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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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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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梁文敬淡淡笑了,“依朕的话,只有两种方式:要么从现在开始忘了此事;要么……”他顿顿,目光足以让滴水成冰,“所有外面知道此事的不相干的人都得死……你选择哪种?”

    皇后遽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般看着梁文敬,“皇上——”她瞬间醒悟过来,声音颤抖,“臣妾明白了。臣妾告退。”

    说完领着一干嫔妃出得亭台匆匆而去。

    兰贵妃见状忙跪下谢恩。

    梁文敬负手而立,眼睛未曾瞥兰贵妃一眼,淡淡道,“朕还有事与长公主说。兰贵妃既已有孕,**四处行走,还是在宫内好生养胎吧。”

    兰贵妃身子一震,还是缓缓俯身拜道,“臣妾遵旨”便踉跄而去。

    亭台里只余我和梁文敬两人。

    外面起风了,烛火一明一暗,逆着光影,我看不清梁文敬的神色,只觉其身影在明灭的烛光中有些孤单和落拓。

    片刻,他叹道,“朕乏了,长公主亦回去歇息吧。”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终究是心下不忍。我上前,从背后握住他的双手,靠在他的后背上,叹口气,低低道,“皇兄,是我错了……”

    他身子一僵,将我的双手握在一只手里,缓缓转身,眼底有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无奈,唇角微翘,淡淡地自嘲,“你看,朕除了白天要在朝上日理万机,有时,夜里连个安生觉也睡不好……”

    我大为动容,看着他湛清的胡茬,禁不住紧紧拥住他,“都怪我,皇兄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许久,只是听到他的强壮胸膛的心跳声,我奇怪抬头,他正看向我,眼底有着浓浓的暖意,气息拂过我的脸庞,温暖让人心醉,“朕,怎舍得罚你?朕早就有言在先,你要的朕给不了,但是,朕可以保证你不再受到伤害……”

    直到在床上的时候,我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着梁文敬的这句话。窗外月光皎皎,我却愈睡不着……

    宫里私下盛传,新来的长公主虽是天姿国色,却孤傲淡漠,自入宫后鲜少与人交往,除了皇上谁都不见,端的是十足的架子,连太后亦不放于眼中。但皇上独独对这长公主另眼看待,源源不断的赏赐亦是让宫中妃嫔眼红不已,更甚者,自打长公主入宫,皇上连踏入其他妃嫔的宫中亦少了。每日不是忙于朝政,便是去长公主那。似乎长公主的棠梨宫有着无比的吸引力,每每令皇上留连忘返。尤其传言长公主琴艺出众,连宫中能将《梁赋》弹得炉火纯青的吕昭仪都不及其十分又一,……

    最后给这位长公主的评论为:不知从何而来的妖媚女子迷惑住了皇上,因着先皇的遗诏,又不是皇上的妃嫔,连太后亦无可奈何……

    彼时我正在榻上喝新泡的花茶,听着烟翠和喜儿几个人回来怯怯的学话,尤其是学最后的话的时候,烟翠与喜儿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期期艾艾了半天终是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出来。



………【感激】………

    心下只觉好笑不已,倒应了那句话,自己在屋中浑然不觉,外面却早已是换了天。

    亦有极少的嫔妃道先皇已去,长公主孤苦无依,皇上怜惜兄妹,亦在情理之中。

    我让烟翠她们一一记下这些妃嫔的名字。要在宫中立足,自然得知道哪些人是同盟,哪些人用得上,哪些人是自己的敌人——譬如皇后,太后……

    晚宴时的琴艺展示,是我故意为之。

    梁文敬在宫中哪怕是无意的言语已为我招来众多的埋怨甚至怨恨。即使我不是他的嫔妃,但是后宫女人莫不以恩宠为荣,梁文敬在我宫中待的时间多了,自然她们见皇上的时间就少了,意味着在皇上前施展魅力的时间也少了,如此,怎么能蒙皇上垂青呢?

