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菲混在几人中间也是左躲右闪那些骡子看样子似是要吃人被它们抓找了那不成了烤人了?大概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群骡子追着四处跑。几经围追堵截之后她们八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居然被那群畜生围住了谁说骡子它不懂攻防之道她柳芳菲就跟谁急!
在这危急关头不用想着有什么白马王子来营救之类的花痴行径那高高在上的瑾王别看长的一副魅惑人心的皮相却是大恶魔一只眼下只有自救一说。
8化解
似乎几人都注意到了紧挨着她们的这座烽火台在星光黯然的天幕下支架泛着幽幽的寒光。四周的骡子们依旧瞪着一双吃人的绿眼紧紧搜寻着自己的猎物现在它们还迟迟没有动手莫非是在商量怎样分配眼前的‘美食’?终于在它们长呼出一口白气的时候众女开始提起裙角瞪着支架向上爬。
柳芳菲素来就有恐高症但迫于形式也只有咬着牙向上爬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过幸好有涟彩蝶拉着她二人很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只是随着几人都爬了上来还在施工中的烽火台却越来越负荷不了她们的重量下方的骡子们也是匍匐着前爪不停的抓下面的支架一时竟然撼动了起来。
忽然其中一女抓起旁边女子的领子。那被抓女子在她们几人中论姿色是最突出的一位早在柳芳菲来到这里就发现了她出尘的容姿当她们为了被当作祭品惶恐乱语时她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参与到其中来。
而此时她小巧的脸蛋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却更加显得惹人怜爱。那女子狠狠抓着她的领子声音徒然变厉:你也别怪我这样做因为你一个人先死总比所有人一起死要好的多!
琉瑾裕一直关注着她们那边的情形之前还形如姐妹的人现在为了自保就可以轻易将他人的命践踏如蝼蚁这就是现实他此时的笑容美的仿佛是刚刚绽放的琼花绚丽夺目。
那被抓女子非但不做反抗却紧紧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随着那人狠狠一用力人便要飞出去。几乎是同一时间支架上还飘下一个身影于是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位置居然互换那女子被上方的涟彩蝶接住而柳芳菲则由腰间绑着的丝带顺势滑了下来。
轻盈的身子在雾气萦绕中飘然而落她不知道她此时恍如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星眸如水一袭月白轻衫蜿蜒至地上。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如此琉璟胤脸色一滞却并没有说什么只看着柳芳菲解开腰间缚着的丝带然后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骡子身旁。
支架上的女子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涟彩蝶担心的看着下面的柳芳菲一副如有异状便要下去的驾驶而那被柳芳菲救上来的女子则眼神晦暗难辨。
柳芳菲微微一笑那冒着绿光的骡子虽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只是扑挡的蹄子却并没有作出伤害她的举动。
她蹲慢慢着那骡子的皮毛趁它不注意时抬起蹄子上钉着的钢蹄一点一点退了下来。看着拿在手中的钢蹄明明比实际的骡子蹄子小了一码怪不得呢!
看来瑾王以后可要让人重新定做一批钢蹄了!人穿小一码的鞋子都尚不舒服更何况是牲畜呢!她不确定琉瑾裕到底能不能听见她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危难算是化解一半了。幸好在支架上她看清了套着钢蹄的骡子走过的地方明显比一般土地要凹陷好多于是多看了几眼才发现了异状。
这样一来其他女子皆从上面下来开始一一替骡子们‘脱鞋’。
柳芳菲走上前对着上方面无表情的琉璟胤道:王爷这回可听奴婢一说了吗?
