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忍不住找茬;有时不经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会目光冷然看着他尖声测探,他边解释是同事喷香水沾染上的,边将衣服丢到洗衣机旁。
“你身边的人不是李曜吗?”我立即敏感地指控“你着什么急,不心虚你干嘛着急脱掉?”
“你想太多了。”他苦笑着抚额,眸底明显的无可奈何。
“虞仲之你很不耐烦我了是不是?连你也不耐烦了是不是?然后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如此这般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不安,每次这样无缘由的争执结尾是他忍无可忍,恼怒地将我压在沙发上以唇堵上热烈的深吻,带着惩罚性的撕咬。皮肤的疼痛让我渐渐清醒,他温暖的让人迷恋的气息让我逐渐心安热情地回吻他。
就在我为这样的负面情绪懊恼不已时却从屏幕上见到他清冷淡漠的脸,那是华南之星的剪彩典礼,高大挺拔的他身旁携着明艳动人的顾晓静,两人亲密紧挽相当引人瞩目,不意外有不长眼色的好事者调侃,他目光冷然一律沉默以对。只是在那种场合下沉默就等于了默认,我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窈窕动人的倩影,好半响才回过神拭去一头冷汗:看来那则短信也不算无厘头,人家明明就是先礼后兵的下战贴。
等他一身酒气香水味回来,我冷冷看着他:“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你应该记得我是主设计师才对。”
“你近来心情不好,我想那些无聊的宴会你定是不喜欢的。”他似乎也喝了酒,礼服和发丝有些凌乱,疲惫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颓然。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嫌我在场碍着你了?”我咬着牙,心像憋了一团火似的在燃烧,灼得生疼。他明明是极少沾酒的人,能让酒精过敏的他浑身酒气,难不成要我理解他之所以贪杯是借酒消愁而不是新欢在怀兴致高?
“你够了吗?!”他蓦地将外套往地上一摔,火气也上来,带着血丝的眸子目光冷冽:“你疑神疑鬼能不能有个度?我要是鬼混还能光明正大让全京城的人以及虞太太你捉奸在场?!”
“或许是我多疑。”我咬着唇,一脸的倔强:“可是,我怎能不怀疑一个穿着我丈夫送的礼服对我嚣张挑衅的女人?”
“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样?”他眯起眼看着我,脸上阴沉不定,就在我以为他会发怒时却见到他像疲极般身子倚在沙发一角低垂着眉眼,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失望而受伤:“阿欢,你一点也不了解我的心,你说丈夫?可我忍不住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把我放在心里过?”
他蓦地抬头,脸上波澜不惊,目光却异常执着:“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是真正试着了解我的心思?有吗?”
第一次他在我面前显露咄咄逼人的一面,追问着我从未考虑过的答案。我怔在原地,喉咙像吞了苍蝇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这样的哑口无言瞬间让这场争吵没有了意义,或者说,他坦然直接的目光让我成了处于下风的那个,莫名的生了一丝羞愧。
因为沉默,他疲惫的脸上难掩的失望,我不由苦笑:“虞仲之,你是不是开始厌烦我了?”
