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他脸上的不怀好意,好胜心顿起:“怕你不成!招子尽管使出来”!说完我一口干掉。
口感微甜,吞下胃部一会才感觉热**辣的,手心都热出汗来;我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够带劲!难怪许小宁癫狂成那样,她到底喝了几杯”?
一个清透的声音回答:“那位小姐很捧场,连点了三杯”。
我抬头看去,是个生面孔的年轻男孩,金色紧身的调酒师服装,说不出的帅气俊朗,我不由得多看两眼:“这酒是你调的”?
看来这位就是我之前开玩笑的主人公了。或许是作品得到赞赏,他似乎很高兴,微微红着脸点头:“希望您喜欢”。
许清池暧昧地对我眨眨眼,我不负所望的靠上去,摸了两把他白净的脸颊:“可是我更喜欢你”。
年轻男生一下子涨红了脸,边闪着我,边解释:“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我不服气:“我长得不好看吗”?
他赶紧摇头,结结巴巴道:“好看。可是。我有女朋友的。”。
一旁的许清池终于大笑出来,把我搂到怀里安慰:“乖,小男生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或许是那杯鸡尾酒惹的事,这厮难得温柔害我眼眶一热,两行泪唰一下就流下来了;我不由得紧紧抱紧许清池哇哇大哭起来;他胸口的温度暖得我鼻子直酸,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只得一声声唤着:“清池,清池。”。
许清池暗暗叹口气,拍着我的后背:“不要哭不要哭,是那人没眼光都不知道你的好”。
都说最容易教人哭的话就是有人跟你说不要哭,我眼泪掉得更欢,从早上一直压抑的委屈此刻随着眼泪一起倒出来,揪着许清池的领口指控:“如果我好他怎么会不要我”。
都十年了,我那么好的话,他怎么会看不到。就是瞎子,摸都摸得通透了。
“许清池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柔柔弱弱温温柔柔的女人”?
“阿欢”。
“许清池,你不也是喜欢小瓷?你敢说你不喜欢小瓷?从小到大哪次去我家你不是偷偷看她?我都看腻了!许清池你怎么这样啊!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你醉了”!许清池神色难得变严肃。
“对不起”。我烦躁地擦擦脸。
“对不起”。身后同时响起一道惊慌的声音。
我愣一下,转过身看到年轻男生涨红着脸不安的搓着手跟我道歉:“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有女朋友了”。
这下许清池又被逗笑了,我狠狠捶他一拳,重新坐下瞪着年轻男生:“少废话!把酒拿来”!
我连灌三杯,却再也挤不出眼泪;只是胸口烫得很,全身暖得飘飘然,那男生担忧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爽了,拍着桌子说:“不给我酒,我投诉你”!
我喝酒想把痛苦溺死,痛苦却学会了游泳依旧风生水起,整晚下来就没见心里舒畅过;我瞪一眼不给脸的许宁宁:“许小宁你装什么良家少女”!
“我不跟没酒品的人喝!恕不奉陪”!
“你是不是人!叫你陪我喝一杯又怎么了!连你也这么对我”!
许宁宁耸耸肩:“你又死不了;我这个唯一清醒的人照顾你俩醉鬼算给脸了”!说完她将喝趴的许清池丢到一旁,在我身上上下搜起来。
我嘻嘻笑起来,推着她:“别摸我,好痒”。
许宁宁无语的看着醉得一塌糊涂此刻笑得很白痴的女人,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手机上找出号码拨过去搬救兵。
看到虞仲之出现皱着眉头,许宁宁松了口气:“阿欢交给你了,我送我哥回去”。
他点点头,默默把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抱起来,太过呛人的酒味冲进他鼻子让他忍不住瞪她一眼,只是对方根本有恃无恐,还没走到车上就吐了他一身。
他眉头紧皱,恨不得将这女的丢到马路边;偏偏怀里的人吐完就乖了,安分地窝到他胸口睡起大觉来,熏得红扑扑的脸蛋乖巧带着点无辜,惹人爱怜的小模样硬是教他软下心。夜里的风带着寒意,怀里却抱着暖乎乎的小女人在好眠;脸上向来冷硬的线条变得柔软,露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将她安顿好在车上,电话就响了;虞仲之看一眼号码,隐忍许久才接起来。他默不作声听着对方说话,脸上神色莫测,最后电话里气氛一阵僵硬,他才闭起眼,深呼吸后睁开,轻轻说了句:“我说过,不要逼我送你出国。就这样吧”!
手机被按关机然后丢到后座,虞仲之伏在方向盘微微喘息,眉间的皱褶一直没松开过。良久他睁开略带血丝的双眼,身体一动却感觉有东西在他腹间作怪。
他低头,看到醉酒的女人身子歪斜窝进他怀里寻求温暖,一双手不安分的扣住他腰身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他一动不动任她抱住自己,墨黑的眸子锁住她面容,渐渐蒙上水汽;有个念想一起,身体就像得到许可令覆盖下去,快得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下,虞仲之就已吻住了她。
第一次,他做了件有违君子之为的事情。
他忽而想起第一次自己带她和朋友聚餐时,她目光凛凛瞪着自己生怕自己对她有不轨意图时张牙舞爪的样子;虞仲之睁开眼睛,老脸泛起了红。
“蛋糕”。
“傻瓜”。
“安哥哥”。
“”。
虞仲之猛地推开她,脸上一冷,心中迅速升起股羞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回到白家宅子,安宸歌早已在楼下等待。见到车里的人,他终于松口气般快步走过来搀扶,见到人醉得比往日更厉害,冷清的脸上终忍不住恼怒:“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会让人担心”!
