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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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别这样-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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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全!”皇帝喊了高公公的名字,“去把太医院那帮老东西都给朕叫来!若朕的小皇子有何意外,叫他们等着陪葬吧。”
“奴才领旨!”
床边的老太医抖如糟糠。
太医一拨又一拨,来了又去,可说辞大都一样,说左左脉相无碍。
脉相无碍他发什么烧啊?!你们能不能先把他烧退下来再说那些叫人抓狂的话啊!?
太医们集体诚惶诚恐。
任凭高辛帝如何发作,小皇子左左的烧还是退不下来。
“朕养你们这些人何用?!”高辛帝越想越怒,一脚就踢翻了跪在他脚边的一个年轻太医。转眼时,高辛帝就看见了半趴在左左床边的长歌。
长歌至今始终不发一言,就那般静静看着左左,时不时绞了帕子替左左擦去额头上的汗。因了高烧不退,左左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反观长歌,脸上煞白煞白的,瞧着委实叫人心疼。
高辛帝就头痛地抚了抚额,对跪了满地、身怕一个动作不慎就掉了脑袋的太医们吼:“还不快去想办法!”
“是”
“臣、臣遵旨”
这烧退不下来。
到了下午,左左的烧仍旧退不下来,且这孩子开始迷迷糊糊说呓语,说了什么没人能听清。
左左时而热,时而又发冷,长歌不假他手,只在左左的床边照顾着他。
高辛帝回去处理了几样紧要政事后,又来到了左左的寝宫,连带着还带来了大公主卫姜同太子卫衍。左左是小弟,他的安危心系着皇宫里最紧要的几位主子。
太医们更是惶恐得站立不稳,若小皇子因此一命他们已能预感到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了。可怜这些太医连小皇子得了什么病都不清楚,真是连死也不能做个明白鬼。真是冤呐!
这个时候,就有一个极年轻的小太医斟酌再三,几步跨去了高辛帝的面前,“臣、臣关于小皇子的病情,臣有事要、要奏。”太紧张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左左床边不远处,坐于上首的高辛帝烦躁地挥挥手,示意这太医往下说。
“这”年轻的小太医话未出口,已是抹了两回冷汗,他不知自己这一回的出头对还是不对,可要是不说出来,他今后怕是会寝食难安,毕竟,床上病倒着的,是那样新嫩活泼的一个孩子,“臣幼时在山野间迷路,幸得一位赤脚大夫相救。那大夫见臣资质、资质尚可”
高辛帝愈发烦躁,催促小太医说重点。
小太医又是一番诚惶诚恐,而后,尚带了些少年人稚气的嗓子里吐出这样的话:“小皇子的症状,依臣看,怕是、怕是中了巫术。”
“什么?”高辛帝猛地站起,高贵的龙袍卷落了手边案上的杯盏。
小太医豁出去了,“若、若臣猜得不错,该、该是巫蛊之术。”
此言一出,房内霎时便安静了下来。
长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是被吓的。
随侍在高辛帝左右的卫衍对卫姜对视一眼,卫衍朝卫姜使了个眼色。卫姜就提步走去左左的小床边,扶了长歌起身。长歌险些站立不稳。
那一边,高辛帝威严的声音已出了口,“巫蛊之术?你好大的胆子!”
小太医跪倒在地的身子抖啊抖啊抖,毕竟年轻,声音里竟带了丝哭腔,“臣、臣也是不愿见小皇子殿下受苦。陛下、陛下可命人在小皇子的寝宫内搜查,若、若搜出巫蛊娃娃,小皇子、小皇子的病情可解”一番话说完,小太医险些就要跪不住。
高辛帝摸着自己保养得宜的胡须,面上现出难测来。
“父皇!”喊这一声的是长歌。长歌的声音里有催促。
卫姜却是朝长歌摇了摇头,长歌十几岁方入宫,在这宫中浸淫的时日不多,自然不晓得其中的忌讳。
这“巫蛊”二字,便是高辛帝,乃至整个卫国的忌讳。
“你有几层把握?”高辛帝这话问的是小太医,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小太医抖如糟糠,心知这一回自己莽撞,怕是、怕是见不着明早的太阳了。但该说的话自己还是要说,“九、九层。”太医院出来的人说话向来保守,他们说的九层,那便是十打十了。
“给朕查!”
