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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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别这样-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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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事忙,不知城上的诸位可愿卖本王一个面子?”那人声音清朗动听,就仿佛寒冬里的一抹暖阳,霎时就照得长歌身心舒畅。

☆、147。战事(18)

可是,怎么可能?他不是还在卫都吗?他怎么会来战场?他怎么又打马自军中走出?他又怎么敢孤身立于陈国城门之下?
长歌一直以为就算有人会来,来的那一个人也该是卫衍。
长歌一瞬不瞬注视着城门下那个黑袍骑士,生怕眼前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城下的那人就要消失。他消失后,就又要徒留她一人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眼前这些凶残而又陌生的陈人了。
城下的那人也抬起眼来,他坐下的马儿很乖,他勒令后,马儿便一动不动,任由他挑选最佳的这个位置,可以同城楼上的女子做着对视。
可惜,阙楼太过高耸,人之目力难以企及。
长歌就听见她身边的陈烟狠狠嗤了一声。陈烟亦是望着城下,望着城下那个英武的男子,她柳眉紧蹙,银牙紧咬,是怒极了的模样。
“原来是怀王殿下,怎可劳烦怀王殿下亲自前来,卫军中无人了吗?”这一回,却是那陈烟亲自喊话。风声渐大,有冷风灌进陈烟的口中,便显得她的声音有些破碎的嘶哑。
苏行坐下的马儿有些躁动,他便安抚了一下马儿,轻笑一声道:“我卫国军中自有大好男儿,只不过,他们顾念我的身份面子,且让我上一回战场,体受一番罢了。”
“世人皆道卫国怀王有大才,此话果然不假。”陈烟又道。
苏行接口,“过奖,我不过是个闲散宗室罢了。”
陈烟又咬牙,她望了一眼不远处黑压压的军队,就发狠道:“让他们退军,不然,我就把她推下去!”
她言毕,长歌只觉身子被人自后头大力一推,她猛然往前一个倾倒,差点就倒在了陈烟身上。幸而,长歌稳住了自己。她知道,按了那个陈烟讨厌她的程度,她如果撞了陈烟,定然是没甚好果子吃的。
陈烟瞪了长歌一眼,却是一把抓过了她的乱发,将她扯来身前。
长歌只觉头皮猛地一痛,痛得眼前直发黑,险些就要站立不住。这个女人太狠了!太坏了!真是个大坏人!
“长歌!”城下那个急急一声呼,是她的四叔。
长歌虽然头皮仍旧疼着,可骤然听见四叔的声音,她就高兴了,似乎连头皮也没那么疼了。四叔的声音响在长歌的耳边,是她从未听闻的雄浑有力。长歌张嘴,想回应四叔一下下,可是头皮又是一阵剧痛,她被扯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眼泪汪汪看城下。
不知是否接收到了长歌可怜兮兮的眼神,城门下的苏行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了,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肃穆,“放了她,我军自会撤军。”
长歌听见身侧陈烟的牙齿咬得咯咯咯响,她无意识一个抬眼,就看见陈烟瞬也不瞬注视着城下,她眼里的光亮叫长歌心惊。
陈烟道:“王爷的话可做得准?”
苏行回:“自然作准。”
陈烟又道:“空口无凭,你的话不能让我放心。”
城下传来苏行的声音,“你的条件?”
陈烟就笑了,“若王爷肯入城一聚,待明日卫军撤了军,烟自会保王爷平安归国。”
这个女人好过分!长歌想咬她了!
城下的苏行缄默。
一时间,四下里安静得出奇,仿佛只能听见呼呼北风扫荡的声音。
这个时候,长歌就看见城下的苏行又一次安抚了马儿,而后,他抬起头来,视线不知怎的就对上了长歌的。长歌看见他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来,然后,他薄唇轻启,就要说出那样一个字来
长歌一急,趴在城楼上就大喊:“四叔四叔你别答应,这个坏女人是想霸占你!”
可惜,她的声音没人能听见,因不远处的卫军突然骚动起来,顷刻间,喊杀声震天,卫军这是要攻城了?!
怎么会这样?
卫军怎么会赶在这个时候攻城?
她在城上啊,四叔在城下啊,卫衍不顾她和四叔的性命了吗?
这一刻,长歌懵掉了,完全不能反应。
“好!好一个卫人!”陈烟发狠,音调全变了。她袖手一挥,出口的声音竟也是浑厚有力的,“全体将士严阵以待,守城!”
“得令!”
城下的苏行的马儿躁动不安,长歌看见四叔的嘴巴*,似在焦急对她说着什么,可越来越近的卫人的喊杀声吞没了四叔的话,长歌无论如何也不能听见四叔的声音。
苍茫天际下,雪色未褪去。皑皑白雪似乎反*红日的光。黑压压的军队越来越近了,他们顷刻间就要兵临城下。
兵临城下,那便是她的脚下。
她的脚下是数十丈高的落差。

