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这边手机没有信号,邓喜当即立断,先出洞,由马念远翻过山到外界向局里汇报情况,加派人手和设备来,其余四人退到洞门口等待支援。
既然已经决定要退出山洞等待支援了,省电再没有必要,所以出洞时,一行五人向后转,由原本垫底的周大海领头,邓喜、文沫和马念远的手电一齐开启,顺着原路返回。
临走之前,马念远在转身时,手电光又一次扫过女尸所在的位置,文沫不自觉地顺着手电光又一次望向女尸,却惊讶地发现,墙壁上此时空空如野!!!
刚刚还在墙壁上冲着他们似笑非笑的女尸消失了!!!即使胆大如文沫。此时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声惊呼一出,在空旷的溶洞内形成阵阵回音。让没有心理准备的另外四名警察也吓了一大跳。
邓喜不由地低声喝道:“文警官,你是警察。如此大惊小怪,像什么样子?”
文沫颤抖的手指向对面墙:“女尸,女尸不见了!”
邓喜本来就对文沫有些成见,闻言不悦地说:“别胡说八道,女人真是麻”最后一个烦字邓喜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因为他自己也亲眼看到了对面墙上压根没有刚才他们看到的女尸了!在女尸原本应该在的地方,此时只有一根小臂粗的树根。
在场的人脸色全都有些发白。他们从商量好要出溶洞,到换了三人打开手电筒,前后不过三分钟时间,而在黑暗中。人的动物使然,失去了视觉能力,其它感觉能力会有所提高,可是他们五个警察,在三分多钟的时间内。谁也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邓喜有些不信邪地移开手电筒,再照回来,期盼着女尸再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如是三次,才最终接受尸体消失不见的现实。联想到从吕铭浩那拿回的资料。邓喜感觉脚底下一股凉气直冲头顶,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将出去。
五人不敢再耽搁,连忙顺着来路向外走,走到半途,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随着风一起吹来的,还有一个女人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如泣如诉,如影随形,让人听人毛骨悚然。
直到出了溶洞,那女人压抑中带着浓浓悲伤的哭声还时断时续地传来,邓喜黑着脸命令马念远赶紧翻出山去联系上级派人来,余下四人却不得不忍着害怕暂时守住洞口。
出了洞,看到从茂密的树林中洒下的星星点点阳光,文沫终于觉得已经冰凉的手再次暖和起来,随着身上的寒气慢慢消除,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文沫是一位坚定的无神论者,这个世界上,远有比鬼神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人心,借用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有鬼,那就在人的心里。
刚刚溶洞内发生的一切,不可能是真的闹鬼,而仅仅是有人搞鬼。即使先前文沫还是盲目地跟着邓喜的人一起进溶洞,现在她90%可以肯定,方大家一行人最终失踪的地点,就在这处溶洞内。刚才那具女尸的失踪,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试想,如果这处溶洞没有问题,幕后黑手又怎么能处心积率地吓唬他们,希望他们快些离开呢?俗话说得好,人吓人,吓死人,只要吓住了他们,不管溶洞内有什么秘密,从女尸被发现的那一刻起,警方绝不可能对一具尸体熟视无睹,而对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问题并想出最合适的解决方法,至少是为自己赢得了一些时间,可以让他们赶在更多的警察到来之前,湮灭证据。
文沫相信,现在的溶洞深处,正在有人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清除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但是他们这五个人现在进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因为溶洞内自然条件的影响与他们四人所带装备的关系,什么也发现不了,第二种:与犯罪分子正面接触,然后暴发冲突,对方仗着人多势众和地形熟悉的优势,无声无息地杀死他们。
怎么看,吃亏的都是他们自己。所以文沫压下再进洞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耐心等待支援。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临,马念远还没有带人回来,他们一行人今夜怕是要睡在露天地里了。
山里的夜,很冷。他们上山之前已经做好了晚上回不去的准备,每个人都背着睡袋,在情况不明的深山中睡得太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邓喜自告奋勇守上半夜,下半夜交给周大海,李纵宽和文沫被赶去睡觉。
连续两天爬山,文沫的腿还真是有些酸痛,闻言也不客气,谢过邓喜的照顾,钻进睡袋里倒头就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等文沫醒来才发现,他们三人早就收拾好东西,正拿着干粮一边吃一边商量今天的安排。
中午十二点,马念远仍迟迟未归。邓喜有些坐不住了。从他们现在的所处的位置向左前方爬大约一个小时就能到前天他们进山的那处隘口,从隘口向处的路可是比这边好走太多,下到山脚下满打满算有两个小时也足够了。这样一来。昨天下午六点左右v市公安局就能得知消息,今天一早就应该能派来增援人员到达对面山脚下。文沫他们进山那天。刚好赶上前两天下过一场大雨,山路泥泞难行,他们花了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才进到申家村,可是两天时间过去了,路早应该干了,翻座山根本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再加上邓喜等人是在半山脚。不用再下到申家村,用时应该更短才对,总之现在无论如何也该到了。
马念远是邓喜手上的,以他的了解。马念远是个很细心的人,到现在他们苦等人不来,只有一种可能了:马念远出事了。
邓喜一想到这个可能,屁股再也坐不住。洞内女尸在他看来,无论如果也比不过跟着他好多年的同事。
回去!今次进山他们已经大致了解到了方大家一行人的行进路线。洞内发生的事透着诡异,以他们四人没有配枪想再进洞,危险性太大了,还是先回去吧。
四人离开溶洞,向着隘口处攀爬。一个小时后。翻过了隘口开始下山,一路上走得很顺。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下到了山脚处。
山脚下只杂乱地放着几台地方牌照的车,车里都没有看到人。邓喜着人四散寻找马念远的踪迹,一无所获。打他手机,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打回局里,一问才知道,原来昨天局里压根没有人接到过马念远的电话!
