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三夫人失踪的女儿?
如果是,那这少女为何会孤身一人死在迷雾森林里?
脸上又为何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这让夏倩百思不得其解。
居然是他(1)
夏倩无奈地站在铜镜前,向上扯了扯高高的衣领。
现在已是七月,天气有些闷热,但为了遮掩脖颈上那抹青紫的掐痕,她只得穿上高领衣衫。
“小倩姐,小红好舍不得你。”将包袱递给夏倩,小红依依不舍地说道。
夏倩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地笑笑。
不远处,一辆简单的马车已停在风云山庄的大门口。
车夫不是往常的李六而是另一个年轻人,一身布衣,仍掩不住孤傲的气质。
“小倩,好了吗?”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夏倩回首只见蓝衫的风卓脸上擒着温和的笑容走来。
跟随在一旁的是二少爷风越,依旧一身白衫,奇怪的是他戴着一个纱笠,俊逸的脸庞隐藏在朦胧的纱巾内。
三人上了马车后,风越似是仍未有脱下纱笠的意思,夏倩不由狐疑地瞥向他。
“风越他得对某种药物过敏,大夫叮嘱了不得吹风,只好一直戴着纱笠了。”坐在对面的风卓适时地解释道。
马车外看起来很朴实无华,里面却宽大而舒适。
柔软的被褥垫了几层,就算摔着了,也不会疼痛。面对面的座位,足有两张床那么宽,许是让人在马车内休息也不觉得拥挤。马车的轮子上裹上了厚厚的一层布,车行走在路上,既不显颠簸,也不会发出吵杂的声音。
车厢里很安静,风卓静静地翻看着手上的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淡淡的阳光透过窗帘透进来,更显得他眉若远山,笑如莲。
居然是他(2)
风卓的容貌不似萧清那般绝美,却也如溪流般清澈温柔。
感觉到身旁的视线,夏倩回过神,看着坐在身侧的风越。
隔着纱笠,夏倩仍能感受到他的注视。
许是刚才望着风卓发呆,让他以为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思及,夏倩朝外侧挪了挪身子,靠着车门昏昏欲睡。
昨天听了三夫人的话,夏倩反复想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思前想后,她仍是不得其解。
如果这身体的主人真是三夫人的女儿,三夫人为何说那句‘为什么你要长得像那个狐狸精呢’,她口中的那狐狸精是谁?
夏倩记得与庄主第一次见面时,风耀眼底闪过的那抹诧异的神色。
如果这身体的主人真是三夫人的女儿,风耀又怎会到现在都不管不问呢?
还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当初那个给别人抱养的小女孩?
这一个一个的谜团,让夏倩无从解答。
倏的,脖颈阵阵刺痛传来,夏倩睁开眼却见自己的身子已靠着风越。
知道自己定是睡迷糊了,夏倩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推开他。
风越仍旧纹丝不动,下一刻夏倩只觉腰上一紧,自己重新跌在他怀里。
抬头看见风卓和风越正直直地瞅着自己,连忙低头一看,衣襟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脖子上一圈深紫。
居然是他(3)
“怎么弄的?”风卓低声问道。
夏倩垂下头,她也不清楚三夫人为何一见到自己就掐脖子。
“齐。”身边的风越冷声唤道,一条黑影迅速单腿跪在身前。
夏倩认出这自称是齐的黑衣人是上次去郊游时,风卓配给自己的护卫,现在看来,此人更像是风越的侍卫。
齐抬首瞥了夏倩一眼,沉声说道:“昨天三夫人发病,突然掐住小倩姑娘的脖子,属下来不及阻止,因为当时有下人在旁,我不能明目张胆地现身,所以”
“来不及?哼,沉阁的阁主也有来不及的时候,真是稀奇。”风卓嘴角上扬,托着下颚淡淡地说道。
齐愤恨地瞪了他一眼,风卓只是挑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为何不出手阻止?”风越冷冷地问道,齐低头不语。
“你对我不满?”肃杀的气息随着风越的话语散发出来,夏倩担忧地看了齐一眼,转头扯了扯风越的袖子。
似是看了她一眼,他冷然地说道:“下去吧!”
齐身影一动,闪身离开车厢。
“我们身上都没带伤药,待会让武看看吧。”
风越点点头,同意了风卓的建议。
从未见过他们兄弟两人的相处方式,夏倩只觉风卓更偏于听从风越的话,这甚是奇怪。
此刻一股暖意从贴近的衣物里传来,夏倩惊觉自己仍在风越的臂弯中,正想挣开头顶低沉的声音响起:“安心睡吧。”
居然是他(4)
风越低沉冷淡的话语犹如蛊惑般,许是夏倩真的太倦了,靠在他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你醒了?”夏倩睁开眼时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青衣少年,明亮清澈的双目,阳光般的笑脸,两个可爱的酒窝。
“饿了吧?你脖子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好在没损伤发声的器官,两三天青紫就散了。”
夏倩四处张望,她已不在马车上,这是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那两人已不知在何处。
“风卓去视察商铺,风越也出去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玄武,你可以叫我武,先把粥喝了吧。”玄武热情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递给夏倩,而后搬张凳子,坐在床边。
夏倩朝他感激地笑笑,这人应该是大夫,玄武
思及,她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少年。
玄武?不就是鬼医的徒弟吗?
