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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晶亮的水分，看起来就像是天上最耀眼的星星，依雪甚至有种看见了满天繁星的错觉。
依雪在打量卫沉风的同时，卫沉风的手也游移上依雪妙曼的身躯。摸着摸着，就忍不住皱眉了，她难道都没有吃饭吗？为什么明明昨天才抱过她，此时又感觉到她消瘦了点呢？
“你怎么这么瘦呢！”卫沉风抚上她越来越明显的锁骨，不满地抱怨。
依雪猛然回过神来，刚才太过专注，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卫沉风的动作，他轻缓的动作让她觉得痒痒的，眼里的不满让她忍不住羞红了俏脸。
“你”依雪推拒着卫沉风，想提醒他自己手上拿着针。
卫沉风没想到她会推开他，有些意外，大眼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眼里有着息不灭的欲火。
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依雪感觉到浑身难受，想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上仿佛也窜起了一把火般，热得不得了。卫沉风趁她不说话之极，再次行动，这次不但手脚并用，连红唇都用上了。依雪雪白的颈子上还有着他昨天留下的红痕，经过一天的沉淀颜色变得有些暗了，卫沉风挑眉再次吻上那里，重新将那里的颜色变成滴血的鲜红。如此艳丽才衬托得出她清透的肌肤。
依雪低咛着抱怨，还没得及说出一个字，红唇就被一片温暖抵住，抵死缠绵。脑中的思维开始错乱，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好像盖上了一层水帘什么都看不见了。
卫沉风趁热打铁，开始解着依雪的衣服，她穿的不多，却十分繁琐，这样缓慢的动作与进度对他而言无疑是折磨。依雪下意识地扭动身子，配合着他的动作，让他更加容易地褪去自己的衣服。
一阵凉风涌进领口，让她打了个寒颤，也让那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几乎是立刻，依雪猛地推开了他。没有预料到她会推他的卫沉风，一时防备不及，竟然被她硬生生地推到了地上，上身装上了坚硬的地面，而双腿却还挂在软榻上，整个人滑稽极了。
卫沉风不明所以地撑起身子，满脑子的疑惑，不明白依雪这到底是怎么了，浓浓的剑眉竖了起来。
依雪看着他起身，心里想笑又不敢笑，袪懦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卫沉风看着看着，怒气也就勾销一大半了。不计前嫌地再次坐上软榻，却再次遭到依雪的推拒。
“不要了，我好累的，今天休息好不好？”小媳妇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多了份稚气，软绵绵的哀求更是让卫沉风不舍的拒绝，见她脸色真的不太好，卫沉风也不敢再继续了，颓败地挨着她的身子躺了下来，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很纯粹地搂着她。依雪乖乖地握在他怀里，什么动作都不敢有。暗自吐了口气，自己独自到现在还不舒服，要是被他这么折腾，她不用等到两年后，立马就一命呜呼了。
两人就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做，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享受着温馨的时刻，不知是什么时候，连火烛都舍不得打扰他们，慢慢地熄灭了。依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睡前耳边传来了轻轻的，低沉的声音，就好像安眠曲一样，对她说着甜蜜的爱语。
170。彩蝶陪葬将军魂…166 生死不离（二）
又过了一个多月，战情果然如卫沉风猜测的那样，并不乐观，耶律洪康似乎猜出了他们的路线，像以前那种出其不意的攻略，已经没有用了，剩下的只有硬拼。
尽管卫沉风没有告诉依雪战况，但是从他这几日来的早出晚归，以及时刻透露出来的疲倦，她也能偶猜到大概了。看来日子是近了。
他们加派了兵力，就说明与耶律洪康对战的日子不远了，依雪坐在软榻上，频频叹气。这软榻是他随行之时必须带着的，精细的做工，加上可以折叠的特点，让他爱不释手，连带着她也喜爱了起来，双手轻轻地抚摸起上面铺着的虎皮，上面还有这卫沉风特有的麝香味道，浓厚地将她整个人包围，就好像他在身旁一样。
因为身体的不适，依雪真的很少出营帐了，一整天只呆在里头，为他裁衣制衣，渐渐地连她自己都觉得与世隔绝了。依雪侧着头，透过微开的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似乎不错，金黄的阳光看起来温暖极了。她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第一次掀开帘，依雪却有些躲避地低下了头，在屋内看起来温暖的阳光此时对她来说却变成刺目，让她连睁眼都很困难。
可是都已经出来了，再回去似乎不太好，依雪还是低着头走了出去。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里的路并不是平坦的黄土地，而是充满小石子的沙石地，细小尖锐的石子，随着每一步都磕在她娇弱的金莲，让她走路也不平稳起来。
除了第一天来到这里她看了一下周围以外，似乎她就再也没观察过，此时依雪只能凭着第一天的记忆，找寻着医帐的位置。还好，心疾的折磨消耗着她的身体，却并没有影响她的记忆力，她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医帐，光是远远地看着，依雪就能够闻到那令人熟悉的药香味，入眼的都是寒铁衣忙碌的身影。虽然这里的军营比在陵国那边的小了很多，可是伤员却比那里还要多，战争的激烈程度由此可见！
