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故- 第93部分

　　　　“这是把毒清出来了？”皇上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青婷开始拔针，并不言语，只是无力地点点头。

　　　　“那身体里还有余毒吗？”皇上现在担心这个。

　　　　“有，无法根除。”青婷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

　　　　听到这里皇上不再言语。都是因为自己，她才受了这么多的苦，遭了这么多的罪。这辈子欠她的是还不清了。

　　　　青婷收好针，帮若兰盖上被子，她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勉强走到旁边的榻上躺下歇口气。她侧脸看看床上躺着的岳澜一，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欠你的虽然还不清了，可能还你多少是多少吧。

　　　　“喝点水。”皇上端来一杯清水递与青婷。

　　　　青婷接受水杯一仰脖都喝了下去，随手把水杯又给了皇上。“头一次能让皇上服侍臣妾，今天也算是借了姐姐的光了。”

　　　　“你呀，好话就不会好好说。先别说了，好好躺着休息休息，缓缓精神。”皇上坐在榻上，拿着丝帕继续为青婷擦着汗珠，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盯着床上躺着的若兰。这女人一多还真不知道先照顾哪个好了。

　　　　若兰已经醒过来了，听到了皇上和青婷的对话。皇上的声音里带着一份宠溺，以前也曾对自己如此过，可现在就换了别人。若兰的心里越发的沉闷，突然一口鲜血又从空中吐出。

　　　　“兰儿！”皇上听到了床上的异动声响，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如兰。放下怀里的青婷赶紧到了床边。“兰儿，你怎么了？”

　　　　若兰睁眼看着床边的皇上，微微一笑，赤红的鲜血从口中再次涌出。这样的微笑太吓人，又太惹人心痛。

　　　　“青婷，你看看这是怎么了？”皇上扭头看着身旁的青婷。

　　　　青婷伸手为若兰把了一下脉，又抹了一点血在指尖看了看。“皇上，这没事的。血都是红的，剩下的余毒很少了，短时间没事的。”青婷又瓷瓶里倒出来一粒药丸，端来一杯水喂着若兰吃下药丸。

　　　　“若兰，感觉如何？”皇上温热的指尖摸着若兰的脸颊。

　　　　“没事，好着呢。”若兰又挤出淡淡的微笑。

　　　　“你先休息会吧。等一会有力气了就回咸福宫吧。”青婷这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宫里就是这样，后妃只能在自己的宫里呆着。

　　　　“我不赖在你这，一会我就离开。不过真是谢谢你了。”若兰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不管皇上和青婷在说什么。她现在身上仍旧疼痛万分，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掐过一样疼痛。

　　　　青婷也不管她，挺着肚子出了寝殿。“秋玲，你打些热水来。”

　　　　“是，奴婢这就去。”秋玲一直守在门口不让人接近，生怕被人听到屋里的动静。她去打热水，临走之前向小德子使了一个颜色。小德子心领神会赶紧接替了秋玲的位置。

　　　　青婷看着这两个忠心为主的奴仆，心里有些羡慕。只可惜这钟粹宫里就没有这么机灵又忠心的人。

　　　　等秋玲打来热水进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若兰，心疼地差点掉下眼泪。“娘娘，奴婢帮您擦洗一下。”

　　　　若兰看是秋玲，便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我自己来吧。”她下地穿好鞋子，整理下衣衫，清洗了下脸上的血迹。

　　　　“明天陈御医给我那个毒，你明天不看看吗？”若兰临走前问了一句青婷。

　　　　“如果你不讨厌我去，我就顺便过去看看。”青婷抿了一下嘴，一脸的无所谓。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只会下毒和解毒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只会下毒和解毒（二更）

　　　　第二天，宫里的人已经传出来兰贵妃异样表现的流言。可是版本太多，没人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若兰现在也无心管那些，每日按时接受陈御医的治疗。虽然声音现在暂时已经恢复了，可身上所中的毒仍没有清除。小半年，这也太久了。谁能确保这小半年不出现意外？可若兰也没有别的办法。

