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可要让他允许这些人加入进来,她又不甘心。
人的贪欲都是无止尽的,她对自己的店铺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销售地好,扩大店的规格,再开分店什么的也会应运而生。尝到的甜头多了,那些混混出生的人不得红了眼?如果他们生了独占的心思,她能抵挡地住吗?
答案是不能!
首先,她不能永远舀渊离来当挡箭牌,而且到时候利字当头,那些人会不会顾忌渊离还不一定。渊离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商家公子,大楚对商户并不看重,甚至有一些扼制的倾向,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现在会让渊离一头,但久了,就不好说了。
其次,她在战云城真的只是刚刚起步,压根就没有背景。于别人而言她不过就是个初来乍到的丫头片子,连及笄礼都还没行过,家里主事的就只有一个义母,半途寻回来的亲哥哥也并没有任何势力,全家人丁单薄,要对付他们还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有些树大招风了。真到了那一步,恐怕也没人肯为她站出来。她这几天才发现,东市的那些成衣铺老板见了她都没什么好脸色。行业竞争是很寻常的事情,也没见过这样不交际的,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些人见她这样的店铺开起来都有些惊慌,认为受到威胁,而对于她这个老板,却是很鄙夷的。想来他们很乐意看到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的失败。
罗衣不再淡定了,抖着手:〃你们怎么就那么坏呢?非逼得我答应?我可告诉你们,做生意有赔有赚,要是亏本了,那些钱都折进去了,就别想从我这儿要回去!〃
〃那是自然,这点儿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梅兄弟这才满意地笑起来,点点头,〃孟姑娘是个爽快人,我先预祝你铺子开张大吉。〃
〃不用了。〃
罗衣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心里头堵得慌,不知道要怎么纾解。玉恒给她轻拍着背小声哄着,给她顺气,罗衣揉了揉额角,转身欲走之时却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梅兄弟说:〃说了那么些话,还不知道梅兄弟大名?〃
〃这个知道来做什么?〃
废话!〃订立入股约书,怎能没有名姓交代?〃
梅兄弟少见地皱了皱眉,罗衣还以为他一直都只会是那种微笑式的面瘫脸。梅兄弟停了会才说:〃梅静心。〃
罗衣微微睁大眼,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没听清?〃
〃是梅静心,不是没听清。〃梅兄弟暗暗咬了咬牙,罗衣笑眯眯地望着他,他这才知道刚才是上了当了。
〃梅静心?梅静心梅静心!〃罗衣乐不可支,〃哎呦,谁给你取的名字,太有才了,静心这是女孩儿名吧?还真是挺好听的,可是倒霉催的谁让它前边儿是个'梅'姓呢!哈哈哈〃
玉恒也是捂着嘴抿着上下唇瓣无声地笑,但那眼睛却能轻易看出她眸子里的笑意。
饶是梅静心再端着架子,也架不住两个女人一个明里嘲笑一个暗里讽刺。梅静心双眼冷冷一扫,罗衣的笑霎时顿住,玉恒把手吓得甩开了,嘴巴变成了个圆。
〃父母取名,不敢自毁,孟姑娘觉得名字很好笑,然否?〃
罗衣下意识摇了摇头,尴尬地笑道:〃我、我就是头一次听说,觉得意外,所以〃
〃所以就不顾形象笑得如此张狂?〃梅静心轻声问道。罗衣噎了下,梅静心略有些阴沉的眼睛盯着她,直让她如坐针毡。〃要说嘲笑,那梅某更该笑孟姑娘不是?孟姑娘将自己的闺名写在匾额上作为铺子的店名,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觉得不妥当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劳尊驾多管闲事!〃
〃自然,名字亦是我自己的事,也不劳孟姑娘多加置喙!〃
这话说得有些严厉了,罗衣悻悻地咬了下唇不想再与梅静心多纠缠,告了辞招呼玉恒要家去。
四宛已经在半道上等着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p》
☆、第093章失态