    我冷冷一笑,能将一普通的曲子抚成那样的,不叫苦练琴艺的妃嫔们笑掉大牙才怪。或许当天夜里宫里的嫔妃便多了一笑料,被皇上捧上天的长公主的琴艺那才是叫绝呢。

    只是皇兄……我心下暗叹。

    吕昭仪几个人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皇兄一句话,让独占容仪宫的吕昭仪算是风头扫进。容仪宫不仅要住进去几个嫔妃,更要让吕昭仪教其抚琴。且学不成,不得出。不出所料的话,没有几个月半年想是出不来了。

    “但是,朕可以保证你不再受到伤害……”耳边又响起梁文敬的话语。

    我心下大叹,皇兄,若你知道了自己暗中与兰贵妃方便还会不会如此说。

    想起兰贵妃,终究是造化弄人,幸好没有出大事,落个禁足已是轻之又轻,否则兰贵妃与康靖王不仅一世清誉毁于一旦,必连累家人。

    眼前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皇后,莫不是早有准备?

    耳边响起常太妃的话,太后是绝对不希望康靖王回朝的,怕的就是康靖王与兰贵妃旧情未了,扯出陈年往事。

    如此看来,怕是自康靖王入宫晚宴开始,皇后就对兰贵妃上心了……

    也怪自己大意了,只觉亭台偏僻,深更半夜,无人往来,却忽略了黑暗的夜里,最是魑魅出没之时。

    皇兄将我送进寝宫便回去了,临走,我破天荒在他唇边印上一个缠绵的吻。让皇兄大为惊喜。

    我问喜儿,“本宫走后你在亭台外是如何当值的?”

    喜儿道,“公主,奴婢借着月光,看着远远有人朝这边来,奴婢当即就大声道,‘随公公您来了?长公主与康靖王在里面说话呢’,奴婢话说完没一会,皇后的人就到了。”

    我冷笑一声,这就是了,皇后,早有准备。只是以为本宫走了,不会回来了,断然没有料到我还能回来。

    我长叹一声,不免有些后怕,这宫中,稍有个不慎,将是灭顶之灾。若是今晚兰贵妃与康靖王坐实了“秽乱后宫”的罪名,牵扯的又是西南平叛有功的康靖王,皇上的亲兄弟,那在朝中将引起多大的轰动,恐怕左相**该高兴地睡不好了……

    我淡淡一笑,这太后与皇后,今晚怕是睡不好了……

    却不想几日后,年老体衰的右相突然身体有恙。梁文敬接到太医来报,言右相怕是撑不过冬日了。梁文敬特恩准禁足的兰贵妃回府三日省亲。

    兰贵妃感激不尽,磕头谢恩后立即出宫。

    闲来无事,我便去了常太妃那里。

    先前遣烟翠给常太妃送去解咳的梨膏,回来说常太妃精神还好,大约是康靖王回来的缘故。

    我走进常太妃的宫中,守门的侍女斜靠在门口,在冬日的暖阳下打着瞌睡。

    烟翠上前叫醒她,“没看见长公主来了?快去跟太妃通报一下。”

    那侍女由梦中惊醒,慌忙要跑进去。

    我止住她,“说不定太妃休息了呢,本宫不是外人,进去看看太妃便走。”

    我走进去,偌大的厅里并无一人。倒是锦屏后传来常太妃的叹息声。

    我刚要出声,却听见了康靖王的声音,低沉略带羞愧,“母妃,是儿臣大意了。”

    接着是常太妃重重的叹息声,“母妃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几天活头。若不是皇恩浩荡,母妃临死都见不上你。你倒好,一回宫怎出得这事?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母妃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有何颜面去见你父皇?”一阵咳嗽声传来。

    慌得康靖王连连惊叫,“母妃,母妃!”

    “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当年儿时的玩伴了,是当今大梁国的天子。兰儿虽好,总归是已经错过,错过了就认命了……你却迟迟不娶,当真是还有什么幻想不成?”