可惜醉酒的人没法像往常那样辩解。
这是虞仲之第一次认真打量安宸歌,白净好看的脸庞,温和如玉的气质,是个很容易就让人有好感的男人。
这时白流瓷走出来,对他点点头,便帮忙扶着人进去,然后一旁的佣人也跟着忙进忙出,偶尔还能听到安宸歌几句责备。
虞仲之默不作声的看着,眸子里藏着旁人看不懂的讯息;他悄悄抿唇,想着刚刚看到的安宸歌和白流瓷,气息相近的两个人,淡淡的,有说不出的感觉。
直到后来,很久以后,他才想出那样的感觉是什么,是眼神,太过缥缈的眼神。
接下来我一头扎进工作中,认真勤奋的态度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了一把;除了偶尔能接收到罗MM崇拜的小眼神,有时在董事会议上还能看到安娜娜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不过她越不爽我心情就越好,可不是吗,爸爸又让我参与重要会议的决策了,等手头上‘华南之星’的案子一结,定是要挥手告别设计部重回岗位掌政的。
一切似乎又恢复正轨,那段短暂的流言随着案子的进度鲜少和虞仲之碰面渐渐偃旗息鼓;就连一向讨厌我的安娜娜都没拿那事作话题损我就重新验证了那句话: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
我其实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安娜娜小姐不待见我,按理说安家和白家熟得就像一家人,等两家好事一成,怎么的她也落个辈分得对我尊称;平日里我也没招她惹她,更没抢过她男人怎么就无故惹来一大死对头?!
我把这疑问说给许宁宁听的时候,那丫头笑得花枝乱颤:“正常啊!你看整个白家你一个好吃懒做,另一个弱不禁风;安娜娜也算是你爸爸的得力弟子为你白家鞠躬尽瘁了;但归根到底血缘上还是输你一分!她能不恨吗?正所谓既生瑜何生亮!
“呸!什么好吃懒做!我那是别具一格”!
然后我再对上安娜娜的冷嘲热讽,我心态平和了,也不跟她争,完了我还会一脸真诚的对她说:“娜娜,辛苦你了!没有你就没有我此时此刻的安稳和前途”。虽然她会气得炸毛,像甩不掉的水蛭紧咬着我不放。
你看,如果我不说,谁不认为日子就是这么幸福美好。那个我抱着许清池痛哭失声的夜晚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只是‘华南之星’的设计案刚步入尾声,京城就传出白家千金的定婚消息,不是我动作太慢,是他们的定婚期提前了,说过些时日天气太冷,新娘子的身体怕会出状况承受不了。
所有人都在羡慕这对金童玉女结合的时候,我心都凉了:白流欢,你就是想眼不见为净都不行。这次上天没有给我机会让我真的赶不上好让这场世纪婚礼延期。
会场就定在一所规模巨大豪华奢侈的酒店,自打消息放出去这里就有各家媒体记者站点,从动工到完成其败金以及梦幻布置均被狗仔不遗巨细的一一报道,引起全城轰动。
因为跑得太急,我弯着膝气喘吁吁的盯着这里的一切,明天就是婚礼进行时,灯光红毯白纱前所未有的细致精美;此刻冷清空无一人,但天一亮将会万众瞩目祝福他们花好月圆。
我呆呆的看了好久好久,眼睛有点酸,揉揉,然后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鲜红如血的红毯上。脚底感受到柔软的触感,痒痒的,挠得心都酸起来。
抬头,闭眼。
一步。两步三步
脚踩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在想是不是就是这样,所以人们才会想用它来走过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一点也容不得旁人打扰。
可惜,我走不出那所谓的幸福感。我是如此恶毒,一点也不想他们幸福。
所以,对不起。
我穿上高跟鞋,最后扫一眼满眼厌恶的红色,转身给安宸歌写了条短信:安哥哥,我有可能醉得赶不上你的婚礼了。
然后,飞奔而出,带着飞蛾扑火的意味。
积压了几天阴沉的北京城在华灯初上的那一刻终于淅淅沥沥,空气骤冷,路人陆陆续续穿起羽绒衣,细碎似雪花般的雨映在远处的灯火阑珊,竟有几分浪漫的味道。不过这惬意没坚持多久,远方闪过一道白光,后脚一声闷雷,豆粒般的大雨便失控般倒向路人一头一脸。
我奔跑在大雨里,踏过泥泞,满眼晶莹,觉得自己像浴血奋战的勇士。
‘梦之都’依然声色迷离浮光掠影,门里门外,仿若两个世界。照例的酒过三巡后,群魔乱舞中我第一次见到许清池狂放的一面,斯文白净的书生脸大汗淋漓,惹得一圈妖精前继后扑,许宁宁也争先狂飙惹来尖叫连连,我站在人群中,看了好一会,居然不识好歹的有点意兴阑珊。
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抬头又见到虞仲之的妹妹,音乐声太吵,小丫头对我挤眉弄眼好不热情;我摇头失笑:今天似乎是个集体狂欢的日子。
回到座位,包里的手机在嘶哑地震动,持续了很久,断了,又响。
最后,终于安静。
我缓缓吞下最后一口酒,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将杯子推给酒保,抬头却见到虞仲之站在面前。