“是!”
高辛帝拂袖转身,小太医方一屁股坐倒在地。
当下就有高辛帝身边的高公公吩咐宫人有条不紊开始搜查。高公公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对于如何搜、藏东西之类的事,自然独有一套门道。
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宫人战战兢兢奉上了一样东西。

☆、114。左左(6)

高辛帝一看,又挥落了案上的杯盏无数。
“好大的胆子!竟敢往皇宫里送这样的腌臜东西!看来是朕太仁慈,让有些人迫不及待了!”高辛帝猛地一拂袖,一脚就踢飞了小宫人手里头的东西。
那东西咕噜噜一路滚去门边,而后,正面朝上,停了下来。
那赫然是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布娃娃。只不过,这布娃娃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一双眼睛直翻翻地瞪人,看着委实有些诡异。更加不可原谅的是,这布娃娃的肚子上贴了一张符咒模样的黄纸,黄纸的周边插满银针,而那黄纸上,赫然便写着小皇子卫搓的名字。
高辛帝对巫蛊极避讳,此次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了巫蛊害人之事,且害得还是小皇子,自然是要严办。可高辛帝并未怒过头,眼下,救活小皇子是要紧。
那年轻小太医本以为自己必死,没想竟然还有自己的事儿。他听见皇帝威严的声音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朕命你救活小皇子。日后,朕定不会亏待你。”
小太医心说看来自己一条小命能保住。就抹了把汗,爬起来跪好,“臣、臣对巫蛊之术也就那么一个听说”见高辛帝皱眉,小太医赶紧道:“这巫蛊之术虽然邪恶,但解、解起来却不难,只需找到另一只母蛊。”怕高辛帝听不懂似的,这小太医又加了一句,“就是找到和这只巫蛊娃娃一模一样的另一只娃娃”
高辛帝对候在门外的众侍卫吼:“还不快去搜!”
“皇、皇上”小太医怯怯,显然还有话中,“这、这巫蛊娃娃身上有特殊的气息,若、若有猎犬相助”
话说到此处,身经百战的侍卫们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侍卫长就向小太医抱了抱拳,当下领了一票人,展开了浩浩荡荡的大搜捕行动。
这巫蛊之术出在皇宫之中,当真非同小可。这天,怕是要变了。
皇帝有政事处理,自然不可能时时陪在左左身边。太子卫衍亦然。
当夜,卫姜被长歌劝着去休息了,只她一个人守在左左的床边。
那只巫蛊娃娃被毁,左左的烧倒是退掉了,可仍旧是不醒。那个太医说非得找到另一只不可
以手试了试左左额头的温度,还好,不烫手。
长歌就叹出一口气来,是对左左的心疼。
才一天功夫,左左的小脸蛋就瘦了一圈,看着蜡黄蜡黄的,叫人心疼极了。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那般狠心
左左一声呓语,嫌热。
长歌就想到了太医的吩咐,要不时给左左开窗,透一透风。
她便走去了窗边,推开了紧闭的窗门。
窗户一开,清冷的空气便扑面而来。
长歌一眼就看见了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月。
月亮挂在梢头,盈盈照着人间。对着月亮,长歌怔怔出了神,只期望月亮能保护左左,一生长安。
这个时候,起了一阵风。风扑面而来,长歌好似就在其间闻见了清冷的竹香。
她一惊,随即苦笑摇头。她这该不是魔障了?竟然在哪里都能闻见四叔身上的味道。
是了,长歌觉得,四叔身上那清冷的竹香已深入她的骨髓,一闭眼,仿佛就能闻见那叫人为止心颤的气息。
她亦心惊,自己对四叔的感情,何曾变质到了一个这样的程度?
长歌拍拍脑门,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这个时候,她突然就听见了“沙沙沙”的声响,那是有人脚踩在落叶堆积的地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长歌的视线不由就放远了去。
然后,她便看见了视野里,门洞尽处出现的,那踏月而来的身影。
那一个人依旧是一身骚包白袍在身。他负手行来,他的身影暴露在月光下,几乎要同那皎洁的月光融为了一体。好看得厉害!
