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关我什么事?我纳闷地仰头,虞铁笙收起目光,露出长着的和蔼寒暄几句,不外乎是白老身体可好,宅子住得适不适应云云,绕了半天蓦地说一句:“好好照顾仲之,我虞家三代单传,到他这得兴旺才好。”
果然是少不了这套啊!我无语地看向在边上看戏的虞仲之,半天见他没反应,只得硬着头皮点头装乖:“是,爸爸。”
回来的路上,我实在忍不住抱怨:“难道我长得就像个生孩子机器吗,长辈的思想也太不响应国家政策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噗地轻笑出来,眉眼软得像窗外六月的阳光,性感的唇线轻扬:“辛苦虞太太了。”算得上轻挑的揶揄,哪里有一点要伸援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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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早,车子绕了好几圈终于最后停在繁华地段的步行街,我睁大眼看着几个大字,不确定地问:“你要看电影?”我就说他干嘛绕那么久,敢情是找电影院。
“难得偷闲,无妨。”他双手插口袋表情淡淡的,一点也看不出特意花心思的样子。
我无语地翻个白眼,鄙视道:“你觉得会这么早开场吗?”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又不是没谈过女朋友的愣头青!
“那就先逛一下吧。”平淡的语气并没为我的话羞恼刻。
跟冷面装酷的虞仲之逛女人街?我全身一个哆嗦,坚决杜绝脑中的画面实现:“我看还是先找个餐厅吃饭吧。”吃饱再满足这位大爷的突发其想。
他漫不经心地点头,拉着我过马路对面的旋转餐厅,一家颇有名昂贵的法式料理,黑白灰的装潢,橘色的柔和光线,温暖而优雅。附近一带是有名的购物天堂和娱乐城,店里生意很好,一眼望去,位子大多被逛累了的情侣占了去,血拼完吃顿高级料理轻易便讨好了恋爱中的女人,使冷色调的空中冒起不少粉红变态。有人往虞仲之身上打量了几眼又见怪不怪地移了开来。
我终于窘迫地后知后觉,逛街、看电影、共进晚餐,情人间的行程,原来这男的是想跟我约会呢。脸有些不自然地发热,轻咳两声,把菜单推给他豪气地挥手:“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他似笑非笑地点头说:“你乐意就好。”
招牌奶酪小牛肉、红酒鸡、柳橙法式鹅肝酱都是一流的,灯光好气氛佳,也真的是饿了,我吃得心满意足,摸了摸胀鼓鼓的肚皮,有想找张床好好睡的冲动。许宁宁说这是低智商的体现,吃爽了找窝睡跟那啥啥一个德行。呸!明明科学证明那啥啥智商可高了。
“你不吃看我干嘛?”我哈欠打到一半收了回去噱。
他莞尔一笑,修长的指尖划过我嘴角残汁,动作自然而亲昵“饱了吗?”我怔怔地点了点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突然的亲密,感觉一点也不像印象中的虞仲之。
买单的时候闹了个大红脸,我的钱包在车上忘了拿,豪气扬言请客的人窘迫地看着他,他薄薄的唇扬起,理所当然地刷卡,潇洒流畅的动作让我顿悟他肯定早料到了,只是故意等着看笑话。我鄙视地瞪着他背影,暗叹奸商就是这么炼成的。
影城里虞仲之体贴地选了部爱情片,我余气未消地故意歪曲事实:“大男人看文绉绉的文艺爱情片得有多娘啊。”
“恐怖片?”
“男人怎么都喜欢带女人看这种片?不安好心。”
“我怎么不安好心了。”他好笑地摇头:“你选?”
我浏览一遍菜单,不怀好意地问售票小姐:“有爱情动作片吗?”
