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多么不愉快的回忆,争吵的多激烈,被伤的有多深,最终还是希望他能够幸福!
陆川没有说话,缓慢的阖上眼眸。说的容易,他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陆半夏见他不说话,起身,淡淡道:“你没事我就回去了,我希望这样的事不会有下一次。如果有,我也不会再来。自己的生命自己都不珍惜,别人再珍惜关心有什么用!”
“半夏”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格外虔诚道:“我从来都没有爱过陆子矜,由始至终都没有。”
他爱的人从来都只有陆半夏一个人!
陆半夏牵起嘴角:“都过去了”
你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
曾经那么深的伤口,不会因为你一句从没爱过而消失,像没发生过一样!
陆川目送着她转身离开,心在流血,这一次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住她。
如她所言,现在她有了幸福,有人照顾,很幸福,应当珍惜,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理会这个让她回忆里流满泪水的人。
很多事盘根接错,一步错,步步错,当他想要纠正,想要弥补时发现已经太晚了。
陆半夏等电梯,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刚好是来医院看陆川的陆子矜,手里还拎着保温桶。看到她,陆子矜也是一愣。
目光锐利的落在陆半夏的半张脸上,嘴角不由的扬起笑意。她听姚玉说了,陆半夏挨了陆恒的两个耳光!陆半夏虽然用厚厚的粉底遮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没有亲眼看到陆恒甩陆半夏的两个耳光,是一种遗憾,但听到时已让她心头有酣畅淋漓的痛快!
“看到他没死,很庆幸吧!”陆子矜阴阳怪调的开口,冷笑声:“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你就可以继续折磨他!”
陆半夏眸子一掠,看她的目光像是看疯子,不理不顾的走进电梯,不理会走出来的陆子矜!伸手按了合上的按键
陆子矜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嘲讽还能做到这样的熟视无睹,两扇银色的门缓慢的就要合上了,陆半夏垂下眼帘。
就在门要彻底合上那一刻,陆子矜突然伸手按住一闪,门再次开了
陆半夏掠眸,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陆半夏!”陆子矜阴狠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嘴角牵着冷笑:“你不用总装作一副受害者,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越是这样就让我觉得你更加虚伪!恶心!你明明恨我毁了你和陆川之间的感情,装什么大度原谅!你根本就不喜欢陆川,真要喜欢他,你为什么不敢和我争!陆半夏,我瞧不起你!秘书长又如何?你连一个小姐都不如!”
这番话已经憋在心里许久,今天一下子吐出来,就像是心头装的一只蛇,盘踞在心头,吐着红色而危险的芯子,现在终于可以肆意伤害别人!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沉默许久后,陆半夏清冽的声音从薄唇逸出,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坚决如铁的坚韧,“你说的对,我是没那么喜欢陆川!否则,你能拿什么和我争?嗯?”
陆子矜没想到她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晃神没注意,陆半夏已经掰开她按在电梯…门上的手。
“陆子矜,你记住了,陆川不是你争到的,而是我不要的!明白吗!”
话音落地,她按下合上的键,两扇门再次缓慢的要合上。陆子矜的脸色极其的难堪,透着苍白!陆半夏的话说的很清楚,陆川不是她陆子矜抢到手的,而是陆半夏不要丢掉,她只是捡到的,而已!
电梯往下降落,陆子矜站在原地身子僵硬如石头,半响狠狠的将手中的保温桶摔在墙壁上,银白色的门上映着她狰狞的五官。
“陆半夏,你够狠!”
你不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稀罕吗?
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垂在身旁的双手缓慢的收紧成拳,蓄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站在门口摇摇欲坠的陆川靠在雪白冰冷的墙壁上,手面被他强行拔掉的针管孔还在流血,滴滴落在地面上。
他听到陆半夏和陆子矜的对话了。
这样也好。
半夏,你要一直一直这样狠心下去。如此,便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我曾欠你的,希望你在他那里,都已得到。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5
更新时间:2014…8…20 8:26:50 本章字数:6788
第三百四十七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5
走出医院胃又开始难受起来,回头看一眼医院,心想着要不要去胃科做个检查。
最近她的身体好像不是太好,胃一直都很难受,有时吃的多,有时却什么都吃不下!
