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与安贤王一伙人斗,最好斗个渔死网破,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因此,他从来都由着兰妃两姐妹在后宫里骄横跋扈。此时眼见俩人已越说越激烈,这才出声喝止:“关于和亲一事,两位卿家各执己见,朕觉着都有道理,反正眼下离纳扬公主起程还有段日子,朕认为不如派一个使臣前往,亲自征询一下回维尔国君的意思岂不是更好?各位卿家以为如何?”
堂中静了下来,片刻后,众臣跪下,口中喊道:“臣等谨尊圣意!”
龙允轩点了点头,等众臣子平身后又问:“众卿家可还有事要奏?”
安贤王便又站了出来,举起手上的牌子,禀道:“敢问皇上,关于水姑娘一事,皇上该如何册封?”
龙允轩一愣,萧楚霖适时的站了出来,朝安贤王怒道:“安贤王如今是越发地闲起来了吗?皇上如何册封一个女子,当是皇上的家务事,王爷这操的哪门子心思?”
右丞相方庭之也上前一步,抚着须不急不缓地说道:“非也,水姑娘于大顺有国恩,如何安排她已不能用皇上的家务事来衡量了!”
龙允轩看着右相,笑着问:“哦,以右相看来,朕该如何封她为好?”
方庭之即恭敬地禀道:“以微臣愚见,我大顺为礼仪之邦,历来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臣认为该册封她为妃,以表彰她的功劳!”
左相萧楚霖立即反对:“回禀皇上,微臣当以为此举不妥,水姑娘虽然于大顺有恩,可毕竟她的家世卑微,如若因此而册封了她为妃,那教后宫中的其她娘娘情何以堪?”
“左相是担心您的两个女儿情何以堪吧?”安王贤讽刺道。
“你...”萧楚霖面色一阵铁青,却没了言语。
安贤王继续说道:“启禀皇上,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古人都能任人唯贤,我大顺要赏赐一个有功之人,难道还要翻人家的族谱吗?”
这时礼部侍郎玉翊扬站了出来,回击道:“安贤王说得轻松,岂知皇室血统不容混肴,长此以往,我大顺高贵的皇室血统当如何保持下去?”
龙允轩有些烦了,手一挥吼道:“不用再争了!”一干人等即住了嘴,齐眼看着皇上,龙允轩说道:“关于此事,朕已交给了雅贵妃,众卿家不必再议,时日不早,今日就此为止吧,退朝!”
傀儡与暴君 蓝贵嫔
下朝后,即有太监捧了圣旨朝未央宫而去。“未央宫水恨蓝接旨!”
水恨蓝与阿细正在屋里发呆,猛然听到声响,一惊,赶紧整理好衣物领着阿细与红梅出了房来,“奴婢水恨蓝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跪在传旨公公的面前,紧张地等候着自己的命运。
公公展开黄|色的卷纸,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厚人伦于国风,考归水氏救国有功;居质,婉嫕有仪、兰蕙扬芳;居德婉娩天资、才明夙赋;今特册封为正三品贵嫔,赐字蓝,居端阳宫,赐婢十人。钦旨谢恩!”
水恨蓝一喜,道:“臣妾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公公即虚扶了一把,说:“蓝贵嫔,请平身吧?”
水恨蓝站起了身子,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交与了宣旨公公,说:“有劳公公,小小意思,以后还请公公多多指教!”阿细看着却觉得奇怪,不明白水恨蓝的身上何时竟带着这么多的银俩,她觉得今日的一切,水恨蓝似乎早已准备好了似的。
宣旨公公接过银两,很是满意,对水恨蓝的语气变得恭敬起来:“蓝主子快别这样抬举老奴,指教不敢当,以后这跑跑腿的事儿,老奴还是有点力气的!”
蓝贵嫔又问道:“敢问公公的官称是?”
“不敢当,老奴御前行走,蓝主子唤一声小玉子即是!”