☆、148。战事(19)

长歌迈出一步,不知怎的,这一刻,面对着如此高的落差,她反倒不畏惧,不眩晕了。
长歌眯起眼来,她眼内闪现出一点点困惑来,为什么她会觉得眼前的场景那样熟悉?
白的雪,红的颜,曾几何时,她仿佛也站在高处,看脚下的金戈铁马,刀戟相向。
“长歌!”
长歌又听见四叔喊她的名字了,四叔声音里竟然有惊恐。长歌就低头看脚下,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经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栽下城楼去。
长歌赶紧收回脚来,方才、方才她定是魔障了。
结果她这么急匆匆一退,就撞上了身后的陈烟。
陈烟猛地回头,一双锐利的凤目死死盯住长歌。
长歌被她看得心惊,本能要后退,可却是不能再退。
陈烟朝长歌步步逼近,她的声音阴寒,比寒冷北风还要刺骨,她说:“卫人果然是言而无信之辈,既如此,我还留着你作甚?”
长歌猛然抬眼看她,这个时候陈烟手中的铁剑直直刺了过来,直指长歌的咽喉。
长歌吓死了,她本能小手一挥,就挥出了手中仅余的一点药粉
其实,长歌也不知那药粉的品种了,但看陈烟惊叫一声,铁剑锵然落地的反应,该不是什么好药粉就是了。
陈人许是觉得长歌羸弱,就没怎么搜她的身。这会儿知道小老鼠也是会发威成母老虎的吧哼!
看着陈烟一手紧捂住脸,发出痛呼声的样子,长歌就有点小高兴。
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巫婆是不会这么一下子被轻易灭掉的。就在长歌高兴地转身,想要去看城下她的四叔的时候,长歌只觉背上猛地一阵大力袭来,她、她被推下去了
这一回是真的掉下去了,收势完全不及。
原来自己最后是要摔下城楼而死
虽然这个死法叫人有些意外,却是拉轰的。长歌觉着自己摊上了这么个拉轰的死法,似乎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可是,她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死啊怎么办?
寒冷的北风无情地吹刮着长歌细嫩的脸庞,长歌的一头长歌又被风吹乱,如此这般卷在风中,配上她瘦弱的小身子,竟也有一种凌乱的绝美。
一时间,城下的卫军和城上的陈军都有些愣怔。
就有些军人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去见证一朵娇花的消亡。
长歌的坠楼只发生在一瞬间,可时间又好似被拉得无限长。
这无限长对长歌来说,便是一种难言的折磨。她是最怕痛的,落地的那一刻,她是希望自己抓紧时间死掉的,若熬着不死,仍血水蔓延,那定是件极痛苦的事。
长歌落了地,极大的冲力卷起了地上的尘烟与白雪。
长歌没觉着痛,眩晕倒是有的。她便想着老天爷到底是偏爱她的,让她掉下来的那一瞬便死了,也省得去经受那些苦楚
长歌感觉自己的身子在翻滚。
耳边就传来幽幽的一声叹息,“长歌”
吓!
长歌吓一跳,谁在叫她的名字?
虽然不愿承认,可为么她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好像她的四叔呢?
四叔又没死,她怎么可能听见四叔的叹息声音。
一定是她滚啊滚啊脑袋滚晕了。
这个时候,翻滚终于停止了,长歌感觉自己趴在某物上头,那物软软又*,像棉花,又像木头。
长歌就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屁屁
“你再乱动下试试?”是熟悉的威胁话语,这声音一落,只听“啪”的一声,长歌就感觉自己屁屁上被给了一下。
竟然有人打她屁屁?!
“我的心肺都要被你压出来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长歌仍旧紧紧闭着眼睛,闭着眼睛的同时,她又无端端觉着一颗心颤啊颤啊就落了地。
心落地的同时,耳边喊杀声又起。
是攻城的声音吗?
耳边又响来哒哒的马蹄和马儿傲娇的嘶鸣声响,长歌只觉身子一轻,就被人带上了带上了马背。
身后那人大麾一抖,将她的身子一裹,策马扬鞭,马儿吃痛,如利箭般一冲而出。
北风刮在长歌的脸上,刀割似的疼;狂风吹起长歌的乱发,长歌隐隐觉得,身后那人的发同她的交织在了一起,不分离。
自皑皑白雪上反射的耀目金光刺激着长歌的眼,可从始至终,长歌都未曾睁开眼睛。她、她怕啊,她怕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
马蹄声渐落,长歌听见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她仍旧坐在马背上,靠在身后那人怀中,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身后那人一声轻笑,“长歌,你真叫我吃不消。”

