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做贵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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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做贵人妻-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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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焰显然也没准备要听她说话。他转身望向荷塘,默默地出神了很久,久到徐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呼吸,这才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临走时还抛下了一句令徐莹恨不得钻地三尺的话。
  他说:“更像女鬼了。”他竟然说她更像女鬼了!
  就因为他这句话,徐莹便忿忿地决定明日绝对不去荷塘那为他送行,以免自取其辱。可第二天真正来临时,她却一刻比一刻更后悔。只可惜,等到她傍晚时分赶到荷塘时,陈子焰早已离开多时了。
  陈老伯见到徐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递给她一支半旧的竹箫。
  “有缘自然会再相见。”这是陈老伯告诉她的话。可是,不过几天之后,陈老伯便变卖了荷塘,也离开了稽陵县。等徐莹再去时,那里已是物是人非。
  渐渐地,徐莹脸上的红肿竟真的结痂了。一日一日,就那样被时光的风霜洗礼着,那红肿慢慢便消失不见了。不过几个月后,倘若不是切实地见过当初她那可怖的模样,任谁也不会相信她曾经也有过无颜见人的时候
  接下来的好一段日子,每当徐邹氏忆起此事,感叹蛤蟆锭的妙处时,徐莹便会抚摸着那竹箫,耳边仿佛依旧萦绕着那若有若无,带着淡淡的苍凉与孤单之意的箫声





  第十七章 有女多年后归来

  斗转星移,转眼间便又过了五年。
  今日是徐莹离开稽陵县数年之后首度回家的日子。从锦州治所项阳城出发,一路上寒风刺骨,风雪交加,徐莹穿了男装,披着厚厚的披风,又遮严了面容,风餐露宿,风尘仆仆,总算是赶在下午封城之前进得了城门。
  径直骑马到家门口,她远远地就看见徐邹氏正在门前扫雪。下得马来,徐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喊了一声“娘”,徐邹氏却一时没能认出她来。恰好出了家门的徐菀倒是先听出了她的声音,迟疑着叫了一声“二姐”,见她点头,便笑着朝她冲了过来。
  见两姐妹笑着抱成一团,又见来人扯下了面巾,徐邹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家二女儿回来了!一时忍不住,她便开始擦起眼泪来。徐莹无法,只得又是一番劝慰,徐邹氏这才破涕而笑,母女三人忙携手进家。
  进得家中,徐邹氏和徐菀帮着徐莹更衣洁面,收拾妥当,便领了她进房去见她爹徐世徇。
  几天以前,徐莹收到家中托人辗转送来的家信,这才得知她爹徐世徇酒醉后驾车,却不幸与另外一辆马车相撞的事情。因这一撞,徐世徇断了腿骨,又失了生意,每日里懊恼埋怨,弄得家中是怨气冲天,几无宁日。徐莹见信便立马收拾了包袱,又整理了一番,第二日一早便独自骑马返家了。
  且说这时徐莹跟着徐邹氏进房后,就见她爹徐世徇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直到徐莹喊了一声“爹”,徐世徇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她。
  似乎也是一时没能认出徐莹来,徐世徇就只是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
  徐邹氏见状,忙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她爹,是莹儿回来了!”
  徐世徇似是此刻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又小声嘀咕了一句:“长这么大了啊!”
  徐莹听到她爹的评语,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在榻旁的小椅子上坐下,她仔细地询问了她爹的身体状况,又劝慰他安心养病,不用担心家中云云。后来见徐邹氏送了汤药进来,又服侍着她爹喝了药,直到他躺下,才出了房门。
  一番折腾后,徐邹氏、徐莹和徐菀总算是闲了下来,分坐于小桌旁,开始诉说别情。
  徐菀如今也已有十三岁,善蚕桑与纺织。从去年开始,她便每日里在家中养蚕、织布和绣花。徐莹细细打量她时,便见她的外貌较儿时已算清秀许多:头发如今已经变黑,五官也逐渐长开,且肌肤莹白而娇嫩,正是豆蔻好年华。只是因她眉淡眼小,再加上额间的红点已如拇指甲盖那般大小,终究是缺了几分姿色。
  就在徐莹打量徐菀时,徐邹氏也在细细打量这个离家已有五年之久的女儿。自莹儿十二岁离家,她竟是已有五年不曾见她了!
