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果不是朱校长对当年的婚姻失败介怀太深而迁怒无辜的朱舆,如果朱舆的其他亲戚早早发现这个家庭的异常解救年幼的朱舆脱离苦海,如果成年后的朱舆主动寻求帮助而不是在杀人的罪恶深渊越陷越深,如果
办公室里,写着结案报告的文沫笔下每落一个字都觉得无比沉重,虽然经过这么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间悲剧,有些犯人确实值得人同情,但是,人生道路的选择只能自己一个人做出,那些选择杀人犯罪的人不管有多少正当的理由,都触犯了刑法,她同情去永远也无法赞同。
——————本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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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阿里木
太阳再次升起时,阿里木早已经起了床,他很认真地清洗了脸、手、肘、脚及至脚踝,换上一身新的纯白色伊斯兰礼拜长袍,虔诚地祷告着。
等阿里木早祷告结束来到客厅,才发现他的老师买合木提早已经坐在餐桌边等着他共进早餐了。
桌上的早餐很简单,两份托盘里摆着的是一模一样的食物,一杯清水,一块面包。
阿里木想起自己今天要做的事,刚才还微微觉得有些饿的他突然间食欲全无了。他想说不饿不吃早饭了,却在看到买合木提已经拿起面包吃了起来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得也坐下一点一点将面包塞进嘴里。
买合木提这个人很神秘,在他们这里地位很高,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家乡确切在哪里,毕竟他们几乎全部都来自一个地方,相互应该都认识,但阿里木很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买合木提,至少七年之前从没见过。
阿里木今天生日,他16岁的生日,这是很重要的一天,因为从今天起,他周围的所有人都会承认他已经成年,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不再是不懂事的小男孩了。
饭毕,买合木提带着他来到了一间房门口,阿里木知道这是大家议事的地方,他以前从来没有被允许进入过,今天,他将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他心下激动,脸上便带出一丝期待来。
买合木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微笑,七年的教育在这些孩子身上有没有白费,就看今天的了。
房间没有窗户,显得很阴暗,灯光下站着六个人。阿里木明显没想到这么一间看起来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只有这么几个人,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也明白为什么了,他们的聚焦村落远离城市,周围没有太多的水资源,更没有工厂。这里稍微大一点的人都离开去外面闯世界去了,而且在阿里木的印象中,这些离开的人几乎没有回来的,事实上,除了买合木提,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过。
阿里木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4、5岁,还隐约记得有个女人总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不记得她的长相,只记得她会温柔地叫他阿里,拍着他睡觉,直到有一天他醒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他哭着跑着到处找他,其他的大人告诉他他的母亲出去打工挣钱了,从那之后阿里木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了母亲,有的只是跟着其他不认识的人背着可兰经,一天五次地净身祷告,学着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穆斯林。学着永远忠于真主阿拉。
课程很枯燥,但阿里木必须学习,因为上一个放弃反抗学习的比他大两岁的不太熟悉的哥哥被大人们当着阿里木等所有小孩子的面被活活烧死了。阿里木为此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却也明白大人的权威绝不允许他们挑衅。于是他比原来更用功地学习。
村子里总会有小孩子不时地出现,却从来没有来过大人。那六名成年人长年累月地陪着他们这些孩子,孩子长大成年便会离开村落,之后更会有小孩子源源不断地补充起来,在阿里木单纯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直到买合木提的出现。他是他们这些孩子的老师,比起以前放羊似的教育。买合木提是名严厉的老师,他教会了他们使用各种枪支刀具,学会制造简易炸弹,他说,这是每一名穆斯林的必备技能,是我们出去后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他还说,外面世界的人不像村子里的人这么单纯,他们对穆斯林都是仇恨的,而且,原本外面广袤的土地都是穆斯林的祖先留下的,却被其他卑鄙的种族侵占了,只把他们赶到贫瘠的角落里自生自灭,他还拿出图画让他们看,那些祖先留下的资料里记录着汉人怎样屠杀穆斯,最后,买合木提更是骄傲地说,咱们穆斯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种族,咱们伊斯兰教有着世界上最崇高的教义,每一位穆斯林都应该为能为真主阿拉献身而感到光荣!
献身是什么意思,阿里木早在十三岁那年就明白了,那就是把自己全身心奉献给阿拉,为真主而死是穆斯林的无上光荣。
在买合木提老师的熏陶下,所有接受教育的孩子心中都埋下了对汉人仇恨的种子,每天吃着简陋的食物时,阿里木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是那片从地图上见到过的富饶土地仍是他们的多好,他就可以吃得饱饱的了,不会每天定时定量只能吃几个有些硌嗓子的面包了。每天早上被冻醒在床上时,他就会想着,要是那片四季如春的土地是他居住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暖暖地一觉睡到天明呢?因此每每从录相上看到那些人穿着他们想都想像不出来的漂亮衣服,吃着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精美食物时,孩子们的脸上神情越来越愤然,至到最后有名气急的小妹妹抡起坐着的椅子直接砸碎了电视机。意料之外的,平时他们有些小错就会受到严厉惩罚,但这个名叫阿米娜的小妹妹却得到了买合木提的表扬,他说,心中有仇恨就要发泄出来,现在他们还小,等他们长大了,就可以向那些可恶的汉人报血海深仇了!
