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容貌,他的气质,他嘴角至始至终带着的微笑,让她确信无疑这个人就是他。
而且,他虽然疯狂,但是却始终温柔,并且,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他吻她的眼角,还有她的耳朵和脖子,有时候连这样的亲吻也是疼痛的。因为他会突然咬她,在她身上留下齿印。
悠扬的眼泪一直流。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被侵犯,或者是因为幸福……
什么都不是。
后来悠扬才知道,什么都不是……
只是因为,从这一晚开始,她不再完整。
她的梦碎了,用一种她没有预料过的方式碎了……
她计划了那多年,做了那么长时间默默无闻的努力,都在这晚上他的攻势之下土崩瓦解。
她没有梦想过会成为他的女人,只梦想过悄悄地在远处凝望着他。
然而他用一种她无法承受的方式,破灭了她的梦。
那个晚上所有的记忆,是空洞的天鹅绒车顶,身下柔软的皮垫,还有混合了血腥味、酒精味和香水味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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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沉默的夜晚,遗忘和错乱
悠扬后面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堂少那晚上手腕上缠满了纱布。
他动到激烈的时候,她瞥到了纱布里在慢慢溢出红色的血迹。
悠扬觉得惊心,他是受伤了吗?
她说话,带着长久沉寂后的嘶哑:“血……”
可是水木华堂把手指放到她的唇边,轻声嘘了一下。
“别说话,”他像是述说什么秘密地对着她说,“宝宝,什么也别说……”
这是这晚上他们仅有的对话。
再然后他低头,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连串的烙印。
悠扬被他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她转过头去,看到车前座上除了有空酒瓶,还有一把刀。
是一把十分袖珍的小刀,刀上血迹斑斑。
除此以外,车座上也全是血迹,还有被血浸湿的纱布,没有用完的纱布,都散乱地扔在车座下面。
悠扬觉得惊心。
她无法想象,表面光鲜华贵的堂少,私底下为什么身边会有这些东西。
她记得她在所有杂志上读到的有关他的消息。
年轻有为,做事果断,魄力非凡。他没有女朋友,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甚至没有任何绯闻。
他不像一个大众意识中的富二代,也并非花花公子。
他像是水木家最完美的作品,只为了家族和财团而生。
但是悠扬不会去问,哪怕他们现在在做着匪夷所思的,亲密的事情。
悠扬永远不会主动去问水木华堂任何事情。
这一晚上,从惊愕到痛楚,从撕裂到索取,他们度过了一个诡异而沉默的时光。
他并没有顾及过她初经此事,连续疯狂的索要。
悠扬知道自己再晚回家,也不会有等待和关心自己的人。
后妈嗜赌,爸爸嗜酒,而茶弟学习不好,很早就开始在外面打工,常常也是夜不归宿。
所以,她反而觉得眷恋起了此时能够躺在水木华堂的怀抱之中。
有一度,她大胆地抱住了他。
他似乎愣了一下,身子也随之一滞。
然后,悠扬看到他的嘴角再度扬起了。
他的眼中也有温柔的光泽在流动着,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然后闭上了眼,似乎在享受她那一双犹豫的手臂。此刻他们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他一直都抱着她,没有放过手。
悠扬后来回忆,那应该叫做痛苦的幸福。
她心里是莫名的痛,或许因为这突然转变的命运,或者因为她看到了与外界表现不一样的堂少,或者是因为心痛他手腕上的伤。
悠扬唯一能猜到的,就是那些伤都是他自己割的。
他为什么要自残,她不明白。
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堂少,人生之中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呢?
会不如意到他这样伤害自己。
她能感觉到他心里的痛苦,虽然他总是带着微笑的面具,但是那一刻,她能碰触到他的内心,他是痛苦的。
她不能知道他痛苦的缘由,但是能感知到他的痛苦。
因为这份感知,她愈发紧的抱住了他。
悠扬还知道,当他与她交融的时候,他心底的伤在这种无声的时间流动之中,慢慢愈合着。
这一刻,他是需要她的。
为什么会这样,悠扬也不知道。
但是他既然需要,那她就给他。
她的生活,她的命,某种程度上,都是他给予的,为什么又不能接受他此刻如此另类的给予?