  初一见,依然可寻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旧时模样,只是脸上少了几分稚气,添了几分世故;再细细审视时,便会发现她目光坚定,言辞有度,举止从容,且气质出众。徐邹氏心感欣慰,望着二女,满心都是喜悦。
  “莹儿,此番回来,便不会再走了吧?”
  听到自家娘的询问,徐莹的心仿若被针扎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模棱两可地含糊道:“该是如此吧。”
  徐邹氏闻言很是高兴,忙站起身道:“我这便去厨间整治几道小菜,等到你大姐和磊哥儿他们回来了,我们一家也可饮上两杯,好好热闹一阵。”
  徐莹也忙站了起来,走至自己的包袱跟前摸索了几下,摸出一袋银子来,便递于她娘:“娘,这些银两你且先拿着花销。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徐邹氏心疼地看了自家二女儿一眼,还是将钱袋接了过来,心事重重地去了厨间。
  等徐邹氏一走,徐菀便拉了徐莹的衣袖,带她去看自己的织品。
  (引述:女红属于中国民间艺术的一环。在过去多半是指女子的针线活方面的工作,像是纺织、编织、缝纫、刺绣、拼布、贴布绣、剪花、浆染等等,举凡妇女以手工制作出的传统技艺,就称为“女红”。中国女红艺术的特点是讲究天时、地利、材美与巧手的一项艺术,而这项女红技巧从过去到现在都是由母女、婆媳世代传袭而来,因此又可称为“母亲的艺术”。大体上分纺织、浆染、缝纫、刺绣、鞋帽、编结、剪花、面花、玩具等九类。女红在旧时指女子所做的纺织、缝纫、刺绣等工作和这些工作的成品。)
  因徐莹久不在家,徐敏又已出嫁,如今她们昔日的闺房便临时充作了徐枫的药房与徐菀的绣房。
  两人牵着手进入房内,就见屋中醒目处摆着一台织机,上面可见快到织好的一匹绸缎。徐莹在房中四处看了看,见墙角堆放着药材,便状似无意地问道:“大姐今日可是去了医馆?”
  “恩,最近日日都会去找她师傅学习药理。”
  “不是说不愿意再学医了么?”徐莹依稀还记得上次徐菀写给她的家书中有提过这件事情。
  “我却也是不知具体原因。不过总比她日日在家中颓废着好。”徐菀说到这,咂了咂舌,又做了一个鬼脸,“你是没见过她那副模样,朝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每日里躺着床上,苍白着一张脸,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两人正要接着说话,便听到外面传来磊哥儿和徐邹氏说话的声音,徐莹心中一喜,笑着道:“磊哥儿回来了!”说着话,脚已朝门外迈去。
  磊哥儿听说自家二姐回来了,也是十分高兴,放下书册便过来寻她。两个人迎了个正着,见面了却是有些不敢相认。
  徐莹离家时,磊哥儿不过六岁,还是个孩子,如今他已长成了一个十一岁的俊秀少年;而徐莹,亦长成了娇俏的少女模样。两人五年后乍然相见,又岂能不有所迟疑?
  见到他们的别扭模样,徐菀在一旁笑得直捧腹,“哎呦呦”地叫着:“看来磊哥儿是不认得你这个二姐了啊!”