琉璟胤缓缓站起来目光越过柳芳菲望着天上的云层一点一点变得稀薄渐渐落处朝阳的霞光心想该来的也总该来了。于是柳芳菲没有等到琉璟胤说什么朝廷便已经下了旨过来。
那王公公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王爷老奴说了凡是不要太过了!这太皇太后恐怕是生气了还没等他说完宣旨的人道出是‘皇上意旨’立时老脸像是被拨了层皮似的。
丞相大人联合众大臣向皇上施压此等血腥的祭祀不见得就能解决实际问题于是皇上命瑾王速回巴弋。
9巧试
而被当作祭品的这八名女子则被各自潜回家乡朝廷会付一笔体恤金还颁发了匾额‘深明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天大的恩赐无限的光荣能为朝廷而死那是无上荣幸的事虽然没死成但一腔赤诚的爱国之心却朝朝立目。好长一段时间柳芳菲都觉得朝廷的这项举措还真是有够恶俗虚伪的!让你死你没死成你还得感恩戴德的感谢他!
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刖小姐!涟彩蝶拉着柳芳菲的手道别。
柳芳菲有些感概她算是来这里之后自己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吧:一定有机会的!她们也算是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谈话也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出了院门正好看见其他家人来迎接死里逃生的女儿一个个泪如雨下恍如隔世的样子。离她不远的地方正是被柳芳菲所救的那女子从那顶接她的软轿来看此女定是非富即贵的家族。看来这贵族为了巴结朝廷还真是什么都能狠下心来。
送走了涟彩蝶柳芳菲思考着怎么和那个父亲开口提放出涟彩蝶爱人的事情。那个父亲可以不顾及亲情将自己的女儿推向死亡的边缘会听她的话向瑾王求情吗?
刖小姐请上轿老爷和夫人还等着您回府呢?几个家丁在一旁公式化的说着。
好吧!回府吧!
柳芳菲心理有些发堵替这个‘刖芳菲’感到悲哀。坐上软轿她也没心情观光这古代的街市恍惚中轿子绕过几个巷子在一个小院前停了下来。
这里不是将军府!虽然她不认识去将军府的路但是这里明显看上去是一座私人的别院。
他们被她揭穿了也不怒只道:我家主公还歉小姐一个答复!
柳芳菲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此时若是反抗也不是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上。顺着长廊直走又拐了七八个弯直绕得她头有些发晕。途中几乎没遇到什么人高墙厚壁亭台楼榭宝顶华檐假山沂水而立这要是到了现代也该是一处休闲避暑的好去处。只可惜现在的情形让她没有趣味来欣赏这一番美景。
那小厮在一处门外停了下来朝柳芳菲恭敬的道:小姐请先到里边候着我家主公一会便到。说着已经不由分说的将门打开。
柳芳菲朝那小厮点点头跨了进去。门被关上的那刻柳芳菲才长喘了口气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内的设施很精致确切的说应该是很雅致足以看出主人的心应该是平静淡雅的但那瑾王浑身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却怎么也和这里不相称。
旁边的书案上还放着一卷书出于好奇柳芳菲执起来一看是一本《战国策》幸亏她以前学习过国字所以看的懂繁体。书中所涉及的国家和在现在的那本《战国策》分明又有着极大的不同。这里所涉及的是南诏国和大兴国分别割据着北部和南部地区。而她现在所在的便是南诏国。南诏国位于南部民风开化国富民强。虽然现在新皇永仁帝才初登大宝但是有前朝多位顾命大臣扶持所以使得野蛮好战的大兴国也迟迟不敢进犯。但是现在国力虽强却远远没有达到永德时期的盛世。永德帝之后便是永祈帝但登基不到两年便仙逝了由长子琉璟胤继承庙号永仁。
柳芳菲看了一会觉得头有些发闷心里不由烦躁起来。过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进来于是起身去开门谁知门却被人给反锁了。
喂!有人吗?开门!我要出去!你们主公不是说要见我吗?怎么现在把我关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10解毒
柳芳菲用力拍着门板却依然没有人应答胸口却越来越窒闷。踉跄的走到桌边正要倒一杯茶杯子的边缘已经快接触到唇边了忽然脑中嗡的一响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似地让她恍然大悟。
