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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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日当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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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冒烟,加姜片和葱白爆香一下,然后加人酱油、盐、几滴酒翻炒几下,再倒入土豆块一起翻炒下,加入清水,待沸后转小火在灶上慢慢烧着,自己则腾出手来对付那牛骨头。
  
  没冰箱那牛骨头也不好摆放到明天,且是人家二蛋拿来的,按理怎么都要做了一起吃才好,牛骨头最是健脾补虚、强筋健骨的好汤才,慢火细细的炖了煲汤最好,但毕竟只有一根牛骨头,且没什么肉,那样吃起来不划算,田小午考虑半响,见家里还有两个焉了吧唧的白萝卜,做牛骨头萝卜汤倒也是很拿得出手的菜肴。
  
  田小午将那浸泡了半响的牛骨头用刀剁成骨头块,大一点的用刀背敲裂,在热水中稍烫一下,再以冷水冲洗干净。
  
  锄头买来的小泥炉子今日第一次派上了用场,田小午用铝锅将那牛骨加适量放在那小炉子上文火慢慢的炖着,水开了便撇去浮沫,用从锄头家的柳条篮子里翻出了几个貌似是陈年的干香菇,洗干净了在碗里倒了点热水泡开,放到牛肉汤里,在加点大葱,姜片,只是可惜了没有八角桂皮等香料,味道怕是比起以前她炖的要逊色些许了。
  
  见锄头跟二蛋还在院落里正干在兴头上,那个柜子也一时半会儿订不完,她也不急,便盖上盖子在那小炉子上慢慢的熬着。
  
  又把早上锄头才捉来的螃蟹抓了几只出来,冲洗收拾了一下,放到一大些的粗瓷大碗里,拍了些姜蒜撒在上面,在那炖土豆的大锅上加了蒸笼篦子,抬上去借着灶火蒸了起来。
  
  又回头掀开牛骨头汤的锅盖随时看顾着,见汤色渐渐浓稠了,隔渣成牛骨汤了,才放入胡萝卜块下盐调味且继续煲着。
  
  等那边的白萝卜块颜色渐渐清透滑软,这边大锅里的土豆烧肉跟清蒸螃蟹也基本可以起锅了,田小午先将那红彤彤鲜亮亮的清蒸河蟹给抬出来,又加大灶火将那土豆烧肉收汁,装到盘子里撒点葱末,土豆烧肉色泽酱红香糯,汤汁稠浓,在那黑陶的大碗盆里,衬着那白绿的葱花,分外诱人。
  
  田小午终归是忍不住肚子里馋虫的撩拨,偷偷的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真是迷人啊,肉的味道啊!
  
  曾几何时,一块肉的滋味让她田小午都能满足到如此啊!
  
  等锄头跟二蛋收工洗手,田小午的牛骨头萝卜汤也已是出锅了。
  
  新打磨修补的木头桌子配上红灿灿的螃蟹、金黄的土豆烧肉与浓白香稠的牛骨头萝卜汤格外的引得人食指大动。
  
  田小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有外客在,终归不便上桌,她摆好碗筷给锄头,自己便要去灶房吃留好的菜。
  
  锄头却是不让的,让自家小午妹子大热天的憋屈在灶房吃饭,他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说二蛋又不是外人,定要让小午跟他们一起吃的才好。
  
  二蛋自然更是求之不得,从旁拼命的规劝着田小午,田小午推辞不过,且她本身也没那么深得男女大防意识,也便在桌上坐了下来,便听二蛋跟锄头二人讲白话天天说地,便放开了肚皮吃这丰盛的晚餐。
  
  二蛋嘴舌很是伶俐,见小午在旁啃着螃蟹吸着牛骨头的骨髓听得津津有味,便投其所好专捡些乡间趣事奇闻异事的说来听,逗的田小午跟锄头一愣一愣的,二蛋见状,讲的更是卖力了,加上又喝了点小酒,酒劲上来,见田小午两眼一眨不眨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成就感与满足感油然而生,挖空心思的大讲特讲了起来。
  