  第十八章 往事不止一点狗血

  磊哥儿听到自家四姐的揶揄,不由得红了脸,低声道:“我自是认得二姐。”
  徐莹却只是望着他抿唇微笑。
  徐菀见状,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上前一边拉了一个就走,“走吧,别杵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我们去看娘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还是这么贪吃啊!”徐莹忍不住闷笑道。
  “众人皆说三岁看到大,我也只好顺应天命喽!”徐菀假装无奈地道。
  进了正堂,徐邹氏正在摆饭,两姐妹见了,忙上前去帮忙。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
  徐莹转身去看,就听徐菀在她耳边嘀咕:“估计是大姐回来了。”
  徐莹忙走到堂前去迎,果然看到徐枫穿着厚厚的黑色棉衣,背着药篓进来了。鼻尖有丝酸涩,她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大姐!”却拼命抑制住了自己想说“别来无恙”的念头。
  徐枫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凝望着堂前站着的人。过了片刻,她的嘴微微张了张,有些迟疑地喊道:“徐莹?”
  “恩!”见大姐总算是认出她来,徐莹心中十分欢喜。走上前去,她帮着徐枫将药篓拿了下来,拉着她便朝屋里走去。
  等徐枫净了手,徐邹氏去给徐世徇送完饭回来,几个人便团团围于桌前,开始吃起饭来。
  徐家虽是小户人家,却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只是今日徐邹氏高兴,便不免多说了几句,频频劝几个儿女多吃一些,并不停地忙着帮徐莹夹菜。
  “莹儿,你尝尝娘腌的萝卜。”
  “多吃点这个熏肉。”
  
  一顿饭下来,徐莹吃了个肚圆,抬头就见徐枫正愣愣地看着她,于是便冲她笑了笑。只是徐枫却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低声说了句:“我去帮爹换药。”说完,站起身便走了。
  见徐莹望着徐枫远去的背影出神,徐邹氏叹了口气。将徐菀打发去纺丝,又将磊哥儿打发去做功课,她这才拉了徐莹,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将徐枫的故事娓娓告知了她。
  “当时,我是真恨不得掐死她!”徐邹氏此时想来,依旧是满心的怒气。
  徐莹心道徐邹氏过往一向疼惜大姐,怎么竟会生出掐死她之心,就听她娘接着说道:“这些事情我本来不当对你说道,毕竟你还尚未出阁。可我又想你这些年在外,想必眼界也宽阔了许多,我如今告知于你,却是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不可学你大姐那般任意妄为。”
  见徐莹点头,徐邹氏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虑着该如何接着讲下去。
  过了片刻,她的思绪似乎回到了从前:“那是你去项阳城的第二年,我还记得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那段日子,我见你大姐整日里神情郁郁,又胃口不开,便多留意了一下她。哪想有一日竟让我撞见她正好在换衣衫,这一瞧,倒让我瞧出了端倪,她居然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徐莹一听,也是大吃了一惊,皱起了眉头。
  “我当时气急了,追问她是怎么回事,可谁知她却咬着牙不肯说。后来被我逼得急了,这才说是自己酒醉后被人占了身子,可那人却不肯承认!我又问她那人是谁,她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那孩子呢?”徐莹心中震惊不已,追问道。
  “那时你大姐还未满十六,又没有成亲,我怎能纵容她未婚生子!这让我们徐家还有何颜面?可她竟然死也不肯喝堕胎药,我无计可施,只好偷偷去药铺抓了药回来,逼着她喝了”
  徐莹听到此处,脑中仿若有纷纷的雪花在簌簌落下。徐枫竟有这般遭遇,而她居然丝毫不知情,只知她成婚不久便与夫家闹翻回了娘家,原来其中还有这般是由。
  “我心道她既是做了这般丑事,也不愿再留她在徐家,便开始一心为她寻亲。这时恰好邻县有一韩姓富户为小儿子寻亲,只说那男方少时耽搁了,年纪比你大姐大个十岁,却也不嫌弃徐家只是小户人家。我便应承了下来。不久那韩家少爷便来相看,竟是只看了一眼就说喜欢上了你大姐。于是很快便定了婚事。”
  “那后来又如何”
  “我一开始也担心你大姐嫁与他家后事情会有所败露,也是终日里提心吊胆。可据你大姐后来含糊中提到,那韩少爷却是不曾碰过她。两人成亲第二日便打了一架,闹得是不可开交!”
