢谢先生的。一般大夫只管用药,从未考虑过患者的身体,像您着还为我长姐拟好了膳食配方,实在难能可贵。您配得起良医之称。以后我长姐的身体还劳烦先生,若翎将不胜感激。”透着银白色的面具,若翎水灵灵地大眼睛全是满满地期待和委托。
“二小姐谬赞了。老朽可真是愧不敢当,大小姐的身体老朽定会伤心调理,还请放心。老朽药铺还有很多患者,就不久留了,告辞。”是非之地,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那若翎不久留。婉玫送先生!”送走了老先生,若翎赶紧回后院去看若兰如何了。以前听闻过后/宫女人为了争宠如何使劲伎俩对付别人,今日长姐还没有入宫就受了暗算,如果真进宫可要怎办?如何能防得了呢!
“长姐!”若翎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若兰心里有些痛。自己跟着她这么多年,眼见着她受的苦。虽然丞相之女无限风光,可是背后的心酸谁又知道。长这么大,她一直是别人利用的工具,是别人交易的筹码。如今,她又要受到身体的折磨,老天有些残忍了。还不如让她去做个普通女子自在呢。
“若翎,我的孩子还在吗?”若兰一睁开眼睛就问丫鬟自己的孩子是否还在。虽然丫鬟都说保住了,可她仍不信。
“在的,刚刚大夫开了一些药,他说能保住孩子的。你放心的。您看这药房还有大夫给你配的膳食。”若翎看着有些无助的长姐,她也会有无助的时候,她也会有需要依靠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皇上不在,谭修恒更不能在。
“那就好,那就好。”若兰攥着药方,这是孩子的命。
“长姐,不过大夫说了,这个孩子以后会不会是健康的不好说。”若翎不敢摘下面具和她说话,她怕自己掩饰不好自己的情绪让她看到自己更多的忧伤。
“是吗?不管了就留着吧。即使是个呆傻的孩子,我也想留着。”若兰眼角的暗淡,若翎怎不会看到。她留下这个孩子无非是想有个回忆,可岂不是会让自己更痛苦!
正在二人正说到孩子,小德子偷偷地进屋伏在若翎耳边低于道。“二小姐,陈侍卫来了。”
“在哪?”若翎猜到该是皇上让来的。皇上让他来做什么,莫非皇上也中毒了?一阵沉闷立刻在若翎心头蔓延起来。
“前厅。“小德子说完偷偷拿眼瞄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若兰。
“长姐,你先休息,我去前厅看下。”没有等若兰回复,她就赶紧起身离开。希望皇上没事,不然长姐可怎么办!
若兰岂有没看到若翎的躲闪,她心中也估计出若翎躲的是什么。她怕自己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会影响到身体。如果余毒没有清理干净可能又会诱发毒发。以前躲在自己身后的人开始来保护自己了,原来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她,还有皇上,还有肚子里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
“陈侍卫,您怎么来了?皇上有什么吩咐吗?”一见到陈侍卫,若翎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问安,只管问他话。
“夫人,皇上口谕让您陪着贵妃娘娘离开,赶上銮驾一起回宫。”陈侍卫直盯着那张银白色嵌满宝石的面具。皇上说她们会抗旨,会坚持留下来。果真吗?
“陈侍卫,皇上可安好?我长姐身边的青婷姑娘你可见到?”若翎并没有接旨,她只是又开始发问。
果然皇上猜对了!陈侍卫心中暗暗佩服皇上对人心的揣度。
“皇上安好,青婷姑娘已经为皇上诊过脉了,无恙。”
一听到无恙,若兰长长吸了一口气,老天保佑!“陈侍卫,我长姐身体也安好,还请您转告皇上。一切不变!”若翎说到这顿了顿。“您回去还请转告青婷速速回来,长姐有事要她去办。一刻不能耽误。”她猜想皇上已经把青婷控制住了,不然青婷也该随着陈侍卫回来的。
“夫人,您陪同娘娘赶上銮驾就会见到青婷姑娘了。”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不为任何人动摇,心里只有效忠皇上。
“那陈侍卫请回去复命吧。计划依旧。还有长姐安好,孩子也安好,请皇上勿挂念!”若翎擅自不回去,只有不回去长姐还会安全些。如果回去长姐一下子就没了援手了,这里至少还有岳家军。
“那属下告退。”陈侍卫并没有坚持,皇上早已经猜想她们不会随着回来,皇上只是让自己来确认下娘娘是否真的安好而已。
若翎笑眼看着离开的陈侍卫,皇上对长姐是最好的,也是最懂长姐的。可是一想到青婷,她还能活着吗?