  想是为了给田小午印象深刻增加他说书人的成就感,二蛋先是捡些趣事怪谈来讲,后来便绘声绘色讲起了这山野荒村的鬼故事。
  
  田小午对于二蛋的口才很是心服口服,那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女鬼被他形容的真实无比,田小午几乎吓得连吃肉的心情都咽回去了。
  
  等送走了二蛋收拾了碗筷,田小午还心有余悸,觉得黑漆漆的山林四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甚至她都想象的出潜行的女鬼冤魂们那狞笑的眼睛。
  
  田小午越想越是后怕,本来已是习惯了早睡的她今天死活不让锄头去睡觉,一定要在这住屋里陪陪她。
  
  两人点灯熬油的在那昏黄的灯底下相对无言,锄头觉的有些尴尬,又是个闲不住的人,便找了块石头给田小午磨起了剪刀跟镰刀来。
  
  过几日草就要疯长了,镰刀该是要用的时候了。
  
  田小午不会什么针线,百无聊赖中为了驱散如影随形的恐惧,便拿了些布头在灯下拼凑着,想给这家里唯一像样的两把椅子做几个椅子垫。
  
  今夜有些起风了,外面的老榆树被风吹的吱吱作响,灯火如豆,田小午总觉的那摇曳的灯火下被放大到有些怪异的影子越发的鬼影重重。
  
  夜色有些阴沉,连星光都遁去了踪迹,天幕黑压压的扑下来,像是潜伏的匍匐的兽,带着不知名的黑暗的力量,山风呜咽,暗夜的风在山间总会吹出几分萧瑟的味道,田小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二蛋故事里的那些血淋淋吓人的场景,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突然,一阵婴儿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般怪异阴森的叫声从夜空中传来,那凄厉尖锐的叫声仿若就响在田小午的耳边。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怪某遥,真的,
某遥发了一个小时,就是抽的直哆嗦,
可就是发不了——
还有一章,某遥正在奋斗……
不是为了写,是为了发……  
 

29、一夜守候
  那凄厉尖锐的叫声仿若就响在田小午的耳边。

  “啊——!”田小午被自己对自己的恐惧暗示啃噬的神经终于在这突如其来的怪声中崩塌,她一声尖叫,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闭着眼睛扑到了锄头身上,死死的抱着锄头的脖子惊叫不已,眼泪都彪了出来了。

  “莫怕,莫怕,是野猫,是发春的野猫,不怕,小午不怕!”锄头没被这猫叫吓住,却被扑上来的田小午震惊当场,他忙腾出手来拍着田小午的背安慰道。

  田小午被吓得魂不附体冷汗连连,这下稳下心神来,细细辨认才发现真是野猫发春的叫声,提起的心才算落了地,有些后怕的抽泣着,觉得魂都给吓掉了。

  等寻回了魂魄,才发现手下的触感烫的吓人,她定睛一看,原来她还半蹲在地上,紧紧搂抱着锄头的脖子,一个人几乎是挂在锄头的身上。

  正是夏天,锄头打着赤膊穿着短褂,此刻被田小午这般拥抱着,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头,浑身热的炭火一样,要推开她本能的却又不想,便有些呆愣在原地,任由田小午这般抱着,那只刚刚抚摸过田小午脊背的手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田小午已是唤回了神智,见自己这幅饿虎扑食投怀送抱的样子,立即也是羞红了脸,没脸见人般的赶快放开锄头,咬着嘴唇,见锄头那纯情黑马王子满脸滴血的样子,她竟然有种自己饥不择食调戏纯情山村小伙子的怪阿姨的罪恶感。

  田小午有些吱吱呜呜的不知该作何解释,锄头却是站起来有些局促的给田小午到了杯冷开水,说:“别怕,这个时候的野猫最是惹人厌烦,发情的时候乱叫乱咬,夜深人静的时候,若不习惯,听起来还真有些吓人。”

  田小午有些掩饰般的接过锄头手里的陶碗,喝了口水,给自己那热度同样飙升的脸降了降温,心里直埋怨那没事乱发情的野猫,更是埋怨那讲了一晚上鬼故事的二蛋,还埋怨自己,她当初好歹也是孤身一人在山上呆了几天几夜没被吓死的田小午啊,如今怎的被这虚无缥缈的鬼怪跟几只发春的野猫吓破了胆了,枉费她的一世英名啊!