依雪举步维艰地走向那里，还没到一半就见寒铁衣跑了出来。“你怎么回来这里？”看起来很是意外，眼里的紧张让依雪感动地露出了淡笑。
“我，不能来吗？”在这里，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也只有他会这样紧张。
“你的身体？”关切的目光看在依雪眼里，比那刺目的日光还要温暖。
“我好多了，我可以帮忙吗？”帐内那几人忙碌的身影勾起了她阵阵怀念。以前的她，也和她们一样，帮忙打下手。
寒铁衣不敢看她充满期望的水眸，有些为难地说道：“你，你知道的如果你发病了，怎么和沉风解释呢？”艰巨的工作，她做不了的，再说她的心疾发病没有预兆，如果被发现了，那么他们之前做的隐瞒不都白费了吗？那她何必喝红痕尽，那他何必这么辛苦地压着冲动不去告诉沉风呢？
寒铁衣的话，打碎了依雪的期望，将她拉回到残忍的现实，她怎么忘了，此时的她哪里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呢？早已是力不从心了。“我我是不是窝在营帐里比较好啊？”在那里虽然孤单，可是发病的时候至少没人看见，平常几乎没有人路过，就算她真的疼起来大喊，也没关系。
对她这样的想法，寒铁衣虽然打心眼里赞同，但还是不建议，老是窝在房里虽然瞒得过别人，可是她自己也会被闷坏的。“你可以随便走走，这样一直呆在屋里，也不太好！”
“师兄，我感觉自己像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被关习惯了，反倒不能出来了，不适应外面的海阔天空了。”就像现在，虽然适应了日光，可是如此的空旷却让她觉得有些空虚了，相比之下，那小小的营帐反而让她比较踏实。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哪里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如果真的说是关的话，关你的也不是笼子。是沉风无尽的爱恋。”寒铁衣为她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刻反驳道。
依雪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呵呵，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发自内心的笑让她不自制地咧开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怎么了？”被她这么盯着，这么笑着，寒铁衣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有些不知所措。
停住了笑，依雪皱着眉思索了半刻，才再次笑着回答：“感觉好奇怪！”一直以来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大师兄，居然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真的让人觉得好奇怪，呵呵。
寒铁衣被她这么一说，有些尴尬地别过脸。一抹轻微的潮红漫上他的侧脸，让依雪更是仍不住想笑。随着他走了几步，却差点摔一跤，幸亏有他揽着，要不然摔在石子上又是几道擦伤了。
不由得抱怨出声：“这里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寒铁衣对这显然已经习惯了，走起来和她一点也不一样，再看看周围，仿佛只有她受着着小石子的困扰。
寒铁衣将依雪扶正指向对面一处比较平的坡。“那里原来是座山，经过几百年的坑铲，才铲出了现在这样平坦一块区域。所以这里才随处可见细小的石块，怎么理都理不干净。”他们这些人经过快一个月的时间，早就已经适应了。
依雪了然似的点了点头，目光突然被一处美景吸引。盛秋时节，一颗苍老的枯树居然盛开着黄花，花瓣映着阳光在风中飘摇，美不胜收。
嘴角勾起淡笑，依雪对那枯树有着不可言表的熟悉，那是天远战场上独特的风景，她在陵国边境的时候就看到了。双脚不由自主地往树的方向走去，虽然走得辛苦，她却不再抱怨了。
寒铁衣担心她，也跟在了她的身后，在意识到她往哪走，看到她脸上欣喜的笑容之后，不免有些奇怪了，她居然这么喜欢这树。这里不同于他们在陵国那边的军营，要小了很多，紧凑了很多，这棵树也就是那些士兵因为邻近才选的，其实并不怎么好看，有些歪，枝丫也不怎么整齐。上面飘着许多明黄的纸条，布条，每一张，每一寸都写着字。上面都是将士们的遗言，都是他们的诀别信。依雪似乎很好奇，一张一张地看。
依雪静静地看着，寒铁衣也静静地陪着，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周围除了风声以外再无其他。
呆了好久，依雪觉得有些累了，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想要回去。
可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高鸣，枯树上居然落下了一只鹰，一只威猛的雄鹰，有神的双目牢牢地盯着依雪，眼里那掠夺狠意，让她吓了一跳，只因，太像了。
“快走！”寒铁衣抓住呆愣的依雪就往回跑，看起来这只鹰的目标是依雪，虽然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但直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得赶快把她带回去。
只是人再快快不过飞速最高的飞禽，寒铁衣才跑了没几步就觉得背后一阵刺痛，随着布帛撕碎声，后背瞬间就被温热的液体覆盖。
