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瞟小鬼,你了半天又端起饭碗继续吃。
有些奇怪的看了眼今天明显不在状态的张大少,武岩转头看向杨虎:“老虎,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夹起块回锅肉放进嘴里,杨虎点点头:“屋里放着呢!哎,我说武警官,你倒是什么时候把帐给我结算下啊!这前前后后快有一万了。”
杨虎这要款的话,仿佛没有击中武岩的痛楚,这五大三粗的孩子,脸上没有一丝忏悔,反而得意洋洋的看着杨虎:“亲兄弟明算账没错。哥给你记下了。到时候我结婚你就不用随礼了。”
“我去!”杨虎朝他一瞪眼:“你都二十五六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现在就好意思要礼钱?”
旁边的张大少用手肘捅了捅他:“看这贱人得意的,估计是在那里泡到个不知他底细的傻妞了。”
被两人一激,武岩脱口而出:“什么傻妞?人家是师专院校的高材生。你懂什么?”
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上当了。看着两个贱人脸上的贱笑,说不话出来。
张大少一顿埋头苦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这城里又不大。你有本事跑到师专门口天天去接人下班,等了一个星期。真不知道是你傻呢,还是李燕傻竟然会看上你。”
他说着满脸悲哀的看着武岩:“竟然还好意思和我们说加班出差。我加出你一脸吐沫。”
连自己女友的名字,和自己去师专门口等着接她的事被张大少抖了出来,武岩满脸涨得通红。
旁边的杨虎也在贱笑不止。
武岩像只好斗的小公鸡,瞪着杨虎和张大少:“等就等,干嘛啦!我还不是追到手了。谁像你们俩,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靠!”
张大少无语的对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指了指旁边强忍着闷笑吃饭的颜颖:“看看老虎。一个小农场主都有这种千娇百媚的妹子自动送上门来。哥身家百万,还怕找不到妹子。哥只是在等一段真正的爱情出现,懂不懂啊你?”
正在旁边看着他们三人胡乱调侃的颜颖,一下让张大少拉下水,虽然粉嫩的脸颊上浮起一片红霞,始终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口里也不饶人,镇静的看了眼身边的杨虎:“我就算送上门了。老虎还看不上我呢!”
这是她第一次叫杨虎,老虎!
最难消受美人恩就是说的杨虎这种,无端被战火蔓延烧身的人。
他刚刚伸出去夹菜的筷子,顿了顿,回头盯着张大少淡笑了声:“想拖我下水?小鬼,晚上没事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张大少的得意凝固在脸上,愤愤的骂了句:“你妹!我去泡茶。”起身窜进屋里去泡茶水去了。
武岩这个死脑筋对张大少的反应没有一丝诧异,反倒是对着颜颖仔细看了几眼:“李燕的确没颜姐漂亮。不过那才是我的菜。”
感受了颜颖悄悄递来的几注目光,杨虎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这个妖媚女人放下心里的负担一变,真是柔情如水,乖巧得让人心疼。
他避开颜颖的目光,对石头笑了笑:“得了吧!和你说点正事。”
武岩脸色一正看着他大手一挥:“说!哥能办到的就帮你。”
看着石头那傻样,杨虎摇摇头:“明天我和张大少要出门一趟。等你出差回来没事就过来看看,虽然颜颖在,可我怕那几个小崽子惹事。”
武岩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道:“去那里这么神秘?”
“神秘啥!到缅国那边参加个朋友女儿的婚礼。顺便带张大少到处溜达一圈?要去个把月吧!怎么样?”
听着杨虎说完,武岩想了想:“恩,行!我去个把星期就回来。到时候下班都可以驻扎在你这里。”
武岩说着四处瞟了眼,嘿嘿的笑了声:“正好李燕她们要放假了。到时候正好带她过来看看我们这基地。”
好吧!听武岩这么一说,杨虎免不了开始当心自己那些鸡鸭了。
他朝武岩挥了挥手:“随便你。不过给我看着点那几个小子。还有啊,那些鸡鸭给我时不时送点回去给张叔他们。”
武岩点点头,奇怪的看着杨虎:“你怎么像交代后事似得这么啰嗦?”
杨虎让他这一句梗得说不出话来。对他翻了个白眼,低头吃饭。
一直到吃完饭收拾完桌椅,泡茶的张大少也没出来,颜颖等小鬼吃完,带着他和几个小伙伴去地里散步,留下空间给杨虎他们聊天。
看着颜颖他们走远,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幕。武岩眼中闪动着不同往日的睿智。
“你让我查的资料很干净。和你猜想的差不多,属于红颜薄命的那种。不过有两个疑点:她那个师傅,和她这些年做的事情。”
“她师傅是怎么查都查不到,只能查到颜颖她照顾几年之后,就没了音信。而且你绝对不会相信她做的事。”
杨虎淡淡笑了笑:“有什么不相信的。我最相信平凡人会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两人正说着,端着茶壶的张大少走了出来,远远瞟了瞟去散步的颜颖他们,在杨虎,武岩身边坐下。
提着茶壶,往两人面前的水杯里倒满茶水,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实在麻烦的话,这次带出去抹去好了!”
