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出是何蛊?”子桑函煜与苏雍衣并排走在函珞身后,低声交谈。
“未知。”苏雍衣摇头,轻叹一声:“我对蛊毒巫术、均涉猎不深,能知是因蛊而死,方已不易。”
“也罢。”子桑函煜摆摆手,话语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可有受伤?”
苏雍衣不过是在子桑山庄做客,可如今爹爹却只因电云之死,牵连无辜,将他打伤
苏雍衣揉了揉胸口,耸了耸双肩,面色轻松无异:“无碍。”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一次出门游玩难得地没有迷路,却平白无故挨了子桑伯父一掌。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南宫小姐求情。”苏雍衣仰头,轻吐出口浊气。
再他看来,子桑函煜对南宫萧诺并没有多少感情,更别说这几日山庄内流传的什么“少主坠入情网”、“少主与南宫小姐情投意合,择日将成婚”的鬼话了!
“就是因为有人想不到。”子桑函煜迷离的桃花眼轻轻眨了眨,食指缓慢地靠上双唇,作出“噤声”的手势。而后,朝着前方缓步而行的子桑函珞说道:“姐姐,我去趟刑堂。”
话落,转身,带着清染离去。
就是因为他那位老谋深算的爹爹不相信他与萧诺的关系,所以才要替她求情。更何况,就让南宫萧诺如此轻易的死了,也太无趣了,不管怎么说,她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从南宫萧寒手里抠出来的东西!
且待芳华 正文 第019章 想通后的决定
嘤嘤嘤嘤嘤嘤嘤
她怎么那么倒霉啊!南宫萧诺可怜兮兮地缩紧了身子蹲在角落里,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不时还能听见“嘀嗒、嘀嗒”的水滴声。
“啊啊啊!”
又来了!萧诺倏然捂紧了耳朵,虽然看不见,但眼睛还是直觉地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小心地挪了挪脚步,手缓缓垂在地上,指尖突然碰触到一根凉凉的东西。小心肝瞬间颤了颤,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副腐烂了的骷髅架子。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子桑世家就没有一个好人,就连那老头子也是一样!不就是死了匹马吗?凭什么把她和那秃驴一起关进来啊!?关进来也就算了,凭什么不给吃的啊?这是虐待!虐待啊!
萧诺怒了,可是再怒也无计可施
她很后悔,自己好好的床不躺,为什么偏偏要跑去马厩啊?真是闲着没事儿干了,于是想起当初忙碌的刷马人生了?
一想到这儿,萧诺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唉,真不该一时冲动跑去陪皆空,亏得她在看见皆空时,还很无良地仰天长笑了几声,果然落井下石是不对的。
“咯吱”铁门开启的声音尤为刺耳,一束孤灯缓缓一进,萧诺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疤痕的菊花脸老伯正盯着她一个劲儿的猛瞧。
“你,你是谁?”萧诺缩了缩身子,颤巍巍地看着面前丑陋异常的人,心想:这人的脸真有杀伤力。
“真是个可怜人。”
老伯话音刚落,萧诺悲愤了,您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用这种太监似的鸡叫声说话,很恐怖唉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没用!”萧诺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掉了老伯捏着她下巴的手。
老头也不在意,轻轻拍了拍萧诺因为近期营养不良而消瘦下去的脸庞,冷冷地说道:“还是老老实实说吧,电云可是庄主的爱马,不管看见,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兴许还有救。”
闻言,萧诺蹙眉,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思维模式,明明都告诉他们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一个劲儿的逼问自己?
“我说了我不知道了!本姑娘陪秃和尚刷着马,呆瓜突然朝着那死马嚷嚷,等它吠完了,马也倒了!”那匹臭马自己倒下去的,又不是自己拿镰子割的,管她什么事儿啊?这子桑世家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欺负女人。
老头难看的菊花脸倏然蹙紧,昏暗的烛光下,看的萧诺眼角抽了抽,这也太富有惊悚效果了吧。
“那只狗也是你带去的吧!”森冷的声音溢入萧诺耳中,别扭地转过头,努力抑制着呕吐的(欲)望。
“是又怎么样?”低着头,接着烛光,萧诺看清了手边那根冰凉的东西,忽,还好,原来只是跟竹竿。蜷缩起身子,萧诺抬头瞟了一眼,遂而继续说道:“那只狗是子桑函煜的,要有问题,也是他的问题!”
