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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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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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利的事情,你说无关有人信么?”

    皇后双目圆睁,霍然起身,嘴唇颤抖着,“长公主亦在怀疑本宫?你为何不找本宫说清楚,为何让皇上……”

    我皱皱眉,淡淡道,“皇后娘娘先坐下——此事关乎皇家血脉,臣妹若是先与皇后娘娘说,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臣妹与皇后都得牵连进去。此事,还是请皇上评判比较合适。”

    皇后气极,“所以,你就指认是本宫做下如此下作之事?”

    “皇后娘娘,不是臣妹指认,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皇后跟前的红人小酉子多次潜入昔日的宁惜宫和如今的惜菏宫,在碗筷上做了手脚,险些让菏贵嫔肚中孩儿小产……。”

    “住口!”皇后气得头上的金凤乱颤,颤颤抬手,指着我,尖声道,“你这妖女,仗着皇上宠爱,竟敢诬陷本宫!!本宫告诉你,此事绝不是本宫所为!”

    从皇后那未出得宫门,便听见屋里传来清洌的碎瓷声。

    远远看向长清宫内烛火通明,想必是要通宵欢歌笑语了。

    我笑了笑,便转身回了寝宫。

    不出意外地,皇后又被禁足了,只是这次梁文敬道如事情无水落石出,皇后不得出。

    对外则称皇后身体有恙需要静养。

    而两妃之中眉妃被废,兰贵妃亦在禁足中。

    后宫打理权力便落到了我身上。

    梁文敬告诉我这个事情的时候,我震惊不已。

    “这不合规矩。”我断然拒绝。

    梁文敬没有多言,只深深看我后道,“朕的后宫,让朕放心的人并不多了。长公主不若其他妃嫔,没有成见。朕自是放心。”

    梁文敬的所为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就连上朝时一些元老亦是议论纷纷,大部分认为梁文敬此举有悖宫规“大梁自开国以来,断无出现此种状况”。

    后宫自然是皇上的妃嫔打理,如今大权却落于后宫不相干的长公主身上,着实让人“匪夷所思”。甚至有人连夜奏折恳请皇上解除皇后禁足,“无中宫,后宫乱”。

    亦有人道中宫失德,贵妃禁足,其他妃嫔打理后宫资历尚不够,长公主替皇后打理后宫亦是情理之中。

    所有反对的折子梁文敬置之一边,亦不做任何解释。

    只是左相郭济公然在朝上反对长公主取代中宫治理后宫,怒斥长公主妖媚之相祸乱后宫。将皇后被禁足,眉妃被废,吕昭仪等人被禁蜗居一处等帐俱算在长公主头上,声言此女不除,后宫将乱。

    梁文敬只一句话便将左相堵了回去,“朕的家事,左相亦要管不成?”

    一句话气得左相吹胡子瞪眼。

    梁文敬随后淡淡道,“朕已逾而立之年,先皇在朕的年纪,早已有三子一女,而今朕只有两个公主。皇后恩宠颇多,却不曾为朕生下一男半女;宫中所生皇子俱已夭折,皇后为中宫之主,为朕做了些什么……”

    如此一来,朝中再无人反对。

    梁文敬心意已决,自是无人能改变。只是后宫虽是皇上的家事,亦并不由梁文敬一人说了算,旨意下来后,太后便传我过去。

    我来到太后宫中,恭谨跪下。

    太后淡淡看着我,微眯的凤眸里射出细碎的光芒,凝视我半晌,方才道,“起来吧。”

    先是叹了口气,徐徐道,“哀家听说了,长公主保护皇上子嗣有功,怪不得皇上信任长公主呢。”

    我容色谨慎道,“太后,此是皇儿应该做的。太后与皇兄对皇儿多加宠爱,皇儿无以为报,在宫中无所事事,且让皇儿为皇兄做些事情。”

    太后点点头,一丝机芒在眼中一闪而过,“你入宫不久,宫中规矩颇多,皇上妃嫔也众多,你这如何打理宫中事务?”