马念远居然也失踪了!四处寻找未果,及至增援人员赶来一齐将上下山路周围全都翻遍了,都没能发现马念远。
先是溶洞内莫名消失的女尸,再是派去求救的马念远失踪,七月的太阳狠狠发出的热,也温暖不了邓喜渐渐变冷的心。
难道说,传说中的诅咒是真的?邓喜想起那页资料上的一行黑体字,瞬间汗毛倒竖!
传说,后汉隐帝是被他亲近信赖的臣子杀害的,死的时候,双眼久久不能合拢,双手握拳不松。是他的另一名亲信在他尸体耳边轻声说,以后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他的尸首,让他能永远安静地沉睡下去。之后,隐帝的眼睛才缓缓闭上。而这名臣子也确实说到做到了。后汉不久后灭亡,但隐帝的尸首和后汉刘家父子两人积蓄下的财富连同这名臣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之后,历朝历代,1000多年的时间,无数人前仆后继费尽心机寻找这份财富,终不可得。
而吕铭浩的资料中,便有一份不知哪朝哪代的盗墓人留下的笔记,笔记上清楚地记载,他与两名同乡曾经找到过隐帝的陵墓,墓的位置大概就在云水山上某处。但是这名盗墓人因为进去后不久扭伤了脚,只能遗憾退到盗洞门口等待同伴归来。结果,他等来的是那个盗洞在他面前慢慢慢慢坍陷下去及至消失不见,他的那两名同乡再也没能出来。从那以后,盗墓人金盆洗手,回家种田,临死之前写下这本笔记以警告后世之人。
传言到底是真是假,已不可考。但是女尸和马念远消失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邓喜继续带人扩大搜索范围,心里把吕铭浩的祖宗十八代骂个半死。
偏这节骨眼上,吕成功还打来电话询问进展情况。在得知找到了儿子一行人的踪迹后立刻有些坐不住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邓喜接着说他们从发现行踪的溶洞中撤出来了,因为他们随行找人的也失踪了一人。
吕成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一个不知名的小警察哪里比得上他的独生宝贝儿子,赶紧让邓喜再派人进洞找人,竟是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自己的手下自己心疼,别只把自己儿子当块宝,别人家孩子都是草。邓喜憋屈之余,假借山中信号不好,挂断了电话,只一门心思寻找马念远的下落。
吕成功有些生气。官当得时间太长有一个最大的弊病,就是太把自己当会事了,不太习惯别人的拒绝。吕成功也是一样,连一个公安局小小的股长都敢挂他堂堂市长的电话。反了天了。他抄起电话,叫了他的秘书南展进来,让他去找公安局长亲自处理这事。哼。给邓喜打电话他已经够低声下气了,既然亲民路线走不通。那就让他找他的主管领导哭去吧!吕成功恨恨地想着。
还没等南展致电公安局长,吕成功先接到了市委书记钟连海的电话。接了这个电话之后的吕成功一脸震惊,挂了电话之后匆匆离开市政府,连司机都没叫,自己开车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三个小时之后。吕成功脸色苍白地回来了,绝口不再提找儿子的事。
出动了公安局三分之一的人,马念远还是没有找到。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心带不甘地收队回了公安局。邓喜胡乱洗洗睡下,明天还有一处纵深不知多少的溶洞要搜查,他没时间多想。
第二天,数十位警察再赶赴溶洞,大型探照灯从山对面接过电来。照得整个溶洞一片光明。这处溶洞一眼看不到头,与洞口相距一公里以内被灯照得很亮。这是一片约有七百平方米的狭长型大厅,从洞口开始,洞顶越来越低。洞内到处分布着警力。墙壁上仍是一根树根从土里钻出半截,哪里有女尸的影子。
众人将探照灯拖到洞内。转过一堵不算太高的钟乳石墙,一片新的溶洞被照亮。
此时众人只得猫着腰才能继续向前走了,这处洞穴的温度明显比外面的洞要低,地下暗河的水位更高了,洞内有一多半都被河霸占,步行已经无法再深入了。
远处,还有更深的,没有被光线照到的地方,隐藏在黑暗中,不知埋藏着多少秘密。
外面空荡荡的墙壁所有人都已经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研究过了,并无任何异样,那具女尸只有邓喜、文沫等四人看到了,而且看到的位置距离墙壁还有10米的距离,其他人面上不显,心下都在嘀咕,是不是他们几个人看错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女尸。
一个人能看错,难不成所有人都能看错?当时在场的可是五个人十只眼睛呢!
