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咬了咬唇,头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在他面前说话。
就为今天他竭力地保护她,为她得罪了那么多亲人,她也愿意放下过去种种恩怨,和他好好地做一家人。
“夏小米,你觉得可能吗?”他不屑地笑,抬眼冷冷地看她,仿佛她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有可能的。哥,你姓夏,我姓夏,虽不同母,却是同父。血管里有一半的血是一样的。如此血肉相连的亲人,为什么一定要敌对?”她的声音仍然轻轻婉婉,如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良久才睁开,冷冷地说:“夏小米,今天你真的不该来!我妈临终前的确嘱咐我不要再记恨你们了,我虽不情愿,可还是答应了。尤其是在爸自已过来跪在母亲的坟前叩拜后,我更存了心想原谅你们所有的人!”顿了顿,突然恨声道,“可是,你却来了!夏小米,你为什么要来?!你大闹坟场,你让我妈连最后一刻安息都无法做到!你太狠了!太绝情了!”
她被他的厉声嘶吼弄得有些胆战心惊,好一会,才淡淡地说:“他是我爸爸。当我听到他来这的时候,我知道你们会为难他,我不能坐视不理。”
“他是你爸爸?夏小米,你知不知道,他也是我爸爸!你以为我会由着我的叔伯们羞辱他?”他痛苦地怒吼,转身一脚踢向身旁的墓碑。
一踢之下,即怔住。
然后一跪到地,低头痛苦地啜泣,“妈!对不起!儿子不孝!让你连走黄泉路上最后一程都走得不安心!”
她听了,心酸莫名。
转了身,也跪了下去,低声道:“伯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说未说完,就被他大力地拉了起来,“你走!你走!我妈受不起你的跪拜!你滚!滚!”
☆、夏小米,我不会放过你的!【10】
说未说完,就被他大力地拉了起来,“你走!你走!我妈受不起你的跪拜!你滚!滚!”
吼声震天,惊得寒鸦呱叫一声远远高飞。
他已经濒临疯狂,她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便叹了口气,转身向山下走去。
刚走到一半,突然听到他痛苦的吼声,还听到他那似诅咒般的言语一字一字地从背后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
他说:“夏小米,我不会放过你!”
声音凄厉得如鬼哭狼嚎。
她第一次觉得很害怕很害怕,不敢回头,捂住耳朵朝山下跑去
跑到车前,害怕夏智勇看出不妥,故意用力地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感觉到自己平静后这才开门上了车。
“怎么样?没吵架吧?”夏智勇脸色特别苍白疲惫,全身上下都没有了一丝力气,可是看到她还是关心地问。
“没事。虽然不可能突然变成一家人,但至少方才我们没吵架。没吵架就预示着一切皆有可能!”她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
“那孩子那孩子”他重复着说了两遍,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顿了顿,才继续说,“那孩子,其实也挺可怜。”
“嗯。”她含糊地应了,并没有说话。在这场可怕的包办婚姻之中,有谁不可怜?
“小米,我真是个罪人!我对不起所有的人!如果当初,我有勇气抛弃一切,那么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对不起!对不起!”夏智勇低着头,用手捂住脸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失态地痛哭流涕,脆弱得像个孩子。
那哭声,那痛苦的神态像把锋利的刀刃刺得她的心一阵阵的痛。
抬头向窗外远远看去,看到那远方的墓地里,那个人身影小如豆粒。
他低着头跪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如雕塑一般,让人有种错觉,感觉他本身就是那一方墓园里的一个景色,一个不可或缺的陈设。
这感觉很不吉祥,让她的心突突突地跳。
父亲还在放声痛苦,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发动了引擎,掉了个头向来时的路驶去。
☆、你,和谁在一起?【1】
父亲还在放声痛哭,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发动了引擎,掉了个头向来时的路驶去。
为了不让母亲察觉到不妥,她打了电话回家,说自己遇到熟人就不回去吃午饭了。
姜欣有些奇怪,问你哪来的熟人?除了叶卓凡,你还认识谁?
她含糊不清地说了,让她跟连禹哲打声招呼后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坐在酒店的房间后,她安排着父亲洗了澡躺下了。
坐在他身旁,看他花白凌乱的头发,紧锁的眉宇,眼角依稀的泪痕,心只觉得又难过又无力。
他老了!老得像个脆弱的孩子!
守了好一会,听到他终于发出疲惫的鼾声,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的衣服已经又脏又乱,她也同样如此。
因与夏子恩的叔伯打斗,她的肩膀的缝合处裂了好大一个口子。
必须得重新买两套新衣服才行,不然这个样子回去,母亲和连禹哲一定会刨根问底不可。
到时候,只怕又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可是,她不愿意再看到再起什么争执了。
父亲老得已经经历不起了,她也不再想做什么再让他伤心的事情了!