相比较于四宛沉静的脸,罗衣青红相间的脸就显得有些引人注目了。这条街上来往的人还挺多,看到罗衣时,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啊!罗衣本身长得好,但此时更加吸引人的,却是罗衣那不断变化的面部颜色。
四宛一直没问,到了二人分道扬镳的路口,四宛才轻声道:〃孟少东家是否对商谈结果不满意?〃
〃没有〃罗衣叹了口气,也不知从何说起。要说这都是自己当初造的孽,这可怪不得别人啊。息事宁人就好了嘛,偏要一时锈了脑子,要和恶势力作斗争,还没斗呢心理战上她就输了,以后还怎么办
四宛见她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也不强迫,便自动地把此事归纳到已解决的问题分类上,又和孟罗衣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回冷府去了。
罗衣愤愤不平地回到家里,意外的是孟罗潇此时也在。
〃大哥,你这时候不在店里忙活,怎么回来了?〃
〃店里的活儿李大叔李大婶都忙得过来,我待在那儿也不过是闲人一个。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开张的时候我再去。〃
孟罗潇笑笑,看罗衣脸色不怎么好,忙上前关心道:〃生病了?那么早就出门去是干什么去了?〃
〃跟混混打交道去了,可是真正的混,混。〃罗衣咬牙切齿地捏住拳头,〃这世间一切还是要看势力,没势力只能被别人欺负,捏扁搓圆全由别人〃
孟罗潇见她越说越消极,手轻抚着她绸缎般的头发,在头顶摩挲,〃衣儿,出什么事儿了?〃
孟罗衣此时急需一个管道发泄她的郁闷和不爽。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梅静心的那段渊源给说了,末了还道:〃怪不得一个大男人要扮成书生呢,原来是因为他没静心!〃
她还能语出调侃,看来她并没什么大碍了。孟罗潇松了口气,微微叹气,〃你说得对,咱们惹不起这样的人物,衣儿。你做的很好。〃
〃一点儿都不好。我根本没办法推拒。我店还没开就招了那么一伙加盟,怎么想都觉得坏了名声。等以后开张了,大家看到价码牌,听说不二价的时候,不得说我们欺软怕硬啊?不给人讲价的机会,这就是欺负顾客有需求。是欺软。惹不起那群混混,只能让他们入伙,是怕硬。店才一开,名声信誉就没了。〃
罗衣沮丧地低垂下头,〃我一想到自己付出的心血就那么白费了。心里头真的很不舒服。为什么他们就逮住我们欺负了呢?不对,其他人说不定也受他们欺负了,只是同我一样,选择要默默忍下。想一想真觉得自己窝囊。〃
孟罗潇心疼地看着她,想了想才道:〃衣儿。比起别人来说,我们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我们能吃饱,能穿暖。这不是你窝囊,而是现实就是这样,硬邦邦地要反击的话,受到伤害的只能是我们,我们是撼动不了他们的根基的。忍下来吧,至少现在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来你店里闹事了啊。〃
〃话是这个理,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觉得自己受的委屈受大了。〃
〃嗯,哥哥们的衣儿受委屈了。〃孟罗潇心疼地搂住她,〃以后会慢慢好的,越来越好,衣儿赚的钱越来越多,那些人拍马都及不上。到那时候,就该他们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孟罗潇另类的安慰让罗衣终于笑了出来,〃大哥真会哄人开心。〃
〃你从小爹娘哥哥们都哄你,这就嫌上了?〃
〃才没有〃罗衣吸了吸鼻子,〃对了大哥,这种地痞收保护费为什么官衙的人不管?难道没有人去提出告诉吗?那怎么会呢〃
孟罗潇想了想道:〃因为首先,这钱是商户们自愿给的,那些人并没有说不给便怎么,给与不给全由商户自己决定。所以也谈不上威胁。〃
〃怎么会呢,'不交保护费,铺子就开不下去',这还不是威胁?〃
孟罗潇摇摇头,〃规矩就是这样的,没有证据啊,即使没交钱的那些人家商户都是好好的,生意不好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真是荒谬!〃
〃还有便是这笔钱每户商户出得都不多,要告他的人只可能是那么些单个和几个,数额太小,官衙一般都会作为一般案件来处理。〃
孟罗潇谈了口气,〃这第三,就是因为他们,交了钱的商户生意都能好做些。于是有些人就吹嘘起来,说他们是观音大士座下的散财童子,自己把钱给他们,他们就可以帮他们多得些钱。〃
〃什么眼神儿啊,还散财童子!〃罗衣气乐了,〃没见过一个个都那么蠢的。如果真是个什么神仙面前的,怎么不显一显神通呢?自己穷得叮当响,只能靠收收保护费过活。〃