此话一出排在边上后头的人频频朝我注目,眼神了然而暧昧,售票的是个年轻小姑娘,羞红了小脸蛋,一双大眼睛有意无意往虞仲之身上瞄,有些结巴地说:“午夜场有。两位要是等不了可以选择十分钟后的单独包厢。”
“没问题。”
“白流欢。”虞仲之一把扯我到一边,冷硬的脸上有些微红:“你干什么呢,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你要看。”他尴尬地说不下去。
“你觉得我要看什么?男女肉搏妖精打架?”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比鄙视地摇头:“啧啧,看你们一个两个思想肮脏的家伙,人家明明要看的是有爱情有武打的国际大片,你们居然想到那么寓意深远的层面去了。”
“你故意耍人。”他恼羞成怒,脸上忽红忽白。、
“彼此彼此。”我可没忘在餐厅他看笑话的可耻行为。
“你可真记仇。”
“所以啊,要是哪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有你好受的。”
他哭笑不得地摇头:“我肯定不敢。”
我满意地笑了,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是毋庸置疑信任的那种。因为我说过即便曾被爱情狠狠伤过,被承诺欺骗过,我也愿意为了他再相信一次;我爱上了这个雅人深致的男人,我会爱他十年,二十年,很久很久,爱上他注定会是一场韶华倾负的爱情。若是连虞仲之都让我失望,这个世上大概就再也没有值得信守的东西了。如果是那样,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回来的路上他特意经过那家婚纱店,参加许宁宁婚礼的伴娘礼服已定制好,只是款式换了。我看了看便放置后座,想起上次他精挑细选的礼服穿在许宁宁身上的样子。
车子稳稳停在宅子前,灯火通明的大宅里佣人走出来,还有顾晓静,乖乖等在门前像等丈夫回家的贤惠小妻子,不用看眼神必定是狂热的迷恋。想到照面会有的暗斗,我开车门的手犹疑了下,有些倦怠的无力感。
“上次小静的事情很抱歉,疏忽了你的感受。”他轻轻说着,看过来的眼眸却是认真而诚恳的。
“以后不会就好。”
他眼底闪过诧异,大抵没想到我就这么轻易不计较,我耸耸肩笑着说:“看在你今晚扮演完美情人一百分的份上,我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原来我娶的老婆是这么的深明大义,难得,难得。”
老婆。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出说出这个称呼。他说话时的表情温和柔软,低沉的嗓音念出那两个字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富含感情,听起来美好而眷恋。
我又忍不住红了脸,心口泛起丝丝涟漪,对上他期盼的黑眸,轻轻回道:“客气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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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静看着我们,脸色陡然难看,难得沉默没来相见不欢的情形。我打着哈欠径自上楼准备洗漱,爸爸却打电话来,本就睡意朦胧,听到最后感觉更加无力了。
“怎么了?”虞仲之从笔记本前抬头,高挺的鼻梁架了副金丝眼镜。
“我恐怕得尽快回公司了。”我嘟起嘴不爽得过且过的米虫生活被宣告结束,但心中确实也心疼爸爸的声音明显比以前苍老了,这段时间来他一人独撑着公司重担定是很辛苦;连虞铁笙都退休休息了,可白家现在只剩下懒散的我,他必定不放心刻。
我轻轻叹口气,说到底是我太不孝了,爸爸年事已高却没能让他安心好好享受晚年。
“要回去住吗?”
“应该是。”
他微微蹙起眉,沉凝半响点头:“也好,华南之星已正式开盘事情繁多我恐怕也得忙好一阵。”
“咱是同病相怜吗?”
“你怎么不说是同命夫妻。”他起身靠过来将我拥入怀,或许想到即将短暂的分离,冷清的面容带了不舍:“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出国度假好不好?噱”
“记得你最喜欢维也纳。”
听到这个名字,心蓦地紧了一下,随即释然打趣道:“怎么,要补蜜月?”•;
“是你欠我的。”
“是不是范思哲那厮说过什么?”听他口气我想定是那个嘴巴不留德的家伙在背后嚼舌根。
“没什么的,不过是公司上下都传言董事长新婚燕尔被冷冻而已。”他把头埋在我颈窝闷闷的说,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肌肤泛起一阵轻颤,竟有些撒娇又委屈的意味。
少来!刚结婚那会三天两头不是吵架就是冷战,有人敢触他霉头才怪!明明就是他还记仇着呢!我无语地腹诽,可看着他近乎赖皮地巴住我不放,一颗心霎时软成一趟水,语带讨好地说:“我那不是反应迟钝嘛,谁让你当时就那么一个白信封又没句好话的,人家哪能懂你心思。”
“那现在懂了?嗯?”他性感的声音响在耳侧,带着几分暧昧的诱惑令我陡然涨红了脸,似有预感的心跳激烈,咬着唇轻轻点头,还没应答下一秒就被他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去,意图显而易见。
“喂先洗澡。”
“明早让你洗。”
。
参加完许宁宁的婚礼,两人便马不停蹄各自投入工作,一年没在岗位重新回到公司感受热闹又紧张的氛围,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怀念,抉择与掌控让我找回斗志和自信;过去很长时间的消沉与伤痛终是逐渐平复,渐渐找回从前意气风发的自己。都说忘记伤痛最好的办法是时间和新欢,你爱上一个人,对方也正好爱你,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圆满的?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他的一张睡颜,那是我趁他睡着偷/拍的,在分开的两个礼拜里,它是我思念的慰藉;离别方知情重,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那么那么的爱他,我有些不可思议。
刚想给他打电话,电脑滴的一声收到他的来信:'忙吗?'
简单的两个字,我知道他这会定是在开会,只是有些意外这个向来不爱发短信的男人也会在工作中开小差。不由得记起初识时,我在会议上差点睡着偷偷给他发了抗议性质的玩笑短信,后来被他不留情面教训了一顿的情形。
我放松地背靠沙发,微微笑着回复:'我可以检举有人工作不专心吗?'
'不可以。'
'凭什么?'
聊天框安静了好久,才见他回道:'想你。'
我怔了一下,随即突然好笑,脑海中浮现他写这两个字时别扭的样子,不,应该是冷飕飕的吧;有一大帮手下盯着谅他也没脸发花痴。
'注意影响,免得小助理误收信息。'我迅速点击发送,胸口满心不是滋味地想尤其是姓顾的小助理,上个礼拜等他下班吃饭才知道敌人都打进内部成了他的秘书助理,真是怎么看怎么的不顺心。
'我回公寓住了。'
'为什么?'