“算了,我想你是太累了,要不回宅子住吧,有顾妈照顾你也好。”他摇摇头,神情又恢复一贯的冷清,淡淡的语气像是认命。
我抿唇不语,最后终是点头应允。好像不知从何时起,家的温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我想自己是太没安全感了,热闹些也好。
【月底有事情忙,更得慢了点。亲们等我哈】
这就是他的回答'VIP'
第二天司机早早就候在楼下,虞仲之没去公司坐在客厅沙发敲打键盘,直到顾妈来到我才想到原来他早早就通知了虞宅。只是,昨晚才说好的事情会不会太早也太急了点?对于懒散的我来说,要掺和到一大家庭里去总需要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我睡眼朦胧地站在门关处顶着一头乱发看着顾妈左右参观一遍屋子连连发出不满意的抱怨声,大抵是说家里收拾得太随意、厨房里少了油烟味、冰箱太多速食材料,年轻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等诸如此类的教训;我心有戚戚焉地扫一眼默不作声专心敲电脑的虞仲之暗暗嘀咕:两个都是不热衷整理家务的人能维持现状就已经不错了。所以我才怨会不会急了点,毫无准备地住进大家长眼皮底下,大概会很快发现我这个媳妇不及格的吧
一番点评下来唯一得顾妈欢心的是窝在虞仲之怀里睡懒觉的小猫儿。难以想象冷面铁心的虞仲之其实还挺爱小动物的,只要在家小东西大多时候是黏在他身上,就是此刻他专心办公也任由它趴在怀里睡懒觉,大抵是这样有爱的一幕让顾妈母性大发,惊喜又怜惜地抱过小东西贴在脸颊好不亲热,边用责怪的语气蓦地来一句:“抱猫儿顶什么用?生个孩子不就好了?这次回宅子得给阿欢好好补补身子”
我张大嘴巴愣住,见到他动作的手略一停顿,转头墨黑的眸子朝我看过来,幽深的眸底看不透情绪,不反驳却也不点头,只是直直看着我似在询问我意见似的;我的脸咻一声爆红,心跳得厉害,直觉有些口干舌燥;这下什么睡意也跑光了,瞪了他一眼便往浴室里逃。
回到虞宅才知道老爷子身子欠佳,回国以来在众人前露了面便住进了私人会所休养让私人医生贴身跟着,这让担心和长辈打交道会出丑的我着实松了一口气,偌大的宅子除了得和顾晓静打照面,其他倒也自在,尤其有顾妈打点什么也轮不到我/操劳,十足十的把我这好吃懒做的少奶奶当米虫供养起来。
我把虞仲之的地盘晃了一圈,回到三楼的书房见到他还在,不由往那面书墙翻翻找找,顺口问道:“你怎么不去公司?”、
“你不是无聊吗?”他头也不抬回答。
你在我就不无聊了吗?我鄙视地翻个白眼,懒得理他,找个本国外名著便窝在不远处的沙发懒洋洋地翻着,只是晦涩难懂的长串英文对白看了只有眼皮打架的份,加上安静放松的氛围,不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久违的梦,梦里是熟悉的年少时的场景,有两张熟悉的清淡面孔,或许是刻意的遗忘和压抑,久未提及的人和景在梦境里特别的让人怀念,仿若那些尘封的往事是不可诉说的情怀,那么的动人和让人眷恋。我以为这又是一场怀旧的伤感的梦,镜头切换间却见到了虞仲之的脸,清冷淡漠的眉眼,薄削的唇,欲说还休的神情似在诉求什么,我侧耳倾听细细分辨似听到他说的是:不要走。原谅我刻
肩膀被人轻拍,我蓦地惊醒睁开眼,见到虞仲之放大的脸,好看的眉峰敛起从上而下看着我:“做噩梦了吗?”温暖的气息靠近,他坐到身边拍着我后背,轻轻的安抚的动作。
我微微喘着气,想到方才的梦,梦里他像做了伤害我的事情般,绝望得不可挽回,我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仲之,你。”
“什么?”他身子微微靠近倾听。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我紧紧看着他,心中突发生出一股勇气“我好像都没有跟你表白过?”
背后的手瞬间僵住,他墨黑的眸子有抹光一闪而过多了微妙的变化,薄薄的唇悄然抿起似屏息般,良久才沙着嗓子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噱”
“白流欢!”