无论如何,她和夏子恩真的是血脉相通的兄妹。
兄妹争个你死我活,是最让为人父母的他最痛苦最崩溃的事情吧!
进电梯的时候,透过电梯光滑的壁面,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狼狈。
头发被扯得凌乱不堪,嘴角,眼角都好大块乌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跟人家打架斗殴过了。
那酒店人员没有拒绝形象这样差的她入住,算是挺不错的了!
急忙松了头发,十指分开叉入头发,胡乱地抓了几把,然后再拿橡皮圈绑了,往墙面照了照,虽然还是很狼狈,但最起码清爽了不少。
电梯到达底层,门开了,正欲走出去,一抬头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人。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鹅蛋!
“卓凡。。”她讪讪地笑,窘迫地拉了拉衣服。
“你和人打架了?伤你的人在哪里?”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出伤她的人。
☆、你,和谁在一起?【2】
“你和人打架了?伤你的人在哪里?”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出伤她的人,然后为她出这口恶气。
“我没事。只是有些狼狈。”她急忙摆手,走出电梯推他,“你有事忙你的吧!我去下专卖店买套新衣服。”
说完就想赶紧溜走。
可是手臂却被他拉住,他眼底蕴含着一层薄怒,沉沉地问:“是不是昨天晚上我的到来给你增添了麻烦?那小子终究是气不过对你下了手?”
她听了,不禁骇笑,“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点。我俩好着呢!再说了,你上次大闹婚礼现场,他都没对我动手,更何况你昨天连游艇都没上?放心了!不关他的事!他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真的?”他半信半疑。
“真的。”她用力地点头。
“那怎么这副模样?”
“说来话来。而且,我也不太想说。”她苦涩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说,我今天是不会让你走的!”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固执地看着她。
她无奈至极,只能点头说:“那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很快,两人就对了酒店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坐下后,她这才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做得太过了!这件事本来完全不干你的事,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叶卓凡听完后,浓密的眉头拧成了一堆。
“或许是因为我几次三番害得他们的侄子面临险境吧!”她无奈地耸耸肩,想起夏子恩在墓地那如野兽般的咆哮声,不禁打了个冷战。
但愿他只是说说,不要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了!
如果可以放手,其实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真是一群无理至极的人!下次他们若再无事生非地找你麻烦,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教训他们!”叶卓凡愤怒地说。
“是了!下次一次叫上你给我撑腰!”她淡淡地笑了。
“你衣服破了!”他皱眉,伸手扯了扯她肩膀上的线头。
“没事。呆会我去买套新的!”
“等着,我去为你买。你在这里休息一会。你的气色看起来相当糟糕。”他不由分说地站了起来。
☆、你,和谁在一起?【3】
“等着,我去为你买。你在这里休息一会。你的气色看起来相当糟糕。”他不由分说地站了起来。
“哎!我自己去”话未说完,他人已经冲出了咖啡厅。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由得他去了。
确实很累了,自己的样子也确实很狼狈,走进专卖店,只怕要挨人白眼。
唉!这日子过得真累!
她苦恼地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却觉得朦胧一片,看不清楚,举手一抹,竟然抹到一手热泪。
急忙扯了纸巾擦了,不懂自己怎么就变得如此软弱了。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都感觉很幸福,所以承受痛苦的指数降低了吧!
她啊,就是个穷折腾的命,越是在逆境中,越是坚强。
她一个人在这里悲秋伤月着,却没注意到咖啡厅进门的角落有个人在冷冷地盯着她生着闷气。
不错!那就是连禹哲。
他接到江子鸣的电话,说要走了,所以匆匆赶来送他一程。
没想到汽车刚停在酒店门口,却看见她和叶卓凡并肩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两人似乎有些激动地在说什么,到后来,还看到他抚她的头发,抚她的肩膀!
他看得怒火中烧,看得差点将一口牙齿全都咬碎!
她这样委委屈屈地迫不及待地一大早来找叶卓凡,为的是什么?
他们俩为什么一起从酒店里出来?
那家伙为什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
这一个一个可怕的疑问困扰着他,让他痛苦不堪,更让他觉得被人死死地扼住了咽喉,连气都喘不过来,几乎快要窒息了!
可是又不想怀疑她,因为怀疑她,就是怀疑他们曾经度过的那一次生死劫!
正痛苦不堪时,桌上的手机响起,一看,却是江子鸣打来的。
他拿起,迟疑地看了看坐在那里痴痴地望着窗外发愣的她,好一会,匆匆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他一定一定是多虑了!
或许叶卓凡有些想不开,所以她才来宽慰他?
以她的善良,以他们过去的交情,这应该很有可能!
