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廖茵茵的声音的时候,真的很想哭,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二姐?你那边天气可好?”廖茵茵的话题还在天气上,边看着落地窗外的瓢泼大雨。“天气?”凉悦悦一直在后厨,没关注外面如何,于是想也没想,跑到外面,回了一句:“正在下大雨呢,怎么了?”“啊?你去哪个国家了,怎么跟这边天气一样的?”廖茵茵惊呼。凉悦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于是只好承认:“我没出国,我在早餐厅呢。”“啊?没去旅行啊。”廖茵茵又是一惊。
嘉金金立刻把电话夺过来:“凉小姐,你今天还打算回家吗?”嘉金金的意思是家里还有两个人饿着肚子呢,她现在是听不得餐厅两个字,很敏感。
“好吧,我回家,有什么事吗?”凉悦悦觉得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事,嘉金金向来主外不主内,回不回家这等事,她只问结果而非催促,一般负责催促的是廖茵茵。嘉金金不理质问,只说:“把你们餐厅有的,每样带一份回来,速回。”说完,把手机塞回给廖茵茵,不好意思解释家里发生了什么,所以转头走了。廖茵茵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到不要伤害到嘉金金的自尊心才好的音量和语气说道:“家里厨房出了点状况。”凉悦悦在电话另一边听得忽然担心起来:“没出什么大的事故吧,燃气都还好吧?”她比较担心人身安全这等大事,但想来大姐和三妹不都打电话好好的,凉悦悦觉得自己太过神经紧绷了。廖茵茵被问起事态严重的程度,踌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诶不太严重。”说完觉得脸也红了,鼻子也长了不少。
“这还叫不严重?”这是凉悦悦回到家了,然后进餐厅去拿筷子碗盘碟来盛从餐厅带回来的菜饭,却险些失声惊叫。她难以置信地径直看向假装无辜状态的嘉金金:“肯定是你的事,茵茵一直都做饭也没出过这样的小故障喔?”饱含挖苦和讽刺,嘉金金也来了气:“我是好心想着很久没做过东西给你们吃。”凉悦悦更觉得可笑:“你做过饭吗,你是从来都没做过,还说什么‘很久’?”嘉金金可不是示弱的主儿,立刻翻脸道:“从外面带回来吃的就不能带双筷子!”“我怎么知道家里的状况严重到连筷子都呜呼哀哉了!”难道要手抓饭吗?
天还没亮,展晓颜就给凉悦悦打电话,电话却说始终打不通,展晓颜以为是凉悦悦故意不接电话。
展晓颜于是给萧木棋打电话,但是电话也打不通,展晓颜的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觉得这个时候,也许萧木棋和;凉悦悦又在一起了,而想起之前说的,和凉悦悦划清界限的话,展晓颜是不相信呢?她就不该相信。也没相信过,现在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也再次验证了展晓颜的胡思乱想。
展晓颜想到。要去凉悦悦的家里找他,但是忽然想起,认识凉悦悦这么多年?却不知道凉悦悦住在哪里?这时候展晓颜想起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些朋友,是通过萧木棋认识的,而这些朋友,似乎可以帮助她找到凉悦悦。
于是展晓颜打电话给一个在机场工作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展晓颜觉得凉悦悦可能会出国,因为展晓颜听说萧木棋最近总是出国,而每次萧木棋出国,凉悦悦都会跟着去。但是展晓颜通电话之后,没有直接问,关于凉悦悦的事情,而对方是机场工作人员,因为是萧木棋的朋友,也明显不想透露,展晓颜于是迂回的问起来,她说起萧木棋是否有出国的打算,朋友称不知道。展晓颜谎称,萧木棋说在出国之前,要和大家聚一聚,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搞个聚会之类的,而萧木棋这次请客,朋友果然相信了,当然还是相信萧木棋,因为对展晓颜的印象都不是很好,朋友原本打电话给萧木棋,验证一下,但是萧木棋的电话打不通,朋友也就理所当然得,说出了萧木棋并没有出国的信息,展晓颜又问起了朋友是否认识凉悦悦,朋友当然认识凉悦悦,他们都是同学,于是展晓颜也说起聚会的时候,要叫上凉悦悦一起来,还说起上次凉悦悦没有一起来,有些失望。朋友也相信了,毕竟之前的聚会,凉悦悦确实没有参加,朋友们也就没那么怀疑了。