“大胆!少主名讳其实你这小丫头可以直呼的!”话落,老伯重重地给了萧诺的脑袋一巴掌,拍的萧诺两眼犯晕,险些直接昏过去
老头蹲下身,直视萧诺的眸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南宫小姐自己有个度才好,莫要因为一时口误,平白送了性命。”
瘪了瘪嘴,萧诺歪过头,打算不再理会这讨人厌的老头。
忽而,光又渐渐暗了下去,潮湿的房间里不时传出某种动物的“吱吱”声,一声声,叫的萧诺起满了鸡皮疙瘩。
老鼠啊!尖叫声憋在嗓子眼,卡的萧诺低声咳嗽了半天,探头探脑地望去,未见烛火,心放松了许多。她就怕自己又一个不小心招来了那群霉人,然后再抽自己几鞭子,她就能光荣地去见孟婆了。
当然,能见到孟婆绝对是最好的结果,怕就怕一个不小心扑进了方才那蛤蟆似的老头身上
···············
当子桑函煜再见到南宫萧诺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本就是伤上加伤,再加上这几日胃口不好,晨间也未曾进食,没被饿死已经算好的了。
“喂,醒醒!”子桑函煜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南宫萧诺,见她毫无反应,遂而示意身后的清染把人弄醒,自己则是去了外堂。
菊花老头至始至终紧跟在子桑函煜身后,直到函煜抬起茶杯,明确表示出看见老头的脸影响食欲,老头这才讪讪地离开。
函煜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到软塌边,垂头看着紧咬着唇,还未清醒过来的萧诺,伸出右手捏住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醒了?”
眨了眨眼睛,入目便是那张可恶的脸!
可是,难得地,萧诺没有作出任何激进的反应,反而缓慢地坐了起来,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见状,子桑函煜蹙眉,伸手探了探她的脑袋,难道是烧糊涂了?
对此萧诺并未避开,反倒是抬头平和地看着他,低声呢喃:“你想知道什么?”
转身,子桑函煜在椅子上坐下,不慌不忙地替自己斟了杯茶,轻抿一口,才缓慢开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马的死因。”萧诺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裳,瞧着那柔绿色的布料上染着的污浊,不满地蹙紧了眉头。伸手抓了抓头发,干枯的好似稻草!
“哦?”放下手中的茶杯,子桑函煜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他可不相信她会简简单单地说出来,不过,他有的是方法让这倔强的女子开口。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萧诺竟然自己乖乖地吐出了答案。
“是蛊虫,我对蛊多少有些了解。”萧诺抹了抹自己的小脸,漂亮纯粹的大眼睛眨了眨,继续说道:“是血飞蛊。”
然,闻言,子桑函煜却猛然抬起了头,眉宇间染着淡淡的疑惑。对蛊,他并没有多少了解,那什么血飞蛊他压根就没听说过,但据他所知,南宫家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应该是个武功只有半吊子,空长了张漂亮脸蛋,没什么特长的废物。
“那马顽劣,竟然一口吃了那蛊虫。呵,也算是你子桑世家运气好吧,如今之毒死了匹马,否则”后面的话,萧诺未曾明说,但函煜也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这是巧合?
“子桑少主有时间在这怀疑萧诺所言之语的真假,倒不如想想子桑世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顿了顿,萧诺补充道:“血飞蛊极其难得,若非苦大仇深,怕也没几人舍得用。”
闻言,子桑函煜噤声,倒是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房间中瞬间沉寂了下来,萧诺扶着软塌缓缓站起身,颤着步子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子边,为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下肚,饥饿的感觉略略减轻了些许。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吃上一顿饱饭,萧诺揉着肚子,跌跌撞撞地扑倒椅子里坐下。
“怎么突然这么乖了?”子桑函煜那双迷离的桃花眼闪过淡淡的讥讽,唇角扬起温和的笑容,指尖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
“没有谁想一直屈辱的活着吧?既然逃不出去,那便算了。”萧诺坐正了身体,目光直视子桑函煜,许久,她抿了抿唇,淡漠地开口:“子桑少主,做个交易吧,你看,本姑娘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我自认对蛊毒知晓一二,您也没必要白养活我这么个人。”
她算是想明白了,与其一直受到各种非人的待遇,倒不如另寻出路!她知道,子桑函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的,就算是运气好逃出去了,凭借着子桑世家在江湖上的势力,怕是也很快就会被抓回来。
一时低头,并不代表她就此屈服,迟早有一天,她要将这一家子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与屈辱全部还回去!
“哦?”子桑函煜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深邃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让人弄不清他的真实想法:“本公子如何信你?”
“信与不信,是少主的事与萧诺无关。”话落,南宫萧诺轻闭双眸,手轻轻揉捏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可是,视线却还是越来越模糊
瞧着方才还和自己谈条件的人突然软到在了椅子里,子桑函煜轻叹一声,低喃一声:“呵,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本公子的女宠。”
且待芳华 正文 第020章 有机会不敢跑
在南宫萧诺被子桑函煜带离刑堂的第三天,警报解除了,他们那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庄主,子桑腾天,总算离开了。
当然,据说,子桑腾天临走那天,挥着鞭子抽了子桑函煜狠狠几鞭子,如果不是子桑函珞听闻消息及时赶到,子桑函煜最少得在床上养上几个月。
伤口看起来虽然狰狞,但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及根骨,对此,子桑函煜也是明晓,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也不会老老实实任由着子桑腾天抽打,他家那老头虽然冷漠了点儿,但好歹还顾忌着血肉之情。
不过,这些日子却是苦了南宫萧诺
此刻,萧诺正端着个盆守在门口,盆里放着块柔软的白帕,只等里面的人醒来传唤
萧诺挑眉看了一眼慢悠悠走过来的清染,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这人倒是清闲,瞧着她一个弱女子端着盆也不知道帮忙接一把。
手很酸,犹豫着是否要把盆放在地上。就在她打算将想法实施时,清染却突然探过头来,不满地蹙了蹙眉头,手指尖小心地探入水里,随即屈起食指,重重地敲在了萧诺的头顶上:“喂!你这是什么?刚化的雪水?这么凉,少主要怎么用?”