    “皇儿早已奏明皇兄,对宫中事务不懂,难担此重任。奈何皇兄心意已决,那就请太后多指点皇儿,皇儿亦会刻苦学习。”

    太后只沉沉看我,便不再言语。

    宫中嫔妃皆知皇后有恙,长公主代皇后行使后宫打理的权力。

    顿时,一向对长公主敬而远之的妃嫔们望风而动,昔日鲜少有人踏足的棠梨宫顿时热闹非凡。

    我含笑站在屋里,让烟翠收下所有嫔妃送来的礼物,边听着嫔妃们的溢美之词。

    除了皇后没有派人送来礼物,其他人皆是送来了贺喜礼物,就连闭门不出的眉妃,啊不,眉才人亦送来了一件东西。只不过她是在众嫔妃走后,无人的时候来的。

    与初见时身段妖娆,眉飞色舞相比,少了诸多的灵气,眉宇间淡淡的愁绪。想是贬为才人后自暴自弃,身材早已无当日的堪比飞燕。若不是此番来,谁还记得宫中曾经恩宠一时的眉贵妃。

    我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眉才人,淡淡道,“眉才人不必拘礼,本宫只是暂时代皇后行使权限而已。”

    眉才人跪在那里,俯身叩拜后双手擎起一锦盒,低低道,“都怪臣妾年少莽撞,有眼无珠,冲撞了长公主。今日臣妾特来赔罪,听候长公主责罚。”声音亦无当日悦耳,略显沙哑。

    我示意烟翠将礼物收下,温言道,“眉才人此话从何说起——本宫曾见过皇兄的妃嫔,只是眉才人看上去的确有些眼生。”

    眉才人顿时脸涨红,咬唇道,“臣妾知错了……。”

    “这是昔日宫中的眉妃。”烟翠附在我耳边用眉才人亦能听得见的小声说道。

    我恍然道,“原来如此。”

    眉才人更是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我上前扶起她,柔声道,“眉才人,你的礼物本宫收下了,还望眉才人与菏嫔一样,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不出意料地,眉才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眉才人走后,我看着她送来的锦盒中的一对通体透明的玉孩儿笑了笑。

    自皇后被禁足后,坤宁宫传来皇后不吃不喝绝食的音信。

    皇后宫内的侍女青儿跑到棠梨宫,被拦下后挣扎着要见我。

    彼时我正小憩,因看后宫妃嫔存档几日未休息好。

    听到外面的声音我披衣而起,青儿见到我跪下开始痛哭,“求长公主劝劝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已经三日滴米未尽,只怕要……”

    青儿衣着单薄,脸上还有虚浮的指印。

    “青儿,你脸上是怎么一回事?是皇后?”我明知故问道。

    青儿瑟缩一下,“奴婢……求长公主劝劝皇后娘娘……”

    我心下叹息,这个青儿,想必是劝皇后来求我,遭到皇后的毒打后,竟然还冒死前来。

    我让烟翠拿来一件厚衣服给她披上。

    青儿一震,抬眼不可置信看向我。

    我淡淡道,“青儿,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所谓人言可畏,皇后娘娘若是自己不珍惜自己,白白送命不说,还落人口实。到时,皇后娘娘可真就说不清了。”

    青儿听后,重重磕头后道,“奴婢一定将长公主的话带给皇后娘娘。”

    几日下来,倒不曾再听见皇后郭莹秋要死觅活。

    我亦懒得过问,只感心力交瘁,想不到后宫事务如此繁琐难耐,单是看嫔妃材档已是头晕眼花。

    内外府的材档详细记录了每一位嫔妃的出身、何时入宫、妃嫔等级、何时有何赏赐、惩罚及宠幸怀胎生子情况。

    自眉妃被废几个嫔妃被贬为宫人后,后宫又陆续新纳的嫔妃,目前共计四十二名。

    皇后一位,贵妃两位现只兰贵妃一人,昭仪四位,婕妤六位,贵嫔八位,美人十位,才人十二位。

    皇后郭莹秋与兰贵妃楚如兰为左、右相之女。

    四位昭仪吕昭仪、冯昭仪,韩昭仪,郑昭仪;除郑昭仪出身较低,前三位昭仪均系官居四品以上大员之女,吕昭仪乃当朝车骑大将军之孙女。我翻着材档,怪不得这个吕昭仪敢在众嫔妃面前自诩琴艺好。