☆、149。战事(20)

虽然是欠扁的话,可确实是那个人的声音没错。长歌也不生气,她只是觉着心中酸酸涩涩,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就要汹涌而出。
长歌就吸了吸鼻子。
身子一轻,她被人抱了下来,挨着他、挨着他坐去了草地上。
他有力的双臂环着她。
“长歌”他又唤她的名字,明明是常常被他挂在嘴边的两个字,可此刻,这两个字听在长歌耳中,就有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弥漫开来。那样那样叫人小心肝儿颤颤抖动。
他替她拭泪,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
他的声音变严肃了,“可是伤着了哪里?”
长歌仍旧不说话。
他的一双大手就开始在长歌身上*,替她查看着伤势。
“没有!”长歌躲。天,她的声音好沙哑,“我没有伤到。”
他的一双大手就停在了她的腰间,他的大手环着她的腰,好似他轻轻一箍,她便再难逃出他的掌心。
空气里俱是叫人心安的味道。
终于,长歌颤巍巍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真是记忆中那双熟悉的眸子。只不同的是,这双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嬉笑,有的只是浓浓的关切和担忧,还有、还有隐隐的后怕。
长歌就、长歌就倏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真的好想哭,真的好委屈,真的好害怕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呜呜”
他任由自己的一条手臂给她抱着,另一手移去她的背部,手上稍稍用力一带,就将长歌颤巍巍的小身板带入了怀中。
长歌的小身板愈发瘦弱了。
“是我的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他在她耳边低低道,下意识就亲了亲她的鬓角。
长歌忙着大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被人吃了豆腐。她、她只想把她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担心,跟所有的委屈都、都哭给他听
他难得没有嫌弃她,纵然她哭湿了他潇洒的黑袍前襟,他也由着她。
在这一刻,长歌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在他的怀中,她是可以为所欲为做自己的。
苏行的一只手在长歌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他垂首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哭够了?”
长歌抽抽搭搭,却是使劲把自己的身子往他的胸口埋去,她的脑袋更是不愿意钻出来。原因无他,这般同他抱坐在一起,小长歌扭捏吧唧地害羞了。尤其、尤其他还靠近了她的耳朵尖说话,长歌觉着自己的耳朵一定红了。
苏行又垂眼看长歌的头顶心,“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憋晕?憋晕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长歌就“噌”一下自他怀里起来了,她瞪他,心说这人说话怎地这么没羞!
可视线方一对上他的眼,她、她就脸红了。他的眼睛亮亮的,他眼中有叫她心慌意乱的东西在跳耀。
长歌要起身,苏行不准。他非要她二人就这般贴着坐着。长歌挣了挣,挣不脱。可这事儿又不能大挣,大挣反而尴尬。
长歌要哭了。
两人无话,苏行就那般直勾勾看长歌,直看得她把袖子都拧成了一股绳儿都不放过。
他淡然从容背靠大树坐着,看长歌窘态。
长歌是真窘,她全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透出了一股子诱人的粉红颜色。长歌觉着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她要转换话题说话。
于是,长歌干巴巴问苏行:“四、四叔,你、你怎么会在?”说话的时候,长歌是低垂着脑门的,她、她不敢抬头。
苏行继续看长歌的头顶心:“皇上命我为北征监军。”
“哦。”
又没话了。
长歌听着小河里哗啦啦的水流啊流,越听越紧张。身前那人仿佛离、离得她更近了,仿佛、仿佛有热热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脑门上。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推开他大叫一声登徒子吗?!
可是她手脚发软推不动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纵然被生生推下城楼,长歌也没此刻这般紧张过。长歌觉着自己定然是生病了。
她飞快抬头,看一眼面前的苏行,又“噌”一下垂下脑袋去。因为哭过,长歌的眼睛红红的,她的这般姿态看在苏行眼中,活脱脱就是一只受惊了的小白兔子。
苏行虚虚搂抱着长歌,就低低笑了。
他笑得长歌小心肝儿一颤,她心说,不行!我还要转换话题!
于是,长歌问:“四叔你、你今日怎地穿黑衣裳了?你不是一向白袍飘飘风骚非常的吗?”完了,后面那半句不该说的。她太紧张了,笨死了!
左右是对着长歌的头顶心说话,苏行也不浪费面部表情了,他表情不变道:“因为黑色比较耐脏。”
长歌:“”