　　　　皇上也算是上心，命人打造了两套新的银制器皿，送到了钟粹宫和咸福宫。打着钟粹宫贤妃要分娩的名号把咸福宫上上下下的用具全都换了遍，这是防范咸福宫内部的人下毒。可是如果有人想下毒，恐怕手段要比这高明得多，不然不至于若兰中毒到毒发才会发现。现在想找那个下毒之人恐怕会难上加难了。

　　　　关于若兰的流言传到了程启瑞的耳里。他一连几日都坐卧不宁，心里只念着她没事。可是自己又不能去看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向陈御医打听又打听不到一句实话。他知道肯定是若兰让陈御医封口了，不然陈御医不会一句也不说的。

　　　　“还真是固执！”程启瑞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捶在了书案上，指甲深深地扣紧了肉里。

　　　　一连治了几日，若兰的声音突然又开始嘶哑起来。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好，这是下毒的人开始对她开始加大药量了。自己平时用的器皿都已经更换过了，就连平时用的胭脂水粉也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那这毒是从何而来？

　　　　小德子在若兰身边看若兰在那发呆心里似乎有些没了主意，他便偷偷退出了寝殿撩起衣襟就飞快地往乾清宫跑去。

　　　　刚到了乾清宫，他就被陈公公拦住了。“小崽子，你不在咸福宫伺候着，跑着来做什么？”

　　　　“师傅，娘娘的毒又加重了，我这是来向皇上禀报的。”自家的娘娘已经没了主意，可还有皇上的呢。

　　　　“你赶紧回去，这事交给我了。”小德子是陈公公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兰贵妃那安好他的徒弟才能安好。

　　　　陈公公打发了小德子回去，自己迈着小方步进了皇上的御书房。他向左右伺候的人摆摆手，所有的人都静静退了出去。

　　　　“陈公公，你有事吗？”皇上正在和程启瑞商谈江南税赋之事，见陈公公把周围的人都打发下去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刚刚小德子来报兰贵妃娘娘所中的毒又加重了，似乎下毒的人给娘娘又加重了份量。”陈公公也不避讳程启瑞，他自然知道程启瑞和兰贵妃的事情。

　　　　“一群无用的东西！”皇上愤怒地把龙案上的奏折一摔。“让你们去查这毒的来源，至今没个结果，今日竟然还加重了？朕要你们做什么用？”皇上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火气，吓得陈公公立刻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有话要说。”程启瑞看到陈公公吓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说！”深邃的黑眸充斥着怒火，将程启瑞裹在里面逃脱不了。

　　　　“臣早前已经听说了关于兰贵妃娘娘的传言，不知道皇上能否容臣为贵妃娘娘诊脉？”程启瑞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正好遇到他不能错过。

　　　　“你懂医术？”深邃的黑眸突然半眯起来。

　　　　“启禀皇上，臣的外祖父是位医者，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尤其是对毒药钟爱。臣年幼的时候随着外祖父学过几年，对毒药也算有些研究，希望能帮到兰贵妃娘娘。”程启瑞秉着气息等着皇上的回话。

　　　　“噢？你有这本事？”皇上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如果这个人没有和岳培正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是岳培正的东床快婿，那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了？谭修恒啊，谭修恒，你隐藏的好深啊！

　　　　“臣也只是一试，最后的结果也不知道如何。”程启瑞知道自己走这一步会惹来皇上的猜忌，可他不能看着若兰受罪不管不顾。

　　　　“陈公公，摆驾咸福宫。”皇上收回那审视的目光，撤身出了御书房。

　　　　等若兰倚着床看到皇上带着程启瑞来到咸福宫甚是惊讶。

　　　　“臣妾给皇上请安。”若兰嘶哑的声音比之前更严重，听着都让人害怕，一旁的程启瑞心里更是扭拧万分。

　　　　“御医来过了吗？”皇上拉着若兰的手坐到了一边。

　　　　“来过了，现在回去配药了。”若兰低头不敢多说话。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往昔那份嚣张，也没以前的洒脱。