没想到风卓竟然带着自己来鬼医的徒弟这里看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医是魔宫的人,风云山庄跟魔宫不是所谓的正派与魔教的代表吗?
瞧见夏倩一脸的疑惑,玄武笑而不语,只是急切地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如何。
居然是他(5)
看他一脸期待,不忍糟蹋他的好意,夏倩舀了一勺尝了一口。
细细的粥,入口唇齿留香,淡淡的药草味,携着清香,让人食欲大增。
没想到他不但医术了得,连厨艺也如此厉害。
夏倩一口一口地吃下,不一会儿碗已见底。
“好吃吗?”见夏倩用力点头,玄武笑道。
“我把米磨细了,在粥里放了几味对嗓子有益的药草,药味不浓还放了菊花,吃下去满口清香。”他边说着,边给夏倩又添了一碗。
“你已睡了一日,多吃些。”
第二碗刚吃完,一人推门而入。
那人白衣如雪,头上带着一顶纱笠。
“你回来了?”玄武起身朝来人笑问:“要来点粥吗?”
风越不语,玄武也不恼,收好碗筷便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他走至窗边,背对着月色,窗外云掩了月,清风徐徐,蝉声铮铮,夜色正浓。
晚风轻柔地吹起他的纱笠,云雾渐渐散开,朦胧的月华中,隐约间看见那双清冷的眼眸,孤寒如天边的星辰,淡淡地望着夏倩。
夏倩使劲揉了揉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窗边那人,甩了甩头,不由苦笑:他是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
月又隐在云间,淡淡的烛光摇曳,两人对视许久,片刻他缓缓摘下纱笠。
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在他俊美非凡的脸上,不染轻尘的白影,如同天边孤寂的冷月,似近在咫尺,却让夏倩觉得是那般触不可及。
刺杀(1)
两两相望,却相对无言。
夏倩心中千般疑问,最终不过只能定定地望着他。
那日离开鬼医住处后,他有再遇到追杀的人吗?
这几个月,他背后的伤痊愈了吗?
他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夏倩不禁心下叹息:无论是何种理由,萧清都不可能是为自己而来
其实两人不过相处了五日,萧清原本平凡的相貌,过目则忘。
但自己却独独记得他,尤其是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似乎目空一切,世间何事都激不起一丝涟漪。
这双眸深印在夏倩的脑海中,数月挥之不去。
或许,他是自己来到这陌生的空间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听不到内心声音的人,犹如初生的雏鸟总会将第一眼看见的人当作至亲,自己对他或许是如此。
夏倩下了床,走至窗边,借着月色,静静地看着萧清。
突然,他眼神一凛,伸手揽过夏倩,跃出窗口。
一声微响,夏倩回头便看见一支箭羽赫然插在刚才她所站之处,箭头几乎没入地板里,可见此人射箭时用力极深。
萧清的脚下未有停顿,借着院中昏暗,月色不明几个回落,已是出了院子,朝不远处掠去。
夏倩余光忽然看到一道剑光,以雷霆之势向她刺来!
刺杀(2)
这些人,果然是来取她的性命,只是到底是何人急欲除掉她?她自问并未得罪人,难道是这身体主人的缘故?
不等她细想,她伸手环住萧清的脖颈。
只见寒光一闪,剑已出鞘,萧清云淡风清的一挥,来人尚未反应,就已然倒在血泊中。
此人一倒,四周轻微的抽气声响起。
瞬间,八、九条人影闪现,刀光一亮,竟不发一言,齐齐攻了过来。
夏倩一惊,虽不懂武艺却也发现这些人与迷雾森林外遇见的不在一个层次,遂安心地靠在他的肩窝里,静静地看着来人。
不过一瞬,五、六人已倒在地上,脖子上均有一致命的剑痕。
剩下几人惊恐地退后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并肩作战的同伴,瞬间败在一招之下。
一人鼓起胆子上前,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江湖规矩,请阁下不要插手,交出你手中的女子。”
夏倩只觉腰上的手臂一紧,抬头望向萧清,依旧波澜不惊。
随后,剑光一闪,剑骤然退回到他的袖中。
刺杀(3)
萧清轻轻松开揽在夏倩腰上的手,夏倩顺势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双臂,心中涌起淡淡的怅然。
那人眼眸一亮,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却在下一刻笑脸一僵,震惊地瞪大双眼,低头望着心口的长剑,猛然倒下。
鬼魅般的身影立于那人身前,血沿着剑身缓缓滑落,一滴一滴地染红脚下的青草。
“沉阁阁主,那白衣人不就是”一人颤声嚷道。
世人皆知,沉阁已属于魔宫管理,那阁主便是四使之一的玄齐,他只对魔宫的宫主萧清惟命是从,旁人无人能使唤他,即使是凌驾于四使至上的左右两护法,也无权支使沉阁。
本以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哑女,酬金唾手可得,谁知竟然惹上最不该惹上的人。
此举不但引来沉阁的阁主,甚至是
男子不由望向几丈外的那抹白影,外界对萧清传闻颇多,却未有人能形容出他的真实外貌,因为,见过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玄齐抬眸冷冷地一扫,剩余几人身子一抖,转身就要逃离。