她忽然走到背对门的窗边用力一推明艳的色泽在眼前一晃落入的便是一方碧绿的池塘。淡粉色的花蕊上滚动着晶莹的泪珠碧绿的荷叶也开的甚是婀娜多姿远远望去真叫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柳芳菲却顾不得那么多胸腔的窒闷感越来越强烈额头上已经不知不觉出了几层薄汗伸手将袖子挽上去露出了皓洁的臂弯晶莹的眼珠快速的搜寻着池子中开出的莲藕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开的正欢的。
一时情急之子向前倾想要拿下那个莲藕谁知却一失衡险些就要载到池子里。彼时却不知门已经被人打开身子不偏不巧再快栽进池中时被人给捞了回来。
腰间被人狠戾的攥着一股强烈的麝香味猛的窜进鼻尖混合着那人吐出来的强烈男子气息只叫她一瞬间惊愕万分。
那人双手硬的如铁紧紧攥着她的腰间不肯松手。
王爷可否放手!柳芳菲从碧绿的池水里看到那人的影子一双银色的眼罩在灼光下更显得尤为刺目。
哼!本王可以放手!但请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琉瑾裕风轻云淡的依然不动却字字灼人强势冷然。
柳芳菲收敛了神色:王爷差人来接我时不就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吗?柳芳菲猜测琉瑾裕把自己抓来也应该是和‘刖芳菲’的那个老爹有关联像他们这种人生来就是爱玩弄权术的。
是吗?琉瑾裕依然不松手头慢慢抵着她的后脑淡淡的喘气。这种姿势多少有些暧昧不知情的人从窗边一看还以为是一对神仙眷侣互相倚靠欣赏池塘美景呢。
如果不是那我又是谁?窒闷的感觉越来越重柳芳菲根本不想和他耗下去无论那个瑾王和‘刖芳菲’的老爹有什么恩怨她都管不着。只想快点挣脱他的牵制赶快服下‘解药’。
你是谁?琉瑾裕像是在思考胸膛渐渐远离了柳芳菲但敷在她腰间的双掌却仍纹丝未动。
柳芳菲真是败给他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半晌只听琉瑾裕的声音幽幽的滑过耳际:那你怎么知道用莲子可以解番木鳖之毒?
这个问题到难到了柳芳菲她的确是懂一些医术但也仅限于现代的那些理论她最为拿手的还是验尸的那一套。只是当时自己身体不适时就不自觉的知道用莲子可以解番木鳖这种毒素。
书架旁边的金炉兽中燃放的就是番木鳖本身吸入人体内是没有毒的但是偏不巧的是四周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室内温度过高却是加快了番木鳖的扩散大脑因为长时间缺氧而胸口烦闷瞳孔紧缩。虽然开窗通风后会有所好转但是因为之前就已经吸入了不少分量的番木鳖所以只有服下解药‘莲子’才可以真正解毒。
你先放开我让我解毒之后再向你说明一切可以吗?柳芳菲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难不成告诉他她根本就不是‘刖芳菲’她只是占用了她身体的幽魂吗?连她自己为什么知道用莲子可以解番木鳖之毒都诡异的无法解释。
琉瑾裕挑了一下眉居然松开双手后退一步:本王倒想听一听你的解释记住如果有一项不合理就要了你的命!
柳芳菲听了一怔趁他松开手的瞬间立刻拨了一粒莲子就着一杯茶咽肚。
现在该跟我说了吧!琉瑾裕双手抱拳紧盯着她当柳芳菲的视线和他相撞在一起时他胸口忽然有什么东西炸裂一股异样的感觉遍及全身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总之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让他有些迷茫又有些激动。
柳芳菲怔了怔豁出去和他扒一扒。
其实自幼我爹就把我送到一位高人门下学习医药之道所以在你们说要把我当作祭品之时我便寻找机会想向你说那些疫症也不是不可以根治这样也许就可以换回我们几个人的命。
柳芳菲编造出这种谎言说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心虚曾几何时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现在这种为了活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说谎的地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想来那个看起来自以为是的瑾王也不会相信。总之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琉瑾裕没有说话低头像是在斟酌她话中的可信度。沉默片刻之后忽然抬起头银色眼罩后的炯目神色难辨。
柳芳菲见他似乎是相信了于是就省了如果他问起自己师成何处时就说‘师傅他老人家一向云游四海行踪飘忽’云云的话。
柳芳菲正暗暗自喜谁知此时琉瑾裕却抬手在空中击了两掌静谧的房间中出现了一名黑衣人行如闪电柳芳菲压根就没看清那人是怎样进来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了得?