直到半夜,他才最终结束。
他在宽敞的后座拥着她入睡。
悠扬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然而他把她锢得很紧。
悠扬费了很多功夫,才逃脱了出来。
她穿好衣服,忍着难受的痛,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然后,她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王子。
她壮着胆子,俯身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然后就关上了车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哪怕是突然之间她与他之间发生了那种事,悠扬也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堂少今晚上喝醉了,所以他可能连她到底是谁都没看清。更有可能,他眼里,其实只是另外一个女人而已。
她只是在这个时刻,凑巧闯入他领地的一个路人。
凑巧他受伤了,凑巧他需要一个女人,凑巧她自己送上门来,还傻傻不知道反抗。他把她当做其他人,而她也甘于默默当这个替身。
所以他们之间凑巧发生了这些。
这些事情,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也是绝对应该被忘记的。
悠扬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身份,她不会觊觎那个叫“堂少女友”的名称。
她一边跑着,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
她给警察打电话,汇报有一辆车在某某小路撞了树,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后妈肯定在某个小赌馆里通宵达旦的赌博,而爸爸可能又在哪个狐朋狗友哪里。
茶弟在工厂里,也极少回家。
悠扬去浴室里洗了一个澡,她脱下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上面的血迹,有她的,也有他的。
她把这套衣服折叠了起来,然后用一个袋子装好。
这是属于她的记忆,也是需要深埋的记忆。
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躺在房间里,听到外面有陌生人说话。悠扬有岁月和贫困累积起来的警觉,她猛然间坐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门被砸响了。
悠扬听到外面有男人粗壮的喉咙在吼着:“李花春的女儿在里面是吧?”
悠扬哑着嗓子说是。
然后门就被更剧烈地砸撞了起来。
她不敢去开门。
悠扬猜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报警,脆弱的房门已经被砸开了。
好几个大汉冲了进来。
“你叫悠扬是不是?”其中一个手臂刺满纹身的男人指着她,毫无礼貌地问。
悠扬不想回答,但她惊恐的眼神已经做了答案。
她很快知道,后妈赌钱,欠了大笔的债。不仅把这套他们家仅有的房子抵押了出去,连她也一同卖了出去。
这几个男人,要把她拿去抵债。
悠扬无处可逃……
她想要报警,然而手机被砸烂。
悠扬忍着哭,在最后一刻,乞求对方给自己几分钟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把那套昨晚上的衣服收起来,然后带了一些随身的东西。
对方给出的方案很简单,悠扬去夜总会工作,赚得钱用来抵消后妈欠的债。白天的时候,她依然可以进行她的学业,他们也不会监视她,但是假如她想要耍什么花招的话,她的爸爸,还有茶弟都不会有好结果。
悠扬简单的算了算,就算她一直在夜总会工作,大抵也要五年后才能还清。
但是这群人,悠扬知道她惹不起。
她被带走的时候,茶弟正好结束了工厂的夜班工作回来。茶弟才十六岁,由于营养不良,十分瘦弱矮小。
他看到悠扬被带走,震惊和愤怒。
“姐!你们放开我的姐!”他冲上来,想要从这群人手里救出悠扬。
然而茶弟的抗争得到的是一顿毒打。
“别打他了!别打了!”悠扬哭着,“求求你们,我会去工作的,别打我弟弟。”
那群人最后踢了茶弟一脚,驾着悠扬离开。
只有茶弟在后面用沙哑的嗓子喊着:“姐……不要去那种地方……姐……你不能去……”
夜总会比悠扬想象的要好一点。
妈咪并没有逼她马上接客人,她暂时只用陪客人喝酒,赚一点小费,工资比她在酒吧工作高很多,然而她并不能得到一分,哪怕是小费,每天也是必须上缴的。
这里的妈咪是那帮放贷公司的人,她每次介绍悠扬的时候,都会说:“正点的学生妹啊,还在读大学,又漂亮又有文化,配得上你们这些高档的大老板。”
不过悠扬是幸运的。
因为在这个夜总会里,有的是比她更高学历和更漂亮,更高挑也更开放的女郎。
她们都会主动去坐大腿,主动投怀送抱,赚取更多的小费。
妈咪后来也渐渐对悠扬不满,大概是嫌弃她得来的小费太少了。
有一晚上,妈咪对悠扬说,她为她搞了一个专场,原来有个大老板,特别喜欢悠扬这种少女风的女孩,这个大老板很能给钱的,只要悠扬听他的话,搞不好很快就能还清后妈欠的钱。
悠扬后来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傻。
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去给后妈还钱的义务……但是,对方会拿爸爸和茶弟威胁她。尤其是,那一次茶弟挨打,被人踢断肋骨,治疗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悠扬在那个包厢里遇到了一个非常恶心并且脑满肠肥的男人。