我看着他笑:“虞叔叔又来抓小姑子了?我刚看到她在舞池呢”。我一点也不以自己打小报告为耻,因为我听许宁宁说上次我喝醉还是他送我回家的,后来一直忙着合作案鲜少再见到他,也就忘了报答他的护送之恩。说起来我跟虞仲之的缘分跟这酒吧倒挺有渊源的。
虞仲之眉头郁结,下巴有淡淡的青色,让他看起来沧桑了一些,他目光沉静的看着我;我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是这里浮光掠影,我看不真切他的眼底。我靠近他一些,总算看清楚,原来,他在看我身后的杯子。
他说:“以后不要喝酒了”。
我记得他上次也说过这样的话,不由得发笑:“虞叔叔说教的样子比我爸还严肃”。可不是吗,我这辈子被训的时候不算少,安宸歌就从没少说;现在又多了一个虞仲之,他的眼神比任何一个都有杀伤力;我不禁摇头为他的女朋友感到不幸,想起上次绯闻事件见到灰姑娘哭哭啼啼的小媳妇模样,哎哎那小姑娘哪是他的对手。
“阿欢,以后不准喝酒了”。
“”。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却是第一次叫得这么亲昵,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抬头瞪他:“凭什么管我”?
虞仲之看着我,沉默一阵,然后像作出决定般:“其实我”。
他后面的话我听不见,不是音乐声太震耳,也不是我故意忽略;而是我越过他身后看到了那个人;他在张牙舞爪的人群里皱着眉头张望,他捏着鼻子四周搜寻,他与这里污浊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那个有着莲花生一般面貌的男子一点一点靠近,四目相对,温柔的脸上笑得如释重负。
他说:“阿欢,跟我回家”。
一贯亲昵带着恼怒的语气,是这些年我每每惹他急脸时的语气;尤其每次我喝得醉醺醺三更半夜回家,总少不了他用这样的语气教训。
我看着他,笑道:“这是你第几次来抓我了”?
第几次了呢?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第一次叛逆时,我暗生闷气时,我第一次醉酒闹事时我横扫京城夜场的丰功伟绩除了许宁宁许清池俩祸害,就他参与最多了。
我爸都不管我了,就他多事!安宸歌,你说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只是,后来就渐渐少了,他要照顾小瓷;再后来,就再也不会气急败坏来酒吧抓我回家了;那时,他已是小瓷的未婚夫。
安宸歌微微皱眉:“阿欢,听话”。
你看,他连生气时说的话,都这么动人心弦。我蓦地靠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蜻蜓点水的。立即就有好事者口哨连连围圈怂恿等着看好戏,就连现场音乐也切成了节奏缓慢的情歌。
“阿欢,不要胡闹”。
“不要我闹就跟我走”!说完我就拉住他的手穿过包围圈奔出酒吧,融入漆黑的雨夜。
围观者失望的唏嘘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狂欢,刚刚的缠绵情歌中场休息过后又是鼓噪人心的摇滚和激情。
虞仲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两人离去背影,看着人群消散,看到妹妹乖乖站在面前,然后拉起她的手,淡淡只说了一句:“回家吧”。
雨势小了,深夜的路灯下,树荫旁的人行道,我的手换成安宸歌紧紧握着,我们飞快奔跑着穿过偶尔遇见的晚归的陌生人,往后推移的风景就像电影里浪漫的剪影,在路人眼中,我们多像一对私奔的恋人热热烈烈奔赴爱情的盛宴。
可内情是,我们不是名正言顺的恋人,是我拽着这个男人,我想带他去我的世界,酝酿一场非孽,一场拉他入局的悲哀。
等我们气喘吁吁的停下,我们早被淋成落汤鸡。安宸歌喘着气扯我衣袖,一路上他也试图这样,好像没把我拉住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似的,而那个意外是他无法抵挡的。
只是他才抬头,就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建筑物。
“宸歌,记得这里吗?你带我来的”。我微微笑着。
他沉默不语,第一次在我面前把眉头皱得苦大仇深;我蓦地有些想发笑,但到嘴角又实在笑不成形。
这里有一个规模不大的旱冰场,是他发现的,也不事先打探打探就把我带来见识;没想到吧,人前温文尔雅的安宸歌其实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我深深记得那时他略带得意的笑容。
宸歌,我不信你不记得。
有年冬天我发高烧,执意要你带我去旱冰场,那天我们带同一款的毛线帽;穿差不多颜色的羽绒衣;手心捧一模一样的热咖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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