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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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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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吗?”徐莹反问她。
  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徐敏似乎苦想了一会,这才答道:“舅舅说要送我回稽陵县城里的家。”
  徐莹瘪了瘪嘴,“那应该说的就是这里了。”
  这便是两姐妹不甚美好的初接触。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徐敏的回来,徐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阵的大呼小叫。
  不知为何,徐枫就是不喜欢徐敏。自徐敏回来后,徐莹觉得她的暴怒点似乎有逐步降低的趋势。徐家常常可以听到她的吼声:
  “你是舅舅的女儿啊,回来干嘛!”
  “那件衣裳我还很喜欢,凭什么要给她!”
  “讨厌,居然多了个人跟我抢吃的!”
  “房里挤死了,你别跟着凑!”
  “你可别跟着我!”
  
  徐敏无论做任何事,徐枫都看她不顺眼。有时候就连徐莹都有些看不过去,更不用说徐氏夫妇了。
  徐枫因此被徐邹氏责骂“不知事”,且又挨了徐某人的几次拳打脚踢(不是一拳就是一脚),可是离家出走回来后,她还是照旧针对徐敏。
  倘使说一开始徐莹还是有些同情徐敏的,可不过半个月后连她也开始暗暗地想:为什么徐敏要是她的妹妹呢?难道她就不能一直待在舅舅家不回来吗?
  究其原因,却是因为徐敏传了一头的虱子给她,令她满心狂躁。就连只有三岁多的徐菀也没有幸免。每天晚上头痒的睡不着,转身就可以看到那个罪魁祸首,让她如何还能淡然处之?
  不到一个月,徐邹氏也有些耐不住了。私心里,几个女儿中她其实最疼爱大女儿,看着徐枫在徐敏回来后脾气日益渐增,又挨了几次她爹的打,女儿们也不若往日那般友爱,时常吵闹,她便觉得心绪宁乱,却是无计可施;再加上想到最近常常要给女儿们晒被子、洗头发,家务也一下子沉重了很多,她的心情愈发不好了。
  一日徐世徇的大妹妹徐世莲来串门,徐邹氏便向她吐露了一些心中的烦忧。徐世莲成亲已是六年有余,却依然无儿无女。因为子嗣问题,他们夫妇不知暗地里流过多少泪,她也没少受婆家人奚落。好在她与夫婿感情一向尚好,不久前两人一商量,既然公婆都已过世,便变卖家资,离了原来的家,搬到了徐氏家族附近。
  徐世莲听了大嫂的话,却是心中一动,悄悄对她耳语了几句。
  第二天,徐世莲和夫婿带了一些零嘴和吃食一起来了徐家。恰好徐莹她们几个都在家,徐大姑便凑到她们跟前给她们零嘴吃。
  徐枫接了,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姑”。
  徐莹起先不肯接,见徐邹氏朝她点了头,这才接了。
  徐敏小心翼翼地接了,还朝徐大姑笑了笑。
  而徐菀,没等轮到她便跟上了徐大姑,手上的还没吃完,又急着讨要了一些。
  那天徐大姑夫妇和爹娘低声交谈了半天,还不时地对着她们几个指指点点。
  等徐大姑走了,徐邹氏便试探着问徐敏:“敏儿,你可愿当大姑的女儿?”
  “为什么要当大姑的女儿?”徐敏还在吃零嘴,听到便抬头问了一句。
  “做了大姑的女儿,敏儿便可以时常吃好吃的零嘴”徐邹氏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
  “就像今天这些吗?”
  “恩,大姑家有很多好吃的”
  这次徐敏稍稍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我想和大姐、二姐、菀妹妹还有磊哥儿在一起玩。”
  “大姑家就在这附近,你随时都可以来,而且他们也可以去大姑家找你”
  坐在不远处练字的徐莹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难受,放下纸笔便出去了。
  后来不知徐邹氏又跟徐敏说了些什么,当夜,徐敏便被送至了徐世莲家。
  只是三日过后,徐敏便回来了,打死也不肯再跟着徐大姑回家。
  徐莹听到徐邹氏骂徐敏:“大姑对你不好吗?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回来受苦!”