    “儿臣并无幻想,但儿臣亦不想迁就。”迟迟传来康靖王的声音。

    接着是常太妃冷静的声音,“右相如今病重,皇上亦恩准禁足的兰儿出宫了。想来是不太妙。你即刻出宫,做你该做的事情。兰儿,你亦要跟她说清楚,让她安心做她的妃子。不要再惹出祸端……那日若不是长公主担下此事,只怕……唉……”

    “儿臣遵旨。”

    沉默片刻,我示意烟翠开口,烟翠在外面高声道,“禀太妃,长公主来了。”

    接着是常太妃苍老的声音,“长公主吗?快进来。”

    绕过锦屏,榻上苍老的常太妃,康靖王坐在榻边。

    见我进来,康靖王忙起身,道,“皇妹!”

    我端端下拜,“没承想在此见到皇兄,臣妹有礼了。”

    康靖王慌忙虚浮一把,“为兄惭愧!”

    我起身,康靖王眼底乌,脸色疲惫,想来是被前些日之事搅闹地。

    “宣儿,母妃一把老骨头,宫里亦就长公主来看看。你进宫时间不短了,亦该回去了。”

    梁文宣眼圈红,郑重跪下,“孩儿不孝……”

    眼看英雄就要洒泪当场,我忙道,“皇兄,这儿有我,你还是先回去吧。”

    康靖王静静看我,“皇妹恩情,皇兄永世不忘。”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常太妃有些动容,拿帕子擦擦眼角,叹道,“长公主来得正好。前几日之事,我听说了,若无你在场,两个人怕要说不清了……”

    我心下闪过一丝疑惑,难道不是常太妃要兰贵妃去找我的?

    遂笑道,“想必兰贵妃为情所困……”

    “这个兰儿,是本太妃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对宣儿什么感情,我自是清楚。只是,如今入得深宫,便要一心一意侍奉皇上,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岂不要陷宣儿以不仁不义不忠之中?真是太荒唐了……”常太妃一面说一面捶打着床榻。

    我不动声色,小心吹着烟翠刚上来的茶,淡淡道,“太妃莫要生气了,那兰贵妃在宫内盛传人缘最好,却不知那兰贵妃与皇后有何仇?皇后如此要置其于死地。”

    “卿儿,宫里的这些个事情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说不清……究其根源,自然是当初太后造下的孽。太后当时如此,不亦是为了她郭家在朝中的地位?亦是为了坐稳她太后的位子。如今,她的侄女贵为皇后,都是郭家的人,太后能少得了教她?兰儿现在有孕,皇后却是跟了皇上之后从未见过喜讯。没有嫡长子,自然凤座难以长久。你不知皇后天天求医问药。如今仅在她位分之下的兰贵妃传出喜讯,她焉何不急?”

    太妃寥寥数语,个中厉害已见分晓。

    “你皇兄已是而立之年,子嗣单薄,除了之前的一个贵嫔,还有一个婕妤生下两个公主归西后,再无有子嗣。这大梁的江山继承人亦着实让人担忧哪……”

    虽然自己从来不问皇兄的子嗣,一是不想问,二是觉得那是旁人之事,与自己何干,皇兄亦从来不讲,但是乍听到只有两个个公主,心里还是有莫名的惊诧与意外。

    皇兄已是而立之年,居然还没有长子。

    恍惚间眼前闪过那日皇后到棠梨宫报喜时皇兄那又惊又喜的脸庞,原来,是这样。

    常太妃翻了个身,淡淡道,“这皇后若不先有子,恐怕这宫中是没有孩儿了……”

    绵绵的凉意瞬间爬满后背,我不解地看着太妃。

    太妃接着道,“你别小看了这郭莹秋,这孩子,性子像极了她的姑母,当今的太后,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我想起别院时她赶我走时的绝决,微微点头。

    “这几年宫中子嗣单薄,当其功的便是这皇后。”太妃眼里似有绵绵细针,“皇上的几个孩子大多胎死腹中,生下来是男孩的亦是不出足月便夭亡。”太妃冷笑一声,“都道是宫中风水不好,那些伎俩瞒得了别人,怎能瞒得过本太妃?”

