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事者轻轻为她盖上薄被，带着面上的满足大夸夸的提着裤头，推门出去。
门外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武岩坐在大板边，脚下已经丢了一堆烟头，沉着满脸的古怪斜眼看着杨虎那副满足样：“办事声音不能小点？惨叫得受刑样……”
杨虎刚刚系上裤袋，听到石头的打趣，他那张老脸有些发烧，又被人听房了：“走吧走吧！不是要去看你那啥现场吗？”
率先上了警车，杨虎刚坐下，石头就给他递来一个文件袋：“你先看看照片和一些资料分析。”
石头启动车，风风火火的驶出猪场。
“为了这事，局里安排了位副局来直接监管，我把二队的人都收回来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杨虎点点头打开资料袋，翻看着里面近百页的纸张：“我个外人参与你们搞这个不合适吧？”
嘴里问着，他的眼睛却被手中的照片吸引。
碎尸案，果然很碎！
也不知道是拍照片的那位出毛病了，还是他们搞刑侦的看待事物就是不同，杨虎连抽翻了二十几张照片，上面尽是些碎成小块，散落在杂草间的血肉。
能纵观的只有极少的几张，拍摄的还是河道边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
随便看了几页石头队里的报告，杨虎合上资料，放进袋子里靠在椅背上养神。
看他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石头眉头一挑：“看出什么了？”
杨虎干咳了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你们都查不到，指望我看看就看出倪端？”
石头沉着脸：“已经断定案发时间是三天前晚上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地点在距离废旧物品交易中心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开着车转了个弯石头沉默了一会：“报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杨虎点点头，他知道那片地方。
废旧物品交易中心，那地方算是普城龙蛇混杂，神鬼出没的地段。
随着普城的发展，打黄扫非的力度不断加大，生活在城市边缘的牛鬼蛇神，把自己的战场一而在再而三的，从城市里的这个角落，搬迁到另一个角落，继续着他们的营生。
妓·女，这种靠出卖皮肉，从古至今从未断过的谋生手段。在城市的某个发展阶段，她们一定会成为不为大多数人知灰暗主流。
而只要出现这种东西，依附在其上的附加品，就会变得越来越多。
扒手，小混混，蛇头，老鸨，流窜犯，吸毒人员，出租屋居住的无业人员等等都会不约而至，越来越多。
这些渣渣都会依附在，这些社会底层依靠皮肉讨生活的人周围，伺机下手。
吸毒者为了有钱买食毒品，沦落扒手。
扒手在人群中穿梭觅食，混得油光水滑，走进这片地方的人，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自己包里掏走那点拮据的娱乐资金，大多谁也不敢声张。
还知道要脸面！不敢报警不敢闹大事情！
无勇无谋的小混混，看着吸毒佬变身扒手还混得这么好，自然也想从中分一羹粥。
各种欺压更没骨气的吸毒佬和扒手，四处围追堵截，从他们手中分食垂手可得的利益。
渐渐的，蛇头老鸨依靠犀利的目光，进驻这块区域之后，会有效的把这些资源组合在一起。
偷，盗，骗，威胁恐吓，皮肉生意抽成，销赃，毒品流通，各种意义上的安全保障，在老鸨和蛇头的手下生成。
最终成为社会，城市的毒瘤。
想要打掉这些毒瘤，往往需要调遣大量的警力和周详的计划安排，一次行动清扫过后，能清静一段时间。
可是用不了多久，这些毒瘤又会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滋生。这几乎是每一个高速发展的城市，都会碰到的最大问题。
保卫城市居民人身财产安全的警力，不可能一直维持在这个区域，久而久之，只能依靠片区和协警的工作，尽力而为。
反正，这旧货市场周围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像二毛他们那种人，和这些渣渣比起来，都已经高贵得像孔雀和山鸡了。
“二毛！”杨虎的眼睛突然亮了亮，虽然那家伙已经漂洗得差不多了，不过各种渠道的消息是绝对不会少的。
看杨虎拿出电话，石头眼角一跳，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二毛是吧！早问过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包括着附近那些渣渣，都调查过一遍了，事发当时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石头说着打着方向，拐上进城的环城路：“现在，局里领导已经把这案子定性凶杀，主要目标顶的是外来人口，和流窜犯。已经开始布网了。”
