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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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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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可即便只是如此,她在女学里就从没有因背诵或是功课而受罚。今日首次尝试了打板子的滋味,她心中的新奇倒比难受还要多些。
  两人走进憩室,徐莹寻了个位置便拉林兰馨坐下,刚一坐好,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兰馨,你真的开始议亲了?”
  “恩。”林兰馨满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徐莹一听顿觉眼前一黑,拉着林兰馨的胳膊便接着问道:“可是你也不过比我大一岁啊!为何如此心急?”
  “莹儿,你又何必如此吃惊?我如今不过是刚开始议亲,等到成亲那日,也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呢!”
  “可可”徐莹支吾了半天,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兰馨见此,便笑着道:“莹儿,我比你年长一岁,等到今年上完县女学便十三岁了;我又无心接着去上州女学,除了早些嫁人为家中减轻负担,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徐莹默默地听着,心中好不容易有些愈合的伤口似乎又瞬间被撕裂了开来。庶民女子的命运便这般由不得自己么?不为族中宗祠所容,出生便要家人为自己承担赋税,随时担心会被家人抛弃,姿容过于出众也会为自己无端招来伤害,年岁尚幼便要开始担忧婚嫁
  心中觉得痛苦,她握住林兰馨的手,眼中是满满的忧伤。
  林兰馨从未见过徐莹这般伤心的模样,忙安慰她道:“莹儿不必担心我,今次与我议亲的是我一位远房表哥,儿时却也是见过的。我依稀还记得他当时对我很好,想必他今后必也不会亏待于我。”
  傍晚徐莹闷闷地回到家中,做完功课,又练了几页书法,心神却是始终不宁。在家中转了一圈,见徐邹氏正在烧火做饭,徐敏、徐菀都还在做功课,磊哥儿在门外和三叔仅三岁的儿子玩耍,徐枫和徐世徇却是还没有归家。心中觉得沉闷,便独自出了后院,打算出去走走。走了几步,想到昨夜那荷塘的美景,便改了方向,朝那荷塘走去。
  夕阳西下,大片橘红色的晚霞在天空中如火如荼地飘荡着,似要与那即将到来的黑暗争个高下。徐莹漫步来到那荷塘,远远地望着那一朵一朵在微风中摇曳着的荷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中竟慢慢沉静下来。
  这时,一个戴着荷叶帽的少年从徐莹身边经过,走了没几步,那少年突然回过头来,开始细细地打量徐莹,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头,惊叫道:“你是昨夜那女鬼?”
  徐莹也回头开始打量起那少年,昨夜看不分明,她以为这少年不过十多岁,可如今看她,竟是似乎比她还要大些。此时那少年穿着黑色袍衫,戴着翠绿色的荷叶帽,衬得他的肌肤愈发莹白,令徐莹羡慕不已。再细细看向他的脸,就见五官俊俏而分明,而其中最令人难以侧目的就是那双宛如琼玉的丹凤眼。淡淡一笑,徐莹朝他挥了挥手,揶揄道:“幸会,小气鬼。”
  “你这女鬼竟然还敢来!”那少年闻言顿时有些气恼。
  “为何不敢?”徐莹挑了挑眉。
  “鬼鬼祟祟,非奸即盗!”那少年望着徐莹,一脸审视的模样。
  “我何时鬼祟过?”徐莹坦坦荡荡地直视那少年,顿了顿,她走近几步,绕着那少年转了几圈,“倒是你,为何我在这附近住了这么些年,却觉得面生得很?”
  “你!”那少年顿时气结。瞪了徐莹一眼,他愤愤地道:“不与你这女鬼见识!”说着便要离开,只是大踏步出去没几步,他又转过身来,气呼呼地道:“莫要让我逮着你摘花!否则,哼哼”
  “我这便摘了,你又怎样?”说着,徐莹便要伸手去摘近处的一朵荷花。
  那少年一见,立马就要上前来拉她,可徐莹早已退后了一步,直接让他扑了个空!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下那少年更为气恼了,甩了衣袖便大步离开了。
  过了不一会,守荷塘的陈老伯便颤巍巍地过来了。见是徐莹,那老伯立马笑眯了眼,“原来是莹儿姑娘啊!我还正疑心是谁把我那外孙气成那般呢!”