“原来是玉公公!”蓝贵嫔突然朝他跪了,哽咽着说:“蓝儿孤身入宫门,在此地除了皇上便已举目无亲,今后还请玉公公多多照顾,蓝儿定会感恩戴德,厚待公公!”
“哟哟,蓝主子,您快别这样,起来起来,您这个样子瞧在老奴眼里,却是疼到了心里,行了,蓝主子,有您这一拜,老奴今后就算舍了命也要保你在这后宫好过些!”
“蓝儿谢过玉公公!”
玉公公又叹了一声,说:“蓝主子,老奴要提醒您一句,今后在奴才们面前,这‘蓝儿’二字可不好再说出口了,您得自称‘本宫’;再有,这时辰也该到了,您得准备一下,这会儿奴才们已在朝阳宫等着了,请您收拾好尽快搬至端阳宫,接受奴才们的朝贺;再晚些时分,您就得上宁寿宫、昭阳宫以后妃之礼拜见太后娘娘及贵妃娘娘,入晚时分,您还得从贵妃娘娘手里接金册、授正三品后妃宝印,再到崇德殿向历代皇后献香。”
玉公公一一仔细地交待了,蓝贵嫔也认真地听着,一一记在心里。末了,宣旨的一帮太监全退了,蓝贵嫔即吩咐红梅与阿细收拾一番,出得门来之时,轿辇已在门外侯着了。
阿细扶蓝贵嫔上了轿辇,自己则跟着旁边走着,心中思绪潮涌。看着蓝贵嫔此时的风光得意,她想到了顾念琳,心中暗想:也不知阿琳如今怎样了?又想起自己的命运,心中很是后悔进了这个皇宫。她有些愤愤不平,自己是水恨蓝的救命恩人,可是听方才水恨蓝对那玉公公所说的话,她很是不屑,暗道:什么除了皇上,你便已举目无亲?你水恨蓝将我与顾念琳这俩个救命恩人置于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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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寿宫里,安贤王又大摇大摆的进了太后的寝宫。“太后,您猜猜结果如何?”
太后头也未抬,只是仔细地修剪着她的长指甲,说:“哀家不是让你高棒水恨蓝吗?怎么,皇上顺从了?真封她为妃了?”
安贤王在卧塌上坐了,说:“没有!”
“没有?”太后抬起了头,语气有些逼人,问:“又是萧楚霖那帮人在做怪?皇上听他们的了?”
安贤王神秘一笑,问:“您猜猜?”
太后不耐烦了,说:“哀家没心思去猜,你直说吧!”
“皇上他既没有听本王的意见,也没有采纳左相的!”
太后很是意外,“哦?这么说皇上开始有主见了?难道一次御驾亲征真的磨练了他?”
“本王也很是意外,皇上他不是向来依赖萧楚霖这帮人的吗?为了讨好萧楚霖,还将萧氏姐妹宠得上了天,这如今突然变脸,太后,您是没有看到今儿个早朝上萧楚霖那张老脸,既尴尬又气愤,本王瞧着真是开心啊!”
太后却并没有欢喜的表情,勿自冷哼了一声,说:“他这是坐观虎斗,哀家早已知道他不简单,明着是依赖萧楚霖,实则是让萧楚霖一帮人拖住你、缠着你,他好安心去做他的大事,你呀,这是上了人家的当了!萧楚霖一帮人逢迎皇上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兰妃的儿子当太子,借此得到无边的权势?这哀家都看得出的事,皇上天天对着他,难道还看不出萧楚霖的野心吗?”
安贤王面上一紧,尴尬地问:“那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呀以后别总是想着与萧楚霖斗得死活来,没意义的事最好少干点,如果可能,就将他拉扰过来吧,虽然不能将他们视为朋友,但总的来说也可以少一个敌人吧!”
安贤王双掌一击,豁然开朗,说:“太后,这一招斧底抽薪来得妙啊,如此,皇上身边可就再也没人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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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又大意了不是?可别忘了皇上身边还有从善大将军李应、户部尚书张景涵等人呢,他们与皇上走得可不近啊?”