阿里木一直盼望长大,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房间里唯一的女性,也是早年一直照顾他的萨乌黛轻声地问他:“你准备好了吗?阿里木,真主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十六年安逸的日子,是时候回报真主了!”
阿里木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坚定:“我准备好了!”
买合木提从旁边摆满东西的桌子上拿起早已准备多时的托盘,放在了阿里木身前,之后退后一步,与另外六个人并排站着,等待阿里木的动作。
已经适应了房间内昏暗灯光的阿里木盘膝坐下,一一拿起托盘中的东西,熟练地将它们拼装起来,基本成型后,他停了手。那是个简易炸弹的制作模型,阿里木已经合格了。买合木提微笑点头,这批孩子他们教育得很成功,因此不比前面的小打小闹,这一次,他们要弄点大动静出来了。
他们被忽略、被排挤、被歧视得够久了,真神阿拉在上,全世界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听到他们的声音!
买合木提带着阿里木,提着水和食物离开了村子,坐在骆驼上,阿里木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小村落,萧条的村落前,没有一个人来送他,阿里木明白,他这一次出去,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十多年的生活虽然困苦单调,却也安静平和,以后怕是不能了,他强迫自己转回头来,将眼中浅浅的泪意压下,因为老师曾经说过,真主的战士流血不流泪,是绝对不能哭的。
骑了半天骆驼,他们到达了一座小小的城镇,在那换乘了洗车。这是阿里木第一次坐汽车,他对这跑得比骆驼快太多的装备很好奇,一直盯着前面开车的人,却没能看明白到底为什么能跑这么快。
很快,前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跟那长长长长的铁皮家伙相比,骆驼的那点速度简直就不叫在走,只能称之为爬了。买合木提被阿里木的快乐感染,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好心情地告诉了阿里木现在他们坐的车叫火车,一个小时就能跑200多公里,阿里木茫然地想着200多公里是多远呢?
一天的兴奋下来,十六岁的少年阿里木终是困得靠在买合木提的肩膀上沉沉的入睡了,梦中,他开着一天能跑200多公里的火车回了村落,跟他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乐
g市,坐了两天一夜火车的阿里木在傍晚时分下了火车,这里天很热,周围人很多,阿里木干净整净的礼袍早在上火车之前就脱下来了,现在穿着的是一身廉价短袖短裤,除了眼眸中淡淡的蓝色和微微卷曲的头发外,他看起来和g市匆匆走下火车奔赴未知生活的人们一样。
买合木提紧紧地拉着阿里木的手,怕他走丢了,之后,他们随着人流来到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住下,买合木提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两份盒饭。
这是阿里木平生第一次使用筷子,吃米饭和炒菜。他笨拙地拿起筷子,学着买合木提的样子从中间掰开,努力了半天都没有夹上半棵绿色的菜。他又饿又窘之下,扔掉筷子,拿手抓着吃了起来,啊,真好吃,这是什么味道呢?阿里木形容不出来,可是比起粗劣的面包,这些软软的食物太好吃了!阿里木将自己那份吃着干干净净,有些乞求地望着买合木提。
可是买合木提却像没看见一样,吃完饭,两人分别净身祷告,之后便上床睡觉了,阿里木只得小心地咽下想出去走走的请求,从躺着的床上望着窗外像白昼一样的城市,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阿里木是被太阳刺眼的阳光叫醒的,第一次不是半夜被冻醒,阿里木开心极了,当然,如果这座城市就是他的家乡就更好了。
买合木提不在屋里,阿里木记得他的嘱咐,不能一个人出去瞎跑,他努力克制自己跑出去的,净身作早祷告。
买合木提回来的时候,手上拿满了东西,他叫阿里木过来,告诉了他他们此行的目的。
ps:本小卷人物、地点、事件纯属虚构。vv;。
灰飞湮灭
“阿里木,真神阿拉在上,今天是个大日子,快换上你的长袍。”
阿里木顺从地换上了洁白的长袍,盘腿坐在床上,望着买合木提的动作。
买合木提一脸兴奋地从购物袋里拿出一样又一样的东西,很多阿里木看着觉得很眼熟,是他们以前制作简易炸弹的原料:一袋硝铵化肥、一袋木屑,几根雷管,一小桶柴油。
“阿里木,还记得我教你的制作步骤吗?”买合木提表情异常严肃,阿里木心下紧张,微微点头。
“很好,阿里木,现场制作一个吧。”买合木提将新买回来的电炒锅插上电源调好功率摆在了阿里木面前。
阿里木在马上开始制作会弄脏长袍和再不动手会惹火买合木提前犹豫了一下,果断地选择了现在就动手。他仔细地感受着这怪模怪样锅的温度,待觉得够热了,便放入一些化肥不断地翻炒加热直到化肥变色倒出来放到一边备用,又将木屑同样炒热,倒出后与化肥混合,并在两者中不断加入柴油调和,直至三者以一定比例完美融合在一起,第一步就算做完了。
将混合好的自制炸药塞入买合木提事先买好的纸袋里,再将雷管和新买的手机用电线连接,一同捆绑在炸药上,阿里木停下了动作。
这包炸药量不大,也就三斤左右,阿里木有些遗憾买合木提老师带回的锅实在太小了,比他在村子里习惯使用的小了好几圈,他有些忐忑地递上自己的成品,怕得到老师的责备。
出乎意料的是,买合木提的表情很是欣慰,还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的阿里木终于成长为一名真正的伊斯兰战士了,真主会知道你的贡献!”