玄齐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他执剑飞身朝他们掠去,随着几声惊呼,几条人影坠落在地,气息全无。
足下一点,齐已单腿跪于萧清身前:“共九人来袭,乌合之众,不属任何帮派。”
萧清微微颔首,见夏倩呆呆地瞅着自己,伸手握住她垂下的手。
夏倩一颤,迟疑地动了动手指,回握住他。
刺杀(4)
她带着略微复杂的眼神看着交握的双手,刚才他放下自己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连他也要放弃自己了,毕竟自己与他相交不久,的确不必为了她,与他人交恶。
而且,自己不懂武,在他身边,只会成为包袱,连累他。
想起在迷雾森林外,他为了救她,背上被划开的剑伤,深深的愧疚与无力感在她心中蔓延。
思此,夏倩有些不舍地松开手,从温暖的手掌里脱离,瞬间的冰凉让她顿觉怅然所失。
但手却在下一秒,又回到那略显粗糙的手心中。
白玉般修长的手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纠缠,暖意从紧贴的掌心里传递过来,触动了夏倩心灵深处的柔软。
萧清感觉到手里的微凉,不由蹙着眉,回首瞥向身后的她。
却见夏倩淡淡地笑着,沉静柔和如同平静的水面起了涟漪般宁静美丽。
她的容貌不是极美,然,这一刻,却能让人深深地沉溺在她的浅笑里。
“回去吧。”他低声说道,语气里隐约少了几分冰冷。
夏倩望着他点点头,顺从地让他牵着自己往原来的院落走去。
此时一硕长的人影立在院门,白衫在夜色中甚是显眼。
待走近,俊逸的脸庞,冷淡的双眸,漠然的气息。
此人不是风越又是谁!
夏倩惊讶地来回看着风越与萧清,却见风越已跪下行礼:“见过宫主。”
刺杀(5)
萧清低低应了一声,风越起身,瞥了眼不远处正擦拭剑身上的血迹的玄齐,回首恭敬地说道。
“宫主,那人让商铺的管事拖住风卓和属下,风卓现在仍在商铺中,属下推脱身子不适才得以脱身。看来,他已经谋划多时,不动声色地想除掉”
风越的余光瞥向夏倩,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晚计划败,他怕是会收敛一段时日才会再选时机动手,宫主咱们需提前动手吗?”
“不必,”萧清不在意地回答道:“此事,无需告诉风卓。”
风越眉一挑:“宫主认为此事能瞒得住他?”
“一切按计划行事。”无意再讨论此事,萧清牵起夏倩,越过风越,缓步离开。
“属下明白。”风越淡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随着两人身后走入夏倩的房间。
夏倩见风越从袖中掏出一物,在萧清脸上捣鼓一阵,他立即变成风越俊逸的面容,随后风越自己也变成普通的马车夫模样。
不得不说,风越的身形、身高、气质的确与萧清很相似。
因而,萧清扮作风越,一路都未被人认出。
听两人刚才讨论的只字片语,这次袭击怕是早在他们预料之中。
或许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因此萧清此刻才会出现在此处。
只是,风云山庄的大少爷风卓与他们是什么关系,合作?
风越是萧清的属下,那他为何要与自己的父亲作对,加入魔宫?
世人都知晓魔宫与风云山庄向来势不两立!
今晚又是何人要取自己的性命?
一连串的问题,徘徊在夏倩的脑海中。
几次欲询问萧清,最后还是作罢。
既然他不说,必定是不能与外人道出的秘密,既然今日他愿保自己平安,自己又何必追根刨底!
待风越与萧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夏倩怔怔地看着自己右手,手心里似乎还能感觉到丝丝暖意。
她漾起一抹浅笑,今晚,或许有一个好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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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节(1)
“这里出了些事,我需留下处理,风越要从旁协助,小倩你先去潮州,我与风越尽快与你在潮州汇合。”第二日夏倩刚起身便听见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风卓笑道。
“再过三日,便是潮州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小倩难得出来一趟,错过就可惜了,我让一个朋友与你同去,你先到大堂用早膳,他一会就到。”
夏倩茫然的点点头,风卓笑脸如昔,他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不想提起?
夏倩无法从他的双眸里发现什么,不禁想伸出手探知眼前人的内心想法。
“对了,这是武留给你的药膏,每日在脖颈处涂抹两回,最多两日便好。”一个棕色的盒子平放在风卓的手心上,夏倩正想取走药膏的同时装作无意碰触他一下,谁知风卓却迅速地收回手淡淡地笑着。
“风越已经先去商铺了,我也得过去了,我那朋友你一眼便能认出,他很可靠,不必担心。”风卓交待了几句,硕长的身影从客栈门口逐渐远去。
夏倩看着桌上几盘点心,漫不经心地咬着一包子,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客栈门口。
早上,门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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