安贤王根本不为意,说:“太后,您又不是不知道,李应、张景涵等人是什么角色?只知道吃喝玩乐,皇上想将重任放在他们肩上,可真的就是所托非人了!”
“虽是如此,可也不能大意,平时还是得派人多留意着这几人,看他们的不务正业是否故意装出来掩人耳目的,哀家总觉得皇上不像是个贪玩好色之人,他接近这几人必有目的!”
“太后,皇上都这样了,还不算贪玩好色?不是本王要说实话,您瞧瞧后宫,皇上妃嫔如云,贵人才人美人无数,可他却还不知足,竟然在御驾亲征回宫的路上就......”
“好了,这事以后别提了,眼下后宫虽然妃嫔如云,可你别忘了,真正上位的也就那么几人?那些个贵人啊、才人啊、美人啊什么的,哀家看她们今生也就上位无望了,这就是皇上的高明之处,装着是贪色之人,可又不提升妃嫔的位分,让她们占着得宠,却又无处去炫耀,更不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霸业!好了,哀家想这会儿皇帝也该过来了,咱们出去吧!”
傀儡与暴君:受罚
“太后,您已经宣了皇上过来?”安贤王跟在太后身后紧张地问道。
“嗯!”
顾念琳因昨日的晚归,被太后责罚修剪园子里的花草。头顶上烈日炎炎,可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已想开了,开心是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与其日日愁眉苦脸,不如笑脸应对;因此,这时的她一边动手剪着盆栽上的粗枝,一边哼着小曲。冷不防一阵龙涎香钻进鼻子里,这种香味她当然记得,不情不愿地转了身,随便欠了欠身,说:“皇上吉祥!”
果然,龙允轩玉树临风般站在那里,身后跟着玉公公,此时一愣,问:“你是怎么知道朕来了?”
顾念琳厌恶的吸了吸鼻子,不客气地答道:“我自有法子知道,干嘛要告诉你?”然后又小声嘀咕:“大男人一个,没事总擦得那么香做什么?人妖啊?”说完后,又瞪了他一眼,但见他今日着一身降红色的龙袍,手上执一把玉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便更加反感,勿自地嘀咕:“穿那么红做什么,你以为是当新郎倌啊?”细想想,便觉不屑,嘲笑着摇了摇头,暗道:渍渍,他今日还真是新郎倌咧,水恨蓝正式嫁给他了嘛,哼!想到水恨蓝那张与蓝冰酷似的脸,她心里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吃味。
“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真是大胆,在朕面前,你敢如此放肆?”龙允轩见她不断地小声嘀咕,一副没将自己放眼里的神态,便搬出了威严,故意为难起她来。
谁知顾念琳直接便无视了他的威胁,摆着手不耐烦地说:“唉呀,随便啦,你没事就走吧,我还得忙呢!”
“在朕面前,你竟敢自称‘我’?还敢赶朕走?你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似的?”龙允轩来了兴趣,突然觉得与这个女人斗嘴瞒新鲜的。
顾念琳反问:“在乎有什么用?难道在乎了我就能得到,就能开心?”
龙允轩不置可否,说:“可是如今你都这个环境了,还能唱歌?”迟疑了下,又问道:“太后罚你了?”
顾念琳鼻子一酸,但还是强忍了委屈,说:“要你管!哎,我说你走不走啊?你不走我走行了吧?”顾念琳举着大剪,说完便走到了另一丛花草旁。龙允轩没有再多说话,转身闷闷地走了。顾念琳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道:“真是个怪人!”
殿外一声‘皇上驾到’后,龙允轩迈着稳健的步子进了宁寿宫,“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手挥了挥,皇上便起了身,安贤王赶紧上前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龙允轩笑着说:“王叔不必多礼!”
“皇上方才在殿外与谁说话呢?”太后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
龙允轩还是笑着应了:“哦,一个小宫女罢了,朕觉着她有些面熟,像是与蓝儿一同进宫的那个女子,看她顶着烈日修剪花草便觉有些奇怪,问了她几句话而已!”