　　　　“程爱卿他懂得一些医术，朕让他给你看看。”皇上指着站在远处的程启瑞。

　　　　若兰搭了一眼，心里有些纳闷，他如果懂得医术为什么还要自己给他找大夫看兰青的腿？

　　　　“程大人懂得医术，那为何还要陈御医给你的二夫人看病？”若兰这么说是不想他乱来，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臣只懂得下毒和解毒，不懂治病。”程启瑞这话谁听了恐怕后背要得冒凉风。这不就是个活阎王嘛！

　　　　“程大人还真是不一般。那还请程大人费心了。”若兰坐到一旁把手伸了出来。

　　　　“娘娘客气了。”程启瑞转身对秋玲说到。“姑姑如果方便可以帮取一丝线可否？”

　　　　“是。”秋玲福身离去。

　　　　一会秋玲拿来不算太细的丝线递与程启瑞。程启瑞接过细线皱了皱眉头。“姑姑这是在考验程某诊脉的技术了。”

　　　　“那奴婢再给大人换一个粗一些的。”秋玲转身要再去取。

　　　　“不用了，这个就可以了。”程启瑞把丝线一段递与秋玲。“麻烦姑姑帮忙把丝线系到娘娘的手腕上。”

　　　　程启瑞右手的手指搭在丝线上，时不时拨动一下，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在一起。“娘娘，您这毒似乎中了许久了。”

　　　　“看来你还真懂医术啊？那本宫这毒有解吗？”若兰现在只想解毒。

　　　　“可解。不过娘娘现在首要的是找到中毒的途径，不然臣给你解一次，您再被人暗害一次，最后受伤的是您的身体。”程启瑞放下丝线，转而面上皇上。

　　　　“皇上，这种毒叫落声滴。这种毒只要滴入几滴在饭菜里可以让误食着在几月后毒发身亡，到时候即使想查下毒人也恐怕查不出来了。”程启瑞的话让皇上颇感意外。意外的不是毒的厉害之处，而是程启瑞能说出这个毒的名字。那深邃的黑眸越来越难看清最深处的内容。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毒药落声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毒药落声滴

　　　　“程爱卿，你先给兰贵妃解毒吧。”皇上思量了许久这才说话。

　　　　程启瑞这回跪在地上，叩首说到：“启禀皇上，娘娘，臣解不了这毒。”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这毒可解吗？”若兰瞪着眼睛看着程启瑞。这个狐狸又开始耍自己！

　　　　“娘娘，这个毒是可解，但臣不会解。”程启瑞依旧叩首在地。

　　　　“那谁会解？”还是皇上沉稳些，他相信程启瑞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他既然说能解肯定知道谁能解。

　　　　“臣的二夫人可以解此毒。”

　　　　“程爱卿什么时候纳妾了？”皇上明知故问。兰青入府的第二天，皇上就知道消息了。皇上一直好奇这个二夫人是何许人也，能让程启瑞会不顾华婷郡主的面子收在身边。现在正好见见。

　　　　“刚不久。”程启瑞仍旧刚才的姿势。

　　　　“程爱卿起来吧，那就宣程爱卿的二夫人入宫吧。”皇上摆手让陈公公过来。“让人去请华婷郡主和二夫人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陈公公退下。

　　　　“启禀皇上，臣也要回去取下治病的金针。”程启瑞躬身。

　　　　“那二夫人一并带来即可。”皇上不肯放人，他是怕若兰突然毒发作。

　　　　“那金针现在留在了谭府的别院，恐怕别人去取不合适。那个院子很少有人注意得到的。”事已至此，程启瑞也只好把那个院子给招出来了，只要不是岳培正知道就好。皇上如果要对付自己那是以后的事情。