  “那又是为何?”徐莹越往后听便越觉得荒诞离谱。
  “我忧心你大姐去了他家要遭罪,便将家中所有银两都给了她充作嫁妆,又借了一些,凑足了两百两,也好给她防身用。可谁想这银子竟让那韩少爷给盯上了,偷走了半数,于是你大姐便和他吵闹起来了。”
  原来竟是这样!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她不得不在项阳城一待便是五载的原因啊!心中酸涩,她垂眸道:“可那韩家不是富户么?”
  “他家中虽富,可那韩少爷却是个不成器的,因而平日里他爹娘便把持了他的用度。且后来我听人说,那韩少爷惯常爱赌上几手”
  徐莹听到此处忍不住抬头看了徐邹氏一眼。嫁得如此草率,再加上又有那般遭遇,倘若徐枫没有闹腾,她才更应该觉得奇怪吧?
  “只因打了这一架,便回家来了?”
  徐邹氏也看到了二女儿责备的眼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那么快。后来两人又吵吵闹闹打了几次架,你大姐她又打不过,辩也辩不过他们全家,吃了不少亏,这才自己跑回来了!”
  “大姐又何必因那点钱财与那韩少爷反复争吵呢?”徐莹此刻既哀其不幸,却也怒其不争。
  徐邹氏这次顿了顿,幽幽地道:“想是恐怕不止是钱财那般简单。据你大姐说,有一日她回房时却是怎么也推不开门,靠着房门听了听,却是听到两个男人在里面说话。她闹了半天,里面的人就是不肯打开门,气得她踹了房门,转身便气呼呼地出了府。结果还受了公婆责骂”
  徐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徐邹氏见她迷惘的模样,恐怕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慌忙便拉了她起来:“这些话我只偷偷说与你听,你爹还有菀儿他们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且口风严些,莫要再随意说道。”
  说话间,两人便出了正堂,徐邹氏说要去看看徐枫换药的情况,带着她便又去看徐世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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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二少爷有点忙

  锦州项阳城袁府内。
  月凉如水,一个黑衣人几个腾挪跳跃,便进了一处小院。院中摆放着俩口大缸,里面依稀还可见几株枯萎的子午莲。
  黑衣人径直走到那扇还亮着烛光的门前,敲了敲门,便静静地守候在门外。
  过了片刻,只听里面传来一个靡靡的声音:“进来吧。”
  黑衣人推门而入,就见一个披着白袍的俊美少年正闭着眼睛、支着额头坐在书桌前,本是那般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象,可不知为何,黑衣人竟只感受到那少年周身环绕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又不知是否是因房中还燃着两个炭盆,黑衣人的额头不由得开始冒起汗来。
  “稽陵县的兵书可有带来?”
  听到那少年淡淡的寻问,黑衣人迅速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册子,呈了上去。
  那少年这才缓缓地睁开了一双丹凤眼,翻开册子慢慢地看了起来。良久之后,他的目光突然停顿在一个名字上,陷入了思索。
  就在黑衣人紧张得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呼吸时,那少年突然开口道:“另外的十一卷可已下发到各县郡?”
  “是的,大人。这一卷是小人拦截了去往稽陵县的驿马所得。”黑衣人毕恭毕敬地答道。
  那少年闻言眼光淡淡地扫了黑衣人一眼,“别留下任何破绽。”
  “是!小的稍后便会物归原处。”黑衣人额头的汗冒得更凶了。
  “去吧。”
  此言一出,那黑衣人立即上前拿了兵书,从房中退了出来。
  那黑衣人走了没多久,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便匆匆进入了院中。似乎对此处十分熟悉,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传唤,便立即推门而入。
  房中的少年此时正站在窗前。一阵寒风吹过,那小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便道:“二少爷,你伤口初愈,还是少吹些风好。”
  “有她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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