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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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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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截住她的话,嗔道,“又来了,胡说什么!”

    她微笑了一下,“长公主,臣妾此生,最爱的人便是皇上……。”

    梁文敬迎向她满含深意的眸子,点点头,语气沉沉,“朕自然不会辜负菏嫔,朕即刻下旨,菏嫔淑良贤德,诞育子嗣有功,即刻升为昭仪。”

    我心底亦是一惊,菏嫔连升**,从贵嫔到昭仪,想必母凭子贵,将来离贵妃亦不远了。

    菏嫔闭闭眼睛,歇息了一会,才道,“臣妾谢皇上龙恩。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昭仪但讲无妨。”梁文敬眼光温柔。

    菏嫔看看我又转向梁文敬,虚弱恳求道,“臣妾,想把一双儿女交与长公主抚养。”

    我大惊,连梁文敬亦是吃了一惊,“昭仪的意思?”

    菏嫔突然咳嗽起来,好容易停息后,脸色涨红,缓缓道,“臣妾,此生最爱的人是皇上;最敬重亦是最放心的人,则是长公主。臣妾自知时日不多,将一双孩儿交与长公主,臣妾走得亦放心。”

    梁文敬眸子惊痛,沉声道,“朕不会让昭仪——来人——”

    菏嫔摆摆手止住梁文敬,“皇上,臣妾此生有了皇上,亦无甚遗憾——”

    眼角的余光处,榻上的被褥似乎有些血迹,这些粗心的奴才,难道没替菏嫔换褥子吗?

    我随意拎起一角,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菏嫔身下的一**血红正在蔓延。

    我手一松,眼前一黑,险些昏倒。

    “太医——太医——”我尖声叫起来。

    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太医进来了,一看,马上在菏嫔身上扎了几下穴位。

    冷汗淋漓之下,那太医跪地磕头如捣蒜,颤颤道,“微臣,尽力了。”

    “滚!!!”起身负手而立的梁文敬怒吼一声,眼睛已是微红。

    看来是大罗神仙亦是无能无力了,我望着菏嫔哀哀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奔涌而上的泪意,紧紧握住菏嫔的手,哽咽道,“你放心,本宫会照顾好你与皇兄的骨肉。等孩儿长大,本宫亦会将你的模样给他们看,给他们讲你的故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娘亲是——”

    话刚到此,我清楚地看到菏嫔的眼里一丝光亮划过,手慢慢垂了下去。

    我手里空空,呆呆看着唇角一丝微笑的菏嫔,竟是如此的安详……

    天武三年四月十九日,菏嫔殁,追封为昭仪,诞下的一双儿女由长公主代为抚养。

    因着宫中孩子的喜气,菏嫔的葬礼隆重却又简单,为蹈宫中祥瑞,宫中法师念经七七四十九天后,按照昭仪的规制下葬。

    菏昭仪的两个孩子老大是男孩,**是女孩,梁文敬分别按辈字取名为“梁启雨”“梁启菏”,暗含了菏昭仪生前的名字“王雨菏”。

    由于两个孩子早产,气息尚不足,喂起来十分麻烦。四个奶娘轮番喂,都喂不进去,折腾了大半个月,才勉强进食。

    两个孩子自从来到棠梨宫,给棠梨宫增添了无限的喜气。烟翠和喜儿因着我跟梁文敬说棠梨宫人手不够亦要了回来。

    一出生便失了慈母之爱的两个小家伙没白天没黑夜地哭。老大哭完了,**哭,**哭完了,老大又开始……

    我每日便在两个摇篮那里连声哄,“启雨,启菏,乖乖,姑姑在这,不要哭了呵……”

    往往在两个人哭够睡过去的时候我才在摇篮前打个盹。

    有时烟翠和喜儿几个人会替我一会,绝大部分的时间,我都要守在摇篮前看着两个小家伙吃奶而后满足得睡去。

    “公主,快看小殿下,睡着的时候真像皇上啊……”

    “小公主亦挺像的,你瞧这额头,这眉眼……”