李越祈最近也很是忙碌,她没有告诉过他,免得他再担心,分神影响了工作。
转身要回去时,手机响起,是越祈打过来的,询问她在哪里。
怕他担心,陆半夏只是说看在医院看陆川,现在就回去。李越祈提议来接她,想到陆子矜,她还是拒绝了。
何况,她自己有开车过来。
李越祈没有勉强她,在电话里仔细嘱咐她要小心开车,开车的时候就不要接电话了。
中断了信号,眸光看向医院,迟疑小会,最终还是折身回到车上,先回家。
晚餐李越祈准备的很简单,他也发现陆半夏这半个月胃口不是太好,他尽量准备清单的,温和的食物,希望她能多吃点。
陆半夏不是很有胃口,见他准备的这么用心,勉强自己多吃点。
李越祈岂会看不穿她在勉强,伸手拿过她的碗放下,“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
“抱歉!”陆半夏一脸的歉意,浪费他的心意了。
“傻姑娘!”李越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面露忧色:“最近脸色都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半夏摇头,见他身子靠过来了,顺势就靠到他怀中,“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累。”
李越祈猜测可能是因为陆恒和陆川的事让她心烦,揉揉她的秀发,侧头轻吻怜惜的落在她的眉心:“我去给你放点热水,泡个热水澡会舒服点。”
“好。”陆半夏点头,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热。
陆半夏泡了一个热水澡很舒服,但身体里的疲倦感并没有消失。晚上睡的很沉,沉到李越祈第二天早上怎么叫都没叫醒,只好任由她继续睡下去,反正她也不用去上班。
陆半夏是被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铃声吵醒的,信息提示今天是白言的忌日。
心头一凉,说不出来的哀伤流转。
起*,洗漱,换衣服,下楼,李越祈应该去上班了。早餐放在保温箱里,还热着,她拿出来慢条斯理的用起,凉凉的心因为胃暖起来而逐渐温热起来。
以往他每年在家次数都不多,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独自祭拜白子言的事。今年,她该一个人去,还是让他陪自己一起去?
他若愿意陪自己,那么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去祭拜白子言了。
她不是傻子,不知道李越祈一直介怀白子言在她心中的位置。既然决定要和李越祈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她不会让一个回忆成为他们之间的缝隙,就好像她不会让陆川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一样!
以前不确定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确认心意,就该给李越祈一个肯定的答案。
陆半夏决定好就给李越祈打电话,只可惜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改发短信:你什么时候下班?
李越祈的短信回的很快:在开会,下午四点,尽早回。
陆半夏看到短信,苍白的唇逸出笑意,知道他在忙就不该给他打电话,希望没有打扰到他。既然他说尽量下午四点回来,她就等他回来,再说!
…
洗好碗碟,闲来无事,拿了毯子盖在身上,拿了本书窝在沙发上,慢慢的翻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陆半夏是被饿醒的,没想自己这么能睡,几乎睡了一整天。起来,见他还没回来就去厨房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等吃过,整理好已经是五点了,李越祈还没回来。
陆半夏忍不住的拨通他的电话,电话被掐断了。柳眉一挑,心头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准备再拨过去时,有短信发过来。
临时有一个客户要见,晚餐不回去用,照顾好自己。
失落感涌上心头,本想带他最后一起去祭拜白子言,没想到他临时有事无法前去,心头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又能如何?总不能任性的要他不要管客户,立刻回家!
这样的事,她做不到!
——早些回来。
她又发了短信过去,李越祈没有回短信。陆半夏放下手机,回房间放下居家的休闲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
以往她每年都去的很早,今年格外的迟,若不是守墓园的管理员认识她,哪里会放她进去。
陆半夏身穿一身黑色衣服,怀中抱着一束白色的玫瑰熟练的走到白子言的墓碑前。冷清的墓碑上已经放了一堆鲜花,看样子夫人,南司他们已经来看过他了。
她将鲜花放在墓碑旁边靠着,手指摸了摸冰冷坚硬的墓碑,“白子言,你好,我来看你了!”
黑白照片里的白子言轮廓依旧,淡淡的笑,十里春风亦不如他。
“抱歉,今年我来的晚了,本来是想带他一起来看看,也算是。。。。最后一次。”陆半夏淡淡的声音顿了一下,眼底有着不舍,却没有犹豫,“对不起,以后可能无法来看你了!”
我答应过你,学习着放下你,忘记你,虽然我还没学会该如何忘记你,但我已经学习放下你!
因为我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和你和陆川都很不一样的男人!
他轻易的就看穿我的伪装,用着强势的方法席卷进我的心里,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白子言,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你活在爱南司的回忆里,可是我不能,就好像不能活在陆川的回忆里一样!我要走出回忆的围城,我想抓住那个男人,不被任何人抢走
白子言,我希望你能祝福我!那么善良的你,一定会祝我和他幸福的,对不对!