那人朝琉瑾裕抱拳道:王爷属下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随时都可以启程!
好!那我们即刻出发!说着视线便已经移到柳芳菲身上。
怎么感觉他的眼神怪怪的?
你该不会是?她猜对了他就是要带上她。
11离京
这大概是柳芳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欣赏南诏国帝都了而且是身临其境的欣赏。街上人流耸动两旁店铺林立果真是富奢繁华之地。
她在队伍中走着沿途的百姓知道是瑾王的车队都像是躲怪兽似的避之不及恐怕沾染上了什么不洁之物似的。
她一阵诧异步伐不免有些凌乱再加上她穿的是士兵的那一身行头小小的身躯被包裹在硬如磐石的铠甲上只压得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瞥了一眼坐在马车中的琉瑾裕柳芳菲恨的上下牙齿直打架。要不是他拿涟彩蝶爱人的生死挟迫她她用的找像现在这样像个受了刑的小媳妇模样屁颠屁颠的混在队伍里听从他差遣吗?
她恍惚明白过来他根本是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有人要行刺他却并不戳破而她在下面的那点小伎俩估计也早已落入了他眼中只等到最佳时机他才点破。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真是个腹黑的大灰狼!想着想着柳芳菲又恨的牙痒痒瞪着车帘老半点。一个不巧琉瑾裕刚好将头探了出来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样子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过来!他指了指柳芳菲。
柳芳菲有些不耐的走过去装作无谓的样子压低声音道:王爷有什么事?
本王口渴了进来服侍本王用膳。他的语气淡淡的连眼皮都似乎懒得抬起头来单手支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一旁的百姓看见他露出面来都像是受到了惊吓弓着身子绕道而行一时他们这队伍所在的四周愣是没了什么人。
真是罕见。一直有个疑惑盘桓在柳芳菲脑海中为什么大家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王爷怎么不找女婢来伺候小的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恐怕不能令您满意。他让她换上男装必定是不想向外伸张她就将计就计以此推脱搓搓他的锐气。
你看这里哪有什么女婢本王看你身形娇小玲珑应该心思不必女子粗豪多少无碍。他这意思就是如果自己做的不好的话他就有理由制裁她了吗?
柳芳菲只得点点头窜上了马车。此时队伍已经快来到了城门前守城的士兵远远看见一队人马迎着滚滚浓烟渐渐靠近不加紧了戒备。
琉瑾裕睨了柳芳菲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酒杯:替本王斟上。那样子还真是欠扁虽然心里恨的牙痒痒但面上还是没有丝毫情绪表露出来。
这其实也是常年接触尸体给死人验尸锻炼出来的。接触了那么多的死尸什么惨烈的死状没见识过恶心肯定是恶心的也曾经想过要放弃幸亏旁边一直有人无微不至的鼓励着她。他对她说你不能悲伤不能让你的情绪感染到了死者的家属如果让家属看到连法医都无法忍受死者惨烈的死状会更加剧他们的痛苦。于是她开始正式法医这个岗位医生医的是人的发肤法医则是要把死者最后的遗言揭露出来医的恰恰是家属的心。
一想起任佑那阳光般的容颜柳芳菲心中的悲伤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酒水都已经溢出桌边了还依然再倒。
只感觉拿着酒杯的手被人给按住柳芳菲这才惊觉出自己的失态匆忙低头道:对不起我不小心!
琉瑾裕感觉接触的那皮肤细腻如上好的琼脂玉女子吐气如兰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鼻翼前抽离的那一瞬间竟有一股微妙的情绪参杂在里边。
惊觉自己的异样琉瑾裕很快收回手掀开帘幕的一角。站在队伍前面的领队已经在和守城的侍卫交涉。
想不想知道飞的感觉如何?
头上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柳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