闻言,子桑函煜低头看了眼水盆,热气已经不冒了,显然是凉了。可是,自己费了老大的力,抬着盆等了好久,就这么走掉?啊,不对,是回去换盆水?那之前的力气不是白费了?
瞧出萧诺磨磨叽叽不乐意去,清染屈起手“咚咚咚”又敲了她几个脑瓜。
当下,萧诺脸就垮了下来!
这算什么啊!?
自己大早上地主动贡献出睡懒觉的时间,来给里头那个臭狐狸服务,就得到这样的回报?恶狠狠地瞪了清染两眼,萧诺当即就踢脚朝着他膝盖踹去
哼!欺负人矮,也不是这么欺负的!你以为你能敲我了不起啊!让你看看本姑娘的佛山无影脚!
清染没有想到这平日里被欺负惯了的女人会突然暴走,一时不察之下,还真正让她踹了个正着。
“嘶”清染倒抽了口凉气,捂着腿半退了一步,紧皱着眉头眼含凶光地和萧诺对视。
可惜,萧诺并没有那么好的闲心,翻了个白眼,叽叽歪歪地转过头,嘴里碎碎念着:“哼,眼睛大了不起啊!也不看看,本姑娘眼睛比你的更大!”
“”清染失语,罢了,就当他大度,不跟这女人计较了。
可惜,他不打算计较,萧诺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抬着盆朝着清染做了个泼水的举动,到也没敢真的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泼出去,否则,累的还不是自己嘛。
就在清染失笑摇头间,突听见屋内传来声响,随即快步上前,贴在门边轻声低语:“主子,可是醒了?”
“嗯,进来吧。”子桑函煜慵懒的嗓音从室内传出,当萧诺抬着盆走进去时,他刚穿好衣衫,头发散乱地披着,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受了伤的样子。
发现脚步声与平日里不同,子桑函煜转头,在看见来人的同时微一挑眉,唇角扬起不明寓意的笑容:“今天怎么这么乖?”
望着子桑函煜那双因为刚醒来,还有些惺忪、迷离的桃花眼,萧诺端着盆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就将水泼了出去。
子桑函煜见状,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怎么?被本公子迷住了?”
闻言,萧诺不语,快步上前将盆放在了桌子上,而后将手浸进水中
“嘶”别说,还真是很冰啊!
可是,自己又不想在跑一次,怎么办啊?算了!不管了!
随意地搓揉了两下帕子,萧诺快速将其拧干,递到了子桑函煜面前。
子桑函煜低头看了两眼,伸手接过,冰凉的触感浸入心里,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清染脸色难看地瞪了一眼南宫萧诺,准备自己出去重新为少主打水,可是却被子桑函煜制止了。
萧诺见状,也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低着头,有些歉意地说道:“萧诺谢少主救命之恩,今后,萧诺会注意。”
对于子桑函煜为何会被子桑腾天抽了鞭子的事,她已经从清染嘴里听到了。子桑函煜为了保住南宫萧诺顶撞了子桑腾天,惹得那刚失了爱马的人勃然大怒。
早膳,萧诺是和子桑函煜一起用的,总的来说,吃的很郁闷!
因为子桑少主直接将他自己讨厌的东西都挑挑拣拣出来丢到萧诺的碗里,还美其名曰:不可浪费粮食。
萧诺委屈地盯着碗里的葱、姜、蒜,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结论
不好吃!
于是,在连续几日的诸如此用膳经历后,萧诺爆发了!
为了捍卫自己可以吃到白饭之外的别的东西,她以绝食表达了自己的抗议,虽然在第一天遭到了少主心腹,那位讨人厌的清染的坚决镇压,但在第二日,某位狐狸却突然大发慈悲地表示要带萧诺去不远处的邵景城逛逛。
萧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一手抱着呆瓜的狗脖子,一手揉着雪拼命地往呆瓜脸上拍,嘴里还在不停吐着自己的不满。
所以,这一消息不但是暂时缓和了某人打算抗争到底的心思,就连呆瓜也因此而幸免于再遭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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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城,就在子桑山庄山脚下,远远的,坐在马车上也不消停的萧诺就看见了那不算很高的城墙。
马车里很大,子桑函煜舒服地卧在软塌上,前面的矮桌上还放着几盘新鲜的水果。正吃着水果的函煜挑眉看了一眼不停磨蹭的萧诺,冷冷地说道:“坐好!”
闻言,南宫萧诺一呆,立刻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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