“哎哎!你别气也别瞪。”我赶紧安抚地靠过去,不再逗他,执起他的手贴近他宽大的掌心,轻轻开口:“仲之,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到过会遇见你,遇到你也从没想过会爱上你;我曾以为这辈子那么深刻的爱过一个男人,用了半个生命恋上过一个人,怎么可能再有另一个十年,甚至,除了安宸歌,怎么可能会再爱别人?可是,我想告诉你,我愿意再爱一次,为了你,我想再相信一次。”
“虞仲之,你相信吗?”我目光坦然地看着他,语气坚定而信赖。这其实是一个冲动之下的抉择,说出来却又松了一口气,似是冥冥中觉得,自己该这样做。或许,是跟那个梦有关系也说不定。
他手上的力度蓦地加重握得我生疼,眉眼间除了惊愕还有一丝不可掩饰的喜色,略显急切地确定:“你不是哄我?”
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患得患失的表情,我本想笑,却笑不出来,眼眶有些发热,任他险些把我的手给握断“你那么精明,我能哄得过你吗?”才说完眼前一花被他推倒在沙发,整个人压上来欺上我的唇,粗鲁的动作像个得尝所愿的毛头小子忘了风度,近乎疯狂。
我忽然觉得自己点燃了座火山,有种不好的预感,微喘着气挣扎:“你该不会要在这。”得不到他回答,身上胸口一凉,动作之快让我暗抽口气:“虞仲之,你别这样,让顾妈碰到。”
“她会乐意成全的。”他埋头在我颈窝点沙哑地说,低沉沙哑的声音像催情药般令我全身一颤,推着他的双手软了下来,心口不断起伏,又羞又急地不知如何拒绝他,更多的是不甘心,颤抖的声音却少了威胁力:
“那你呢?”
“阿欢。”他呼吸来到我耳畔,带着丝丝笑意和诱惑,舌尖一点一点逗弄,蛊惑人心的嗓音足以燃烧理智:“我想跟你生孩子,好不好?嗯?”
这就是他的回答。尤其那个尾音‘嗯’,简直是溺死人不偿命,我的脑袋轰一声空白,直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傻傻的失了理智。
变相的威胁'VIP'
北京的夏季向来闷热多雨,这天一大早难得的阳光明媚。餐桌上虞仲之提议下午去会所看父亲,顾妈便早早的就钻进厨房忙活营养汤;其实虞铁笙身体状况稳定有改善,只是生性喜静,即是儿子来访都要跟其私人医生约档期,听起来像个难搞的老头子。我在边上睁大眼看着他清冷的侧脸,一贯冷硬的线条在晨曦辉映下显得温暖柔软,嘴角似噙了抹笑意,忽然有种他正式带我见公公的错觉。
“怎么了?餐点不合口味吗?”他转头过来四目相对,这下我看清楚了,这人确实在笑。温热的阳光背景下,他一袭白色衬衣,纯黑西裤,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男人装,只因多了柔软的笑,生生就有种如沐春风的魅力。我忽然发现,这个平日冷飕飕的男人也不是那么不易讨好,昨晚只是跟他坦白心意,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一大早的他就笑得春暖花开显露出富有人情味的一面。
“发呆就能饱了?”他盛了碗小麦红枣粥推到我面前,温热的掌心拉过我的手放到餐桌督促开动。我脸一热,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
对面的顾晓静鼻子发出记冷哼,咬着唇微微红着眼轻声撒娇:“仲之哥哥,我可不可以也去看伯父?”