'宅子太吵。'
我噗地笑出来,空荡荡的大宅子没住几个人哪里吵了?算他识相知道要躲小妖精!我的心莫名一阵发热,为他这体贴的举动而感动。谁说这男人不温柔来着,以他的骄傲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做到这份上的也只是让我安心罢了。
虞仲之啊,你真是让人闹心。
回到家已是晚上将近十点,在门关换上柔软的绵拖,踩在光洁的地板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忽然觉得屋子太安静了,以前也是差不多的,可自从小瓷宸歌不在,这屋子就再也没热闹过,才知道那是无生气的寂寥。心口划过轻轻的疼和深深的自责:我不在的时候,爸爸一个人更加孤单寂寞吧!
“回来了?”
客厅的沙发爸爸拄着拐杖坐得端正看电视,屏幕却是安静只有人物的跳跃。我轻轻点头:“嗯,今天晚了点。”说完进浴室洗漱。
出来爸爸还没上楼,便忍着哈欠坐在沙发陪他看无声电视。这时陈嫂从厨房出来,端着宵夜心疼地催促:“小姐吃了再睡吧,看这脸给瘦的。”
打开盅盖香味扑鼻,居然是一大锅鸡汤,金黄色的汤底加了各种材料,看起来很有份量。我嘴角哆嗦了下,不确定喝完今晚还能不能睡,硬着头皮吞下肚子,立即蹙起眉头:“这汤味道有点怪,陈妈又学了新菜单?”
“不怪不怪,这汤喝了够滋补,受孕前喝上一个月才好。”
“咳咳陈妈,别告诉这汤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恐怖地盯着碗,脑海中想到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内脏草药动物皮毛什么的。
“小姐。”
“就按陈妈说的吧,尽快给两家添个子孙。”浑厚的声音淡淡说着,被岁月染了霜的面貌认真而凝重,发出不可抗拒的威严。
原来如此。我不由苦笑,再也提不起胃口,虽然老人家的愿望无可非厚,但连连被盯着开枝散叶总让我觉得有压力,尤其是每次面对虞铁笙和爸爸期待的眼神,再好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大抵每个深陷豪门贵族的女人都有这样的精神抵触吧。
我微微垂下眉眼,漫不经心的消灭大补汤,轻声道:“近期公司的事情太多,和韩亚的合作又迫在眉睫,这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白贤深深看了我一眼,灰白的脸上闪过几许哀愁,似叹息似忠告:“你有分寸就好,不要嫌唠叨,要知道大家族的爱情婚姻哪是你想得这么简单的?”
手上动作一顿,我低下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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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的后果便是第二天工作精神颓废,盯着数据满屏的电脑脑袋直犯晕,罪魁祸首不知是那锅鸡汤还是爸爸那些话,只是再怎么不适都没有偷懒的权利。我背靠沙发闭上眼听着宋宋例行公事的汇报日程,小姑娘年纪轻轻能力却不俗,口条清晰逻辑分明,好听的声音舒服得让我昏昏欲睡。
“什么啊!”听到日程最后一项我蓦地睁开眼跳起来,动作太急脖子扭得生疼,一手扶着颈侧,瞪大眼不确定地问:“宋宋,出差?!”
她严肃地点头:“与韩亚的大case我们势在必得,而要和对方洽谈的是其有名的沈副总,您不去怕会落人口实。”意思便是去则成功,不去成仁,公司这阵子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我深深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瘫在办公桌:“宋宋严肃的样子真可怕,我又没说不去。”
“抱歉,谁让您讨厌出差历来是有目共睹的呢。”她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目光定定地审视她半响,肯定道:“宋宋,你长大了。”唉,这丫头已经不是一年前蹦蹦跳跳咋呼的小姑娘了,呆板得一点也不讨喜,想必这一年来肯定被安娜娜压榨得很凄惨,灵魂都给变形了刻!
谁知她无视我同情的眼神,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办法,老大三天两头放长假做小的不成熟不行。”
我讪讪地干笑几声,识相地远离怨妇,只是看着七寸高的文件一个头两个大,睡眠不足的大脑浑浑沉沉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下班。只是闲下来一想起后日的出差,心情就无比沮丧,出了停车场,想了想便掉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见到虞仲之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小山似的文件和来回穿梭的秘书,排到晚上8点的部门会议,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无语地腹诽:怎么破事都跑到一块去了,想找人吃顿饭都不容易。
见我打了不知第几个哈欠,他终于停下休息食指按揉眉心,心有不忍道:“要不,我先陪你吃完饭再回公司吧?”
我差一点就要点头,想了想,还是贤惠地摇头:“算了,我来只是想跟你说我要去上海出差一个礼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么多天?噱”
“可不是吗!”我可怜兮兮地边点头边叮嘱:“你也别忙坏身体了,记得照顾好小猫儿,还要记得想我。”
“阿欢,你只是飞两个小时出门几天而不是生离死别。”他失笑地摇头,明显倦色的俊脸多了几分生气。
真是没一点浪漫细胞啊!识趣的男人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表达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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