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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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芳华-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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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狗?”他茫然地低喃着,忽而看了看自己的手。
  头痛欲裂,却比不上突如其来的心痛。
  原来,他对于她而言,只是一条狗?
  她就如此糟蹋他的心吗?他迟迟不归风谷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那该死的,连自己都开始觉得不知所谓的缘?
  “哈哈哈哈!”皆空突然抱着头,低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暗夜中越显悲哀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他喘息着,一手紧紧捏住自己的咽喉,瞪大了空洞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子桑函珞离去的方向。
  他不怨她给自己“毒荆”,更不怨她拿出这满地的银针只为了看他的狼狈,他却不能不怨她方才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侮辱言语!
 忽而,他抱住头,不时的发出困兽般的嘶鸣,他缓慢地挪腾着自己的身体,或滚、或爬,一步步挨近了子桑函珞常趟的那张软榻。
  他倒在软榻前,吃力地将手探向软榻下方,片刻,终于勾出了一个锦囊,颤抖着解开上面极其复杂的结,取出里面的东西。
  在看清手里那略有些发黄的叶片上随手书写的字时,终无声的笑了
  笑得悲哀,笑得凄楚

第89章 来的不是时候

  “唔”梨木雕花大床上传出一声声压抑的呻吟,忽而一双手从帘内探了出来,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萧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索着抓住了床柱,想要坐起来。背上的那道鞭伤已经不怎么痛了,可还是腹痛得厉害,如果继续这样呆下去,萧诺觉得自己一定撑不到子桑函煜回来。
  费力地撑起身子,萧诺急喘了两下,深吸口气缓过了些力气,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扶着边上的矮柜慢慢站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因为方才的折腾凌乱不堪,背部泛着血迹,她顾不得穿鞋,只能妖冶死忍着疼痛一步步缓慢地朝着房门挪腾。
  她没想到郎霄才死不多时,就被发现了,事情真是越发糟糕了!
  萧诺还未走出房,诗月就面露忧色地推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那老者长相普通,萧诺识得,是前院药铺子刚寻到的大夫。
  萧诺紧咬着唇,猩红的血珠顺着她的唇角滑落。
  诗月见状,惊呼一声,立刻走上前扶住南宫萧诺颤抖的身躯。
  许是有了依靠,萧诺身子一软,诗月身子一重险些没扶住她跌倒在地上,幸而一旁的大夫伸手扶了一把,才喝诗月合力将人搀回床榻上。
  “南宫小姐?”诗月神色焦急,看了一眼慢条斯理还在整理着衣衫的大夫,不由催促道:“还不快点儿给小姐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你担得起吗?”
  说起来,诗月对南宫还是有些好感的,画月在子桑山庄时主要负责南宫萧诺的起居,这次画月虽然没有跟着出来,但平日里也常说南宫萧诺没有平常小姐常有的娇蛮之气,待人也是极好。
  “是!是!”老者连忙应道,停下整理衣物的手,就着诗月搬来的凳子坐在床边,伸手搭上南宫萧诺的右手手腕。
  忽而,老者蹙了蹙眉头,空下的那只手轻轻撑开萧诺因为疼痛煎熬而紧闭的眼睛,看了看,脸色有些复杂。
  “丁大夫,怎么样啊?”诗月见老者脸色怪异,心里一突。这南宫小姐虽然惹恼了少主,但少主还是请人来给她看伤,应当是对她存着几分情分的。
  “唔”萧诺疼得直冒冷汗,现在瞧见丁大夫脸色不好,也是吓了一跳。她又没被打着,肚子,可肚子怎么这么疼啊?