杨虎和武岩对视了一眼,突然沉默着摇了摇头。
看出张大少眼中的不以为然,杨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别动歪脑筋。弄好你公司的基础就行。别跟着瞎参合。”
张大少苦着脸端起茶水泯了口,没再说话。
武岩沉默着看了眼杨虎突然对他说:“你这边的事处理得这么样了?”
不动声色的杨虎,递了支烟给他:“怎么了。”
武岩低头点上烟,深吸了口:“有人已经开始在调查你了?都查到我头上来了。”
杨虎借着吐出的烟,遮住闪烁不定的目光:“知道是谁吗?”
抽着烟的武岩对他摇摇头,他粗犷的脸庞上,目光寂静,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沉稳:“我没去不想动。麻烦。”
杨虎沉默了一会,才对武岩说道:“这种小事你不用管。你的身份不同,有点什么小事情都有可能绊到你。有头人和张大少在,这事的波及很快就会过去。”
“还有件事。”武岩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张相片递给杨虎:“你们出去的话,最好小心点这个人。遇上就赶快避开。”
照片上是个长发遮面的精瘦男人,长发下露出的目光里充满了疲惫,穿件黑色皮甲,一条黑色西裤站在一家小卖部前买烟。
张大少探头看了眼照片,惊讶的问石头:“这人渣还没死?”
“他是谁?”杨虎问了句。
身边的张大少眼神怪异的看着他:“兄弟你有福了。这就是张姐前几年那老公。”
若有所思的看着武岩,嘴角不禁露出丝苦笑:“你是说,他在调查我……”
旁边的张大少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轻咦了声:“咦,石头。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竟然知道我们要去缅国?还连照片都准备好了?”
事实上知道他们要去缅国消息的人,不止武岩一个。
三人正聊着呢!杨虎的电话响了。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张丽。
杨虎朝两人点点头走到旁边接电话。
电话里先是沉默了一会,张丽悦耳的声音才传来,话筒那边似乎还有有个孩子在笑:“……杨虎,你要去缅国那边?”
“嗯!怎么了?有事?”杨虎握着电话面上露出些笑意。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会:“……算了。没事,旅途愉快!”
联想起武岩刚才拿出的照片,和张丽的吞吞吐吐,杨虎轻轻皱了皱眉。
第36章 报恩!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发了,没开杨虎的小面包,也没开张大少的宝马坐骑。
从普城出发一天左右的车程,途径澜沧,先到孟连。两人的车票钱不到三百块,加上车路曲折,自己开车简直是自找麻烦。
张大少除了上车时,盯着车上一位皮肤白皙的小姑娘看了一会,整条路上都睡觉。至于远途山峦起伏的优美风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出了家门,杨虎的心情似乎变得有些期待,大半年没见的朋友,大半年没踏足的深山老林,心里想着,嘴角挂起一丝微笑的他,也靠着座椅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孟连。
刚刚睡醒的张大少猴急的挤下车就往车站外跑去,给杨虎撩下句话:“我去找个厕所,买两瓶冰水,热死我了。”
杨虎看着大巴旁边的厕所和小超市笑了,毛的找厕所,买冰水,不就想四处溜达会嘛!
他也没在意,提着两人的行礼下了车找个遮阳的小卖部里,买了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眼角含春的小媳妇聊着天。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杨虎脸色一沉,把张大少没有接听的手机放回口袋里,提起行礼快步朝车站外走去。
“我跟你说,上前厕所里阿个男呢,真呢是狠。顶了五六个汉子追了砸了半天。是条汉子。”
ps:{我和你说,刚才厕所里那个男的,真的是狠,顶着五六个汉子硬拼,是条汉子!}
一个从杨虎身边经过的男游客,操着一口方言和同伴聊着走过。
“算那样!还不是着砸呢跌得狗样呢拖走啦。这迭汗还真呢是边境,危险啊!难怪人家说出克到处能见着背了枪呢小娃娃。”
ps:{算了吧!还不是被打得狗一样,被拖走了。这里还真是边境啊,危险啊!难怪人家说出去到处能看到背着枪的小孩。}
他身边的同伴拉了拉他的手:“小声点,等哈万一阿些人回来听见呢!”