104。…第104幅 前缘
于是,展晓颜终于,说到了正题上,说联系不上凉悦悦,以为她出国了,朋友信以为真,于是告诉我,凉悦悦确实出国了,有出境记录。展晓颜的目的达到了,然后跟朋友匆匆的告别挂断了电话。
得知凉悦悦出国了,而萧木棋没有出国,展晓颜放下心来。但是为什么联系不上两人,她心里烦躁,于是又给萧木棋打电话,连续的打过几次之后,萧木棋的手机终于打通了,原来他在开会,展晓颜接通了萧木棋的电话,高兴得心花怒放,但是也心里窝着火,于是跟萧木棋的对话,也显得悲喜交加的情绪,
“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到底在干什么?”
“刚才说了在开会。”
“开会开会,还有没有其他的借口了?”
“开会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借口。”
“你的手机是不是一直在助理那里吗?为什么打不通呢?你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助理了,还是你身边的人真的都不中用,或者他们都不喜欢我,所以才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下次我换一个手机号码试一试!也许立刻就接通了。”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不觉得浪费话费吗?”
“更浪费你的时间吧!真不明白凉悦悦都出国了,你还有什么忙的。”展晓颜的醋意大发。
“知道就好”萧木棋原本回了一句,却在听到凉悦悦出国的消息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展晓颜在电话里怒吼的口吻。
萧木棋挂断了电话,随即心烦意乱,因为凉悦悦出国,凉悦悦以往做任何事情都跟他报备,而现在他甚至需要从展晓颜那里听得凉悦悦的行踪了。这一点让萧木棋很不适应。
凉悦悦是自己躲了起来,所以回忆也就蜂拥而至,关于她和萧木棋曾经的点点滴滴,她是如何爱上萧木棋的。那时候她也跟嘉金金一样,是上班族,在家族公司,但却不是在现在的欧氏,而是继父的公司,后来外婆生气嫌那边对凉悦悦不好,所以才把她接了回来。这段往事或许只有萧木棋知道,但是他从来没再提过。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天。
每年仿佛只为了等待的这一天,加完班凉悦悦几乎是跑出了公司,已经凌晨两点了,聚会通常傍晚就开始,现在这个点不知道他还在吗?
酒吧竟然还亮着灯,凉悦悦着实松了一口气,缓了缓,深呼吸之后,才走进去。或许是心太急,凉悦悦和另一个正要出门的人撞了满怀。
对方身材高大,凉悦悦来不得反应已经径直向后倒去,却没有跌倒,因为一个有力的托揽令她的身体停滞在半空,又被连续动作似地扶回站稳。他的动作温柔又绅士,毫无做作仿佛一个自然的举动。
凉悦悦本想说谢谢,但当目光挪上他的脸庞,她呆住了。他则继续刚才的动作继续往外面走去,也还在讲着电话,看也没看她一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等等”萧木棋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站在店门前的霓虹灯里,讲着电话。
凉悦悦的理智强拖着她的呆滞,匆忙进店去了。
同学们一个都没走,十个男生十个女生,这是他们这个班的固定人数。男生们坐在吧台前,女生们则围坐在一个圆桌旁,个个精心打扮过,坐在高脚椅上摇曳多姿。
凉悦悦坐进角落,这是她的位置,就像刚转学,第一天进入这个班级,原本是没有她的位置的,后来他
多少年凉悦悦只有这一段回忆,但是今晚,刚才进门的那一幕,她的回忆意外地增添了第二篇章,注定了,今晚是难忘的。
女生们当然看见了凉悦悦,只是如昔地视而不见。
“原本就是九个女生,非要被说成十个。”
“鬼影一样地又飘来了,甩都甩不掉,就不能换个聚会地点”
“今年不会该轮到”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不要说了”
女生们的话题繁琐,但其中的一个话题被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男生们耳朵尖,独独拿了这个话题来开涮。
“今年轮到谁了?”男生们一片哄笑。
“你们都轮过来了吧,居然一个都没剩下”又一阵嘲弄。
“喝你们的酒吧,都堵不上你们的臭嘴!”女生们抗议着,想让这个话题尽早结束,于是开始刻意转换话题。
“萧木棋今年来的这么晚,刚来就电话响个不停,是不是又交新女朋友了?”