第三卷 第九十四章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第九十四章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送走了陈侍卫,若兰便径直去了芝兰的房间,她被恩书恩墨五花大绑囚在了她的房间。若兰见到她时,她一脸的后悔,可这个后悔不是忏悔,眼角挑起的仇视还在。
若兰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把原本要问的话都咽回去了。“啪!”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芝兰的脸上,顿时一条鲜红就渗出了嘴角。
“放她走吧!”若兰甩了疼痛的右手,连一眼也没再看就命人放人。这一巴掌就算是回报!
顿时屋里一片寂静,恩书恩墨相互对视了一下,确认自己都没听错,便拿剑挑开了捆绑的绳索。
“滚!”恩书都恨不得剁了她才解恨,可是既然上面发话放也就只好放。
芝兰原本以为自己被逮到就是死路一条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被放走。岳澜一为什么要放自己?难道她想在别的地方解决自己?想到此处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可是怎么都是死,也许出了高府自己还能活下去。赶紧离开!
她踉踉跄跄地从房间出来,被捆绑地双腿有些酥麻,可已经顾不上这些,逃的越远越好!
恩墨倒是一个聪明人,他紧随那个女人出了房间,看见若翎远远站在长廊那死死盯住她,银白色的宝石面具泛着清冷的白光。她什么也没问就放那个女人,没有那么简单!恩墨看到那张面具时就感觉里面大有文章。
等他再抬头看若翎的时候,他竟然看到若翎朝着自己微微一笑,向芝兰离开的方向努努嘴。原来如此!恩墨向若翎抱拳,纵身便跳上了房顶,去寻找离开的芝兰。就说没那么简单!只有让她安全离开,才能找到她身后的人!这个二小姐的心智这样不一般,想必那大小姐的手段更不用说了。这么一来恩墨倒放心这两姐妹回京之后的安危了,不然皇上还得分心照顾她们。
“长姐,我把芝兰放了。”若翎回到若兰身边坐好,仍旧带着面具。自己该习惯戴面具的生活,不然以后哪天出了纰漏就后悔都来不及。
“放了就放了吧。原本我没想杀她,她只不过是个棋子,如同当初的青婷一样。”若兰伸手摸了摸妹妹脸上泛着白光的银白色面具。“我只是奇怪,她背后的人怎么知道我会留在淮安。这才几天?”
“长姐,我也好奇怪的是那些人怎么就算计到我们会去布庄会遇到她?那个布庄是姐夫临时决定要去的。”若翎说到姐夫,突然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若兰。
若兰正端起茶杯喝茶,听到若翎这么一说挑了一下眼皮,隔着茶杯盖看了一下她。那天是出去溜达是他提出来的,去布庄也是他提出来的。难道真的是他?他是想杀自己,还是容不下这个孩子?虽然她心中开始疑惑,可是并为表露出来。
“不会,这府里肯定有奸细。”若兰泯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淡淡地说。奸细,希望不是皇上。如果真的是他,那自己和若翎在这府里就等同被监视起来的。今天谭修恒来过,那想必他很快就会知道。
其实若兰和若翎殊不知就这个小小的一次中毒就让她们不自觉和皇上拉开了距离。这样某些人的目的就达到了,再接下来就要让皇上自己和她们拉开距离了。这样,这个同盟就容易击破了。
“青婷呢?怎么还没回来?”若兰勉强泯下了秋玲送来的汤药。
“好像皇上被她留下来了。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若翎心里担心怕是皇上盛怒杀了她了。如果真杀了她,想必东俊会派人来告知的,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应该还活着。
“这次青婷被那个妹妹连累了。”这次如果没有青婷在,自己恐怕连命都要没了。如果皇上还顾及自己应该不会杀她。自己入宫需要有妥帖的人在自己身边。若翎不能随自己入宫,那就只剩下青婷了。