    宫里的侍女们在议论两个孩子的长相的时候,刻意略去了其生母,想来亦是怕提起来唏嘘吧。

    快出满月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终于肯吃奶了。虽然比刚出生时胖不了几两肉,到底还是健康地活过来了。之前太医还断定其菏胎气不足,怕养不活。

    如今刚满月,两个小家伙倒是精神了许多。

    梁文敬三十才为人父,之前的孩子又是很小就夭折,现在看到两个孩子健康成长,自是眉开眼笑,一早就张罗着要为两个孩子在满月的时候庆祝一下,看着我为了照看孩子熬夜消瘦的模样,不免心疼地拥住我。

    内务府早就遵照梁文敬的意思拟好了两个孩子满月时的排场,连封号都拟好了,梁文敬唯一的嫡子梁启雨封为“麒王”,寓意不言自明;梁其菏则封为“宁硕”公主。

    我则趁着机会劝梁文敬,“皇兄,孩子还小,又是早产,加上菏昭仪新丧,还是从简得好。”

    梁文敬眉峰一挑,脸色难免有些不豫,菏昭仪的温婉加上是两个孩子的生母,自然在梁文敬的心里是难以抹去的影子。

    当下叹了一声,“就依长公主吧。”

    孩子满月那天,宫中按照惯例热闹了一天。

    连久不露面的太后亦出现了宫内的满月宴上。

    令大家惊讶地是,连被禁足已久的皇后郭莹秋和兰贵妃亦出现了酒席上。

    皇后依然是正红的宫装,凤冠在头,虽是坐在梁文敬的右侧,却是脸色苍白,眸子清冷。显得她这段日子并不怎么好。

    我心底冷笑,一个被禁足半年的皇后能有如何的好脸色?

    兰贵妃身形已显,肚子亦是不小,此刻正安静地坐在皇后的下,垂眸不语。

    两个孩子还在熟睡,被**母抱过来,太后左瞧瞧,右看看,脸上自是喜色连连,命人将其宫内的两柄碧玉合欢如意分别赏给两个孩子。

    两柄玉合欢如意让多少嫔妃眼热不已,只是菏昭仪已去,底下的嫔妃再多的嫉妒也无处可针对,免不了一些嫔妃吃醋风凉几句。

    太后看完孩子,命**母抱下去,这才看向我,眸子闪过细碎的光芒,缓缓道,“可怜雨荷这苦命的孩子,若不是命薄,如今儿女双全,该是多好。如今长公主代为抚养孩子,可见亦是用心啊。”

    我忙跪下恭敬道,“皇儿谢太后夸奖。”

    抬头的时候,正和皇后郭莹秋清冷的目光对视。她瞥了我一眼随即看向别处。

    梁文敬满面含笑,伸手让我起来,看向太后和煦道,“母后所言极是。这段日子,长公主劳心劳力,确实为孩儿分忧不少。”

    “嗯,哀家乏了,明日还有早朝,你们亦早点散了吧。”说完,颤巍巍站起,仿佛想起什么般对着皇后嘱咐道,“莹秋这些日子也瘦了,好久没和皇上说说话了,今晚难得高兴,就陪着皇上吧。”说完由宫内的侍女搀着回宫了。

    没有了太后,嫔妃们自是放得开,尤其梁文敬最近一直忙于政务,偶尔有点时间都来棠梨宫看孩子了,嫔妃们想见一面亦是很难。

    如今有这个机会,自是不肯放过。

    借着给孩子庆祝满月,嫔妃们说着吉祥的话,轮番向梁文敬敬酒。

    梁文敬则是来者不拒,一时间满月宴上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片欢声笑语。

    早已有嫔妃奔向刚被解禁的皇后,似无比欢喜般庆祝郭莹秋被解禁。

    郭莹秋强作欢颜,饮罢酒,坐了好一会,才下决心般端起手中的酒杯。

    “皇上……”郭莹秋低低一声,却是让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迷茫】………

    众嫔妃亦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这个名存实亡几乎要被大家忽略的皇后。

    郭莹秋脸色微红,虽有些难堪,到底还是向梁文敬双手举起杯子,神色赧然,容颜楚楚,“臣妾,恭喜皇上——”