杨虎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不就结了吗？你还叫我来干嘛？名不正言不顺的。”
石头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没有亲自见过那场面……我总感觉不对劲。那种凶残的手段……”
两人一面聊着，有遇到下班的车流，进了环城路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案发现场。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七点了，由此可见石头心里的焦急。
快七点了，该吃该和的都已经吃饱喝足，闲着没事的已经开始出来闲逛了，旧货市场这一白天都很安静的区域，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石头的警车，还是具有很强大的威慑力，一路驶进这条不宽的小巷，里面那些已经出来拉客的莺莺燕燕，和街边蹲着的游手好闲，一个个面色不自然的转身就走。
河边发生的凶杀案已经传开，这几天警察像犁地一般的把这附近翻了一遍，还在来玩不断，那就是事情还没了结，谁也不想惹上麻烦，自然要躲避开。
没空去理会这些杂鱼小虾，石头推门下车，对杨虎招呼了声，风风火火的朝河边走去。
普城的老河道，也就是穿过杨虎养猪场那条河的流域下游，虽然经过前几年的翻修筑堤有了明显的改观，可是这片区域里还是杂乱不堪，杂物堆积。
河道里那些掀翻下去的破旧家具，堵住了河道，时间长了之后周围附上了一块块散发着怪味腥臭的水草，周围还丢满了卫生纸，卫生巾，套套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石头不怕苦不怕脏的专业了，对那些东西视若无睹，高大的身影蹲下轻轻往下一跃，稳稳站在一块石头上，轻巧的踩着脚下的支撑，快步往前走去。
杨虎往四周遍布的出租房看了看，也跳下河堤跟了上去。
走出大概百多米，他就看到警察拉起的警戒线，就在河道边的一块泥泞草地上。
石头蹲在旁边点了支烟，递给杨虎，指着不到六平方的这小块地面：“就是这里。”
杨虎叼上烟往警戒线靠近了几步，仔细的查看着这块还带着浓浓血腥气味的草皮。
乌黑的淤泥草丛里，已经有了几只皮靴的脚印，应该是警员取证时留下的，杨虎也没乱来，踩着那些脚印往里走了几步。
他仔细查看了大约半个来小时，才直起身，抬头往四周看去：“周围能看到这里的住户都调查过了吗？”
石头对他苦笑了声：“这里已经确定是第一案发现场，周围也都排查取证调查过，当时那天晚上还下着大雨，呼……找不到凶器，只能确定的把类似钝刀的东西，找不到犯人留下的痕迹……”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对杨虎摇摇头。
杨虎点点头没出声，往周围看去。
河道大概是二十米左右的宽度，浑浊的水流很湍急看不出深浅，自己和石头站的这块地方，也是沙硕淤泥杂物堆积起来的。
如果一个人要在这里杀人，又是选择了一个下雨天，那么这个应该很强壮，至少能站在雨水暴涨的河道里，把他杀掉的人分尸。
杨虎往河道里试着踩了下去，腥臭乌黑的河水几乎淹没到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在河水里都摇晃了几下才站稳。
河很深！
杨虎在照片上看到的尸体，只有拳头大小。这样的水深，水流深度，平常人很难做到分尸。
看着他从水里爬出来，石头静静的等着他的判断。
站在水中的杨虎叼着烟，看了石头一眼：“能把人体分解成均匀的块状，需要足够的臂力，如果他借着站在水里进行分尸掩藏行踪的话，还要有足够强壮的身体。才能抵抗住河里涨水的冲击。”
“你们应该顺着河道，再检查一遍，可能会有收获。比如凶器什么的，应该会找到些头绪。”杨虎说着双手在岸边一撑，跳了上来。
石头苦笑着对他摊开双手，指了指河水：“除非我们还想再修一次河堤。而且雨水已经来了。队里的几个同事，只排查了下游大概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没办法查了，太多的垃圾杂物根本查不清。”
杨虎看着水流湍急的河面，皱了皱眉：“现在周围你已经没线索了。只能这样查，十米……你们还真是养肥了，这点事都想偷懒。”
他伸手指了指河里翻起的漩涡：“如果遇上你说的雨水暴涨，我就扔把砍柴刀进去，你都不可能在十米之内找到。再查查吧！”
石头起身看着周围林立的出租楼房，呼了口大气：“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诡异的地方。”
他低头看着拧干裤管水迹的杨虎：“找个地方洗洗，我去给你买套衣服换换，一会吃饭的时候说。”
杨虎点点头：“行，我给颜颖小鬼打个电话。叫他们出来，都没吃呢！”