他压倒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满满都是水木华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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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第一次孕吐
随着对方的动作,悠扬挣扎了起来,她开始反抗,她没有办法接受除了水木华堂以外的其他男人的碰触。
挣扎中,她挨了打,是重重的一耳光,还有无数的拳头,砸在她的肩膀上,腰上以及腿上。悠扬却只是抗拒和防守着,她像个哑巴一样,一声不吭,但倔强得任何人都攻占不下。
突然间,老板倒下了。
悠扬满眼是泪的抬起头,发现瘦弱的茶弟举着酒瓶。
茶弟拉起悠扬,姐弟两个,一言不发地要逃离这里。
悠扬没有问茶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是她知道茶弟闯祸了,她也闯祸了,他们唯独有逃亡。
在夜总会外的空地上,他们被夜总会的打手追上了。
悠扬和茶弟被拉开,茶弟被打得在地上爬不起来,悠扬也挨了好几耳光。
妈咪叉着腰指着她:“好好的活计不做,非要做亡命的勾当,得罪了客人,我让你不得好死!”
悠扬躺在地上,被人踩住了背。
但她依然艰难地朝着茶弟躺着的地上爬着。
她沙哑地喊着:“茶弟……茶弟……”
茶弟倒在血泊里,鼻青眼肿。
被砸了的老板跑出来,捂着后脑勺的伤,指着悠扬和茶弟大骂:“把这两个丧门星给我狠狠地打!”
妈咪闻言,立刻对着打手们喝道:“听到了没有,给老板狠狠的打!”
打手们抡起了手里的钢管。
悠扬不管悬在头顶地威胁,她只落着泪,看着一动也不动的茶弟,她想起小时候,他们一同受过的苦,茶弟是一个比她还要沉默的孩子,这么多年,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
就在钢管即将落下的时候,一辆林肯突然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妈咪和打手们看到这车的时候,神情不由得一滞,顿时全都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悠扬看到一双皮鞋落地,然后是笔直的、修长的腿。
悦菱第一次见到水木华堂的时候,自下而上地去打量他。
然而悠扬并没有抬头,她的目光止于那双腿的膝盖之处。她已经知道了这双腿的主人是谁。她太熟悉,或者说是太敏感,对于那个男人的一切,都如此的敏锐。
一个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在她的头顶落下:“发生了什么?”
打手和妈咪全都恭恭敬敬。
他们齐声喊着“堂少”。
悠扬这才知道,在c市,水木华堂暗中控制了所有的娱乐|会所。
妈咪给水木华堂汇报,这个女孩是到他们这里来工作的,可是居然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打伤了那位老板。
现在,他们正要替那位老板教训这对野鸳鸯呢。
水木华堂闻言,目光慢慢落在了悠扬的头顶。
他看到了一头乌黑的短发,如同鸦墨一般,他看到了她肿起的脸颊,含泪的双眼,以及倔强的双唇。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他默不作声,沉默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名的心慌气短。
起码过了五秒钟,水木华堂才开口:“这是你的男人?”
他这话说问悠扬的。
悠扬不答话,她习惯沉默,但是水木华堂问过之后,那潮水般的压力就碾压了下来。
她在心里盘旋了好久,终于提起一口气,想要回答,然而她刚刚说了一个“我”字。
水木华堂已经又开始说话:“既然有男朋友,为什么出来做这种生意?”他说完这句话,蹲了下去,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悠扬的头。
一张素颜地,微红的脸呈现在他的面前。
水木华堂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这个面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回想了一下,仔仔细细地回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然而回想了很久,最终他明白了,这个女孩,气质上,和曾经的悦菱,有点像……
都是那么怯怯的,纯纯的,简单得如同一条白练。
发现了这一点,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问女孩:“你应该知道,在这种地方工作,应该会付出什么吧?”
悠扬听水木华堂这样问,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那一刻,她的咽喉被哽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有好多好多的委屈,好多好多的身不由己,可是这要她怎么对他说呢?他又有什么义务,聆听她的故事呢?
所以她只是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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