  可不知为何,想到那发=春的野猫这个在此刻典型的万分纯洁别无深意的词语,田小午竟然又一次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一夜辗转,田小午余惊未消,天气又有些炎热,汗津津的总是睡不安稳,第一次破天荒的点了一夜的灯,心里滴血似的心疼那灯油。

  心里倒不单单是因为那害怕,纵是浮现许多那个世界的熟悉的人和物,那青葱美好的十八年,父母朋友那一张张微笑的脸,夜深人静,田小午拼尽理智也遏制不住那翻涌的思乡情切。

  窗外的野猫也嗷嗷呜呜的鬼叫了一夜,配着那呜咽的山风,无端的扰得人胆寒,田小午就这般惊怕交加,思虑重重的熬了一夜,心里万般怨念二蛋的深夜鬼话!

  天未破晓田小午就起来了,左右睡不着,躺着也是折磨,到不如早起清醒一些。

  谁知一开房门,竟见那锄头在她窗台下铺着张草席,一个人随便盖着条麻袋就那般露天的睡着。
  田小午大惊,现下的天气虽是不冷,但山里夜深露重,这么睡一夜受凉了却是不得了。
  她忙唤醒锄头,锄头睡觉向来机警,田小午一开门他已是醒了,正要挣扎着爬起来,已是被田小午发现了。

  锄头没想到田小午会起的这般的早,他昨夜见田小午一夜都亮着油灯,猜测田小午必然还是害怕,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方便推门进去,便铺了张草席盖了片麻袋,守在田小午的窗户底下,要是她半夜害怕了,他多少还可以在外面安慰几声给她壮壮胆。

  这般半睡半醒的熬了一夜,直到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田小午想来起的晚,他算计着迷糊一会儿等田小午睡踏实了,他也差不多该起身扫院子,准备早饭了,谁知道田小午今日竟然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锄头有些慌乱的赶快起身,摸摸脸,有种不知所措的困窘。

  田小午开始有些疑惑,随后,便恍然大悟。

  “锄头哥,你这般的在外面守了我一夜?”

  “呵呵,”锄头羞赧的笑着,极为不好意思。

  “你——”,田小午感动之余,便是气恼,“你傻啊,这般夜露浓重,你要守着我,可以去堂屋啊,我睡里间,隔着布帘子,又没有什么打紧,为何这般,这般夜宿在此?要是落下了病可怎么办?”

  “那怎么成?你是姑娘家,这样,不好!锄头哥身子骨好得很,以前没少在山里夜宿过,还不是壮的跟头牛似的?”

  “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啊,咱不是有帐篷吗?退一万步讲,你也可以拿帐篷支着啊,为何非要受这份儿罪?”田小午感激锄头的用心,却有些恨他那不会转弯的榆木脑袋,怎就不会灵活变通一些。

  只是田小午不知道,不是锄头不晓得有帐篷,他只是不想要田小午知道他在外面守着她,他没存啥坏心思,也没觉得这般做丢人,但不知道为啥,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他这般做,躺在她的窗户底下,看着那恍惚昏暗的灯火,甚至听着里面那辗转反侧的翻身叹息声,他便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由衷的满足。

  这日里,连着下了几日的雨,不大不小,牛毛银针,却搅得人什么都干不成。

  锄头照例隔个两三日上山一次,打他的猎下他的绳扣套子,也照例卖给那柳家庄子。

  锄头买了那张渔网,很是物有所用,他除了在田间沟渠上下鱼筌,还日日傍晚或是早上去旺子村边的淘沙河或是离家不远处的几处深水池塘里抡网打几网鱼,有了这渔网,收获颇丰,每次打渔回来,都有个十多二十斤,且大鱼居多,柳家倒也买不了那么多,锄头便也卖给别村的其他家大户,虽没这柳家给的钱丰厚,却也多少多少换的来几文铜板。