“你就不用去了,好好准备三天后的实习面试吧,我已通知李曜一会送资料过来。”他神色淡淡地说着,最后一块吐司入口,优雅地用餐巾擦嘴便上楼去了刻。
身后的人气得涨红了脸,目光像刀子似得杀过来令我突觉有些好笑,对人家婚姻有企图心的伪第三者还理直气壮了?手段使过不少怎么还不死心?我暗暗叹口气,失了胃口。
“我不会放弃的!白流欢,我不会放弃仲之哥哥的!”她终于忍受不了尖叫起来,尖锐而凄厉的声音,是被严重威严被逼急了那样透着深深绝望的不甘心。她曾以为虞仲之和白流瓷绝不可能心无芥蒂投入婚姻的,尤其她的仲之哥哥是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任她三心两意摇摆不定?她有足够的自信能离间两人关系,可刚刚仲之哥哥的态度却让她生出恐惧,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笑意和温柔,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用叫那么大声我都知道。”我受不了的皱起眉头。顾晓静看上虞家少爷,何止整个宅子的人知晓,就是全京城的人怕也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吧。在虞仲之在媒体前寥寥无几的信息报道,这个唯一的八卦都给好事者嚼烂了。
“你们都在看我笑话对不对?!”她咬着牙大大的眼睛却泫然欲泣,颤抖着身子一脸的倔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这是变相的威胁吗?!我不悦地转身,冷冷地看着她:“看在住同一屋檐下的份上我很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无聊的事情;但我发现仁慈似乎只对有自知之明的人有效。顾小姐,我奉劝你还是自尊自重为好!”难得好心懒得计较息事宁人她就真以为别人是二百五啊,她大抵还不了解白流欢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要论耍狠她顾晓静的道行连许宁宁半分都比不过。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天壤之别,许宁宁跟她有很多相同点,却没有如她那般虚伪的算计和盲目的占有欲。
“少装清高!你白流欢和仲之哥哥怎么好上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冷笑着,眼底尽是鄙夷:“你的伴娘礼服他不也舍得送给我?等着吧,我就不信他一辈子都给我冷眼,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相信你白流欢也领教过了吧。噱”
我的心口一震,隐藏的伤口像被撒了盐隐隐作痛,一点一点渗入骨头成了尖锐的刺痛,发涨的眼眸险些就抑制不住泪水:她怎么可以拿宸歌来
我暗喘口气,心海巨浪滔天,却最终化作淡然一笑:“顾小姐上次代我出席典礼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谁让仲之不准我碰酒呢。至于你说的男人喜新厌旧”我目光灼灼盯着她,嘴角噙了一抹嘲讽:“顾小姐都委屈地送上门随时恭候了,仲之也确实太不解风情了点。”
说完,我敛起笑意转身离去。
宽敞的车上是熟悉的温暖气息,虞仲之专心开车,似也察觉到我脸色不好,偶尔分神看过来;我撇开头,一路沉默地看窗外风景,神色淡淡的,一点也没有反击胜利的开心。偏偏,罪魁祸首在旁却无法诉说。
女人的战争啊,抢的是男人,争得是自尊和爱情,最终受伤的还是女人;可是,那个让你拼得头破血流的男人并不能真正意义上拯救你。确实是难以启齿!
虞铁笙坐在轮椅上被助手推出院子,看样子是在晒太阳,远远见到我们依旧眯起眼假寐,样子舒适而慵懒,但常年浸染商场慑人的威严依旧存在。我打过招呼便乖乖站在一遍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他们两父子不冷不热的寒暄,都是性情清冷的主,说起家常里短不像其他人的腻歪,倒有几分汇报公事的口气。
细细观察其实可以看到这两个男人真的很像,气质性情轮廓都是十分相近的,除了虞铁笙在阳光下闪亮的白发以及沧桑松弛的面容的区别。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想着虞仲之老了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嗯,还是老帅哥一枚。
虞铁笙又随口问了一些公司的情况,淡淡的表情看得出对儿子的能力很是放心,两人哈拉半天最后才谈及到我;虞仲之将我拉到身边迎接对方从头打量到脚的目光,并不严厉,却让我全身不自在,低着头脸发热起来。
“白老的千金都长这么大个了,难得跟我虞家有缘。”虞铁笙感慨良多的吁口气,或许是想到了往日旧事,混浊的双眼有些失神地盯着我,像透过我看到另一个人般。
我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一旁的虞仲之适时轻咳了声,附在我耳边淡淡道:“我爸是想起故人了,别介意。”
故人关我什么事?我纳闷地仰头,虞铁笙收起目光,露出长着的和蔼寒暄几句,不外乎是白老身体可好,宅子住得适不适应云云,绕了半天蓦地说一句:“好好照顾仲之,我虞家三代单传,到他这得兴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