  “无碍。”丁大夫摇了摇头,突然站起身笑眯眯地看向南宫萧诺:“恭喜小姐,小姐是有喜了。”
  “什么?!”惊呼同时响起。
  丁大夫笑了笑,转身走到矮柜前整理自己带来的药箱,摆了摆手,像是没有看见二人复杂的神色般继续说道:“小姐放心,腹痛只是动了胎气而已,待老夫先开两贴安胎的方子”
  “咚!”一个药瓶不慎从矮柜上滑落到地上,“咕噜噜”滑进了床底。
  直到此刻,萧诺才慢悠悠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眸子,仿佛忘却了腹痛一般,吃力地坐起身,探出手去一把扯住丁大夫的衣服下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刚说本姑娘,怎,怎么了?”
  “哦,回小姐。”丁大夫转过身,撸了撸胡子,淡笑着说道:“小姐是有喜了。”他当大夫多年,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
  瞧这小姐乐得,唉,也是快做母亲了,怎么会不高兴呢?
  丁大夫走后,萧诺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任由诗月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
  诗月瞧了半响,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可是又不能放任她不管。思来想去,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打算让人去前院铺子里拿药过来。她不是没想过去书房将这消息告诉少主,可少主和南宫小姐之前才出了问题,只怕
  果不其然,诗月才动,南宫萧诺就倏然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低喝道:“不准出去!”
  “这”诗月有些踌躇,沉吟片刻才解释道:“婢子只是想让人去前院取药。”
  “不必!”萧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疼痛感犹在。
  该死的丁大夫!居然说她有喜了,开什么玩笑!呵,有喜,不用动脑子她都知道这肚子里的种是谁的!该死的子桑函煜!
  “小姐,您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诗月也有些急,她不知道少主的态度,若是少主也不喜欢这孩子怎么办?可是若是少主喜欢呢?要是因为她照顾不周出了事儿,只怕她小命不保啊!
  萧诺垂着头,茫然地抱紧了双膝,将脑袋埋在膝盖里,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
  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她从来没想过给子桑函煜孕子。
  “呵,我自是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萧诺笑着,笑容中满是讥讽,语调冷得让诗月觉得恐惧:“这孩子能留下吗?诗月,你告诉我,有必要留下吗?”
  诗月被萧诺那毫无感情的眸子盯着,颤着腿倒退一步,垂下头不敢和她对视,半响,她犹豫着开口:“小姐,这不如等少主回来”
  “呵,问他?为何要问他?你不是说了,要为了我自己的身子着想吗?不要他不是更好?”
  南宫萧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她的身上,一缕清风拂过,床纱轻扬,遮住了她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
  孩子
  诗月攥紧了手中的绢帕,心跳得极快,微红的眸子时刻注意着南宫萧诺,似在忧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心里祈祷着,少主快些过来。
  “诗月,来!”萧诺突然朝着她招了招手,等了片刻又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帮我倒杯水过来。”
  “是。”诗月低应一声,急急地去为南宫萧诺斟茶,却没看见南宫萧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  
  见诗月端着茶走过来,萧诺拭干了眼角的泪水,掩在袖下的手用力轻轻拨送竹筒的盖子,随即深吸口气朝着诗月露出一抹浅笑,隐约间透露着感激。双手接过茶杯,萧诺垂下头看着水上浮着的绿叶,苦涩地笑了笑。  
  “小姐,您慢唔!”