    我冷汗乍出,失声叫道,“难道就没有人告诉皇兄?”

    “无真凭实据,即使有,皇后背后有太后撑腰,谁又敢和自己的项上人头过不去呢?”太妃冷冷一笑。

    “难道太后亦不着急?”我惊叫。

    “太后?着急?”常太妃眯起眼睛,突然一笑,“或许急,亦或许不急……”

    我愣愣听着。

    常太妃看着我,意味深长道,“卿儿,太妃亦是从小看着你长大,若不是后来的那些事情,你会是大梁的金枝玉叶,与当年你的母亲一样享尽荣华。造化弄人,你如今又回到了皇宫,这或许是上苍的安排。你有今日,亦是得益于你皇兄的庇护。太妃与你母亲交好。今日叮嘱你,你就当是你母亲叮嘱你吧。太妃想问问你,当年你母亲走后是如何嘱托你的?”



………【沉沦 1】………

    太妃听后,连连点头,“这就是了,知子莫若母——卿儿切切记住你母亲提醒你的话。莫让当前的仇恨迷住了眼,且不说你将来注定是要和亲到柔然,就是宫中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你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大梁的基业。如此,才不至于将来让自己后悔……”

    我却没有想到,这竟是常太妃给自己最后的嘱托。

    几日的午后,我正在榻上小憩,忽然听烟翠慌里慌张跑进来,人还到,泪先流,一看到我,“哇”地一声哭出来。

    从没看见烟翠这样,我吓了一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烟翠用袖子抹着眼泪,半天哽咽道,“太妃,太妃薨了……”

    “什么?!”大惊之下,我从榻上一下起来,或许起得太猛,一阵天旋地转。

    烟翠几个人赶紧上来扶住我。

    睁开眼,眼前却是金蛇乱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呆坐在榻上,两眼直,喃喃道,“太妃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见我木偶般呆坐,几个人生怕我再受刺激,一个个亦不敢哭了,“公主,公主?”

    “什么时候得的消息?”我只觉浑身如从冰窖中捞出,上下内外透着彻骨的寒气。

    “奴婢刚去内务府回来,碰上太妃的侍女,她哭着去皇后那……”烟翠道。

    我呆坐在榻前,许久才道,“你们出去吧。让本宫安静一会。”

    烟翠几个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离开,喜儿哽咽着劝我,“公主,您要是难过还是哭出来吧。这样,这样,会憋坏的……”

    我没有哭吗?我疑惑地看看眼前哭得两眼通红,泪珠犹挂腮边的几个侍女,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果然没有看见泪滴,再使劲摸一下,还是没有。

    我**道,“我怎么没有哭呢?”

    几个人一看我这样,更是吓坏了。

    烟翠叮嘱喜儿,“照顾好公主,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烟翠出去后,我将喜儿她们赶出去,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分明是看着窗外,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这样,一手托腮一动不动直到天黑。

    肩上蓦然一暖,一件披风搭在肩上。

    我没有动,只是淡淡道,“你去看看太妃那边,有什么需要本宫做的没有?”

    “没有……朕都安排好了,一切由内务府去操办。”背后竟传来皇兄低低的声音。

    我身子一僵,缓缓转身。

    皇兄高冠束,一袭黑袍,见我转身,他握住我冰凉的双手,拉我起来。

    我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好半天才喃喃道,“皇兄,我害怕……”

    闻听此话,梁文敬先是一愣,接着紧紧拥我入怀,声音低沉温暖,“你怕什么?”

    是啊,我怕什么?我懵懂抬头,怔怔看向眼前的皇兄,突然冒出一句,“皇兄,你有几个孩儿?”

    梁文敬一愣,手慢慢松下来,眼眸闪过一丝失望,“朕只有两个公主。”忽而淡淡笑笑,“或许是宫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总让朕的骨肉无法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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