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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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回忆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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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复同因问道:“我们与丐帮四大镖局可交过手?”

    “大仗还未打过,也有数十人死伤。四大镖局原不可怕,麻烦的是玉阙门布下套子,等我们丐帮与梨花教去钻。钟帮主舍不下落凤坡数百位兄弟性命,日夜苦思救人之策。这些闲心我们也不去操了,自有一帮首领谋画。”

    吃喝毕,老马带四个至马厩边一个茅棚下安顿好,自去照料马匹。

    狐猴乃道:“如今之计,是悄然脱身,还是暂且安顿?”

    孙复同回道:“咱们副堂主绝无让我俩清闲之理,在此安顿凶险异常。若论逃脱,亦是大不易,如今这方圆百里,怕早是处处皆兵,乱跑乱窜的怕到时死也不知怎么个死法。”

    醉奴儿道:“我是不走,正好相机救我家公子。”

    狐猴便道:“我倒忘了这一起。既是我娘子的公子,亦是我何大爷的主人家。料那穆副堂主不敢拿咱们怎样,倒还需每日好酒好肉招待。”孙复同也无法,只是告戒众人小心提防。

    却说穆义庭一面盘算着如何了结这四人,一面回至账中,回了叶堂主。叶堂主也未在意,听上首丐帮帮主钟鼎天道:“各位可都明白了,那落凤坡上数百位弟兄性命就看今晚各位能否尽力了。待救出兄弟们,玉阙门与四大镖局的累累血债再慢慢讨还。如若今晚哪个怠慢,教我知道,休怪我不讲兄弟情份。再者,梨花教出于道义,倾巢来援,若我丐帮自己却不尽力,岂不是叫人笑话。诸位可都明白了。”

    丐帮众长老、正、副堂主纷纷发言尽力效忠,钟鼎天方感欣慰,乃道:“那便散了,诸位各自回去歇息,养足精神,今晚随我大干一场!”

    众人正在纷纷散去之时,忽见一个六袋弟子慌慌跑进来禀道:“钟帮主,外面又有人头送来!”

    钟鼎天率众人抢出营外一看之下,果见一匹瘦马,负着几颗头发绾结在一起的血淋淋人头。不由眦睚欲裂,铁拳作响。

    “这是第几批人头了?”

    “回帮主,第一天一颗,第二天两颗,昨天四颗,今天八颗。计有十五位兄弟遇难。”

    “砰!”一声大响,那匹瘦马顿时倒毙在地。

    “备马!若不取他十五颗人头来,誓不为人!”钟鼎天本是暴烈性子,又极重兄弟情义,哪里再按捺得住。

    一名史姓长老忙劝道:“帮主暂且忍耐!莫中了玉阙门激将法。”

    “忍!忍!忍!老子忍无可忍!”大踏步便往马厩来,牵了匹俊马,飞身跨上,径奔落凤坡而来。八长老哪里放心得下,便有方、史两位长老亦乘了马追赶而上。

    三人一气奔至落凤坡前,只见落凤坡名虽曰坡,却是四面围山的一个山坳。方圆数十里内人马可行道路早被玉阙门与四大镖局锁死。钟鼎天也不顾东西,只拣人多的关隘处冲撞过去了。那把守关隘的校官认得是丐帮帮主带着两个长老冲杀过来,急令关了栅门,只把箭放得如飞蝗一般,一面速派人知会五衣使。

    钟鼎天冲入关隘,跃下马来,指东打西一顿打狗棒,打得玉阙门军兵哭爹喊娘。二长老跟在后面割首级便是。不过一柱香工夫,便得了十来个头颅。那起守军倒也训练有素,见此人来得恶猛,顿分作两排前后叉开,挺起手中长矛,只围住守御。



………【第八回(下) 钟鼎天怒闯落凤坡 白衣使大显柳风刀】………

    僵持得片刻,忽听关隘上一人叱道:“何人在此撒野!”声到人到,钟鼎天收了打狗棒,见来者却是个女人,四十来岁,身材不逊关东大汉,面容更胜黑脸张飞,一袭白衣浑似雪,两柄钢刀惊神鬼!心道:玉阙门五衣使之首双刀白衣使,果然与别个异样。忍不住哈哈长笑道:“玉阙门白衣使名震天下,今日一见,方知年过不惑而尚未出阁之缘故!哈哈哈哈!”