  徐莹见到陈老伯,忙上前去扶他。从小她便时常会来这荷塘附近玩耍,自是与陈老伯熟悉。而说起她爱荷花的缘由,倒也有趣。有一次经过这荷塘,徐邹氏突然想起徐莹出生时的事来,便笑着告诉她:“我记得清楚,刚怀上莹儿你时,这荷塘里的荷花正开得盛;生莹儿你的前一天,我又经过这荷塘,看着满塘的荷花,正忧愁莹儿你怎么还不出世,当晚莹儿你果然便出来了”从此,徐莹便真的开始贪慕起荷花来。
  扶着陈老伯走了几步,徐莹想起那少年,竟不由得笑了起来。“陈老伯,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过你那外孙?”





  第十五章 如果真有天生冤家

  陈子焰听到自家外祖从外面回来的声音,正要出门去迎,就见有人搀着他外祖进来了。等他看清楚来人,他的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是你!”冷着一张脸,他没好气地上前故意挤开来人,将外祖扶至竹椅上坐下,还不忘小声嘀咕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老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扫视了小屋一圈,果然是与之前自己来时不太一样了。小屋里不若往日那般暮气沉沉,霞光透过开着的小窗,可令她分明看清屋中多了许多那少年的东西:有摊开的书籍,显然前一刻他还在阅读;有一只半新的竹箫放在桌上,从磨损度来看,那少年应是时常拿来把玩;椅子上还凌乱地放了几件那少年的衣裳
  见徐莹四处打量,陈子焰便有些不悦,“你看够了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徐莹望向他,眨巴眨巴了眼睛,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这里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吗?”
  陈子焰顿时气结,捏了捏拳头,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既然没有,那你还赖在这里干嘛!”
  徐莹故意皱了皱眉,又上下打量了一阵陈子焰,突然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恩,好像有样可以图谋的”
  嘀咕完,她走到陈老伯的面前,蹲下身子问他,“陈老伯,可否告知莹儿您外孙的姓名?”
  陈老伯笑眯眯地看了看她,不顾自家外孙在一旁的怒视,答道:“子焰,陈子焰。”
  “陈子焰,恩,好,我记住了。”说着,徐莹便站了起来,转身面向陈子焰:“反正本姑娘迟早是要嫁人的,不如今后嫁与你,怎样?”
  陈子焰仿若第一次见她时那般,再度痴傻了。等他回过神来,几乎跳了起来,怒吼道:“谁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娶你!你想得美!”
  “话不要说太早嘛!小心以后会后悔!”徐莹“好心”提醒他。
  “我会后悔才怪!”陈子焰信誓旦旦。
  这时徐莹突然想起自己出门也有些时候了,慌忙冲陈老伯摆了摆手:“陈老伯,我先回家了,您老多保重身体!”说着,她便朝门口走去。
  刚迈出门口没几步,她突然又转身回来,扒在门上对屋里的陈子焰笑着道:“陈子焰,我姓徐名莹,徐莹,不要忘了哦!”说完,不等屋里的人跳脚,转身便笑着跑了。
  待徐莹一走,陈子焰便气闷地望向自家外祖,“外祖竟是纵容着外人欺辱自家孙儿!”
  陈老伯听到外孙的抱怨,只是抚着胡子微笑,可过了片刻,他突然收敛了笑容,望着陈子焰的脸庞便正色道:“大丈夫岂能如此沉不住气!那徐家姑娘一看就知是想存心戏弄于你,偏你还要当真,心存计较。倘若你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如此耐不住性子,又何必还待在这里?不若回去过你的安逸日子!”