  徐敏却是不说话。
  对于徐敏的回来,这一次徐莹心中却是高兴的。如果有一天自家爹娘不喜自己了,是不是也会随便将自己送人?
  晚上姐妹俩躺在一个被窝,徐莹首度任由徐敏抱住了她的胳膊。临睡前,她听到徐敏在她耳边低声说:“二姐,大姑家甚是沉闷,我还是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于是此事算是不了了之。徐家依旧难免鸡飞狗跳。
  第二年开春,徐敏便进了族学。只是她虽然长得好看,却似乎没什么读书的天分,功课总是做得差强人意。
  徐世徇依旧是早出晚归,徐邹氏也整日在田间劳动着,可徐家的日子还是过得捉襟见肘。
  为了改善生活,年中的时候,徐世徇便决定将自家的院子用篱笆隔出一片,建个草房,租赁出去,也好多个进项。
  说来徐家小院所占的却是一块好地势,不仅靠近官道,而且离稽陵县城门也不远。因此招租告示贴出没多久,便很快租了出去。
  租了徐家小院的是个年轻又精神的竹器匠,不过十七八岁。他的竹器活做得十分精致,常常让徐莹姐妹看得目不转睛。
  徐莹一开始很喜欢这个竹器匠,看着被火烤过的竹子在他的手中慢慢变化成桌椅板凳和各式物品,她便满心都是崇拜。
  只是姐妹几个当中,竹器匠明显偏爱徐敏一些。有一次两姐妹依旧去看竹器匠干活,竹器匠一直逗着徐敏说话,却不怎么搭理徐莹。徐莹心中觉得失落,便弃了徐敏,自己先回家了。
  哪想徐敏却是嘟着嘴巴回来的。徐莹正懒得搭理她,徐敏便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二姐,我一点也不喜欢竹器匠抱我和亲我。我只喜欢你们。”
  徐莹一听,脑中顿时一阵空白。脸色青白相交,她扯着徐敏的衣袖无力地问道:“你说什么?”
  徐敏却只是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无措。
  想到是自己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了竹器匠那,徐莹觉得后悔极了。心中将竹器匠的祖先三代都骂了个便,拉着徐敏便再三嘱咐她以后要离竹器匠远些。
  可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徐莹急得在院中团团乱转。
  细细思量之下,若是自己此时贸然前去找竹器匠,不说自己人单势薄,他必也是不会承认;若是说与爹娘听,闹将起来,受到伤害的最终也还是徐敏。
  绞尽脑汁,却是苦不得法。徐莹正兀自懊恼,就见两岁的磊哥儿又在追鸡斗狗。灵机一动,她悄悄跟徐敏耳语了几句,便跑出了门外。
  不一会儿,徐莹便拿了十几根柳条回来。跑到磊哥儿面前,她故意假装要拿柳条抽那些鸡,果然不一会儿便引得磊哥儿伸手跟她讨要。徐莹见磊哥儿有些急切了,便朝徐敏看了一眼,两个人逼着鸡群便向旁边的院子跑。磊哥儿自然也跟着跑了过来。
  一过小院,徐莹便故意大叫:“磊哥儿,你追上我我便给你柳条!”
  说着,便挥着柳条赶着鸡朝竹器匠的方向跑去。竹器匠此时正埋头干活,不等他反应过来,徐莹便将十几根柳条齐齐朝他身上挥去。竹器匠生受了几抽,正要发怒,就听徐莹边跑边赶着鸡群骂道:“叫你们腿脚欠,胆大包天!叫你们腿脚欠,胆大包天!”
  竹器匠只稍稍愣了一下,柳条便又朝他身上凌乱地抽来了。围着他的是被惊得四处乱跑着的鸡群、徐莹,还是后面笑得“咯咯咯”的磊哥儿。
  竹器匠这下是真的有些恼了,腾地夺过徐莹手中的柳条。就在这时,只听徐邹氏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谁敢打我儿!”
