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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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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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能够靠谱些,能早些来接她们两姐妹才好。
  雨势越来越大,姐妹俩困在一棵大树下,早已是狼狈不堪。徐莹的衣裳已湿了大半,贴在身上让她觉得难受不已,她只好用双手紧紧地环住了自己。徐枫的情况也不比她好多少,额发一缕一缕地滴着水,她满脸烦躁地拧着湿透的衣襟。
  天地间似乎被雨幕所笼罩,雨气腾腾而汹涌,徐莹的心也开始变得湿嗒嗒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几乎就快要涌上她的鼻头。
  “大姐,我们不如跑回亭子那边吧!”站在树下比直接淋雨好不了多少,徐莹咬了咬牙提议道。
  徐枫虽则心有不愿,可是更害怕两个人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这潮湿的树下,于是也点头同意。
  可令两姐妹吃惊的是,她们冲出树下没多久,就见有人顶着几片芭蕉叶正朝她们跑了过来。看到两姐妹,那人将手中的芭蕉叶各递了一片给她们,便引着她们朝一座亭子跑去。
  等进了亭子,徐莹拿手擦了擦眼睛上的雨水,这才看清刚才带她们俩过来的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穿着深蓝袍衫的陌生青年。
  此时那青年也是有些狼狈,身上都湿透了。见徐莹盯着他看,他便朝她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又见徐枫在打量这处亭子,他便解释道:“这处亭子离众人待的那几座亭子不远,只是那边人数众多,我想两位姑娘可能需要整理一二,便先带了你们过来。一会舍弟借得伞了,应该会过来寻我们。”
  “舍弟?”徐莹诧异地挑了挑眉,“可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正是。”那青年颔首,“适才舍弟冒雨找到了我,告知在下遇到了两位姑娘的事情。我猜想两位姑娘必没有舍弟腿脚快,可能被困在了雨中,于是便萌生了出来寻找两位姑娘的念头。”
  徐莹听得这话,眼角竟不由得有些湿润。心中一凛,她微微偏过头去看亭外的雨,这才慢慢平复了心情。
  见徐枫还在拧裙角的雨水,徐莹从袖口拿出早已湿透的手帕,拧了拧,走上前去帮她擦拭脸上的雨水。见姐妹俩在整理仪容,那青年便背过身后,望向亭外。
  过了没多久,果然隐约间听到有人叫着“大哥”朝这边过来了。
  那青年听得叫声,心中也是欢喜,转过身来便对姐妹俩说道:“必是舍弟寻过来了,待我出去迎他一迎,免得错过!”
  徐莹见他拿了芭蕉叶便要出亭子,慌忙上前拉住了他:“雨势甚大,何必亲自前往。我自有办法让他寻来。”
  说着,便拿起一片芭蕉叶,将叶子卷成了喇叭状,然后递给那青年,“你且用这芭蕉叶做成的喇叭唤他一唤,他必可以听见你的呼喊。”
  那青年闻言有些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依言照做了。果然不一会儿,一个撑着伞的灰色身影便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见得几人,那少年似乎松了口气,快步进了亭子,他先仔细看了看自家大哥,见他安然无恙,又打量了几眼徐家姐妹,这才低声嘀咕道:“每次跟你出门都没什么好事”
  那青年闻言,脸颊的肌肉不由得抽了抽。
  徐莹见状,忍不住以袖掩面,偷偷地笑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姐妹还没有正式谢过他们兄弟,而徐枫却是最不惯这些繁文缛节,于是只好拉了她上前,朝他们福了福身。
  “今次真是多谢两位。小女子姓徐名莹,这是家姐徐枫。只是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两位?”