    梁文敬这才抬眼看她,微眯的眸子里闪过细微的暖意,淡淡道,“皇后心意,朕知晓了。”说罢一饮而尽。

    皇后看着梁文敬饮毕杯中酒,亦广袖遮住酒杯,仰头便饮,微抬的眸子里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

    或许心底以为,到底夫妻一场,加上太后从中撮合,梁文敬自是不会那么绝情。

    心中牵挂孩子,我便提前撤离了晚宴。

    回到宫中,两个孩子睡得正好。

    望着熟睡中的粉嫩的脸颊,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依稀是遥远的塞外,灵儿一家的凄惨遭遇,还有那个一出生便失了慈母之爱父亲却不知何处的秋秋……

    灵儿将秋秋托付给自己,如今秋秋算是有了好的安身之处;不知道来日这两个孩子自己要托付于谁。

    忽然间很疲惫,自己本不精于算计,背负母亲的血海深仇,毅然走进深宫,如今深陷这宫中的争斗,步步维艰,几次陷于阴谋诡计,若不是有着梁文敬的宠爱,恐怕早已是尸骨无存。如今又要护住这两个孩子,这菏昭仪难不成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菏昭仪表面上是产后大出血不治而亡,其实,真正的原因想必只有我知道。

    菏昭仪那日沐浴后就觉身体不适导致早产身亡绝不是偶然。菏昭仪沐浴之前在香汤里放上太医调好的中药袋子。自怀胎后,菏昭仪气血亏虚,用此中药泡澡原是太医为菏昭仪补气安胎所用,却不料早已有人在里面放上了一味能致滑胎引产的草药。若是用此草药长期沐浴,菏昭仪早产是早晚的事。

    若不是菏昭仪临产之前告诉自己怀疑中药里有人作了手脚,自己实在不能将此事与那个禁足已久的女人联系起来。

    她虽在禁足中,原来,却并没有闲着。

    只是,这些,是在梁文敬踏入临产的菏昭仪宫中之前我就知道的,梁文敬虽然知道菏昭仪死因蹊跷,却也无法找到证据。好在两个孩子平安,即使梁文敬想查,奈何前朝事多,亦是分身乏术,我又要照顾两个孩子,就此搁了下来。

    虽然一直没日没夜地照顾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是听到了前朝的风声,柔然国王子不日将来大梁国商谈边境事宜。

    我这才蓦然想起数月前梁文敬所言的乌洛六月要来访之事。

    想不到,时间竟过得如此快!

    正对着两个摇篮兀自出神,肩上蓦然一暖。

    我这才收回心神,不需回头亦能从那浓重的酒气里辨认出是谁,懒懒道,“皇兄怎还不歇息?”

    梁文敬俯下身,看我轻轻摇着摇篮里的两个正酣睡的小宝宝,漆黑的双眸里有着细碎的光芒,不再有白天的威严,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慈父的神态。

    他伸出手,悄悄在启雨的柔嫩的小脸上摩挲了几下,启雨在睡梦中吧嗒了几下小嘴,又侧过头睡下了。

    这一下,逗得梁文敬笑出声来,眸子中光芒尽现,“这小家伙,呵呵……”说着又替一边睡觉不老实的启菏掖一下被角。

    这才直起身,两手拥住在一边打瞌睡的我。

    我疲惫起身,“皇兄,早些歇息吧,我困了。”

    梁文敬眸子闪亮,眉峰一挑,突地吻上我的唇。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得他霸道地索取,舌尖上传来阵阵的酒香,一直眩晕。

    不由自主闭上眼睛,蓦然身体一轻,我讶然睁开眼眸,梁文敬已横抱起自己,往*榻前走去。

    我一时又羞又窘,慌忙道,“皇兄,快放我下来,这是做什么?”