“啊！”依雪从没亲眼见过老鹰如此凶猛残暴的一面，那锐利的爪子就在她眼前没入寒铁衣背部，明明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却在他身上划下了一道十分长十分深的口子。如此血腥的画面让她有些承受不了，不能自制地大叫。
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寒铁衣的反应迟钝了起来，降低了对抗能力，然而老鹰的目标并不是他，见他不再反抗之后，就转移视线扑向了依雪。
171。彩蝶陪葬将军魂…167 生死不离（三）
秋天做多的便是落叶，还有那呼啸的狂风，这两者似乎是世间最亲密的情侣一样，永不分离，一起点缀着迷人的秋季。明明是夜，军营里却明亮如白昼，依雪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落叶翻飞，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仍由秋风无情地吹打那无暇的脸颊，在细嫩的肌肤上刮出一道道几不可见的细红。这窗是她与外界唯一的衔接，她自那日以后就再也不敢出门。
很奇怪，那日老鹰没有对她做什么，就在它扑向自己的一瞬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瞬间，它却出人意料地放轻动作，像个温顺的宠物一样窝在她的身边。随之而来的人都有看到，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的美色，只有她知道没那么简单。因为它暗中放了张纸条在她身上，那令人意外的动作让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就连最后，卫沉风闻讯赶来看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说。
那张纸条，不怎么大，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是耶律洪康的信，一封让她震惊，带给她无限冲击的信。那封信虽然被烧了，可是里头的内容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想要这样的，她也不要他们这样。
肩部传来温暖，接着背部贴上一座暖炉，耳边响起卫沉风低哑的声音：“怎么站着？小心冷！”
依雪回过身来问道：“师兄这几天好点了吗？”顺便将卫沉风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避开。
“恩，他好多了！”想到几日前见到的情景，卫沉风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只因那天的画面太过骇人，谁都不知道当他在看到浑身是血的她倒在苍鹰的身下之时，心里有多害怕，多恐慌。
依雪见卫沉风神情凝重了很多，似乎不怎么想说话，也就不再说话，静静地靠着窗框，与卫沉风面对面站着。
帐外依旧人来人往，太过明亮的火光已经让他们遗忘了黑夜，整个军营都像座不夜城。“外面脚步声好多！”那一声声急切的脚步声，透露着将士们的紧张与恐惧，让听到的人都不由得和他们一起紧张起来。
“明天重要一役！”卫沉风视线越过她看向了窗外，在不远处的山头，也传出烈火烧出来的浓烟，黑压压的一片。那是驰援的，他们也同样在为明天准备着。
“这么快就到了！”依雪不免有小小的意外，他从没对她说过，她只知道日子近了，却没想到等知道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了。明天他们就要碰面了！那一战的确重要，就像是是两人的赌局，以她为赌注。卫沉风还是瞒着，却不知道耶律洪康早就告诉她了！
“你要小心啊！”见他衣衫有些凌乱，便理了理他的衣襟，平淡地对他说道。
见依雪再次转过身去，卫沉风不由自主地从后面抱着她，不舍得放手，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依雪仍由他抱着，不反抗也不迎合，只是简单地说了句：“睡吧，你要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好准备。”
“恩！”卫沉风将她带到床榻上，过冷的秋夜让他们并没有解下过多的衣衫，两人都是和衣而睡。吹熄了床前的灯火之后，屋里一片黑暗。暗暗的黑夜看不清两人的面孔，两人只能听着对方心跳，呼吸通过拥抱感受对反的存在。对方的情绪。卫沉风紧了紧抱着依雪的双手，她近日来的若即若离，让他心里惶恐，却又不知道原因。
营帐外的喧闹声让依雪就算想睡也睡不着，索性就干脆睁开眼睛，让自己慢慢适应黑色笼罩的景象。“依雪。”耳边传来的低语也让她知道了，卫沉风与她一样难以入睡。
“嗯？”轻轻哼一声，算是回应吧！此时的依雪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面孔，却能够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疲惫。他好累了。
“等到明天过后，我们就远离这一切好吗？”卫沉风的询问就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的一样，一字一句都让人为之动容。
短短一句话让依雪产生了莫名的心疼，明明没什么的，却让她觉得他所说的都是奢求。“远离？”他很想远离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要管了，我们什么都不要管了，把麒儿留给朝阳，就我们两个人逃离这所有的一切！”卫沉风渴/望那样的情形，只剩下两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多好啊！所有的重担都一并推掉，自己再也不用顾虑别人的生死了。
依雪不得不承认那是多么诱人的提议啊，光是听着，就觉得好轻松，好向往。“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