  “区区小事而已,何必挂怀。在下韦应达,这是舍弟韦应奇。”韦应达说着也朝两姐妹拱了拱手。
  “韦大哥今日也是来参加斗百草的吗?”徐莹记性一向很好,只是她却不记得之前有见过这韦氏兄弟。
  “说来惭愧”韦应达似乎有难言之隐,脸色尴尬地瞅了瞅旁边的韦应奇。
  徐莹看过去时,就见韦应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状似认真地研究着那几片芭蕉叶。
  韦应达无法,只好接着解释道:“因想寻得奇草,所以在来时的路上耽搁了一会,没想到竟错过了”
  “原来如此。那草可有并蒂莲珍贵?”徐莹好奇地问道。
  “这”韦应达似乎不便启齿。
  徐枫不耐烦见自家妹妹这般对人刨根问底,便拉了她的衣袖道:“今日你怎么这般多话?你且先估摸一下时辰,不然爹来了找不到我们,该会心急了!”
  徐莹只好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这时,雨势也渐渐小了些,韦应奇便递给她们姐妹一把雨伞,几人依旧拿芭蕉叶挡了衣衫,朝前方的亭子走去。
  到了亭子后才发现人已是去了大半,只剩下那些依旧等着家人来接或是没有蓑衣雨伞的人。
  趁韦应奇还雨伞的时候,徐莹问了那些健妇人时辰,这才得知与她爹徐世徇约定的时候还没到,于是两姐妹只好留下来耐心等待。
  韦家兄弟回了男子那边的亭子,就见大家齐齐地看向他们。
  两人才找了地方坐下,就听有人冷冷地道:“果然是好手段!看来并非是先来便可先得,遇到那些惯会挖人墙角的阴险小人,怎么都是徒劳!”
  韦家兄弟闻言望向那人,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青年正恨恨地瞪着韦应达。
  韦应奇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自家大哥,有些迟疑地道:“大哥,他好像骂的是你耶。”
  韦应达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直接忽视了那人的目光,望向亭外。
  天空依旧在下着雨,雨中苍竹滴翠,竟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却又狡黠的眸子
  不一会儿,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就见又有马车来接人了
  一个时辰后,依旧举了芭蕉叶挡细雨的韦氏兄弟走在回家的路上。韦应奇看自家大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笑着打趣道:“大哥是在因今日没觅得大嫂而烦恼吗?”
  韦应达瞪了弟弟一眼,没有说话。
  韦应奇“嘿嘿”一笑,“大哥莫不是还在怨我胡诌了那幸运草的故事?”
  “你还敢说?”韦应达又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要不是这小子在半路上偏拉着他去找什么传说中的幸运草,他也不至于错过了一开始的“斗百草”;就是赶到“踏百草”的游戏时,众人也是散得只剩下三三两两了。
  “大哥,你也莫要着急,大丈夫何患无妻?说不定哪天嫂子就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了!”说着,便大笑着跑远了。
  “谁说我急了!”韦应达气急,赶忙地追自家弟弟。这小子,这次他非得好好树立一下大哥的威严了!





  第十三章 荷塘月色有点萌

  徐莹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太对劲,试了试起身,竟发现头疼,身痛,还觉着一阵恶寒。无力地躺了回去,她瞪着屋脊便发起了呆。
  昨日淋雨回来,徐邹氏已让她们喝了姜汤,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感染了风寒。想到今日夫子还要检查她们背诵文章,徐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内容,竟是不太清晰了。
  与徐莹同睡一榻的徐敏以为她还未醒来,轻轻推了推她:“二姐,该起身了!”
  徐莹“恩”了一声,却还是躺着没动。
  徐敏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快收拾好了自己,出了房门。
  过了没多久,徐邹氏便进来了。许是徐敏告知了她,徐邹氏一进来便坐在了徐莹的榻旁,柔声问她:“可是有所不适?”