他很快便走来了窗边,长歌的面前。仿佛一身手,就能触碰到他。
这个时候,有一片红枫的叶飘落在了他的肩头,他侧首,伸手拂去落叶,那动作姿态,亦是潇洒得不得了的。
长歌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月下,苏行眼中的光亮仿佛比那天边的月亮还要耀眼,他对长歌道:“怎地,看见我,可是欢喜得傻了?”
长歌点头,对上他那样清亮的眼,她低头,继而含羞,闷闷道:“是欢喜傻了。”
长歌忘了请他进门去坐,苏行也就不提。二人就这般隔窗对望着,也只有四下里飘舞的树叶时不时顽皮得来二人面前转一转。
长歌觉着,四叔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的灼热。
是错觉吧?
长歌就正了正声音,问,四叔你怎么来了?
苏行回:“我来看看我的侄儿。”
一听到“侄儿”二字,长歌的眼眶立时又红了,“左左他,还没醒”她的声音破散去了风里,因他的四叔,此刻,正用他的手指,替她揩去了眼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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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左左(7)

长歌呆愣愣看着他,不能反应。
苏行淡然收手,表情不能再理所当然,“仔细哭坏了眼睛。”
哦,他原来是怕我哭坏了眼睛。长歌如是想,也道不明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窗外的苏行就掩口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他如何了?”问的自然便是左左。
“太医说要找到另外一只巫蛊娃娃,左左才会醒。四叔,你说是谁这么狠心,要害左左?!”后半句里,已是带了哭腔。
白日里,长歌纵使再忧心,那眼泪也还是忍住了。她没在父亲面前哭,没在哥哥面前哭,没在姐姐面前哭,却偏偏在四叔面前,眼泪再也止不住。
按理说,她同四叔相识的日子远没有她的父亲哥哥姐姐们长久,可不知为何,这个四叔站在她的面前,就有叫她敞开心扉的冲动。
长歌哭成了个泪人儿。
苏行便叹息一声,“多大的人了。”这一回,却是举了袖子来替长歌擦泪。
四叔的衣料自然是极好的。长歌只觉他小心翼翼在她脸上动作着,她的脸颊同他的衣料做着摩擦,软软的,是舒服的滋味。
长歌也不哭了,只泪眼模糊看着月下的她的四叔,一时间又恢复到怔怔不能反应模式。
苏行收回手去,将手背去身后,他说:“可是觉得我特别好看?”
长歌呆,点头。
苏行笑,“那便探出头来,我可让你摸上一摸。”
长歌惊,“我、我做什么要摸、摸你?!”这孩子急得,都结巴了。
苏行微微偏头,避过了左边迎风而来,就要撞上他面颊的一片大树叶子。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我原道你盯着我不放,是极稀罕我的脸了。既如此,为哄你开心,我的脸倒是可以借给你摸一摸。既然你拒绝,那便算了。”
长歌:“”
突然,苏行话题一转,“你很担心他?”
长歌下意识就往左左的床上看了一眼,宫灯掩映下,左左的小身板一动不动,是极叫人心疼的模样。长歌的眼眶又红了,“左左是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长歌如是道。却没留意到,她的四叔在听见她的这一番话时,沉了面色。
“我明白了。”
“啊?”他明白什么了。
苏行却是道:“无须担心,过了明日,他便能醒。”
长歌惊,一双乌溜溜的眼里写满了怀疑和困惑。
苏行的长手就抚上了长歌的面颊,“你以为皇宫的守卫都是吃素的?只要那东西还在皇宫中,一日一夜,足够出结果了。”
“哦哦。”
可是、可是四叔你*的脸不放是要做什么?
长歌当时就震惊了。
莫不是四叔对她对她
面对长歌震惊的小眼神,苏行一笑,道:“我听闻你们小姑娘最喜的便是这捏脸、捏胳膊、捏腿的安慰。我便想着也来安慰你一番。”从语气到左派,无不是正经到不能正经。
捏脸?安慰?