孟罗潇宠溺地对罗衣笑笑,罗衣又道:〃算了,当我养了群喂不熟的狼,或者当我是掉进沟里把那份营业利润冲掉了,那些银子就算是打水漂去了。〃
孟罗潇闷笑起来,罗衣也绷不住笑了。兄妹俩相依偎着,罗衣感慨道:〃好久没跟大哥你这样说说话的了。我记得我以前很喜欢腻在两个哥哥面前,枕着你们的肩膀或者腿,觉得很舒服。〃
〃后来二弟淘气剪了你的小辫子,被娘捉住好一顿训骂〃
孟罗潇说到这儿神思恍惚。那个家已经破了,家破人亡,一夜之间爹娘不在了,仆人都走完了,他从一个世家公子沦落到一个流浪汉,为了生存哪怕是讨饭也要讨到那么一份充饥,最落魄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焉知以后的日子不是苦尽甘来呢?
罗衣也恍惚着,尽管她的记忆并不强烈,但还是有的。像是看电影一样看着黑白屏幕上,小女孩抱着一个男孩的胳膊,头枕在另一个男孩的肩上,眼睛微微眯着,笑得很甜,睡得也很甜。那是一中名为幸福的感觉,罗衣只觉得浑身都轻了几分,头慢慢爬啊爬啊的,爬到了孟罗潇的肩膀处,窝进孟罗潇的肩窝里,惬意地叹了口气。
〃爹没了,还有哥哥,挺好的。〃
孟罗潇摸摸她的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晚间就寝,罗衣盖了一层略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正梦见自己按住那梅静心一下一下一下地捶他,而他毫不反抗,甚至缩起身子任她大骂。她正梦得高兴,冷不丁的见面前那人变成了孟罗潇的模样,她大哥哀怨地看着她,责备她不该随便打人,她大哥没脸出去见人了云云。
于是罗衣便极力地说服梦中的〃大哥〃相信自己不知道是他所以才打他的,然后表明自己绝对充分尊重她大哥。
正当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时候,门板突然〃啪啪啪〃地响起,罗衣一惊,从床上惊醒过来。门外是玉恒在拍门,一边拍一边叫小姐。
自从天气凉起来后,罗衣便不喜欢让玉恒守夜了,一个睡里面一个睡外面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后来罗衣勒令玉恒回屋去睡,而她也正好关好门窗以求保暖。
〃怎么了?〃
罗衣急忙穿上衣服,开了门后玉恒也是披着一件褂子,见了她便拉住她的手,〃不知道,大公子让我来叫你小姐快跟我走吧。〃
〃慢着,我大哥怎么遇上你的?〃
〃我出恭,正好看见大公子了。〃
玉恒??地说,想了下才涨红了脸,〃小姐胡说什么!太太专门教育过,不让我们勾引主子爷的〃
说着低垂下头去,连耳根子都是红色的。
罗衣暗暗舒了口气,她可真怕玉恒跟她大哥有啥。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主子妹妹的丫鬟,这不但不搭,而且还是犯了忌讳的。
〃大哥找我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玉恒摇了摇头,〃可是,我看大公子身上有很多血来着〃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罗衣惊呼一声,霎时连衣裳都忘记披了。就这样穿着件单薄的纱衣往孟罗潇住的地方跑去。
孟罗潇住的地方是玉恒安排的。坐北朝南,方向很好。光线照亮充足,极适合于一般人家的男子读书写字。每天打开窗户,就能让阳光射到屋子里来,整个空间都是亮堂堂的,格外地生机勃发。
但夜晚的房间却是不能以是否光明来衡量至少在她看到那滩血迹时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回事?〃
罗衣忙跑过来,摸了摸孟罗潇的脸,见温度未失,好歹是舒了口气,对玉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玉恒吓得跳脚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姐那么愤怒、伤心,还有恐惧和脆弱。玉恒忙答应一声往外跑去,孟罗潇仍然是呆呆地坐在他寝居里的板凳上,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罗衣的眼泪都差点要留下来了,终于在她呜咽的呼喊中,孟罗潇慢慢收回了失焦的眼神,看了罗衣好一会儿才道:〃衣儿,我见到二弟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094章大夫
孟罗潇的二弟,孟罗衣的二哥,孟罗源?