“我听见他说‘底牌’,可能是赌桌上的事。”
“他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个赌徒?”
“赌徒你别喜欢他呀,怎么他约你的时候,一点矜持都不见了呢!”
“哪比得上某人四处散播谣言说萧木棋喜欢她的后背。”
“也许我的后背就是很美啊!”
“萧木棋是不是有后背癖啊?他也爱看我的后背”
“我也是。”
“我也是”
聊着私密,女生们捧腹大笑起来,有的也笑出了眼泪,都频频补着妆,但究竟是笑泪,自怜的泪,还是失落的泪,就冷暖自知了。
终于,他进来了,神色悦然。吧台的中间空了一个位置被凉悦悦早已凝望了许久,他径直坐回去,只和杨乔俊交头接耳了几句,并不加入男生们的侃聊。
杨乔俊,男生之一,和萧木棋形影不离,自上学时就是如此。
就算是赌徒也会是个了不起的老千吧,凉悦悦自嘲自己竟沉迷到胡思乱想的地步了。萧木棋人如其名,冷傲难处,但毕业这些年,他的‘始终未变’,对于自小生活瞬息万变的凉悦悦来说,却是最奢望的稳定所给予的安全感。
片刻,他的手机又响,他没接电话只是起身,杨乔俊也起身,是准备走了。
“小螃蟹,”女生们叫着杨乔俊的绰号,奚落他:“你这个小跟班难道要跟一辈子吗?”
杨乔俊只是笑笑说:“姐姐们就饶了小的我吧,再会再会,明年见了!”他跟男生们每每握手,又跟女生们集体作揖再见。
而萧木棋,早已拂袖而去,只剩开了没关的那扇空门和女生们集体荒芜的眼底。
凉悦悦已经悄然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聚会没有了他,她便是多余,所以每次当杨乔俊起身穿起外套的时候,她就先走了,因为不想看见萧木棋离开的背影吧。
每年的这一天,总是匆匆掠过,闪若流星,接下来的又是一整年的漫漫期待。但今年却是昙花一现。夜路上沉寂漆黑,凉悦悦却兀自欣悦,她的思维还停顿在进门时相撞满怀的那一幕。
一辆车渐渐地往路边靠过来,直到车窗下落,才打断了凉悦悦的思维。
“用不用送你?”杨乔俊伸头出来问道。
凉悦悦吓了一跳似乎,只忙说:“不用不用。”
车重新开走了,凉悦悦却愣在了原地,她分明看见车子后座,杨乔俊的旁边,当然坐着萧木棋,而他依旧在讲电话中。
他们居然记得她,凉悦悦的心扑通乱跳,他当然记得她,因为他们是同桌或者并不记得,只是杨乔俊认出了她虽然一年才聚一次
凉悦悦徘徊在记得和不记得之中,无以自拔,今年的聚会今晚的夜,意外还真多,就当做是上天给自己的结婚礼物吧。凉悦悦笑,有泪。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因为她还要走回家,路还很远,她却被今晚的意外们弄得四肢无力似的,只剩神情恍惚。
车上,萧木棋讲完电话,看见车内空空,问:“人呢?”
