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最美好的感情莫过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李越祈眸光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眸底涌上笑意,“羡慕他们?”
陆半夏没有否认,她说:“活着的时候可以尽情的相爱相守,可是总免不了生死离别。”
“傻姑娘!”李越祈手指捏了捏她鼻尖,难得听到她说这么感慨的话,轻笑道:“我们要一起活到很老很老,老得走不动。然后我们换上干净衣服,手牵手躺在床上,我说‘死吧’,我们就一起死了。”
陆半夏收回目光,落在他俊朗的五官上,觉得他的话很好笑,真幼稚。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好事!
“我们回家。”他知道她在笑什么,不在意,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陆半夏轻轻的点头,步伐跟着他。自从他追到E国后,两个人在一起,他一直都是这样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好像有他在就不必担心会迷失方向,会丢失了自己。
…
岁月如梭,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陆半夏接到阁下的电话,要求她立即回国,李越祈已经定好机票。
收拾好行李,接他们去机场的车子已经开到门口,陆半夏上车前还忍不住的多了几眼住了这么久的房子。
这半个月的快乐时光在脑子里不断的回放,好像是她脑子里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记忆。
李越祈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上前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我答应你,下次有机会,我们还会回来。”
陆半夏抿唇浅显的笑笑,并未有任何的言语。心底是知晓,没有下次。
他们生来就不是为了享受安逸和舒心,他们劈荆斩刺的行走在这刀光剑影的世间,能偷一响贪欢,已是奢侈,不敢多做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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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龙裴阁下已经回明峥居和夫人共进晚餐,陆半夏还在办公室处理一些紧急的文件。
电话响起,她直接按了免提,眸光还看着文件,“你好,我是陆半夏”
“还没下班?”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她为之一愣,放下手头上的事,拿起听筒:“你怎么知道我办公室的号码?”
问完不禁想咬舌,这个问题太过浅薄,他和阁下私交甚好,想知道她的办公室电话号码,太过容易。
李越祈也没回答,只是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陆半夏看了一下时间,初步估计要到七点,李越祈说会来总统府门口接她,让她不用着急,慢慢处理完事情。
中断信号,办公室的门口传来声音,“秘书长,还不下班吗?”
“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可以先走。”陆半夏温温的声音回答,眉宇间遮挡不住的笑意。
秘书点头:“好。”转身之际犹豫片刻,回头看她:“秘书长,你从E国回来后好像不太一样了。”
陆半夏怔愣。
“哪里不一样了?”
秘书很认真的思考一下,笑道:“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眉眼间好像总沾染着笑意,整个人就好像是恋爱中的小女人!秘书长,你是不是恋爱了?”
陆半夏完全没发觉自己无形中有这么大的变化,自己浑然不知。
“如果我是你,现在我会关上门,立刻回家。”
秘书知道自己一时八卦了,笑着耸肩,立刻乖乖的关上门,溜之大吉。
陆半夏从抽屉里拿住镜子看自己的仪容,神色是没那么漠然,疏离,眉眼间揉着一丝婉约笑意,整个人好似含苞待放的玫瑰,连肌肤都比以前更加水灵。
薄唇逸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放下镜子,专心致志的工作。
七点,天色黑尽,天气依旧寒冷,陆半夏让警卫员送自己到总统府门口,看到路边停着的车子。
李越祈也在第一眼看见她,没有下车为她拉开车门,从里面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他们是夫妻,无需那么多的客套和绅士,显得很生疏。
陆半夏上车,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等了很久?”
车内的暖气很足,丝毫不觉得冷,他发动车子,低声道:“不久。”
三个小时,而已。
…
晚餐是李越祈准备的,陆半夏要帮忙,他坚定的拒绝。天气太冷,女子体寒,他舍不得这么冷的天还要她双手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陆半夏没有太坚持,回客厅拿平板电脑继续看着邮件,有些重要的她会立刻发给阁下,顺便电话通知他,在和夫人温存时别忘记身份工作。
李越祈准备好晚餐,她还没有忙完,他走过来,看到茶几上放的手机,轻声道:“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陆半夏头也没抬:“可以。”
李越祈拿起她的手机先是拨通一个号码,感觉到口袋里有震动,即刻切断。然后调出照相功能,倾身吻落在她的脸庞
陆半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快门的声音,白光从眼角闪过,她诧异的看他。
李越祈将照片发了一张出去,然后将照片设为手机桌布,“这是你私人电话!”