  徐莹自是不会错过此良机,拉着磊哥儿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过几天之后,竹器匠便趁夜离开了徐家。





  第九章 再见肇事者

  三年后。
  徐莹骑着一匹枣红色的老马,悠闲地漫步在一片密林中。微风拂过,吹起她额边的秀发,衬得她的小脸愈发朝气蓬勃。山林多奇采,眸光浮动,她打量着林中的一景一物,竟有目不暇接之感。
  绕过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她远远地就看见徐枫正背着一个竹篓站在路边等她。走得近了,就听徐枫埋怨她:“怎么才来?”
  徐莹莞尔一笑,一扯缰绳,马便停了下来。翻身从马上下来,她满眼怜惜地摸了摸老马的头,“我总得等凌云吃饱喝足了再让它来帮你干苦力活吧!”
  徐枫一听她这话,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就它那龟速,还凌云呢!”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徐莹为自己的爱马辩解。
  去年,当初徐老爹送来的这匹老马生了一场大病,奄奄一息,徐世徇便索性新买了两匹,将这匹老马留在了家中等死。徐莹怜惜它,便日夜守在马的身边,悉心照料,马竟然慢慢地康复了过来。于是徐莹便央求她爹将这马留予她照顾。徐世徇一想,儿女们也渐渐大了,出门在外,偶尔也需要个代步的,便应了下来。
  徐枫去年已修习完县女学的课程,因她无心再上州女学,徐氏夫妇商量一番,今春便将她送至县中最大的医馆,让她跟着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士学习药理。今日徐枫应师傅要求,要去林中采药,早晨天未亮徐世徇便驾车送她过来了,然后便匆匆离去。只是她心中觉着委屈,想到要独自背了药材去医馆,于是昨日便事先商量了徐莹,让她今日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来接她。
  徐莹帮着徐枫将竹篓系在了马背上,趁机瞅了一眼其中的药草,只见其中有金银花、杜仲、天麻、疲q、艾蒿等几种中药材,便笑着道:“大姐首次独自采药便收获颇丰,想必这次必会得到你师傅的夸赞。”
  哪想徐枫一听这话,便立即冷了脸,徐莹看她柳眉踢竖,星眼圆睁的样子,正心中奇怪,便听徐枫气呼呼地道:“我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依着师傅的足迹,有样学样罢了!你是没见过我师傅上次夸赞那韩家小子的样子,看着我就来气!”
  “可还是那韩文捷?”徐莹挑眉。
  “除了他还能有谁?也不知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他,让他事事针对于我。如果我有一日真被师傅逐出师门,那必是拜他所赐!”徐枫每次提到韩文捷就是一肚子怨气。
  徐莹暗暗咂舌。她自是记得韩文捷与自家大姐徐枫之间的前怨,只是此时她却不愿提醒于她。就连自家娘亲徐邹氏,也在她的暗示下,暂且保持了沉默。只因徐枫初入医馆,就对医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日里回来总是捧着医书细细研读,令一家人都觉得诧异不已。徐枫在县女学时并不喜读书,每次背诵,必是抓耳挠腮,也没少受夫子的罚。如今竟对医理感了兴趣,书也愿意读了,人也较往日开阔了些,徐家人见她的改变,自是乐见其成,不愿再看到任何变数。
  不过一个多月前,有一日徐枫回来闷闷不乐,徐莹好奇问她,这才得知徐枫的师傅竟然几年前就收了一名叫韩文捷的徒弟。那韩文捷还在县学时便时常抽空去医馆学习,因而此时已是学有小成了。徐枫进医馆时,那韩文捷正好出外探亲,因而如今两人才得以相见。乍闻韩文捷的名字,徐莹只觉得耳熟,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光顾着听徐枫抱怨那个不知所谓的韩文捷了。徐莹想到这里,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徐枫当时的怒吼:
  “不过和我一般大,却整日里板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他银子似地!”
  “不过就是比我多学了几年医理,多认识了几根药草,便敢对我指东指西!我是师傅的徒弟,可不是他韩文捷的!”
  “他居然敢让我去搬药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几次之后,有一次徐枫又回来抱怨,正好徐邹氏也在旁边,听到韩文捷的名字也是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当时徐莹脑中灵光一闪,竟让她想起当年徐枫坠马的事来。匆忙间她便扯了徐邹氏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并故意问徐枫:“我听着这韩文捷也甚是讨厌,不如让爹娘想办法帮你换间医馆学医理,你说可好?”