太后立即瞪了一眼贴身侍女,喝斥道:“佩容,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你让琳儿在园中修剪花草,知道的以为是她犯错在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寿宫苛刻不近人情呢!”
傀儡与暴君:受罚(2)
佩容与太后一般年岁,此时一张老脸涨得发紫,赶紧说:“是奴婢错,奴婢这就让她去歇着!”
“等等,让她进殿来侍候吧,这丫头长得明艳动人,哀着看着心里舒坦!”太后说得就跟真的似的。龙允轩只管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无半点异样。多年来与太后在各方面的较量,他早已学会了在人前不漏半点心思的本领。顾念琳低着头进了来,在一旁站定后,太后朝安贤王吩咐道:“王爷,如果没其它事,你跪安吧,哀家有些事要与皇上说!”
安贤王有些不甘心,“太后?”
“跪安吧!”太后的声音明显透着严厉,安贤王无奈只得退了。
待整个大殿只剩了皇帝、太后、顾念琳、玉公公及佩容的时候,龙允轩问道:“太后,找儿臣来所谓何事?”
太后也不拐弯抹脚,将话题直接切入了正题,说:“此次我大顺能出奇胜得罗尔国,皇上应该重赏有功之人才是,哀家想让皇上封允乾为兵马大元帅,请皇上即日颁旨吧?”太后像下命令似的,丝毫没有与皇上商量的语气。顾念琳瞧着,心里一阵厌恶,虽然她弄不清自己是否讨厌龙允轩,可是她绝对清楚,她讨厌这个强势又自以为是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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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允轩面有难色,没有丝毫做作,答:“太后,这件事...儿臣有些为难!”
太后眉一皱,一副不容侵犯的样子,加重了语气,问:“皇上有何为难的?”
龙允轩看着太后,态度诚恳地说:“太后,其实朕原本也有这个打算,让允乾出任兵马大元帅,毕竟他是朕的兄弟,将兵权交给自己的兄弟,朕放心;可是您有所不知,当日征战在即,允乾离军而去,将士们对他很有怨言哪,因此,朕才将这事压下了,想过一段时日再重提!”
太后怒极,说:“当日允乾重伤在身,是哀家派人强行将他带离了战场,哀家这样做有何错?两国开战,如果连主帅也没有了,试问这仗要如何打下去?再说了,若没有允乾的离开,哪能碰上蓝儿,我大顺能赢得这一仗么?”
这时,顾念琳突然想起阿细当日跟自己说龙允乾有些怪的事。此时心中才明白,原来是太后的刻意安排。顾念琳突然有些明白了,当时战事吃紧,太后肯定是巴不得皇帝战死沙场,然后让龙允乾回京继承皇位。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没来由的沉了一沉。
皇帝听太后提到水恨蓝,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儿臣忘了向您禀报,朕刚刚册封了蓝儿为正三品端阳宫贵嫔,太后觉得此举妥否?”
太后很是不耐,端起桌上的茶,用茶盖轻轻拂着上面的茶渍,说:“后宫之事历来是雅贵妃在管,你何须向哀家禀报?哀家问你,让允乾出任兵马大元一职,皇上何时向大臣们提?”
龙允轩心里一阵冷笑,暗道:你还真心急啊?头稍微一偏,眼睛余光触到了顾念琳,但见她的面上流露出一丝嘲意,他心中突然一暖,但也生了急,暗怪这丫头怎不知轻重,趁太后端茶的功夫向她瞪去警告的一眼。顾念琳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站在了龙允轩这一边,她赶紧收起心思,却禁不住心里一阵发凉,刚才自己的表情要让太后见到,说不准下一刻自己这条小命便会不明不白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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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请勿心急,此事朕会加紧的!”龙允轩一句话敷衍的话,让太后再不好继续这个话题。
但太后岂会就此罢休?片刻后面上便恢复如初,说:“哀家还有一事!”
“太后请讲!”龙允轩有些意外。
“安贤王为国劳心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