陆半夏点头,她有两部电话,一个是对外,一个是对内,除了阁下,刑天,和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样以后我就不由担心联系不到你了。”他将手机还给她。
陆半夏看到手机桌布,心不由自主的一颤。照片里自己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他俯身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脸颊上,角度抓拍的很好,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我”
“私人电话不需要担心被人看见。”他打断她的话,看着她一笑,已经将自己的手机也设成一样的桌布,“何况我们在一起,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隐婚三年,他没打算继续隐瞒下去,迟早要让外界人知道,秘书长和金牌律师缔结良缘!让他们空虚寂寞冷,羡慕嫉妒恨去!
陆半夏犹豫,不想为这点小事破坏他们之间的融洽,默许他的行为。
李越祈心情很好,牵她手起来,一同去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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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姚玉的电话,陆半夏正在会议室开会,陆恒心脏病犯了,进医院急症室。她的脸色一瞬间惨白,龙裴知道她家中出事,特意吩咐宇思送她去医院。
陆半夏起身说了声谢谢,步伐急匆的离开。
苍白的医院,空气中浮动着冰冷和消毒水的气息,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声音清脆的回荡在走廊里。
看到急救室门口的姚玉,她立刻问道:“父亲的情况如何?”
姚玉眼睛很红,明显是哭过,面露忧色,很是担心,声音都在颤抖:“还在里面抢救,不知道具体情况!”
“父亲怎么会突然病发?”陆半夏沉声问道。陆恒有心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一直有吃药,饮食也很注意,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突然刺激到他,他是不可能突然犯病。
姚玉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在楼下,他接到一个电话就去书房了,我见他很久没下来,不放心的上去看看,没想到他会晕倒在书房。”
陆半夏脸色越发的冷漠,眸光不安的看向亮着的红灯。这些年她和陆恒的关系不冷不热的,他对自己不像对陆子矜那般宠爱纵容,心底不是没有怨恨,但陆恒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想失去他!
哪怕他那样对母亲,她还是不想失去他!
很没骨气的说一句,她已经失去母亲,不想再失去父亲了!
陆子矜姗姗来迟,看到陆半夏也恍若不见,眸光看向姚玉,紧张的问道:“妈妈,爸爸怎么样?”
“医生还在抢救!”姚玉看到陆子矜,眼眶更红,眼泪克制不住的往下落。
陆子矜扶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妈妈,你别太担心!爸爸一定会没事,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爸爸一定不会轻易丢下你一个人!”
姚玉点头,靠在女儿的身上轻轻的啜泣。
陆半夏站在一旁,听着陆子矜的话,也不知道是她意有所指,还是自己理解有问题!为什么说的好像是她和母亲是第三者,破坏姚玉和陆恒的婚姻!
红灯倏地熄灭,陆半夏迅速的往前走,医生出来,她立刻问道:“医生,我父亲怎么样?”
为陆恒抢救的医生,是陆恒的主治医生,一直跟进陆恒的身体状况,陆半夏他自然认识,开口道:“抢救过来了,但病人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的休息!等会护士会送他去病房,你们在病房等,尽量不要影响他休息!”
听到陆恒没事,陆半夏松了一口气,“谢谢!”
姚玉和陆子矜也是一脸的紧张,听到陆恒没事,都放下心。陆子矜安慰姚玉,“妈,我说的吧,爸一定没事!别太担心!”
姚玉点头:“我知道,我去办住院手续。”
“不用了,我去。”陆半夏冷清的声音响起,不是她不想在陆恒的病房等他醒来,而是不想和陆子矜单独在一个房间。
姚玉一怔,反应过来点头:“好,谢谢你,半夏。”
为自己的父亲办理住院手术,还需要她来谢谢吗?
陆半夏没有说话,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站在原地的陆子矜扶着姚玉,清亮的眸光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隐晦与复杂的光。
陆半夏办完手续,去病房,姚玉在房间里陪着陆恒,陆子矜站在门口,看到她,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
她无视,就要走进病房时,陆子矜眼底声音开口,“我已经进入李越祈的法律团队,我想他还没告诉你吧。”
李越祈和陆半夏都是聪明人,她陆子矜也不是傻子。
陆半夏的步伐一顿,斜睨她一眼,声音冷到极致:“你想说什么?”
陆子矜纤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胸前,笑意盈盈,眸光明亮潋滟:“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他会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告诉你一声,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姐姐!”
陆半夏神色一如平常,双眸波澜不惊,平静的看向她:“祝你好运,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简洁有力的丢下一句话,信步的走进病房,无视陆子矜阴沉下来的脸色。
陆子矜此刻就好像是一只跳骚,在眼前跳来跳去,极力的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在想什么,陆半夏猜测到,可是不管陆子矜怎么嚣张,现在自己和李越祈还是夫妻,她如何吠声,自己也不能失去方寸,贻笑大方。
何况,她相信李越祈对工作的严谨态度,如果陆子矜想借此you惑到李越祈,只怕是大错特错。李越祈若是公私不分,色利熏心的男人,也不会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辉煌高鼎。
坐在病房看着昏迷中的陆恒,陆半夏回过神来,猛地发现自己刚才是在给李越祈辩解,内心是在相信他!