薄唇缓慢的流泻出一抹温情的笑容,她看着照片里的眼睛,好像明白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一样。
指尖细细抚摸照片里的轮廓,然后收回,“白子言,再见。”
音落,她转身就走。
天色已经尽黑,墓园显得更加阴森,寒风冽冽,不断的灌入领口中。陆半夏下意识的将衣领压了压,只觉得气氛太过恐怖。
加快脚步走下陡峭的石梯,忽然之间,似乎像是有黑影急速闪过,“是谁”
话音还未落,听到一声胆战心惊的野猫叫声,从脚边窜过,陆半夏没注意到,一脚踩空了阶梯,整个人从石阶上往下急速的滚落。
天旋地转。
疼。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在石梯的拐歪处被挂住,她的肚子撞到石头上,一股剧痛铺天盖地而来,接着就是温热的流动,湿透了衣服。
陆半夏捂住自己的肚子,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子在自己的小腹里不断的搅来搅去,痛不欲生。
光线忽明忽暗,隐约能看见自己身下大片的血迹,凉薄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晴天霹雳,迎头一棒,一瞬间明白过来,似乎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
她和越祈的孩子!
她这半个月身体一直不对劲,居然没有细想,没有联想到居然是因为有了——孩子!
越祈!
浑身痛的骨头都在颤抖,艰难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在她滚下石梯时也撞烂了屏幕,满屏的裂痕,无法修复。
黑屏,开机,一次,两次,三次
反复好几次,好不容易开机,苍白的光照亮她毫无血色的脸颊,看到甜蜜的桌布,心生钝痛!翻出电话薄,第一位就是李越祈
就好像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都就是打电话给李越祈!
有人说,人在脆弱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她最在乎的人。
李越祈,是她最在乎的人!
拨通电话,冰冷的“嘟嘟”声音声声砸在心头,不断的默念:越祈,接电话快点接电话请你快点接电话
在电话快要断掉,她几乎绝望时,电话终于接通了,眉梢的痛苦还未消除,她张口,声音刚到咽喉,电话那头有娇嗔的声音跌至耳畔:“你好,越祈正在洗澡,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
一瞬间,那个叫心脏的地方,万箭穿心,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手机从沾满鲜血的掌心轻轻的滑落,摔在地上,摔的彻底粉碎。苍白的唇瓣缓慢的绽开笑意,眼底是没有笑的,一片氤氲。
那个声音到死她也不会忘记。
他说的临时客户就是陆子矜吗?
李越祈,你到底还是骗了我!
她靠着自己的力量慢慢的站起来。血液不断的流出来,沿着裤脚一点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一步,一步,极其困难而坚强的往石阶下走。
哪怕全世界骗了她,哪怕全世界都背弃她,她也不能背弃自己。
陆半夏,再没有人爱,还有自己爱自己!
她这样告诉自己,要走下去,要活下去!
腹部一股一股尖锐的阵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被活生生的剥离。
锥心刺骨的痛。
痛的眼眶里的氤氲快要忍不住的落下来。
只是,她没有,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来。
每一个石阶她都很努力的踩好,很怕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爬起来之前她将手机屏幕上摔下的碎片紧紧的捏在掌心里,每一次晕眩时,她就极其用力的捏着掌心的碎片,深的扎进肉里,鲜血不住的流出来。
已经流了那么多,不在乎再流多点。
*
陆子矜切掉电话,放下手机时,浴室的门被人拉开。
李越祈没有穿衣服,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洁白的浴巾在腰间,健硕的胸膛上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笑着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甜甜的叫了一声:祈。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住。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电话,找到电话她才能求助。
脚一软,跌倒。
爬起来。
如此,反复循环。
终于,走完了蜿蜒陡峭的石梯,走到守墓管理员的休息室,举步维艰的走到门口,用力的拍着透明的玻璃,“我出了点意外,能不能帮我打一个电话”
管理员被她惊吓到了,没想到她这么晚还没走,尤其是她身后点点斑斑的血路,诧异的近乎咬掉自己的舌头。
急忙的扶住她,伸手拿手机:“我帮你叫救护车!”
他以为她是想要叫救护车。
“不!”她不能叫救护车,不能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
“那打给谁?”
“打18255”她本能的就想要报李越祈的电话,没有手机,没有通讯录,晕眩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两组电话。
可是
她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已经打过电话给他。
此刻,他应该正在温柔乡中,与陆子矜浓情蜜意。
瞧,她真是不长记性。
“0812”她开始报出另一组死都不能忘记的号码。
—
阁下提前回明峥居,刑天不需要贴身保护,提前下班,回家洗澡,或许时间太早,毫无睡意。随手从酒架拿出一瓶酒,倒进酒杯,酒杯已到唇瓣,手机突然响起
是陌生的号码,迟疑,最终还是接了。这支号码,只有阁下身边的人才知道,会是谁?
“哪位?”
“是我,陆半夏!”
刑天听到的声音,心莫名的漏跳一拍:“陆秘书长”她知道这支号码,只是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刑天,我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