“谁?”杨乔俊不解。
萧木棋却不记得名字,竟急眼了:“我怎么知道是谁!”
“那是谁?”杨乔俊挠头。
萧木棋感叹:“立刻打给财务主管主动要求把你的薪水降到和智商同比。”
杨乔俊立刻恍然道:“她说不用送,所以没上车。”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你在讲电话的时候。”
“讲电话之前我是怎么说的。”
“我们开车回公司,远远地看见她走在夜路,你说送她回家,”不等挨批,杨乔俊立刻对司机说:“调头!”
“下次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去找人事部主管,让他交辞职信。”
“为何他辞?”杨乔俊莫名。
“招了你这样的员工,他理应自觉辞职。”
杨乔俊忽然狡黠地笑了,喃喃道:“是该辞职,哈哈,但不是人事主管,而是CEO,因为是他特招的我,全公司都知道我是他的‘裙带’。”
萧木棋也才想起来杨乔俊是自己招的,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而当车子回到刚才的路旁时,俨然已不是她一个人了。
“夜黑风高,哥哥保护你啊!”
“啰嗦什么,跟哥哥们走吧。”
面对四五个醉汉,凉悦悦看似淡定,其实是全身已经僵住了。
萧木棋的车停下,他的手机又响,接起电话,他示意杨乔俊去英雄救美。杨乔俊笑了,是因为恐慌面部神经失灵,但也不得不跳下车冲了过去。
杨乔俊在凉悦悦的视线里被围攻,司机也即刻加入了混战,然后是萧木棋,
105。…第105幅 凝望
萧木棋还在讲着电话,下车是因为看见杨乔俊和司机正渐渐惨不忍睹,他于是言简意赅地讲完电话,脱下外套,和手机一起放回车里。
但就在萧木棋转身的瞬间,一个醉汉不知道从哪里抡起来一根木棒径直向车子砸过去。
萧木棋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冲击力扑向了车子,但他没受伤,瞬间转身,他接住了正在跌下去的凉悦悦,她替他挡了一棍,而醉汉又再抡起了木棍,萧木棋眼疾手快揽起她躲向旁边。
杨乔俊和司机本想来帮萧木棋但显然已自顾不暇,萧木棋顺势将凉悦悦扶进车里,本能似地将所有车门都上了锁。
虽然后背痛感剧烈,但凉悦悦是清醒的,她焦灼地想打开车门去帮他却不能,慌乱中她看见他的手机,立刻报了警。
但是在警车到达的时间里,她哭了,像一整年的等待浓缩成了这几分钟,而漫漫的等待煎熬也浓缩成了强烈的迫切。隔着车窗,她看见他挡着挥向杨乔俊的拳头,又拦着砸向司机的木棍,虽然从上学时就知道他会打架,但凉悦悦还是泪如雨下。多像每次哭醒,都是梦见他打架而担心他受伤。
他们扭打成一团,有个醉汉果然冲出了群殴直奔车过来,疯狂地砸着车窗,但始终没能打开车门,直到警车来到。
噩梦终于结束了。
翌日,医院病房里,萧木棋盘腿坐在病床上讲完电话,即对杨乔俊说:“项目妥了,让律师准备合同。”
“你这个黑心Boss”杨乔俊艰难地咬字。
萧木棋看了看全身多处打了石膏的杨乔俊,允肯道:“你确实需要旷工。”又看了看隔壁病床里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司机,萧木棋起身正要走,却被来查房的医生拦下。
“你不能出院!”
“我没入院。”
医生翻查病历卡,喃喃:“怎么没登记呢?”
“谁规定受伤就一定住院。”
“昨晚和你们一起送来的那位女患者未经治疗擅自出院了”
萧木棋没空听,已经讲上电话,指了指杨乔俊。
医生于是对杨乔俊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