  陈子焰一听,顿时垂下头来。可不过是转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神态,回到桌前坐下,继续读起书来。
  徐莹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徐邹氏正站在门前张望,以为她娘在找她,她慌忙便走上前去,可谁知徐邹氏却只是淡淡地责备了她一句“怎么才回来”,便又朝远处望去。
  徐莹只好自己先进屋。一进屋就见徐菀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了徐邹氏压箱底的点心,正吃得高兴。徐敏一见徐菀在吃点心,扯着嗓子便向徐邹氏告状,可徐邹氏却根本没反应。徐敏见此,便迅速上前去抢那点心,一手抢了一个,还各咬了一口,生怕再有人去抢她的。
  桌上还留着一些饭食,徐莹吃过后便想去喂自己的老马凌云。走到后院的马房时,竟发现她爹徐世徇正带着磊哥儿在喂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未归家的竟是她大姐徐枫啊!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徐莹正在帮忙打扫马房,这时徐邹氏匆匆到了后院,有些担忧地对徐世徇道:“枫儿怎么这时还没有到家?你要不去医馆瞧瞧情况?”
  徐世徇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今日累了一天,懒于再出门。再说她那么大人了,你又何必如此操心!”
  徐邹氏还要说话,徐莹忙上前来拉她:“娘,我骑着凌云出去看看。许是已经在路上了,我正好去迎她一迎。”
  徐邹氏这才点了点头。
  徐莹戴了帷帽,骑着马便朝医馆而去。可看了一路,都没有发现徐枫的身影。她只好径直去了医馆。
  从医馆的后院进去时,里面竟然静悄悄的。徐莹拴好马,试着叫了一声“大姐”,却没有人应。她正觉得蹊跷,四处张望时,便见徐枫从一间小屋里探出头来,朝她招了招手。
  徐莹赶紧上前,正要说话,徐枫便拉了她进那小屋,低声道:“小点声,莫让我师傅听见了。”
  徐莹于是只好闭紧了嘴巴。小屋中盈满了药香,她四处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座药炉。原来徐枫正在熬药。
  “有谁不舒服么?”徐莹望着徐枫,低声问道。
  “一言难尽。一会路上再详细讲与你听。”说完,徐枫便开始专心扇起火来。
  等到药熬好了,徐枫便立马将药端了出去。过了不一会儿,她便匆忙回了小屋拉了徐莹出来就走。
  两个人牵着凌云走了一段路,徐枫突然便叹起气来,低头道:“莹儿,你姐姐我今日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是何错事?”
  徐枫却开始迟疑起来。
  徐莹耐心地等了一会,本以为她大姐不想再说了,谁知就听她接着讲道:“今日那韩文捷令我整理药材,我不小心将两味药材弄混了,他便有些恼怒,命我去打扫院子。我气不过,便偷拿了巴豆霜放进他的茶里”
  徐莹一听也是吃了一惊,想到方才徐枫的举动,她忙问道:“你师傅可否知道?”
  “师傅目前还不知,”说到这里,徐枫似是也有些疑惑,“那韩文捷明明肚痛难忍,竟是什么也没有说。”
  “那刚才那碗药又是怎么回事?”徐莹又问。
  “我偷偷为他熬了解药。至于他喝是没喝,我就不知了”





  第十六章 丑得无颜见人

  这个夏季,徐莹空前地爱上了骑马。每日从县女学回来,便会牵着凌云出去,转上一圈才归家。因凌云老迈,她不忍骑得过快,所以常常见到小树林便会勒马停下,坐在树下休息玩耍一阵。望着从树枝缝隙穿射而来的阳光,合抱着粗壮的大树,她便会觉得心旷神怡,懒得再去管那些之乎者也,家里长短了。
  只是意境虽美,后果却很残酷——某一日早晨,她觉着自己的脸颊疼痛难忍,揽镜自照时,竟发现自己的左脸颊已是红肿一片了。
  徐邹氏皱着眉审视了她的脸半刻,便拉着她立马去了医馆。徐莹用草药敷了脸,又喝了几剂苦口良药,可那红肿竟愈发严重,溃口久久不肯愈合。这下,徐邹氏开始忧愁不已了,偷偷念叨了好几次,“以后若是嫁不出去可该如何是好啊!”