罗衣记忆中,这个二哥是一个特别调皮捣蛋的人。在爹娘对大哥寄予厚望的时候,二哥便开始了上蹿下跳的逍遥日子。三个兄妹之中,罗衣是最受父母疼爱的,孟罗潇是家中长子,偌大的家业以后势必会属于他,所以一直以来孟怀良对他就实行了严厉的教育。
而处于正中的孟罗源,一是因为他不是嫡长子,所以受到重视的程度远没有孟罗潇重。二是因为么女罗衣占据了爹娘的所有疼爱,他这个幼子也就更加受到冷落了。结果比上不足大哥,比下比不过小妹,在孟府里整日调皮捣蛋,被孟怀良骂的最多的是他,被裴氏说教最多的也是他。
她那二哥还很喜欢欺负她。她被他剪过小辫子,她白嫩嫩的脸上被他涂过黑黑的墨汁,她掉了牙说话漏风的时候她二哥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她学跳舞摔了腿她二哥说她就不是跳舞的料,于是她果断地执拗起来,不肯再学。
这些记忆深深刻在她心里,即使从未提起,却也从未忘记。
罗衣嗓子像是被扼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话。孟罗潇还染着血的衣服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静谧的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猛然惊醒,双眼瞪大。
〃二、二哥?大哥,你说是是二哥?是二哥!〃
〃是他,我不会看错〃
孟罗潇缓缓闭上眼,掩盖了眸中的情绪,罗衣忙问:〃那二哥人呢?人呢!〃
〃走了他走了〃
孟罗潇虚弱地吐出那么一句,便陷入了昏迷。
罗衣纵使万分困惑和慌张,却也知道此事该慢慢说,她大哥受了伤恐会失血过多。便忙颤着手上前要给他解开衣裳,看看他伤在哪里。
谁知剥开衣服却见里面没有伤口,皮肤都好好的。再一看正在淌血的衣裳,罗衣忙小心绕过他背后,却也没见他后背有伤口。
难不成血是别人的?
罗衣脑子有点儿杂乱,三下五除二给他脱了衣裳,打了盆温水回来用毛巾给他擦了身子,身上的血迹一洗。罗衣才肯确定孟罗潇上半身是没有伤的。
松了口气。罗衣抖了抖那件血衣裳,见血最多的地方是肩膀那处,血液呈现飞溅状。这大概可以说明这血是从外面飞来溅上的,却不一定是孟罗潇的血。再观孟罗潇的面色,唇瓣微微发白却仍旧有着血色,汗水微沁。联想起刚才见他发呆的表情。罗衣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大哥,你晚上做什么去了,弄这样一副样子回来。差点把我吓死了〃
罗衣绞了帕子给她大哥擦了擦脸,把血水端去倒了,又打了盆水回来备用。忽然想到玉恒被自己打发去寻大夫了,这是否会惊动了其他人?
别的人还好说,主要是她娘,平素里她娘就不太待见她大哥,等玉恒把大夫请来。结果发现是虚惊一场,岂不会更加觉得她大哥没规矩?
虽然罗衣也很疑惑大晚上的她大哥去哪儿弄了那么一身血回来,但看她大哥那样也知道定是累着了,沾了枕头就睡,还打起轻微的鼾声,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还有她二哥,大哥既然看到二哥了,怎么不把他领回家来?而且,什么叫做〃他走了〃?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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