    梁文敬将我轻轻放在*榻上,欺身压向我,这才邪邪笑道,“当然做夫妻间该做的事——朕,亦想和卿卿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震惊之余,还来不及消化梁文敬的话,便在梁文敬的霸道温柔里沉入了梦乡……

    或许多日都未睡这样的踏实觉了,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梁文敬早已不在身边,想必是上朝去了。

    我揉揉惺忪的双眼,浑身酸痛不止。

    我起身拂开珠帘,拿起一面铜镜照过去,颈项间、身上俱是昨夜欢爱后的痕迹,不由脸上滚烫。

    侍女们早已准备好了香汤,蒸气氤氲间,我昏昏欲睡。

    沐浴完毕,身子清爽,人也精神了许多。我来到里间看了看两个可爱的小人儿,刚吃完奶,亦在甜甜地睡觉。

    我坐在一边,出神地看着两个酣睡的小家伙,不由唇角微笑了一下。蓦地想起昨夜梁文敬的那句“亦想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

    我心底长长叹了口气。

    自己,亦越来越茫然,回宫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放眼偌大的宫里,举目无亲,知道内情的常太妃又撒手人寰,如今自己孤家寡人,虽是背负母亲的血海深仇,却似乎离原先的目标越来越远了……

    母亲的死,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或许不仅仅是宫闱内嫔妃争宠如此简单。母亲性格单纯软弱,置其于死地,何需废如此大的心思,一定让母亲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会外人的罪名,以致连累沈太傅满门遭流放,再联想起常太妃之前的话语,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阴谋……这阴谋,太后一定脱不了干系……

    我冷笑出声,或许是时候了。

    天气已然热了起来,御花园里青翠欲滴,百花次第放,姹紫嫣红一片。宫内的嫔妃们亦是换上了夏装,五颜六色的抹胸绸缎长裙,外罩各色烟罗霞帔。远远望去,广袖蹁跹,如天上仙女在人间游玩嬉戏……。

    自从照看两个孩子,我已久不出屋。

    这日总算等启雨、启菏两个人吃饱睡去,我这才难得清闲,便叮嘱烟翠几个人仔细照看孩子,喜儿便陪我在御花园里走走。

    算着日子,兰贵妃再有不到两个月便也要生了,想着久不得子的梁文敬又要添上一个孩子,心里不免高兴。

    思虑间,便绕过御花园,走向容德宫。

    借着两个孩子满月,我已向梁文敬进言,两个孩子已是平安落地,为宫中祥瑞,还是解除皇后和兰贵妃的禁足。自己又要照顾孩子,还要打理后宫,确实力不从心,我婉言自己将交出金宝。

    梁文敬只点点头,同意解除皇后的禁足,却不曾提到皇后将打理后宫之事。

    我只得作罢。

    没有了金宝的皇后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后,虽稳坐中宫,却是半分权力亦没有。

    兰贵妃的肚子已是隆起如小山状,彼时正坐在宫中抚着一曲江南小调。一身松绿的软绸薄长裙,乌黑的长随意散于肩上。

    见到我进来,忙费力站起来,微笑道,“长公主今日不忙?”

    我笑笑,“再忙亦得抽空来看看兰贵妃,皇兄亦惦念着兰贵妃肚子里的孩儿。”

    兰贵妃只垂眸望向隆起的肚皮,轻轻抚摸着,淡淡道,“谢长公主挂念,臣妾都好。”

    楚如兰一心向往康靖王,却不想被太后刻意错谱鸳鸯曲,虽是入宫,心却从未系于梁文敬身上。本想康靖王入宫一诉衷情,却被皇后上心故意让梁文敬误会,导致禁足。康靖王亦被梁文敬指婚,娶了楚如兰的妹妹。

    我深知楚如兰的苦处,可是,一朝侯门深似海,再回头,已是万无可能。

    我心下一软,“兰贵妃还在记恨着本宫?”

    兰贵妃蓦然一惊,抬眸看了我一眼,眼里的幽怨一闪而过,随即转向别处,云淡风轻道,“臣妾,早已忘了那些前尘往事……”

    兰贵妃的神色在别人看来,只是一种无奈不得不认命,于我,却并非如此。

    我温言道,“兰贵妃如此想,本宫就放心了。并非本宫体会不到兰贵妃的处境,只是,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凡事,往开了看,自然什么就都好了。”

    兰贵妃点点头,眼神虽是望着我,却是空洞,缓缓道,“臣妾,认命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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