诧异!
不可思议!
为自己的想法觉得荒谬同时,也坚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很客观。
不是吗?
李越祈接到通知,赶到医院陆子矜送姚玉回家为陆恒收拾换洗衣服,生活日用品,所以没碰面。
走进病房,只有陆半夏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病床边,冷清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陆恒,生怕自己一眨眼,陆恒就消失一样。
在陆半夏的内心深处,其实很在乎陆恒吧。李越祈在心里这样想着。
“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半夏回过神看到他,敛眸:“抢救过来,还需要住院休养观察。”
李越祈站在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爸没事就好,别太担心了。”
“嗯。”陆半夏点头,眸光扫了他一眼,到唇瓣的话转了一圈又回到肚子里。
有些话,不问为好;有些事,不知最妥。
既然他没说,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和缘故,他们都是成年人,做什么事都有分寸!
姚玉拎着行李进来,陆子矜还在停车,陆半夏见她回来,陆恒一时半会也醒不了,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来看父亲!”
姚玉点头:“好!这里有我照顾你爸爸,放心吧!”
陆半夏没说话,一旁的李越祈点头:“辛苦阿姨了,我们先走了。”
牵着她的手走出病房,在等电梯,李越祈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放,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以为她还在担心陆恒的身体。
“别太担心,我认识一个心脏方面权威教授,改天我让他来看看。”
陆半夏忖思片刻后道:“也好,谢谢!”
李越祈抿唇笑:“傻姑娘!”夫妻之间,还需要说什么谢谢!
清脆“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他们看到站在电梯里的陆子矜皆是愣了下。
陆子矜看到他们并不诧异,眸光看向李越祈:“姐夫你来了!爸爸没事的,只是需要多休息。”音顿了下,又看向陆半夏似埋怨道:“姐姐也是的,爸爸住院也不通知姐夫,怎么说他都是爸爸的半个儿子,也很关心爸爸的!姐夫,你说是不是啊!”
陆半夏没说完,陆子矜这招挑拨离间用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李越祈握着陆半夏的手,对陆子矜一笑:“你姐姐也是担心我工作忙,怕麻烦我!毕竟我们的工作都很忙,比不得陆二小姐!”
每次从他抿唇“陆二小姐”四个字,充满浓浓的戏谑之意。
他在讽刺自己太闲了,陆子矜怎么会听不出来,神色和悦,轻声道:“那姐夫可要多带着我打官司,让我多学习进步,成为大律师,以后我就是想闲也闲不下来了!”
李越祈的剑眉一蹙,余光扫了一眼陆半夏,她神色沉静,没有一点诧异,应该是之前就知道了。没多说什么,牵着陆半夏的手走进电梯内,按下按键。
电梯…门慢慢的合上,阻隔成两个世界。陆子矜侧身眸光始终盯着李越祈,柳细的眉头里沁出不满!
车上,陆半夏面无表情的系好安全带,神色很是安宁,没有任何想问他的。
李越祈系好安全带,侧头双眸凝视她:“夏夏!”
陆半夏没说完,目光与他对视,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虽然我是团队的中心,但招聘实习律师并不归我管!我早知道了,但没觉得有和你说的必要。只要我不想,即便是在一个团队工作,她见不到我的。”
他低沉的开口,耐心的解释。虽然在一个团队,李越祈是在最顶层,而新进的陆子矜是最底层,连站在他身边为他整理文件的资格都没有,别说是打同一场官司。
他没有刻意提起这件事也是没把陆二小姐放在眼里。如果一开始知道,就和她解释,显得他多担心陆子矜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陆子矜算什么呢?
一个自作聪明,不入眼的小跳蚤罢了!
陆半夏听完他的话,薄唇晕开浅显的笑:“我知道,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和职业操守!”
不会把公私混淆!
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敷衍和牵强,目光清澈真诚,可见她是真的相信他的话。心头涌起暖意,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夏夏,你这么好,他们不疼爱你,是他们的损失!”
陆半夏一怔,淡淡的一笑,声音很轻:“我们回家吧。”
李越祈笑着点头,放开手,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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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李越祈特意去总统府接下班的陆半夏,一同去医院看望陆恒,半路买了鲜花和水果,营养品,怎么说他也是女婿,不可能双手空空的去看望岳父泰山。
病房里只有姚玉一个人,见他们来识趣的寻个理由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父亲,感觉还好吗?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陆半夏坐在床边,询问他的情况。
陆恒做完手术,脸色苍白憔悴,沧桑的眸光落在陆半夏的脸上,沉默许久,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