  诗月瞪大了眸子,惊恐地看着被南宫萧诺紧紧拉住的右手手腕,手腕上一条胖胖的白色小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进她的肉里。她疯狂地摇着头,想要摆脱南宫萧诺趁着她惊呼时塞进她嘴里的手指。
  眼泪一滴滴落在手臂上,萧诺皱紧了眉头,眼里闪过一抹不忍。可是,这时候决不能心软!诗月或许不懂,可她如何会不知?子桑世家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宠怀上子嗣?就如这壳子原本的主子,真正的南宫萧诺,母亲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为了保全萧诺,不得不逼着萧诺伪装成男子。
  呵,不管怎么说,这坨肉都是在她肚子里,如何能不想念?打掉他?她做不到世家的狠心!不是因为他是子桑函煜,只是因为,孩子是她的,他会叫她一声母亲。
  “诗月,你别怪我。”萧诺见虫子已经消失在诗月的手腕上,慢慢地抽回了塞在她嘴里的手,手指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可是她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有的人从来不在乎手上究竟染了多少鲜血,可是,她做不到。
  嘴里弥漫着血腥气,诗月方觉得手腕一松,立刻挣脱了出来,她面露痛苦地抓挠着方才虫子钻进去的地方。泪水不停地顺着眼角滑落,摔碎在地上,皮肤被抓得通红,破了皮,流了血,却依旧找不到那虫子,只有一条细小的紫色纹路像细线一般缠上了她的手腕。
  “诗月,别怕,不会死的。”萧诺吃力地探出身子,轻轻拍打着诗月的背:“只要你不将此事告诉子桑函煜,我绝不会伤你。”
  诗月闻言,倏然转过身,怨怒地看着南宫萧诺,突然讥笑一声:“便是我不说,你以为少主就无从得知了吗?别忘了,丁大夫可是知道实情的!”
  萧诺接触到诗月怨愤的怒光,身子微微颤了颤,收回了手,一言不发地蹙紧了眉头。
  “怎么,又想去害丁大夫吗?”诗月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宫萧诺:“南宫小姐!你好狠!”
  “我不会去害”
  “嘭”门被用力推开,旋即,子桑函煜出现在了门口。
  “少”诗月一惊,立刻低头行礼。
  “下去!”子桑函煜大步走到床边,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见诗月站在原处面上犹豫不决,心里不由觉得心烦,骤然厉喝:“滚出去!”

第90章 不想悔之一生

  “少主”诗月走到门边时轻唤了一声,却咋接收到子桑函煜凛冽的目光时,硬生生将欲脱口而出的话有吞了回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了出去,面露悲戚。
  房间里出现了刹那间的沉寂,萧诺抱膝坐在床榻上,目光落到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鎏金器物上。
  子桑函煜踱步到床边,一手扳过她的肩膀,逼她正面对自己,冷冰冰的质问道:“郎霄是不是你杀的!”
  萧诺半阖着眸子不说话,可这一次子桑函煜似乎也不着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怎么?不想承认吗?”
  “我若说不是,你可信?”萧诺垂着头,隐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
  子桑函煜在床沿坐下,犀利的目光犹如一把锋锐的尖刀狠狠刺进萧诺心里,笑容完全收敛了起来,花与剑竟是让人从背脊至心头不由发寒的森然与冷漠:“你让我如何相信?”
  话落,他从怀中拿出一只花形奇怪的簪子重重地砸在萧诺的身上。
  萧诺看向那只完好的簪子,缠着手将它拿到了眼前,忽而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浮现出讥讽的笑意:“既然知道了,何必还要问我?”
  本以为带走了自己的衣衫就不会有事,岂料还是留下了证据。怎的偏偏就是这支簪子?这珠钗,是子桑函煜照着她当初绣的胖烤鸭让人做的。 
  “他是我子桑世家的人!”伴着子桑函煜的怒吼,萧诺一把打掉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突然觉得心寒。
  这就是肚子里孩子的爹爹吗?
  呵,子桑世家的人因为郎霄是子桑世家的人,他就能不问缘由的质问自己吗?也对,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个女宠罢了。冷笑一声,萧诺毫不畏惧地直视子桑函煜的眼睛:“他一再辱我,我为何不能杀他?”
  “当真如此?”子桑函煜在床边坐下,目光阴晴不定,忽而,他伸出手捏住萧诺的下巴:“萧诺啊,你何时变得这般狠毒了?”
  “我狠毒?”萧诺轻笑一声,也懒得管那束缚着自己的手,目光直视着前方淡淡地道:“呵,我狠毒?子桑函煜,你为何不想想你自己?想象你子桑世家!若非你将我关入那地牢中,每日只送些馊臭的饭菜,我会受不住跑出来?平日里不过一点儿小事儿,也要受着你的责罚、辱骂!何况,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人又少吗?你扪心自问!是我狠,还是你这连自己造了多少杀孽都不知道的人狠!”话落,萧诺突然轻笑了出来,看向子桑函煜的目光也多了几丝悲怜:“呵,心都黑了,何必还来说我?”