“可不是。”若翎也可惜青婷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子被自己的亲妹妹连累,最后还可能丢了性命。
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若兰明显感觉身体不如从前。吐了那么多的血不说,总感觉小腹凉凉的,心中担心孩子最终还是保不住。
“若翎,这几天你帮我看好府里,我要好好休息下。对了,把芝兰留下的东西都检查一下,然后都烧掉,一件不留!”她已经想好下一步该做什么了,虽然现在安胎要紧,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停。
“长姐,你放心好了。府里有我呢,你就好好休息!”现在的若翎已经摆好自己侯爷夫人的身份,很熟练地应对着突然的变化。
“我先休息会。”若兰倚在榻上闭目养神,一旁若翎继续做着小孩子的衣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再说谭修恒出了高府,站在门口望了半天高府的匾额,心里不自由慨叹世事无常!也许自己真的太软弱了,不然也不会造成澜一负气离开。如果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怎么一见到自己就惹得毒发。现在知道这些太晚了。
谭修恒一个人像个鬼魂似地游荡在热闹的街市上,脑子里总闪出她掐自己时候不讲理的样子。究竟是谁在算计她?难道是爹爹?可爹爹以前很喜欢她的,如果想算计她从一开始不会对她那么好了。皇上?可那日皇上说没有算计她,看样子也不像。究竟是谁呢?
谭修恒突然发现自己对澜一的生活一点也不了解。她之前做过什么,过的是什么生活,认识什么朋友,自己都一概不知。只有,只有在结婚前听说她是个恶女。可现在看来是极其的不相符。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他感觉双腿有些酸麻,正好旁边有个小面馆,便进去休息下。
面馆的门面不大,店里老板的女儿在店里帮忙打杂,看进来的男子相貌俊秀,堪称绝世美男,而且衣着华丽,不禁就多看了几眼,竟然忘记问他想吃什么了。
“来一碗素面就好。”谭修恒看小姑娘只顾看着自己也不言语,以为自己脸上有些长东西,伸手摸摸也没发现什么。
听到谭修恒说吃面,小姑娘才反映过来,不好意思地嫣然一笑。“客官,稍等。”说完便跑到后厨去了。
过了一会,小姑娘端来一碗素面放到谭修恒面前:“客官请慢用。”
“谢谢!”谭修恒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只顾吃面,不抬头看小姑娘一样。小姑娘只好知趣地离开去看生意。
“丫头,给老夫来碗面!”这个时候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入谭修恒的耳中。他觉得有些耳熟,便侧脸去看看进店之人,竟然是今天在高府见的那位大夫!
“先生!”谭修恒站起来向老者打招呼。
老者看见有人站起来和自己打招呼,转脸看看对方,会意一笑。“公子也在这,真是巧了。”
“先生请坐,晚辈今日还未谢过您呢!”谭修恒掸了掸旁边的凳子,很礼貌地请老者入座。
“公子客气了,这是老朽应该的。”老者捻着胡须,笑眼看着谭修恒。“公子,还未问您尊姓大名。”
“先生客气了,晚辈姓谭名修恒。先生直接称呼晚辈修恒就好。”
老者点点头,看谭修恒说话很有礼貌,心里对他的印象不禁又加了几分。
“敢问先生贵姓?”谭修恒又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
“老朽姓陈,济世堂的大夫。”陈大夫年轻时候也做过几年御医,不过看腻了宫里和官场的勾心斗角便辞了御医之职回到淮安开了济世堂,悬壶济世。
“济世堂,好名字,悬壶济世。”谭修恒给陈大夫斟上酒。
“不敢当,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陈大夫依旧捻着胡须,满脸的笑纹证明了此人饱经沧桑。“谭公子,上午老夫给你把脉,看你身子有些气郁,还要注意啊!”
“最近家中变故太大,心中有些烦闷。”谭修恒自己饮下一杯。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