  听自家娘亲这么一说,徐莹看着脸上的红肿,也开始有那么一丁点儿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犯起愁来。可更令她犯愁的是,每日里她还得去县女学见人,时时得记着有人看向她时就要侧过身去,顺便低下头来,还得谨记用手遮一下下丑。
  可这般的掩耳盗铃又有何用啊!有何用!还不是弄得人尽皆知了。她的脸面简直是无处搁啊!无处搁!而那罪魁祸首据说竟然是只虫啊!是只虫!
  就在徐莹绝望地以为自己这辈子便要这般无颜见人时,某一日徐邹氏突然神神秘秘地在她面前掏出一块墨锭来,“莹儿,要不咱们试试这个?”
  徐莹本着病急乱投医的精神,又看了看徐邹氏急切的目光,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据传重五节于蛤蟆口中塞墨锭,悬挂起来晾干,即成蛤蟆锭,涂于脓疮上可使之消散。既然徐邹氏费尽心思为她寻得了蛤蟆锭,她又如何能辜负她娘的一番苦心?
  于是,第二天徐莹便黑着半边面孔去女学了。林兰馨看见徐莹的模样,表情几乎和徐邹氏差不多,欲言又止了半天,恐怕也在忧心她以后还能不能够嫁得出去
  在县女学被侧目了一整天的徐莹心中强烈地想要找茬发泄,于是回家后抢了磊哥儿的点心便戴着帷帽愤愤地出门了。好歹也要让她抓几只虫子来泄泄愤!她愤愤地想。
  可谁想虫子还半条也没抓到,路上竟然让她遇到了徐皓,还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这般急冲冲的是要去哪?”徐皓问她。
  徐莹懒得理他,心中却在不停地怨念:为何她黑了半边脸、戴了帷帽徐皓还是能认出她来?为何她不过萌生了拿几只虫子泄愤的念头便有人来阻止?可徐皓偏偏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拉着她的胳膊就是不放手。
  徐莹挣不开,又不敢招惹徐皓,正在烦恼,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顾不上其他了,她硬着头皮便求救道:“陈子焰!”
  可令徐莹傻眼地是,陈子焰回头看了她一眼,竟然无动于衷,继续朝前走去。
  这下可惹恼了徐莹:他竟然敢装不认识她?瞪了徐皓一眼,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她的眼神,徐莹咬着牙道:“我现在要去装鬼吓人,行了吧!”说完,便趁徐皓分神时用力地挣开了胳膊,朝陈子焰追去。
  一路追到了荷塘,见四下无人,她这才敢大声叫他:“陈子焰,小气鬼!”
  可令徐莹更加想不到的是,他这次竟然连头都没回,径直便进了荷塘旁的小屋。
  徐莹不便随意入内,只好气闷地坐在荷塘边的一棵树下,望着满塘的荷叶发起呆来。
  也不知她坐了多久,从小屋中突然传出一阵似有似无的箫声来。徐莹站起来朝小屋看了看,却始终没人出来,只好气馁地重新坐下,静静地听起那箫声来。夏日少风,即便是快到傍晚了,却依旧是暑气逼人,可徐莹却偏偏从那箫声中听出了一分苍凉与孤单之意来。就那样靠着树默默地坐着,她的思绪竟慢慢又开始涣散起来
  良久之后,直到那箫声的余音渐渐从她脑际中消逝了,她这才再度站了起来,默默地朝家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徐莹便每日傍晚差不多时辰去那荷塘,坐在同一棵树下,静静地听那箫声。
  有一天,那吹箫人总算是出来了。
  他踏着暮色而来,眉目如点,肌肤白晳,举动风华,令徐莹不由得觉得自惭形秽起来。敛了目光,她慌乱地戴上帷帽,遮住自己涂抹了墨汁的脸,竟是不敢再看他。
  “我明日便会离开此处。”他静静地开口道,仿佛在陈诉一个无他无关的事实。
  徐莹诧异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子焰显然也没准备要听她说话。他转身望向荷塘,默默地出神了很久,久到徐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呼吸,这才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临走时还抛下了一句令徐莹恨不得钻地三尺的话。
  他说:“更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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