  子桑函煜轻柔地拂过萧诺的发,突然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舌头轻舔着她的耳垂,刻意放缓语调说:“萧诺,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别忘了,要让你变乖的法子多不甚数。”
  萧诺浑身一抖,放在腹部的手倏然收紧,内心克制不住的恐惧。协议可却不由苦笑,这孩子要保住,怕是难啊。
  “不说话了?姐姐让人送了几颗毒荆来,不如试试?”子桑函煜站起身,拍了拍萧诺的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的瓷瓶,倒出一粒看似普通的黑色药丸,轻柔地放在了萧诺唇边:“乖一点,自己吃下去。”
  萧诺扭过头,任由子桑函煜如何粗暴地想要将它塞进口中,都死咬着牙不松口。
  “南宫萧诺!”子桑函煜拔高了声音,泛着浓浓的警告:“你再不听话,信不信”
  “砰!”门倏然被推开,诗月捂着胸口,攥紧了手中的绣帕,焦急地看着房门内的情况。
  受到打扰,子桑函煜心情更糟糕了几分,他头也不回地吼道“滚出去!”
  诗月闻之,摇了摇头,神色显出几分坚定,咬了咬牙说道:“南宫小姐,就算会死,我也要说!少主南宫小姐她有”
  岂知,她还未说完,清染就提着剑闯进来,脸色阴沉:“少主,上次逃掉的那人带着个紫瞳女童闯进来了!”
  “嗯?”子桑函煜闻言,立刻收回手,不再与萧诺多做纠缠。
  那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白天来!
  方走到门口,子桑函煜倏然回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似乎在发呆的南宫萧诺,皱紧了眉头吩咐诗月:“盯着她!”
  “是。”诗月点了点头,将子桑函煜送到门口,这才返回南宫萧诺身侧,大着胆子仔细打量着南宫萧诺,见她俩森虽然苍白,身上却没有再添新伤,不由松了口气,却见她手里拿着一枚药丸把玩,心下一惊。
  “把它丢出去吧。”萧诺将药丸放在一边,闭了闭眸子:“去弄些吃食来可好?”
  “这南宫小姐可否忍耐片刻?少主让我让我看着您,我”诗月有些犹豫,她当然知道少主的意思,若是南宫萧诺跑了,她定然死路一条。
  萧诺闻言,突然扶住床柱站起身,不顾诗月的阻拦朝外走去。
  “小姐,您”诗月有些焦急,她不敢用力,深怕伤着南宫萧诺,可就舞着手遮挡根本拦不住萧诺。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萧诺扶着桌子,冷冷地看着诗月。面上看起来镇定冷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每走一步,身子都颤抖得厉害。
  身体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吃的也不好,终是太虚。
  诗月一咬牙,突然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南宫萧诺的腿:“小姐,求您了!”
  萧诺低头看着诗月,一手用力撑着桌子,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已经无力再多说些什么。
  “阿弥佛陀,小僧这,这是做什么?”皆空突然探出头,不解地看向屋内。
  萧诺一见皆空,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她垂手拍了拍诗月:“放开吧,我不出去。”
  诗月见皆空进来迅速站起身,行了个礼,随即搬来椅子让南宫萧诺坐下,自己则退到了一边。
  “诗月,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皆空大师单独聊聊,也好解开心里的结。“话落,萧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诗月原本有些犹豫,昨日南宫萧诺逃跑,似乎就与皆空大师脱不了干系,可是见南宫萧诺坚持,便点了点头:“我就在门边。”
  见诗月终于退出去了,萧诺松了口气,上下打量了皆空片刻,忧心地问道:“你,没事吧?子桑函珞可有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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