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移魂变古今夜有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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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移魂变古今夜有轻寒-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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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房四宝束潇然都随身带了来的,就放在桌上,待他们走后,我开始作画。我没有用昭王带来的宣纸,而是用了夏家商铺从外国买来的另一种硬度较大的纸张,因为我要用现代的画法,先用碳笔打草稿,再上色,画一个真人版的昭兰。
  我打开窗户,让光线照进来,让昭兰坐在窗前。有了模特儿,一切都好办。
  画画是很费功夫的事,我不是天才,不可能一下子就画好了。一个时辰之后,昭兰坐不住了,出声问道:“好了没?我肩头都坐酸了!”
  我不禁一笑,这个千金之躯想是没受过这等苦处,说道:“你别动,再有几笔就好了。”
  抹好最后几笔,我对昭兰说道:“好了,这下可以休息一会儿,休息够了咱们接着来?”
  “啊?还要坐着不动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可受不了!”昭兰一脸不情愿。
  “要想画好只有听我的,你也想我画出个最美的嘉和公主,留给王爷王妃对不对?”
  听我这么说昭兰不再言语,小嘴微微撅起,表情煞是可爱。
  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我们出去玩会儿,画一阵休息一阵,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累了,只是这时间要多拖一段,可能要几天才能画好!”
  “好啊好啊!”昭兰高兴地拍手,拉着我就要出去。
  我身着男装,这样出去成何体统。我赶紧拉住她,我们俩身材差不多,我将自己的衣服找了一件给她换上,这才出去。从来没穿过男装的昭兰很是兴奋,估计她这个公主也没多少机会上街,对满大街的东西都很好奇,跟着我玩得不亦乐乎。这个样子,真想像不出她如何去做一国之母!
  自此后,昭兰不再催我画快点了,巴不得多拖一段时间,好找机会和我溜出去玩。我们每日避开了束家兄弟和他们的跟班,画累了就玩,玩累了又回来接着画,如此一拖,这画拖了五日才完工。其间昭兰想看,我拿布蒙着不让她碰,说是只能画完了才让她看。
  到画布揭开那一日,昭兰看得惊呆了,她上来拥抱着我说道:“谢谢你,云萱,你把我画得好美,我父王和母亲看了定然也欢喜!”
  画中的昭兰迎风站在樱花树下,手扶树枝,笑容可掬,流露着一丝温柔,又有着一丝调皮,满树的花瓣落了一地,与她的娇颜相辉映,美仑美焕,与她本人别无二致,其形也似,其神也似。
  我将画给了她的第二日,束潇然就带着她离开了。临别时昭兰依依不舍,泪眼盈盈,我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公主,在南越要好好地过日子,终有一日云萱一定会去看你的!”
  “真的吗?”她抬起头,“父王说了,此一去我连家人的面都可能终生不得见到,你真的能来看我吗?”
  “我舅舅家的商队也曾到过南越,我发誓,一定会来看你的!”我举起手说道,南越,就是现代云南广西所处的那一带,那儿风景秀丽,总有一天我会去的。
  “我相信你,云萱,咱们说好了,你一定要来看我!”
  
                  赎身
  自与束潇然和昭兰别后,每日里束连成、端木偁、二哥和我总会有两三个时辰聚在一起,美其名曰寻人,其实多半时间是在到处游玩。束连成倒是一点都不急,估计他也只是找个借口来潞州,一是为了引小楼主人相见,订下契约;二是为了成通钱庄的生意,毕竟这成通钱庄的主人也是个藏在暗处的。
  画像贴出去了,据说都没人见过画像中的人。只有我知道,世上并没有如此人物,他们能找出来那才是怪了!不过潞州确实人才地灵,却也给束连成找着了技艺精湛的琴师和歌女,准备到时候带回去献给皇上好交差。
  我闲暇的时候就召傅青云来,将小楼的情况一一说予我听,看那些个帐目会令人头晕眼花,我懒得看,还是听起人说比较惬意,还可以闭着眼睛听。
  这会儿我就正听着傅青云的汇报:“小姐,这几年来的进帐最多的当属客栈,来住的贵人特别多,点的都是一至十号高价房;其次是乐部,只是自四喜班进京后这段日子比以往进帐少了些;再下去是食馆和茶楼,不过都比这城中任何一家赚的多得多;至于学堂嘛,虽然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弟交了学费,但那些免费读的穷孩子太多,开头两年还能持平,近一年来却是倒贴进去!”
  “细节你不用讲了,你清楚就行。傅大哥,你也知道,我在天京已经有了暖阁,这小楼我想交给你和素月姐姐”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傅青云打断了:“这这怎么行,这一切都是小姐您的,我们怎么能要。”
  我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题:“傅大哥,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如果你不接,我只能结束它了,这样一来,学堂也就办不下去,那些穷孩子就没地方学东西,学堂收留的那些孤儿更是没有了容身之处!”
  傅青云本就是穷苦孤儿出身,当初办学堂一事他是最积极的,我就不信他真能放弃那些个孩子!