　　　　“东直门大街的那个院子？”皇上突然想起来曾经去过的那个院子。

　　　　“正是。那里一直由妥帖的人打理，鲜有人知。”程启瑞现在好心疼那个宅子。宅子是小，自己的一个落脚之地没了才是大事。

　　　　“那快去快回吧。”皇上不留他，可心里却思量起程启瑞在京城的生意了。“谭家在京城有生意吗？”皇上突然问若兰。

　　　　若兰微微一愣，摇摇头。

　　　　“看来我们这个程大人留了一手了呢！”皇上抿着嘴，淡然一笑。

　　　　“皇上，您刚才说的东直门大姐的那个院子是怎么回事？”若兰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知道程启瑞的别院。看样子皇上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淡忘了而已。

　　　　“以后告诉你。现在给你解毒要紧。”皇上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过他现在想要知道是谭家的在京城的生意。

　　　　“皇上莫不是怀疑程启瑞把谭家在京城的生意给隐匿起来了？”若兰一直纳闷为什么谭家在京城没有生意。可刚听到谭家竟然在京城有别院，那估计就是在京城的生意是打着别人的名号。

　　　　“恐怕是。东直门大街的那个别院朕去过，不是一般的富丽堂皇。如果那个地方没有用，谭家何必花费那么大的心思装饰。”皇上伸手握着如兰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他怎样。只要他对真没有二心就好。”

　　　　“皇上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应该了。他如何和若兰无关。虽然他是逸儿的生父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可那都是过去了。皇上是我两个儿子的父亲，孰轻孰重若兰掂量得出来。逸儿现在在恩远侯府很好，若兰便知足了。”若兰温婉地看着皇上，那和悦的眼神给皇上一份信心。

　　　　“如果朕能重新来过，必定不会让你嫁到扬州。当初是朕气昏了头，等你真嫁过去之后才知道心里有多不舍。”皇上绵绵缠意看着若兰，嘴角微微抿起。说后悔都已经晚了，幸好如今人仍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就很好。”若兰往双手身边凑了凑，伏在那人腿上。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陈公公外面进来。“皇上，华婷郡主和二夫人已经到了。”

　　　　“宣。”皇上伸手拍拍伏在自己腿上已经睡着的人。

　　　　“怎么了？”若兰侧脸看着皇上，睡眼惺忪，慵懒的妩媚画在脸上，看得皇上心中痒痒的。

　　　　皇上刚要回答，华婷郡主和由人推着的兰青就已经进了房间。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兰贵妃请安。”华婷郡主和兰青见礼。

　　　　若兰从皇上腿上起来，揉了下眼睛。“都平身吧。”转又看看皇上。“我睡了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吧。”皇上依着靠背笑眼说到。

　　　　“这么久，那可辛苦你了。”若兰伸手揉了揉被自己压过的腿。

　　　　“好了，华婷和二夫人都在呢。你这样仿佛在告诉别人朕很小气似的。”皇上宠溺地握住若兰的手。

　　　　“那臣妾还是给皇上正名才好，皇上怎么会是小气之人呢。他可是最惧内的，惧内的人都是最会心疼人的。”若兰给皇上扣上一个想戴又不想戴的高帽。

　　　　皇上最后无语地白了一眼若兰。“真该让程启瑞找来一个毒药让你一辈子不说话才好。”说到这里，皇上转而看看面前的兰青，像是在扬州见过。“二夫人可是精通医术？”

　　　　“回皇上，臣妾并不太精通，只是知晓一些旁门左道的毒药而已。”兰青坐在轮椅上欠身回话。

　　　　“那落声滴是何种毒药？”皇上又再次求证。

　　　　“落声滴是一种水状的毒药。它的特点是潜伏期比较久，一般中毒者在一至两个月后会出现中毒现象。中毒量少者，开始会出现声音沙哑现象，久而久之会声音尽失，最后无任何症状死去。而如果中毒量比较多者，毒发之后会立刻失声，外界查不到原因，最后也是无任何病症而死去。因为这种药的特点是让人失去声音所以取名落声滴。”兰青把自己所知道的转述给皇上和若兰。

　　　　“嗯。那你会解吗？”皇上看兰青把这个毒药说得很详细，对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