    这正刺着白衣使痛处,当真是怒不可遏!转念间又寻思,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躁,莫上了这老叫化的当。便道:“与你这光棍头子比起来,本使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们丐帮都死绝了么,要你孤身前来送死!”

    钟鼎天依然忍俊不止:“我丐帮弟子虽污秽,若洗净了个个俊逸,因闻白衣使大名,俱不敢来,怕晚间噩梦连连。老叫化自信何等样人没见识过,方斗胆前来探察!哈哈,早知如此,我亦是不敢前来了。”

    “老叫化,你身为丐帮帮主,亦是当今武林泰斗,说话如此不尊重,到底是谁的羞耻!”

    钟鼎天脸上一红,亦自知忘形,言语唐突,有**份。乃正色道:“你玉阙门残害无辜,老夫今日来讨个公道。一命抵一命,取你十五颗人头。”

    白衣使冷冷道:“可够数了?”

    “还差四个!”

    “那好,你若能胜得过我手中两柄钢刀,我送你四个人头!”言罢双刀一展,如大鹏掠食般扑过来。

    钟鼎天心中叹道,这白衣使相貌虽不雅,倒是爽直不已。这刀法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当下不敢大意,使开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接住双刀。

    这白衣使出身苦寒,生于岭南深山之中,七八岁年纪便入山打柴,因此结识隐居于此潜心精研刀法的一代刀客柳风。也不知何故,柳风与此女大是投缘,竟将雷鸣刀法悉心传授。柳风苦研刀法数十年,总觉一招刀法不能尽其意,攻则防不绵密,防则攻不尽兴,难达攻守合一之化境。一日见此女左手砍柴,右手习剑,想是因怕习剑耽搁砍柴而遭责骂之故。柳风恍然有所悟,以雷鸣刀法为根基,创出两招一势名曰二一的独门刀法来。因自己惯使单刀,双刀总使得不尽人意,倒是此女一心二用,将此刀法运用熟透。不过十来年,自己的雷鸣刀法便敌不过二一刀法了。

    柳风又带此女步入江湖历练了一二年,方去寻当时天下第一刀客关一刀试刀,以报十年前败北之仇。此女十刀破刀敌,一时名动江湖,人称双刀黑娘子。至于其后何以加入玉阙门等诸多事故,江湖中人多不得而知了。只知此女将二一刀法改称柳风刀法。

    忽忽二十余年,当年的双刀黑娘子已然成为今日的玉阙门白衣使者,其柳风双刀更是娴熟。

    那打狗棒法名虽粗陋,却是江湖罕有的一套绝学。正与柳风刀法难分仲伯。二人以快打快拆了四五十招,白衣使因觉地处狭隘,施展不开,又恐误伤军兵,倏地跳出圈外,施展轻功,一面往那空阔处去,一面道:“来,来,来,我与你大战几百回合,分个胜负!”

    钟鼎天的四颗人头还着落在此女身上,自不甘落后,与两长老道声:“你们且回!”亦追将上去。

    又过了百余招,钟鼎天不禁心中惭愧,对方虽为玉阙门五衣使之首,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自己颇自负的打狗棒法竟奈何不了她。再看柳凤双刀,或皆攻,则凌厉异常,如有雷霆之势;或皆守,则绵密无比,当真是滴水不漏。或左攻右守或右守左攻,起承之间了无痕迹。钟鼎天亦遇过善使双刀、双剑之士,都有一主一辅或一守一攻之别,如这般两刀各有其招,一势两招这刀法,却是平生未逢。这便如同时斗两人,且默契连贯又胜过两人。

    若非你死我活敌友之分,钟鼎天早便罢斗结交了。

    堪堪斗到天色昏暗,亦未分出胜负。钟鼎天收棒道:“白衣使刀法精绝,钟某好生佩服!且吃些干粮喝些泉水再斗。”

    白衣使亦是多年罕逢敌手,正在兴起,那肯停歇,道:“分出个胜负再吃喝不迟!”

    钟鼎天道:“如此过拆,怕要待得你我精力耗尽方能分出胜负。不如待稍时天黑,你我夜斗,方显本事!”