  要是偶尔有一日卖不了了,自己跟田小午也可以添几个菜吃个痛快,或是让小午妹子用盐腌了,随后几日慢慢吃。

  只是这天热,腌的鱼也放不长久,锄头又日日满盆满钵的捕捞回来,村里的里长村长叔伯婶子也都多少送过几回了,除了为锄头跟田小午赢回些夸赞之声跟好人缘,就是为锄头家省了粮食,银子虽是没换的多少,到也算是平添了养家糊口的一份门路。

  锄头打渔回来,又是满满两桶,田小午估计着怎么都有二十多斤,这要是去到镇上酒楼,可以换的不少钱了,可惜这旺子村虽是山清水秀却无奈过于偏僻离城镇较远路途不便,这鱼虾再肥美,待送到集市城镇也是死了的,到还不如自家吃了或是送邻里划算。

  田小午边收拾着手里的鱼边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么好的东西却卖不了好价钱很是可惜,她总觉的该有什么法子解决才是,却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

  不过一时间田小午也顾不到想这鱼的事情,她正在为她那玉米地忙活筹划着。

  这几日田里的玉米苗已是长高了不少,田小午要锄头去别家用玉米面换了些豇豆种子,她在家用水浸了铺了些棉絮发了发,便嘱咐锄头趁这几日刚刚下过雨地里湿,去玉米苗的间隔之处套种这水发育牙的豇豆种子。

  当初她之所以让锄头将这玉米间隔留大些,也是为了这套种,如今玉米苗长得颇好,也该是套种豆角的时候了,田小午知道玉米套种豇豆是极好的增产套种之法,玉米的茎秆可以作豇豆架材,两者一高一低,互用空间肥力,是极好的套中搭配,豇豆生长期也短,七月间便可以大量采收上市了,卖了可添补些进项,也不影响九月里的玉米收了作粮食,这豇豆的藤蔓枝叶落在地里,也可深耕了做绿肥,绝对是蔬菜粮食两不误的法子。

  田小午跟锄头略略一讲,锄头便明白的极为通透,他在山里没少见过这高杆低蔓的互生植物,跟这玉米地里套中豇豆的原理差不多,他凭着种庄稼的直觉立即反应过来这种种法很是有利,只是很是不解自己当初为啥就是没想到呢?懊恼之余,更是对田小午佩服的五体投地。

  锄头不知道,这些个技术经验不点不明,看似简单却是经历了千年的总结与积累,说出来做好了,立即恍然大悟,可要是自己去总结点通,却不是那般容易的。

  田小午也不过是多了这先人几千年积累的知识,本也无甚厉害,更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老实巴交的锄头只是不知道,他的小午妹子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55555,虽是两章,终归晚了几分钟,某遥无比自责,
亲们包涵了,某遥真的欲哭无泪毫无办法!!
怨念无限啊……
万恶的晋江…… 
 
 
30赶集
  转眼间已是七月时光,田小午的脚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至少目前走路已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其间,田小午跟锄头将堆得粪肥拌了草木灰去地里撒过一场,肥力给的足,玉米跟套种的豇豆都长势极好,豇豆已是爬满了藤蔓,开始结出了细小的豆角,过不了几日,便可大面积采摘。

  地里的虫是少不了的,田小午跟锄头在地里喷洒了几次石灰水,黄昏的时候还特意在地头点燃熏烟,杀了几次飞蛾,其余的便是靠锄头是不是下地人工去捉了。

  好在没有赶上大的虫害,庄稼长的也颇为壮实,锄头应付的倒也绰绰有余。

  院落里的丝瓜南瓜跟扁豆因是种的早,已是可以少少的采来吃了,尤其是那丝瓜,挂果密集,熟的又快,锄头跟田小午两人根本就吃不完。

  这个时节,历来是锄头最为好过的日子,山上的猎物多了起来,锄头从没空手而回过,除了卖了换粮食油盐,还略有结余,田小午跟锄头也可经常留些小的猎物自己吃了打牙祭。

  鱼的收获也是不小,虽然价钱便宜,可给自己家添补菜肴伙食却是极好的。

  山上的各色野生蘑菇、木耳菌类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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