  徐莹初时不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徐邹氏。徐邹氏以为她是难受的紧了,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是有些微的发热。想到大女儿今晨还没去医馆,她忙站了起来:“你得马上喝一碗汤药发汗解表才是,我这就去让你大姐帮你抓付药回来。”
  徐邹氏出去了没多久,徐敏又进来了,“二姐,今日我去女学时会替你向夫子请假。你且安心在家养病。”
  见徐莹点了点头,她似是有些高兴自己总算是也能帮上忙,蹦跳着便出去了。
  整个上午徐莹便躺在了床上,中午喝过药后,她更觉得昏昏沉沉的,竟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再醒来时竟是下午了。
  听到房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伸了个懒腰,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还有些痛,脖子转动也不是很灵活,徐莹多穿了两件衣裳,便打开门出去。
  屋外徐邹氏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妇人说话,徐莹不便上前,便去厨间烧水洗漱。
  等她洗好脸束好头发,再出来时,先前那妇人已是离开了。徐邹氏看见她起床,很是欣喜,忙唤她到自己身旁坐下,并问道:“可觉得好些了?”
  徐莹点了点头,可徐邹氏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觉着热气似乎是散了,这才轻吐了一气。
  徐莹顺势便靠在了徐邹氏的膝上。徐邹氏难得见二女儿这般向她耍娇,便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
  母女俩享受了片刻的温馨,徐莹突然打破了沉寂,“娘,大姐今年便会出嫁吗?”
  徐邹氏一听,心中却是一惊,没想到自家二女儿竟是将自己的心思全看在了眼里,只好尴尬地道:“倒也不急。”
  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她又试探着问道:“莹儿不想你大姐出嫁吗?”
  “可大姐不是才刚满十三吗?爹娘又何必如此?”徐莹微微蹙了蹙眉。
  “莹儿,”徐邹氏有些无奈地唤了一声二女儿的名字,“你进女学也已是四年有余,可听说过当朝律法中有此一条:制女年十八父母不嫁者,使长吏配之。你爹与我不过是想早日为你大姐筹谋,只盼为她觅得良人。”
  徐莹闻言不由得微微张了张嘴,这条法令她倒是曾有耳闻。十多年前,战乱不断,人口锐减,当朝帝君便颁布了此令。如今虽说边境时常还有动乱,可人们毕竟也过了十来年的安稳日子,早有人不将这法令放在心上。若家中真有年十八而未嫁的女儿,也只需去县衙周旋一二,并不会真的有长吏强制配之。
  徐邹氏当年见证过这法令的残酷之处,想这世间多少怨偶因这法令而勉强结合,不忍自家女儿今后遭此般罪过,便横了心要先为女儿打算。
  徐莹见自家娘亲神情中多有坚定,想是早已在心中衡量过利弊,便不便再纠结于此问题。心想反正距徐枫十八还尚有五年,来日方长,自家爹娘想必也不会贸然便嫁了女儿,便转而问她:“方才来的是何人,我怎么以前不曾见过?”
  徐邹氏细细看了看女儿的神情,见她此时似已稍微放开了怀抱,不再怨她如今便开始为枫儿觅夫婿,便如实告知了她:“是隔壁街的陈媒婆,说是有人托她来相看你大姐。”
  徐莹闻言,便不想再问,只闭了眼睛静静地靠在徐邹氏的膝上。
  徐邹氏见她如此,轻轻叹息了一声,淡淡地道:“莹儿不必觉得忧心,那人娘觉得不合适,已经回绝了。”
  徐莹这才扯起了嘴角,睁开眼睛朝徐邹氏笑了笑。
  当夜月色迷人,徐莹因白日里睡得多了,竟是怎么也睡不着,便萌生了起床出门走走的念头。
  依旧提了灯笼,披上披风,她出了后院,拉上了门,却不知该往何处。依稀记得不远处荷塘里的荷花此时似是开了,她便沿着小路朝荷塘走去。路上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竟令徐莹想起自己六岁时孤独地一人灯行的事情来。似乎从那时起,她便渐渐远离了无忧无虑,开始执念于未雨绸缪来。这世间残酷有许多,不得已有许多,无奈也有许多,每每突然了解了,人们却更惯常于自欺欺人,喜欢佯装不知,以为如此心里便会好受些,却殊不知有些执念早已被刻在了心中只可怜她此时年岁依旧尚小,可守住的东西是如此有限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荷塘,月色下的荷塘显得分外妖娆。那粉白的花中精灵在月色的照耀下,在微风的带动下,怡然自得地摇摆着,似乎在讲诉着一个又一个悠远未竟的故事。徐莹似乎被这荷塘月色迷惑了,伸出手便想去折一朵近处的荷花。可她的手才刚刚伸出,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叱喝:“是谁在那!”