    白衣使方收了刀,道:“老叫化的打狗棒法果然天下无双。只是这棒粗蠢,若改用刀剑,岂不灵便,威力定能倍增。”

    钟鼎天挥挥幼儿手臂粗的打狗棒,朗声一笑道:“我叫化子若拿刀持剑的,哪里还化得来吃食,吓也把人吓跑了。”一面说一面摸出干粮来吃。因见白衣使只捧了些山泉来喝,便道:“我这里有些干冷馒头,不知白衣使可吃得惯?”

    白衣使道:“要给便给,说甚么风凉话!”

    钟鼎天一面摸出两块干馒头掷与白衣使,一面道:“可惜了,你若不是与玉阙门为虎作伥,倒是合我老叫化性子,愿与交个朋友!”

    白衣使一时黯然,勉强道:“玉阙门不过多杀了几个不听话的。江湖本就是强者存,弱者亡。”

    “若是拳脚来往死伤,倒还罢了。似这般屠戳俘虏,却是天理不容。老叫化我一生杀孽虽重,却问心无愧,所杀之人皆是奸恶之徒。”

    其时天色已暗,明月未出。白衣使抽出双刀道:“既入江湖,也难分正邪,不过皆是双手沾血之徒。你我分个胜负是正经。”

    钟鼎天正欲出招,蓦地想起今晚大事,心中暗道不好,方才只顾说话,又暗思破柳风双刀之法,竟将帮中大事忘了。当下打狗棒往背上一插,一面飞走,一面道:“白衣使见谅,老叫化今晚不得闲,改日再来讨教!”言罢去远。白衣使望着钟鼎天背影,一时怅然若有所失。口内喃喃自语:“柳风,柳风!”

    钟鼎天赶回营中,见营内空空如也,只方、史两个长老在专候自己。

    方长老道:“因钟帮主久未归营,八长老擅自决定行动,请帮主恕罪!”

    钟鼎天乃道:“何罪之有!我因一时兴起,被玉阙门白衣使绊住。差点误了我丐帮大事,多亏了众长老决断。队伍出发有多少时候了?”

    “梨花教于一个时辰前已然起程,丐帮亦走了半个时辰了。”

    “好,走!”钟鼎天大踏步便往马厩走。

    到得马厩一看,却见老马并几个丐帮小弟子,均被缚了手脚,口内塞了破布,在那里挣扎!钟鼎天大惊,忙解下老马,问道:“何人所为?”

    老马道:“今日江州堂送来几个小弟子,派在马厩里。方才队伍走后不久,这几人不知为甚,突然发难,将我等制伏,抢了我为帮主及两位长老留的马匹,扬长而去。”

    钟鼎天沉疑道:“难道我丐帮竟出了内奸。这几个人多大年纪,怎生模样?”

    “共是四人,三男一女,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大的也不过二十来岁。听得一个叫甚么醉奴儿,一个叫小鲁班。”

    方长老宽慰道:“果是叛徒也不可怕,此时再去通报玉阙门怕也迟了。”

    “不可大意!老马,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听得唤作醉奴儿的女子和一个精瘦如猴的小子争论,一个非要去落凤坡,一个说要先离这是非之地。终究去了何处,小人也不知!”

    “管不得了,且去落凤坡,一路好生留意,若见了这四人,先毙了再说。”钟鼎天说完,发足便往营外奔出。



………【第九回(上) 黑衣使布兵落凤坡 计无出妙使八卦阵】………

    钟鼎天与二长老施展轻功,向落凤坡飞奔而去,一路竟未遇着孙狐四人。却见落凤坡上已然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三人寻着在外埋伏的丐帮弟子,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只见开封、京兆两堂数百来个丐帮弟子依计溃退下来,后面玉阙门军兵紧追不舍。

    开封、京兆两堂丐帮弟子将敌引上一座小山坡,分作东西两路奔下山去。玉阙门亦分兵去追,岂知一声鼓响,立时飞蝗如雨,方知中计。欲回兵时,后路亦被弓驽手切断。黑暗之中不辩形势,那领军都总管亦不敢强突,忙先稳住阵脚,一面发响箭求援。却见丐帮只拿弓箭来射,并未上来厮杀。

    却说落凤坡上白、黑、红三衣使者听得响箭,即命人探查。一时便有探子来报:“南关隘赵都总管一军千人被丐帮困在落凤坡南五里外山坡上,情势危急,因此求援!”