  哪想徐枫一听,却是迟疑了起来,嗫嗫嚅嚅地道:“其实倒也不必他也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说出这句话后,她似乎有些懊恼,赶忙又补充道:“再说师傅他老人家对我挺好的!”
  当年徐枫因为伤痛,整日里精神不佳,昏昏欲睡的,所以并未亲眼见过韩文捷,对当年的事由也是了解甚少。至于韩文捷到底是不是真的认出了徐枫,徐莹对此也表示怀疑。毕竟从韩文捷幼年时的脾性来看,他可能一直就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姐妹俩牵了马,一路说笑着出了林子。稽陵县处于平原地带,无山却有水,绕出树林,两姐妹便听到了潺潺的水声。徐莹觉得口渴,又见那溪水就在不远处,便要上前取水。
  徐枫也是渴了,她今日出来的匆忙,竟忘了带水,于是她便牵着马耐心地等着妹妹回来。
  今日徐莹穿了适合骑马的襦裙,腰间系着束带,脚下穿着厚底的布鞋,走起路来倒也便利。只是从她所在的位置到溪流那,一路上尽是水洼与荆棘,难免会磕磕绊绊,甚至是勾到衣裳。等她捧着水喝了,想到等自己回去换徐枫过来,又是一番折腾,不如自己现在便给她捧了水回去。于是她便抬头搜寻可以拿来盛水的东西。
  谁知东西没找到,却让她发现了一丝异样—溪流另一端的草地上居然躺着一个身穿浅灰色斜领袍衫的少年!徐莹心中暗恼:自己居然在这荒野之处失了警惕,之前竟没有留意到有人。倘使遇到心怀叵测的人,岂不是坏哉!想到这,她见那少年似乎还在沉睡,当下心中郁郁,水也不准备打了,提起裙角便往来路而去。
  徐枫早已是等的不耐烦,嗔怒道:“怎么去了这般久?我还疑心你是不是掉水里了?”
  徐莹不说话,只是拉了徐枫就要走。
  “我也渴了!待我先去饮几口水!”徐枫扯她。
  “不能去,那里有人!”徐莹不让。自八岁后她便变得异常谨慎,凡是觉得心下不安的事情,便会多安一个心眼。为了自己,也为了她周围的人,能尽量免受伤害
  “不过是个人罢了,又不是鬼,至于让你这般慌乱吗?”徐枫却是不敢苟同,于是踮起脚尖便朝溪流那边望去。
  这一望,她也是吃了一惊,大呼道:“韩文捷,你怎么也在此处?”
  徐莹听她这一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先前她看到的那个灰衣袍衫少年背着一个药篓正沿着溪流而行。
  听见徐枫的呼喊,他神情淡漠地回头看了一眼,便瞬间没入了密林中。
  “该死的韩文捷,竟然敢不搭理我!”徐枫又怒了,挥着拳头就想追上去,好在徐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本来就只是偶遇,你又何必理会这等小事,赶紧回医馆才是正理,不然你师傅该要着急了!”
  听了徐莹的话,徐枫的怒气这才有所平息,不过还是忿忿地道:“说的也是,反正正好我也懒得理他!”说着,便从背篓中取出帷帽戴上,率先爬上了马背。
  徐莹将徐枫送到了医馆,这才骑着马回家。路过集市时,她见有人在卖花草,这才想起一年一度的“斗百草”活动几日后便要开始了。





  第十章 穷人的娃要早相亲(一)

  回到家中,见徐邹氏正在晾晒衣被,徐莹拴好马便前去帮忙。徐邹氏依旧很胖,只是面色却苍白虚浮,似乎困倦无力的样子。不过是月余前,她因气陷而暴崩下血,躺在床上修养了好些日子,幸得徐枫的师傅给开了益气固本的药方,又为她施以针灸,这才有所好转。
  这三年来,徐莹一路逼着自己成长了很多。爹爹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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