  徐莹心中一惊,便提起灯笼沿着那荷塘飞速地跑了起来。夜风吹起她的披风,拂起她的鬓发,竟让她心中觉得舒畅无比,仿佛郁结在心中许久的那些莫名烦忧此时也不值一提起来。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追赶,她竟不由得有些高兴起来,心想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啊!晃了晃手中的灯笼,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欢愉,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一阵风吹过,她的灯笼竟然“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徐莹一愣,慢慢地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渐渐熄灭的火光,眼中盈满摺摺的光芒。
  “为何追我?”她突然回过头去,望着来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来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适才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前面飞跑,他已觉得诡异,却按捺不住心情的好奇追了上去;后又听到那女子的笑声,他更觉得蹊跷,还以为今日便会见到那传说中的女鬼了。可此时借着月色一看,竟是一个未及豆蔻年华的清秀少女,怎能令他不愕然!
  此时听她咄咄逼人地问他,来人想到自己方才的痴傻,不由得暗暗着恼,闷声道:“你不跑我又为何会追?”
  徐莹听到来人的解释,愣了愣,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心中一漾,她脱口便涌出了一首诗词: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你竟然讽刺于我!”来人听完诗词,突然反应了过来。似是有些恼了,他指着徐莹便骂道:“好你个盗花女贼,还敢口出狂言!”
  “我盗花了么?”徐莹摊了摊手,瞪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便要扬长而去。
  走出了没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冲着那还气呼呼的少年道:“月黑风高的,可否借个灯笼用用?”
  那少年一听更是生气,“女鬼还怕天黑?不借!”
  “小气鬼!”徐莹甩给他三个字,便摸索着朝回家的路去了。





  第十四章 少女心事很难猜

  第二日,徐莹一大早便去了县女学。她的同窗好友林兰馨见她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她便问长问短。徐莹因昨日身体不适,又心事重重,所以没顾得上温习功课,此时林兰馨拉着她说话,她便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想着要趁夫子来之前打开书册看上几眼。
  林兰馨见徐莹敷衍她,很是不高兴,一把抢过她的书册,任性地道:“徐莹,你先听我说话嘛!”
  “这不正听着么?”徐莹拿她没辙,只好妥协。只是心中却哀叹:恐怕今日要受夫子责罚了
  林兰馨顿时笑眯了眼,凑近徐莹就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徐莹一听,顿时瞪目结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急忙拉着林兰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见到徐莹的反应林兰馨显然十分愉悦,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徐莹还想再问,这时夫子进来了,她只好将话咽入了口中,心中却开始焦急地等着下课。
  这堂诗书课她听得七零八落,文章也没有背出来,破天荒地被夫子叫上前去受了三戒尺的罚。
  好不容易盼到午间休息,她拉了林兰馨就朝课室外走。
  谁知林兰馨闷笑了一路,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徐莹,你也有今天啊!”说着便扳开她的掌心,果然是都红了。
  徐莹却是浑不在乎。自开始上学堂起,她便知道自己记性要比常人要好,文章往往只需诵读个两三遍,便可以记个大概,只是那记忆却不是很持久罢了;若要熟记,则还需再下苦功。可即便只是如此,她在女学里就从没有因背诵或是功课而受罚。今日首次尝试了打板子的滋味,她心中的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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