  见他还在犹豫,我说道:“其实当初办小楼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我们的善举能继续下去,你和素月姐姐心肠都软,见不得那些个孩子无家可归。如果我把它交给别人,学堂不一定保得住,谁会做赔本的买卖?所以,交给你,我最放心。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三天后,你仍旧不答应,我便将它卖了!”
  傅青云见我不是说笑,咬牙应道:“好吧,既然小姐如此说,我就应了,可是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你把它卖给我!只是只是得先赊着帐,我分期还给你。”
  呦,还学会分期付款了!我翻了个白眼,这人做事时那么精明,对人怎么这么认真!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儿,非得搞那么复杂!
  “傅大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从成通钱庄贷的那五千万两银子不用还了,这笔银子买几个小楼都行了,你用得着和我分那么明白吗?”我叹口气,这傅青云和素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人都是一个德性,认死理儿。
  “可是小姐也得帮人家干事,那也是你自个儿赚的,该是你自个儿的。”
  我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这样吧,你接下小楼,我不要你用银子来买,要你用三个条件来买,如何?”我也来效法束连成的做法。
  “三个条件?”傅青云奇道。
  “对,三个条件!在你的一生,我会让你做三件事,不管事有多难,哪怕是要你的命,你都要为我做到!要做什么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以我的印鉴为证。”像他这种人,说得越难,他越有兴趣。
  果然上当,他应道:“好!我答应你,以三个条件换小楼,到时候,你要我傅青云做任何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决不皱一下眉头,即使我死了,我也会交待我的孩儿一定做到!”
  真正狂热的江湖大侠,你的孩子,不就是素月的孩子,我是孩子的阿姨,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反正总算把小楼脱手了就好,这样也捆住了傅青云,免得他带着素月浪迹江湖,素月就能安安稳稳地在潞州过日子了。
  “对了,如果以后学堂的孩子出师了,有想做事的,你就举荐他到京中来,到暖阁找一个叫尹六的人就行。”
  “小姐难道这就要离开了么?还是以后都不会来潞州了?”傅青云问道。
  “没有,你也知道我是凌家的小姐,身不由己,先安排好了,免得临时来不及。你别担心,无论以后我在哪里,都不会和素月姐姐断了联系!”
  我们这儿正谈着,有人轻扣门扉:“夏公子,有人找你。”
  我对傅青云递了个眼色,他腾身一跃,跳窗而去。我不禁失笑,要是小楼的人知道他们的大管事在自家楼内见个人还得走窗户,不笑掉大牙才怪。
  “谁要见我?”
  拉开门,一个小厮站在外边:“夏公子,是惜芳楼荷烟姑娘的丫环,公子见是不见?”
  荷烟找我有事?我点了点头,随他出去,反手锁上了门。
  下得楼来,看见大门外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机灵。见到我和那小厮一同出来,迎上来说道:“奴婢见过夏公子!奴婢是惜芳楼荷烟姑娘的丫环小月,姑娘想请公子到家中一叙,还请公子赏脸!”
  “行,那咱们走吧!”我也想见见荷烟,毕竟她和长亭都是柳姐姐的丫环,看上去她的境况不是太好,为着柳姐姐的缘故,我也应当关心一下。
  无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随身跟在后面。除非我交待他走开,否则他就像是我的影子,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惜芳楼是潞州城最大的青楼,占地面积和咱家的小楼差不了多少,每个姑娘都有单独的院落,当然越是头牌姑娘,院子也就越大。一进门我就被一阵脂粉香包围住了,这么凉的天,那些姑娘们竟只在外边披了一层轻纱,里衣是齐胸束着,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公子好生俊俏,是来找奴家的么?”一个浓妆艳抹的辣妹迎了上来,手向我的脸上摸过来,被无颜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了开去,只得带了愠怒看着我们。
  “走开走开,夏公子是我家姑娘的客人!”小月丫头也不客气,挥手赶着围上来的莺莺燕燕。
  “哎哟,你家姑娘不是个清高的主儿么,见到俊俏公子哥儿,也开窍了?”一个酥胸半掩、腰肢袅娜的女子嘴一撇,轻蔑地说道。
  小月气红了脸,小心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生气,说道:“公子别理这些人,姑娘还在后院等着呢。”
  我笑了笑,在无颜的开道下走向后院。转了几个弯,才到达了荷烟的房间。
  荷烟听到声响,已经站在了门口,我看她弱不禁风,一幅大病初愈的样子。
  “夏公子,谢谢你竟肯来!”
  “你病了么?别站在风口,小月,快扶姑娘进屋去。”我说道。
  “祭天那日不小心落水感染了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什么不小心落水,一定是被人打翻了船落下去的,都没有人告诉我这些。
  一进屋荷烟就给我跪下了:“求求公子,救救长亭吧!”
  我一惊:“快起来再说,是怎么回事?”