第83章 知己！
杨虎也没和石头一起走，打完电话，就在路边的小旅馆开了个房间，冲洗身上的污迹。
他选的这间房，刚好能看到那个事发地点。
杨虎清洗净身体就趴在窗户边，他故意挑选的这个地方，算是最靠近事发地点的房间了。
可是即便是从这里看去，借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也可以判断出，在这些周围的环境里，无论是谁在案发的时间向外看去，也看不到哪里发生什么事。
因为那河边的小路上没路灯。
按照普通人的视力，你基本上在半夜一两点即便是看向那个地方，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不过，杨虎倒是发现，自己这眼睛好得出奇，傍晚这会看过去，也能把那块小草皮看得清清楚楚。
电话响起来，杨虎围上浴巾去给石头开门。
他一边还在琢磨着实在不行，等会吃完饭带小鬼再去溜达一圈，让他看看总比自己的判断要强。
不过门打开之后，他看到石头手中提着的那套蓝色保安服，翻了个白眼，立马打消了还在分析案情的思绪。
石头可不管他的反应，进门来擦了擦汗，直接在饮水机旁边接了杯水灌下嗓子里：“我还想回办公室给你找套我的旧衣服，忘记带回家去洗了，在门口买了这套你先将就下。”
杨虎斜眼看着他丢在床上的保安服，连内裤都没，他强迫自己忍下敲石头脑袋的冲动，白了眼这个傻子，套上真空装。
总算还好，还算合身！
石头看他穿上衣服，点点头：“还行，挺威风的。收拾下你的脏衣服丢车里去，明天我给你去洗。”
说着拉起杨虎就往楼下跑去：“快快，我还去师专接李燕，顺便介绍你们认识。”
杨虎这下不淡定了，盯着这五大三粗的孩子问了声：“一会我们桌子上讨论分尸案，你确定你那李燕妹子不会吐？”
就和没神经一样，已经不是粗神经的石头，头都不回，直接给他撂下句话蹬蹬蹬跑下楼去：“擦，你那柔弱妹子都不怕，李燕一个未来的警嫂，会怕这个？快点。”
这下杨虎无语了！摇摇头进浴室把自己那身发臭的衣物丢进一个塑料袋里扎上，提着慢慢下楼去。
刚才还慌得狗抢屎一般的石头，这会又悠闲的靠着他那辆半新的座驾，站在那里抽烟。
看到杨虎出来，嘿嘿冲他傻笑了两声：“不用去接了。哥的那口子体谅我，说是找到地方一会自己过来。”
杨虎无语的冲着这个臭显摆的家伙白了眼，自己钻进车里：“那你定下去那里吃没？”
对他摇了摇手里的电话，石头嘿嘿笑着：“找了个关系户，在金龙湾定了一桌。”
杨虎也随他了，拿出电话给颜颖打去，告诉她地点，让她带着小鬼快点来。
金龙湾就在普城医药公司旁边的后街巷里，蛮大一座楼，出进的路线也是四通八达，又在城中心，生意不是一般的火爆。
等石头载着杨虎赶到这里时，差点连车位都找不到。还好，刚刚有辆外出接人去的车子让开，石头厚着脸皮挤了进去。
两人也不急着上楼，各打各的电话催促己方人员速度赶到集合地点。
时隔不久，这波走进金龙湾的客人，男的高大，女的妩媚，其中夹杂着一个身穿保安服的低调人物。
还带一个浑身穿红的小家伙！
小城市，没有别人牛的那种前拥后呼，招待的领班，也只是规规矩矩的把客人带到定下的桌上。
客人定下的酒菜，也是按时上桌。
客人落座时！
石头，看名字就是很木讷的家伙，今天好容易鼓起勇气，借着女朋友在势，撑着胆大，努力了一把。
武岩端着酒杯起身，酒杯先递向杨虎：“这是我兄弟。我们两口子先敬他一杯。了了我们这些年的恩怨。我们恩恩怨怨半辈子了，你们可不许笑啊！”
石头举着酒杯对准杨虎！
他身边的李燕也抬着酒杯站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杨虎：“老虎，听过石头对你的赞誉，和酒量。真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也能喝几口，想和你试试？怎么样？石头整天被你喝醉不适合我住家女性的尊严！不对么？”
杨虎觉得自己一直很低调！
在普城，你说喝一斤酒？往往别人想的是一市斤，实际上杨虎心里的一斤，却是一公斤。
事实上他的朋友里，饭前一市斤打底，一公斤限量，超限量了算拼酒都是正常的。
拼酒……咳咳，你说能喝多少吧！
杨虎起身端着酒杯愣了愣，李燕这是神马意思？要喝几口？还是要拼酒呢？
豪爽的男人，谁都喜欢！
豪爽的女人，谁都头疼！
那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喝醉的问题！
杨虎的思绪有些飘忽，惹得一席黑纱长裙的颜颖在旁边窃笑不已。
成长的烦恼！似乎是每个人都不能避免的经历，颜颖不清楚杨虎经历了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一个对着自己恋人挑衅的女性跳出来。
她担当先锋！
颜颖抬着酒杯起身，对着李燕笑了笑。
很大度的，很优雅的笑的！颜颖充满魅力的身姿，仪态，足以征服李燕这样极少涉哫茭际场合的菜鸟！
她能看到李燕脸上的淡然笑容隐藏中的窘迫……一股欺负清纯小女生的恶趣感，油然而生。
颜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