买合木提看着手中的炸药包。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他的仇恨他的痛苦,他想要那些伪善的人们品尝一下!他的塞娜在天上看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会由衷地高兴的!
正当买合木提仔细地思索着他的计划时,旅馆门被外面的人大力敲响,一个中年男人不客气地喊道:“喂,里面的人开门!开门!你们在屋里干什么?掏大粪嘛?”
买合木提收起脸上的兴奋之色,命令阿里木把炸药收起来。表情平静地去开门。这节骨眼上,绝不能节外生枝,他还得忍。
门外男子刚想用钥匙直接开门的时候,买合木提打开了门。却只开了一条缝,阿里木只来得及把制成的炸药收好,其他的这简陋的旅馆也实在没地方让他塞东西了。
“怎么了?”买合木提用流利的汉语问道。
男子看门开了,也不再寻找钥匙,直接大力挤开了门钻了进去。屋里仍然存留着化肥加热后的臭味,还有用过的锅没有地方放,男子一看到地上的锅,便气不打一处来,用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指着门旁边墙上一副告示牌骂道:“他妈的。看你也不瞎啊?不识字?告诉你们屋里不能做饭,你们还整个锅来炒菜?”
男子被屋子里难闻的气味熏得不行,口不择言地继续骂:“难道你们都是吃屎长大了?没脑子的x省sb,长着一副穷酸样子,跑到我们这来干什么?赶紧滚蛋。别在我的旅馆住了,真是晦气!”男子骂骂咧咧地往外走,“收拾好你们的东西,半个小时之内离开!”说罢头也不回往外走。
可是他只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突然发力的买合木提一拳砸中脑袋晕了过去。
买合木提只嫌恶地看了眼地上如死狗般躺着的男子,从腰间掏出把匕首递给阿里木:“杀了他!”
阿里木虽然听不懂刚才男子说的话,但是他也能从男子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中推断出来刚才男子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他心中潜藏的仇恨感突地冒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接过匕首,像杀鸡一样抹了男子的脖子,之后两人不去管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上必不可少的东西,迅速离开了旅馆。
在他们走后不久,旅馆胖胖的老板娘在老板赶客人一去不复返后来到了房间寻找他,却只看到了一地鲜血中已经死亡多时的丈夫,她尖叫一声昏了过去,还是听到动静出来的其他客人发现不对报的警。
g市公安局刑警二支队支队长李庆斌跟法医关建带着手下大刘和老陆赶到了案发现场,g市外来人口多,流动性强,而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更是凶案多发地,这些小旅馆大多是附居民改造自己的屋子私搭乱建起来的,房间设施简陋、当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但因为价格低廉倒也十分受刚来g市闯荡囊中羞涩的人群欢迎。自今年起,不过三个多月,李庆斌这一组已经处理了三起类似的凶杀案了。所以到达现场后,关建开始验尸,他们三人不慌不忙按部就班地询问目击证人,现场取证。
很快,警方翻出了阿里木藏起来的一桶柴油,再加上地上摆着的锅和化肥木屑袋子。李庆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觉得这个现场很奇怪,试想哪个大老远从外地跑来g市的人还带着化肥和柴油的?不说这些东西沉不沉的问题吧,哪样不是坐火车禁止带上车的东西?
关建很快初步检验完尸体。死者是被利器割断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死亡的,凶手杀人的手法十分老练,一刀毙命,没有任何犹豫的痕迹。
“头儿旅馆老板娘说住在这间房里的是一对维族父子,死者因为接到旁边住户反映这间房有阵阵臭味才过来检查再没回去的。入住登记薄上写的名字写的是阿里木。穆罕默德。但是老板娘说当时登记的时候他们是直接写的名字,连对方身份证都没有看,这名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向公安系统通报了,这两个人绝对离不开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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