他要相信她,绝对不能置疑她。
☆、你,和谁在一起?【4】
他要相信她,绝对不能置疑她。
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经过了生死的考验,绝对不能因他胡乱猜测而毁之一旦!
爱一个人,就一定要相信她,否则,这场爱情迟早会走到悬崖绝壁!
想到这里,他再无犹豫,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而夏小米懵懵懂懂地并不知道方才她的爱情默无声息地经历了一场险情。
喝了半杯咖啡后,她萎靡不振的精神稍微地好了点,而叶卓凡也拿着几个纸袋匆匆回来了。
“伯父的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所以尺码是照我的尺码,应该没问题吧?”他将纸袋递给她。
“我没说你也能想到,你真心细!”她接过纸袋不由一声叹息,“谁找你做老公,不知道多有福气!”
“福气?可我为什么觉得没人要?”他苦笑一眼,眼底忧郁弥漫。
她心一惊,讪讪地笑,“谁说?你抢手得很。若是上如今流行的电视相亲栏目,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前赴后继哭着喊着要追你!”
“好。下次我去试试。看会不会有这个盛况!”他无奈何地笑了,不想将她逼得太过。
“好了,我该上去了。下来这么久,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样了!衣服一共多少钱?”她从包里拿出钱夹问。
“算我送的吧!”他眉头一皱,急忙按住她的手。
她一惊,快速地缩回了手,摇头笑道:“这怎么成?我没道理花你的钱。我现在是连太太,像这类花销都该花着禹哲的才是!”
他听了,颓废地往后一靠,没再强求,指了指纸袋说:“或许单子在里面,你自己看!”
她笑了,急忙拿了袋子翻看,果然翻出几张单据。
两套衣服,加起来两万多块!
贵得吓人!
“给我你的银行帐号,等下我回家再转帐给你。我的包里没这么多现金。”她笑着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他接过,淡淡地输了几个号码,然后递回给了她。
她便匆匆站了起来,挑眉笑道:“这里你结帐吧!就当你请我喝的,下次我再请回你!”
他听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淡笑着点了点头。
☆、你,和谁在一起?【5】
他听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淡笑着点了点头。
注视着她匆匆走出餐厅,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端过她喝剩下的咖啡杯,手指轻触那杯上的弧如月牙般的唇印。
良久,闭了眼睛,轻轻地印了上去。
杯口很凉,很凉,但他却觉得在亲吻她柔软而温润的唇,心,温柔一片,似一江春水
夏小米在电梯里时就打电话叫了餐,另外特地吩咐一定要送两个热气腾腾的煮鸡蛋。
她和夏智勇的脸上都有於青,必须得在回去之前弄得不那么明显才行!
回到酒店,刚一进去,就看到父亲正呆呆地坐在那里,就连她开门进去都不知道。
“爸,你醒了?现在感觉好点没?”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倒上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小米,方才我情绪有些失控,没有来得及问你,你让我先下去,你和子恩说了什么?”他却推开了她的手,只是焦虑地看着她。
“我只是和他说,我再也不恨他了,我们的恩怨从此以后一笔勾消!”她佯装没事人一样地说。
“他呢?他怎么说?”他万分紧张地追问着。
“他并没有多坏,所以”她没有说下去,因为脑海里又响起了他那如困兽般的嘶吼声。
“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他听了,却大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想逃避吧,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是。以后我们一家人平静地生活就行了。”她笑笑。
此时,门铃响起,是送餐的来了。
她拿了鸡蛋用毛巾包了递给了父亲,自己也拿了一个按摩着微微有些刺痛的嘴角。
夏智勇一边按摩一边说:“这件事,你我两个人知道就行了,要是给你妈知道了,又该伤心了!”
“嗯。我知道。待会我就说在路上碰到了你,所以一起回来了。”她点头。
他们直到黄昏的时候,养足了精神,看起来并不狼狈了之后这才开车回去了。
刚回到沙滩上,正好看见宋伯安排着人把昨天婚礼上用的桌椅送回给酒店。
☆、你,和谁在一起?【6】
刚回到沙滩上,正好看见宋伯安排着人把昨天婚礼上用的桌椅送回给酒店。
看到他们,便笑道:“你们回来了!赶紧上去吧,待会便要走了!”
她应了,挽着父亲的手走了上去。
姜欣老远就迎上来,嗔怪道:“你们父女俩怎么一去就一天?老夏,打电话给你怎么不接!”
夏智勇掏出手机一看,勉强笑道:“咦?怎么关机了?”
“这衣服怎么不一样?”姜欣疑惑地问。
“妈,您可真够啰嗦的!是我在路上碰到爸,想起爸许久都没买衣服了,所以便拉着他上专卖店买了!”夏小米抢先说,“现在是不是要走了?那赶紧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