    玉阙门此次遣出三位使者,白衣使武功最高,虽为五衣之首,若论行军打仗,却远不及黑衣使。因此黑衣使方是落凤坡诸军统率。

    黑衣使沉思半晌,命人传来四海、雄霸两位总镖头,道:“丐帮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诱开我南关隘守军,妄图引我去援,那梨花教好趁势抢救山上人质。如今正好将计就计,两位洪总镖头教你们弟子换上我玉阙门衣甲,大张旗鼓前去救援。我便在此以逸待劳,恭候梨花教!”

    四海镖局洪俊总镖头道:“若是梨花教意图非是上山,而是于路设伏,我兄弟俩岂不是自投罗网?”

    黑衣使道:“若然如此那便更好了。落凤坡与被困之处不过五里路,他若是设伏,你两镖局只需挨得半个时辰,我这里大军一到,外困内攻,管教他全军尽没。

    洪俊、洪杰两兄弟虽老大不愿意,当下也无法,只得退下,率众镖师、弟子去解赵都总管之围。这里黑衣使亦不敢大意,伏下身去细细端详地图。正看之间,又有人来报:“西处关隘亦有丐帮弟子来攻。”

    黑衣使问道:“有多少人马?可有梨花教踪迹?”

    “有二三百人,却无一个梨花教徒!”

    黑衣使嘴角隐隐一笑,乃命道:“传我令与司马都总管,待丐帮弟子溃逃之时,可追出八里。无论有无埋伏,均在八里之外驻扎,若无军令不得擅动!”

    布置方妥,那西北、正东、东南三处关隘亦有人来报,皆是丐帮围攻,多不过五百,少则二三百。玉阙门众都总管、都统制愈听愈心惊,不禁道:“丐帮不过三千来人马。如若诱出我五处关隘守军,再加围之,少说也要一二万人方使得。”

    黑衣使冷笑道:“若丐帮真有一二万人马,也犯不着夜袭了。不过是丐帮故布疑云,梨花伺机抢救人质。此时赵都总管之围,怕已然自行消解了。”乃亦命各处守军追敌八里,守住道路待命。然后道:“落凤山南北官道、东西却是山道。如今南面有赵都总管和两大镖局,东、西两路有近千守军亦足。各都总管听令,即刻率本部人马退出落凤坡,北出八里驻扎,守住道路。待我令箭一响,便可冲杀过来。”

    大帐中一时人尽散去,只剩白、红衣使并几个亲兵侍卫。

    红衣使方道:“这瓮中捉鳖之计甚妙,丐帮与梨花教无论耍甚花招,意图终在山坳内人质身上。只是如今我们尽行撤去,恐南宫世家独力难支,免不得便有覆灭之灾!”

    黑衣使冷冷道:“南宫世家不过是粒棋子,妄想做什么武林盟主,若论根基倒也使得。但若论名望,却哪及得上八大名门正派。孙老弟,烦你走一趟,告知南宫流泉,今夜便可动手,将天龙、虎威与人质尽行处决!”红衣使本姓孙,五衣使中排行最末,当下领命去了。

    白衣使双刀黑娘子道:“你是想让崆峒派当这武林盟主?此事重大,须请示吴荣王爷。”

    “大姐有所不知,这崆峒派掌门刘先孝,与吴荣王爷颇有渊源。此次八大派前来调解,亦是这刘掌门怂恿少林方丈所为。南宫世家与两大镖局有亲,难保以后成势,不把我玉阙门放在眼里,哪有这刘掌门省心。且崆峒派位列八大派,也能服众。”

    白衣使道:“既是王爷首肯,那便随你处置。”言罢自出去了,也不知何往。

    黑衣使素知这黑娘子桀骜不驯,当下也不在意,令侍卫唤来刘先孝,吩咐道:“大战将至,不知刘掌门把那二十六派都调教好了?”

    刘先孝道:“回上使,俱调停妥当,二十六派与崆峒派斗志昂扬,早盼此一战。请上使分派!”

    黑衣使乃道:“我如今使个引蛇入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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