可是饶是文沫自认为见多识广,一时也猜不出来女尸到底是如何没有的。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溶洞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相比之下,他们的语言要苍白太多。
云水山这处深山老林水很深啊。这是文沫从溶洞归来打定主意要调查清楚女尸的去向后,在v市公安局看了与云水山相关的卷宗后唯一的想法。
云水山这个名字,还是开发商葛彦山在申家村旅游景区立项之后,特意取的。估计他为山命名的时候意气风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因为这个项目自杀身亡吧?
云水山这个地方,在老一辈人的眼里,还真是不吉利啊。先是项目开工不久,建筑队修路修到云水山下,申家村的老村长申信带着反对开发云水山,说山上住着他们申家的先祖,不能打扰,最终以死抗争,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都没能使云水山的开发工程停工。
也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要帮村民一把,云水山凿洞修路时山体塌方,一下子砸死施工人员63名之多,这些人的尸体,直到两年多后的今天,都没能成功挖出来,赔偿事宜也因为开发商葛彦山自杀,由政府出面赔了点钱了事。这63人,可以说死无全尸了。
接下来,是申家村村民出的事,这两年多来,申家村中的老幼妇孺陆续搬出山居住了,一开始他们多数人流落街头风餐露宿,现在住在政府帮他们建的三幢安居楼里。即使搬出来了,申家村村民仍然表现得很不合群,他们轻易不外出,连买菜等事项都由一个人统一出面,也不允许外人进入他们的地盘,多数人只在家做些手工艺品,换取生活费。不得不说,一千多年离群索居的生活,让他们在手工艺品的造诣上有所得,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样样漂亮,材料却不过是普通的花岗石,太行山上多的是。
就是这样,申家村的村民还是难逃死亡的厄运,两年多时间,住在安居楼里的人,死了不下七个,死亡原因各种各样,有跳楼的,有上吊的,不一而足。
再就是最近,方大家一行人的失踪,神秘消失的女尸与马念远。
总之只要与云水山沾上边的,都怪事不断。
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有做下亏心事的才会怪鬼叫门。
三年间,因为云水山而死的70多人,云水山中肯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一个群人,处心积虑地不希望它的秘密为世人所知,甚至不惜杀人。
文沫倒想看看,这个值得用70余人的鲜血和生命来守护的秘密,到底有多震惊世界。
蓄意谋杀
接连两天都没有休息好,在深山老林里爬上爬下的,风尘仆仆地回到v市,又在公安局看了半天的卷宗,文沫疲倦已极,连晚饭都不想吃,看完卷宗就回去宾馆简单洗漱休息了。
沾枕即睡是一种福气,文沫在半梦半醒间如是想,可惜,她的好福气没能延续到自然醒。感觉刚刚躺下几分钟,她的手机就不甘寂寞地嚎叫起来。
文沫被吵醒,却是一个指头都不想动,脑子也有些不清楚,任凭手机怎么叫嚣,只眯着眼睛在床上当挺尸。但是打电话来的人显然比文沫有毅力多了,手机响了大约50多秒,刚停下来,文沫还没来得及出口气闭眼接着睡呢,它又不全时宜地响了起来。
任文沫再是又困又累,也怕真是谁找自己有重要的事,只得认命地爬起来走到电视柜旁,将放在那正充电的手机拎起来,当看沫来电人姓名后,文沫语气不善地接起了电话:“喂。”
听出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明显带着些慵懒,却夹杂着十足的火气,不是睡觉着呢被自己吵醒了吧?齐冉转着看看墙上挂着的表,才九点多呢,睡得太早了吧?再转念一想,她刚到v市的时候自己也与她通过电话,听她说这几天要进山的,再联想到前天昨天自己打她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今天怕是刚刚从山沟里出来,才休息下就被自己吵醒了吧?齐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却没有说出挂断电话让她先去休息之类的话,只想好好跟她说几句话。
“那个,咳,你这两天累了吧?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哦。”
额是自己刚才那声喂语气太过怨念让人听出来了?不过文沫倒是没觉得什么,打扰人睡觉本就是该遭雷劈的事,自己没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够给面子了。
“没事,你有什么事吗?”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补充道:“我进山这两天。你在忙什么呢?”
“我,我没忙什么,还是编辑那些做烂了的老工作,就是,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反正离得远,文沫也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表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