长歌:“”
苏行淡定收手,淡定道:“可欢喜我这样子的安慰?”
长歌:“欢、欢喜的吧。”
苏行又道:“可要我再给你捏捏胳膊,捏捏小腿?”
长歌:你,放过,我,吧。
再然后,就这般隔着窗,苏行又说了好些逗弄长歌的话,倒叫她紧绷了一日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这个时候,长歌也不去想对四叔的那些若有似无的错乱感情了。现下,她心中被左左充满。至少,和四叔站在一起,能多给她好多好多的勇气。
次日,长歌在窗边的榻上醒来。她爬起来就去看窗户,窗门紧闭,只在窗台上,留着一片红红的枫树叶子。
长歌小心翼翼将那叶子捧在手心里,动作间,身上盖着的绵软被子落去了身下。长歌呆呆坐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又捧起那被子,埋头其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好闻啊!
长歌下了榻,她走去床边,伸手就要去探左左的额头,却冷不丁地,对上了左左乌亮乌亮的眼。
这一日的太子东宫,注定不能太平。
太子妃的贴身婢女香儿守在门外,来回焦急走动着。
太子妃怀有身孕,如今月份已大,平日里,哪个不把太子妃当宝的?香儿尤自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太子妃是被太子一路拖着手腕,凶狠地拖进房去的。
一想到太子铁青的脸色,香儿立时就打了个哆嗦。她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太子妃这一回,只怕是要不好了。
这一间是太子卫衍平日里常歇息的厢房,房内的一应用具同摆设都是照了太子的喜好来,简单却又不失雅致。这一间厢房是太子妃嫁入东宫时,便有了的。私下里就有多嘴的小宫女议论说,太子的这一间厢房一看便是女儿家喜欢的,也不知太子是为了哪个姑娘备的。
想到这些,太子妃林氏心中便好似长了一根刺。

☆、116。左左(8)

她告诉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她告诉自己别去计较,可有些事,越是压抑,在光亮照不见的角落里,它便越是疯狂滋长。
这一间厢房,连太子妃,卫衍都是不让进的。如今,林氏进到这里了,却没想是用这样一种方式。
卫衍立在厢房的正中央,他着了华贵的太子锦服,他背对着林氏,他负手而立的身影叫林氏痴迷。
“那东西可是你带进宫的?”
卫衍并不看林氏,林氏也只是看着卫衍的背影,一手抚着肚子,不说话。
“糊涂!你可知谋害皇嗣是何等大罪?身为太子妃,连这点基本常识你也不懂?”卫衍也是今晨从心腹那儿得到了消息,说那巫蛊娃娃搜到了,却是出自太子东宫。听到那个消息,卫衍当时就是一懵。
有人蓄意陷害!他当时只想到这个可能。
心腹告诉他,那搜出巫蛊娃娃的是他们的人,这件事若想瞒下
卫衍当时就喝斥了心腹的想法,这皇宫之中,皇帝的眼线无数。此刻,他卫衍的父皇才是这座巍峨宫殿的主人。想要在主人眼皮子底下藏下如此大事,不要命了吗?
卫衍便要亲自去见高辛帝,无论如何,这件事不是他所为,他问心无愧。
可是,他的心腹却支支吾吾说出了更叫他震惊的话,心腹怀疑这巫蛊之术乃出自太子妃的手笔。
在卫衍眼中,太子妃林氏向来是柔弱的,依顺的,这个女人自小大家闺秀式的教育容不得她出半点差错。可不知为何,面对心腹的眼神,卫衍突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太子妃意图加害皇子
这样的罪名卫衍甚至不敢去想。
林氏的不否认便是默认了?
卫衍猛地转身,风带起了他镶了金边的墨色衣摆,那祥云的图样也叫林氏痴迷。“为什么?”卫衍语气冰冷,“你究竟受了何人指使?”是了,在卫衍眼中,他那个向来柔若的太子妃是不敢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的,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受了旁人的蛊惑。
卫衍转身,他便对上了太子妃林氏痴迷的眼。林氏眼中以往的柔弱不再,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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