☆、150。战事(21)

苏行伸手,捻起长歌的一缕长发,把玩,“还有什么想问的?”
有泉水叮叮咚咚跳跃入了河中,一叮又一咚,分明得像是长歌的心跳。
长歌盯着苏行的衣襟说:“你怎么就能接住我的?你不怕我把你砸扁吗?”衣襟为黑,内里又透出了一点白,哦,他里头穿着白衣呢。
苏行:“确实是砸扁了。”
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长歌恨恨挠了挠他的胸胸。
苏行又道:“可是没有办法,长歌,你是我的心上人,我舍不得你摔在地上,便只能由着我自己被砸扁了。”
小河里的水哗啦啦得响,仿似比方才流得更欢快了。长歌的小心肝儿就和着哗啦啦的流水声,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长歌挠他胸胸的手还搁在他衣襟上呢,来不及撤去的小手就被他抓住了。他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我的长歌,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长歌想说,她的小心肝儿要爆掉了!
耳朵尖尖一眼,是他亲了上来。
长歌“跐溜”一下抬头,眼里满满都是掩饰不掉的震惊。
“你、你、你做梦呢吧”
苏行就曲指碰了碰长歌的耳边尖,“再瞪我我还亲你。”
长歌吓得脖子一缩,赶紧闭上眼睛。
长歌的睫毛颤啊颤,终是抵不住心头喷涌而上的情感,她低低道:“可、可你是我的四、四叔啊”
两边肩膀一重,是他的双手搭了上来,他的声音带了蛊惑:“长歌,看着我。”
长歌的小睫毛动啊动,终是睁开了眼睛。她眼内带着怯怯,偷看他一眼,又飞快闪开眼去。两边的脸蛋却是止不住变得红扑扑了。
苏行握着长歌的肩膀,他低垂着头,额头几乎要同长歌的相抵,他的声音低低的:“长歌,你可喜欢我?”
长歌的身子一颤。
“你、你是我四叔啊”
“只需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
苏行的声音愈发低沉暗哑,“喜欢还是不喜欢?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长歌被他逼得退无可退,“两、两个字。”
苏行就笑了,他笑得那样好看,长歌恍惚间以为看见了雪融化后的春天。
他在她额头上亲一口,“真乖。”是极满足的模样。
长歌羞窘,推他,“你别、别这样,我们这样、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苏行固定住长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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