    六位婕妤方婕妤、史婕妤、席婕妤……

    贵嫔有已有身孕的菏贵嫔、被禁足的和贵嫔、敛贵嫔等八人,除敛贵嫔是当朝位居三品的光禄大夫之女,其余皆是各地郡守推选上来的或是地方官之女或是民间秀女;

    美人十位中有四位是原先才人晋升,美人中的另三位及才人的八人皆是天武二年陆续由各地推选上来的充掖后宫的秀女。出身大多以各地方官吏之女为多。

    十二位才人中只有眉才人为正二品大员左仆射之孙女。

    照这些材档看来,梁文敬朝政繁忙,亦并不是夜夜临幸嫔妃。近一年里,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和最后一天歇在皇后宫中,在册妃嫔只有二十四位被临幸过,另八位只是召见过,还有十位因进宫时间短,压根未曾得见天颜。近半年受宠的嫔妃有温婉如水的兰贵妃、个性泼辣的吕昭仪、端庄大方的方婕妤、还有就是已有身孕的菏贵嫔。

    另有之前的眉妃、和贵嫔曾怀过龙脉,但均胎死腹中,韩昭仪、方婕妤曾在天武二年初诞下皇子,不久夭折……

    看着这一页页蝇头小字记录的详尽材档,许久怔怔未语。



………【荣极 2】………

    原来兰贵妃所言不假,现在比之前兰贵妃所言登记在册三十六名嫔妃只多不少,或许将来会更多。

    看了这些,只觉无边的凉气兜头兜脸将自己完全覆盖,自己手也凉,脚也凉,心里更是如霜刀雪剑穿过,深入骨髓。这比当日见皇兄率众嫔妃出门迎接更让我刺目刺心。一个个嫔妃的名字,一夜夜临幸的记载,透过这些蝇头小字,我仿若可以看到一个个年轻娇媚的嫔妃在皇兄身边极尽缠绵之事……想不到皇兄的身边竟有如此多的女人……

    他爱我,所以给了我一个女人在后宫生存最无上的荣极,虽然没有予我这“心中的贤妻”能与他相谐比肩的凤座,却给了我堪比凤座的皇后金宝……这便是他当日的允诺,“你要的朕给不了,但是朕可以保证你不受到伤害”;他是爱我的,只是,他在爱着我的同时却还在爱着这么多的女人;我的眼神透过长窗,穿过过往流年,仿佛看到了当日塞外长身玉立的梁晋之,广袖白袍,一支淡淡的汉白玉长箫……犹响在耳边求娶誓言,低头间便随着这些材档从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被层层挖出,直到灰飞烟灭……

    连日来我一直在内务府,待看完最后一个嫔妃的记录,已是元月十一,一更已过。

    内务府管事太监连公公已提着灯笼来内务府催了几次,最后苦着脸道,“长公主,你这也得歇息着来,这皇上都让奴才来第三次了。长公主要是再不回去,奴才这就等着挨板子了。”

    我将材档放好,笑笑,“有劳连公公了,本宫这就回。”

    连公公一脸欣喜擎着灯笼给我照着路,一面絮叨,“长公主,不是奴才多嘴,凡事不要着急,这些得看些时候呢。皇后娘娘之前亦只是翻翻,哪像长公主看得如此细呢。”

    皇后当然不需要看得如此细,她已是中宫之主,身后有强大的左相家世,宫中有近亲姑母仰仗,她会瞧得上谁、又会忌惮谁呢?人呢,也是有忌惮、有所图才会像我一样看得如此仔细吧。

    我淡淡一笑,“连公公说得是,本宫亦是想对宫中嫔妃了解多一些,否则打理后宫有什么差错平白叫人笑话不是?”