杨虎脸上堆起笑意,转身拦住两人:“两个大哥!你们看见打架呢在哪呢?阿个男呢怕是我朋友,我在这迭等他半天呢没回来。”
戴眼镜的男人,看了眼一副外出旅游模样的杨虎,伸手指了指车站外街对面:“阿边,街对面那条巷子里,好像他们还在扭打。”
“谢谢!”杨虎谢过他,转身小跑朝那眼镜兄指的方向跑去。
还没等他跑过去,一辆路虎指挥官从那条小巷里冲出,高速转弯时,刹车轮胎在大街上带起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精瘦男子,从车窗里冷冷的注视着擦身而过的杨虎,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杨虎停下奔跑的脚步,看着擦身而过的指挥官,面色变得冷冽。
浪迹了边疆,风霜了脸庞,望不见故乡
漫延的黄沙,蜿蜒的伤疤,没有泪留下
我就像风飞沙……电话铃声响起时,杨虎第一时间按下接听键。
“杨虎?虎哥对吧!我真是小看你了。我们的事该做个了结了。我在猛马等你。”
那边沙哑着声的男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杨虎拿着电话想了想,拨通个不常用的号码:“老贵州。问问你那些侄儿子,猛马那里的包子铺见过几个远海人。四五个人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老贵州,似乎有些惊喜:“虎哥?嗯,十分钟给你回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关上电话,杨虎也没走了就站在路边又点了支烟,静静的看着身边不断经过的路人。
大意了!想不到李煜华胆子竟然这么大,会在这里杀个回马枪。自己刚刚落脚孟连,他们就打了个时间差。
十分钟之后,杨虎脚下已经丢了两个烟头,电话也响了起来。
老贵州还有点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虎哥。猛马老街。那几个远海人开着两辆路虎。经常在老五那里买七人份的包子豆浆。他们租了间房。到了那里老五带你过去。”
“谢了!”记下老贵州说的地址,杨虎冷着脸谢了声,挂上电话伸手拦了辆的士:“猛马。”
电话那头的老贵州,满脸皱褶的脸上阴沉沉的,想了想,又拨通自己侄儿的电话:“小五。准备好人手。虎哥来了你就跟他去。该干嘛干嘛。”
电话那头刚传来声不情愿的喏喏,老贵州脸色一沉,冷森森的对着电话里说:“这事办不好,你就自己滚回家去种田去。我的钱你一分都别想带走。自己看着办。”
啪嗒挂了电话,老贵州回头看着自己的舒坦的小窝。
老伴还在长案边上合面,旁边的大塑料桶里装满了明天要卖的包子馅,灶台上的蒸笼里今天的包子快要出笼了……
仅仅是几块板子隔开的里间卧室,刚好能打个转身,也只是刚刚放得下一张床,和床头的电视柜。
看着这些,六十出头的老贵州满脸的满足。虽然小,却是自己的最舒坦的家!
可是,如果当年没有遇见虎哥,自己别说家,别说带着子侄在九县一市开满了包子铺,每天大把的现金进账,自己早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丛林里变成枯骨了。
老贵州坐在床头,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到云省来打拼时。
老家里穷啊!每年辛辛苦苦的收入不过刚刚能糊口,老贵州也和同村的乡亲一样,咬咬牙丢下妻儿外出务工。
他没去沿海一带,反而到了一省之隔的云省,没手艺,没技术,正壮年的老贵州就一把子力气,到了云省没多久,就混得一塌糊涂。
这时一个同乡找到他,让他去做掮客。没出路的老贵州咬咬牙,也就同意了。
在这边,三国交界处什么人都有。
那些外出捞够了真金白银的,一个个想着衣锦还乡四处寻找出路,久而久之,边境上的一些接壤的地域,成了掮客们亡命的谋生之路。
整箱子的钱,一只只蛇皮口袋里面全是钱,就从这些地方,顺着山间小道,河边滩涂过境流往指定的地点。
其中当然不止是现金的流通,走私的手表,家电,车辆,甚至一些真正的亡命之徒携带的毒品和枪支,也从这些地方流通境内。
老贵州一直还记得那天的事,他们七个老乡,每人开了一辆皮卡车进山,整整在蜿蜒曲奇的山道走了三天。
最后把车子丢在不能前进的山道边,一伙人顺着山道避开边防武警的巡逻队,到达一条小河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草草啃了几口带来的馒头,借着溪水填饱肚子,大伙天寒地冻的躲在草丛里等着对岸的人过来。
午夜时分,河对岸的草丛里闪亮起接头的信号,电筒灯光在黑夜里特别显眼,断断续续闪亮了两三分钟,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七个背着大包的客人,顺着河边跨过不到三米距离的河岸过来。
等走近,那是七个满脸横肉,浑身精壮的汉子。
这伙客人不同于往日那些心虚的家伙,这几个家伙满脸狠厉,各人腰间也隆起一块。像是别着家伙!
当时,老贵州心里就有些打鼓了!看了看自己这边同样阴沉着脸的领头羊。心里浮起一股不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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