  荷烟和小月已是清泪涟涟。
  “我和长亭打小就跟着柳姑娘,姑娘才高艺也高,有人愿花千金只为见她一面,所以妈妈允她卖艺不卖身,她在时,有她护着我们,如今她走了,妈妈逼着我和长亭接客,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并求得妈妈缓些日子等长亭大点再让她接客。长亭聪明伶俐,跟着柳姑娘学了不少,却连性子也随了姑娘,抵死不愿接客。前日里一个大户看中了长亭,妈妈逼着她接客,她竟将剪刀刺进了腹中,幸得伤得不是太重,妈妈发了狠,说等伤好就让她接客,还找人防着她自尽,连死也死不成。”
  “我没有办法救长亭,求公子为长亭赎身,让她在你身边作个使唤丫头吧。往日里听柳姑娘念过公子的好,荷烟知道公子是个好人,您就救救长亭吧!荷烟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荷烟说着又跪了下去,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这样的女子,如何不令人钦佩!
  “我答应你就是,你别跪了!”她一心只想着长亭,却未想过她自己。柳姐姐的这两个丫头,都不寻常啊!早知道当初连她俩一并赎走,那么荷烟也不会沦落到如斯境地!
  “无颜,你马上去办,去告诉惜芳楼的妈妈,不管多少银子,荷烟、长亭和小月,这三个丫头我要了,”我眯了眯眼睛,“不过,要是她敢狮子大开口你知道怎么做!”
  无颜领命而去,荷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公子,你”
  小月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口里直嚷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将她拉起来,心想,银笙和锦书都到了适婚年龄,我也该为她们考虑,是时候换个丫头了。
  听说是夏府的公子要赎人,惜芳楼的妈妈也没敢多要银子,毕竟这城中如今谁不知夏公子天天与王爷和刺史齐大人走在一起,谁敢得罪。有权就是好啊!
  只是无颜一脸可惜的表情,没机会动拳头,他可是很不爽。
  拿了卖身契,我们来到长亭的屋子,叫无颜抱上有伤在身的长亭,在一群青楼女子或妒忌或羡慕的注视下,离开了惜芳楼。
  
                  赴宴
  因为我现下是以男儿身出现,带着两个丫环行事不太方便,加上长亭的伤也需要好好治疗,便将她三个送至了舅舅府上,请舅母好生看护着。
  这一日,潞州提督王简宴请平王,我也收到了请柬。在潞州生活了四年,商贾人家的酒席我是吃过的,这官家之宴我还从未去过,当然不会错过。
  我嘱咐无颜道:“无颜,我看你今儿就别跟着我了,去提督大人的府上,还能发生什么事?”
  “也好,那我到学堂去,教小石头他们武功。”无颜没有坚持,自打傅青云带他去过一回学堂,这小子在学堂收养的一群孤儿面前耍了一段功夫后,那些孩子俨然把他当成了神,一见他就缠着他要学武功,他过师傅瘾也过得挺开心的,没事总往那边跑。
  王提督的家就在官衙后面,和小楼只隔着一条街,我就信步慢慢行来。到得门前,只见两个大石狮子一左一右威武地立着,内里高墙深院,显得很有气势。
  那门前车水马龙,看来宴请的人不少。来的客人不是骑着高头大马,就是坐着装饰豪华的马车,步行而来的恐怕只有我一个。门口的家丁接过我手中的请柬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丝不屑。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心中想到。
  在门房的引领下,我向院内走去,远远的就听见屋子中传来阵阵欢笑声。
  “夏展瑶,夏公子到——”门房冷不丁高喊一声,吓了我一跳。那人看我一眼,以为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瞪什么瞪,叫这么大嗓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声音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太监呢!我在心中腹谤他。
  几个穿红带绿的丫环打起了帘子,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夏公子,请进,请进!”
  束连成他们还没有来,里面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就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四下一打量,发现右面屏风隔开,里面有莺声呖呖,笑声不断,原来也有女客。
  “赵公子、江公子、刘公子到——”随着门房一声吆喝,进来三个相貌俊美的公子,看着甚是眼熟。
  “哈哈哈!三位贤侄这边请!”一个年约五旬,肤色黝黑,留着三绺长须的男子上前迎接。
  “不敢劳烦提督大人,小侄们自行入座就行。”其中的一位公子说道。
  原来这个就是提督王简,迎我进来的是管家,我还当他不在呢。我埋头喝茶,不想多看。
  “请教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我抬起头来,一个文质彬彬、肤色白皙的男子抱拳对着我,笑容可掬。竟是这三位!我一下子记起来了,他们不正是我第一次见到端木偁时和他在一起那三个锦衣公子吗?左边宽脸的那个还被我弹过一指。
  我起身回礼:“兄弟姓夏,夏展瑶!”
  我没有回问他们,还以为他问过就走了,谁知竟坐了下来开始了自我介绍。原来问我话的叫赵知祥,乃是监察御史赵大人的公子,和我过过招的那个叫刘奇,另一个叫江易之,两人都是都尉。
  厅里那么多空位,这三人偏偏要来坐我这一桌。
  “展瑶兄怎的一个人,没有同伴么?”江易之问道。
  门口又是一声吆喝,比前几次声音更高:“平王,端木公子,凌公子到——”
  一听王爷驾到,人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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