    余光里,连公公抬头看路的时候仔细看我一眼后又迅低下头去。

    回到棠梨宫,烟翠道皇上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了,刚太后派人将皇上叫走。

    我又困又饿,心下想梁文敬既是被太后叫走,一时半会亦不会回来,或许又不会回来了。

    想到此,便吩咐烟翠传膳。

    烟翠迟疑道,“公主,皇上刚吩咐若公主回来一定等皇上一起用晚膳……说许久没与公主用晚膳了……”烟翠觑着我的脸色小声道。

    我一怔,自元日起我去看过皇后之后便一直在棠梨宫,后接手打理后宫金宝后便日日往返于内务府,确实是有几日没见过皇兄了。

    便忍下饥饿,让烟翠备香汤洗浴。

    在香汤的氤氲水汽里,连日来的疲乏让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虽然腹中饥火难耐,还是顶不住阵阵的困意,头靠在桶壁上睡着了。

    不知几何时,觉耳朵痒,我用手拂了一下,隔一会还痒,勉力睁开眼睛,正不耐之际,看见眼前戏谑的笑脸。

    身上未着寸缕,不禁面红耳赤。

    仿若眼前的情景在哪儿有过,亦是木桶里,睁开眼睛是眼前的他,是了,塞外……

    我愣神的功夫,梁文敬已背过身,低笑道,“穿上衣服吧,水都凉了。”

    我飞快从水里出来,迅擦干身体,又换上中衣。刚在铜镜前坐下,梁文敬就站在我后面,手里拿着一大块软布一面轻轻擦着我的头,一面柔声道,“朕的卿卿为朕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且让朕来服侍一下卿卿。”

    我胸口一窒,忽觉镜中自己后面的人儿有些模糊,刚刚这是那高高在上的大梁国天子说的,还是自幼宠我爱我的皇兄说的,还是曾经在塞外那倨傲的梁晋之说的?看着镜中人认真擦拭头的模样,心不知为什么,软软的,如涓涓溪水缓缓淌过……

    长半干,我已是饥肠辘辘,随梁文敬来到桌前。满桌的膳食让我胃口大开。

    梁文敬则一边饮酒一边看我用膳,不时笑笑,“吃的太快小心噎着。”

    我抬眸看他,只鼓着腮帮子不语。

    梁文敬倒是吃得不多,微一探身,隔着长桌伸手将我腮边一缕湿拂到耳后,低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兄苛待了你——瞧着都像饿了三天不止。”

    我终于心满意足放下银筷,拿起锦帕擦嘴亦笑道,“可不是皇兄苛待了我,非要交与我这打理后宫劳什子事。我这几日几夜都没睡好。”

    梁文敬幽深的眼底涌起浓浓的暖意,“朕一直以为,朕的皇妹对那金宝亦如其他嫔妃一样钟爱。”

    我擦锦帕的手滞在半空,对上梁文敬的漆黑不见底的深眸,我起身,淡淡笑道,“知我者皇兄也。”

    梁文敬只勾起唇角,微笑道,“有了这金宝,你便是后宫最至高无上的女人了。”

    我转身坐在摇椅上,一面缓缓摇着,一面睨着他,笑道,“皇兄可是在说笑,上有太后,下有皇后,臣妹,只不过是代皇后暂行金宝权力而已。”

    梁文敬起身走近,两手扶住椅背,将我圈在里面,温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朕的卿卿,自然是可以的。”

    我有些拘谨,正要起身,外面传来喜儿的禀报声,“长公主,敬事房李公公求见。”

    “敬事房?”我一怔,随即了然,看了一眼前脸色平淡的梁文敬,遂推开他,起身稍作整理便走进厅里。

    大梁后宫规矩,为使后宫嫔妃雨露均沾,防止专宠,皇帝的起居不全由自己,每日若皇帝无事,有心情召见嫔妃,便由敬事房将当晚能侍奉的嫔妃绿头牌交与皇后手中,由皇后依据嫔妃状况从中选一到三位,再由皇帝定夺最后去哪个嫔妃的宫中。

    如今皇后被禁足,这选侍寝嫔妃的“重任”自然落到持皇后金宝的我这里。

    我心下冷笑,自己居然要为深爱自己的皇兄选择侍寝嫔妃,再将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不可谓人生第一大讽刺。

    敬事房李公公卑躬屈膝,双手托着一个一锦盒,以红绸覆盖。

    我上前,掀开那薄薄的红绸,下面赫然是一排绿头牌。长条的紫檀木板上刻着每一位嫔妃的名字。

    我的手指慢慢拂过每一位嫔妃的牌子,却不曾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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