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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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要不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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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比让你哭得好。”他好认真地说道。
  她愕然望向他。
  他停下动作,对她眨眨眼。“你想想,万一坐在我身边的女人,莫名其妙嚎啕大哭起来,人家会怎么想我?我可不想背负欺负女流之辈的罪名。”黑眸闪闪发光。
  “你、你可恶!”她不服气地嘟起嘴。“干么嘲笑我?我才不会在飞机上哭呢。”
  “话别说得太满。瞧你刚才发现有乱流,不是差点就哭出来了吗?”
  乱流?徐玉曼一愣。经过夏野一阵玩闹,她压根儿把这件事全忘了。她静下心来,发现机身早已恢复平稳。
  不知不觉间,飞机已经脱离乱流了。
  他是为了让她分心,方才才故意耍宝逗她吧?他明明不是那种爱耍宝的人,却为了她故意搞笑。
  她心一牵,感激地望他。
  彷佛看出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俯近她耳畔。“幸好平安通过乱流了。你知道吗?我刚一直在想,万一你又发起神经找起座位底下的救生衣,结果发现没有,说不定会马上晕倒。”
  “怎么可能没有?”她睨他。“我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紧张兮兮呢。”
  “哦?你确定有吗?”
  “当然有。你别想骗我,我才不会上当。”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她,嘴角噙着神秘的微笑。
  她蹙眉。“你干么那样看我?”
  他还是不说话,还是那样若有深意的眼神。
  她心跳一乱。“不、不会吧?”
  “因为空姐说没有备份的,我怕吓坏你。”他严肃地说道。
  不可能!
  她冻住身子,呆了两秒后,赶忙弯下腰想摸索座位底下,可是餐桌板碍着了她,她身子伸展不开,想推高餐板,偏偏上头还放着一堆食物,她一时不知所措,急得直踢小腿。
  正着慌间,一阵清朗笑声拂过她耳畔。
  她僵住动作,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夏野!”
  “你不能怪我喜欢逗你,蓉蓉,真的不能怪我。”他捏捏她鼻尖。“你紧张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上天饶恕他,他居然爱极了她的飞行恐惧症!
  “你好过分!”她怨他。
  他却只是看着她笑,那笑,带着几分邪气,惹得她脸红心跳。
  “我、我不理你了啦。”她垂下眼,仓皇地拨弄着方才因弯腰垂落至颊畔的发绺。
  “我来。”他俯向她,帮她挑起那束散乱的发绺,弯拢至耳后。他动作轻柔,指尖在碰触到她小巧的耳窝时,竟流连不去。
  她蓦地感觉耳朵发烫。“好了吧?你可以放开了。”
  他却不肯放,依旧抚弄着她美丽的耳壳,眸光一转,擒住她嫣红的容颜,跟着脸一落,攫住她轻轻发颤的唇。
  他温柔地吻着,像一根羽毛般轻盈的吻,却如大鹏展翅般强力扑动她的心。
  她脑海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更无法抗拒,只能任由他偷香。
  他好坏啊!方才那样嘲笑她、恶整她,现在又这样欺负她!
  她应该生气的。
  可是为什么她不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好想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他,任由他为所欲为呢?
  她不但一点也不想抗拒,反而好想──
  就此沈沦。
  第九章
  “什么?你说你让他吻了你?”沈诗音惊异地提高嗓音,引来了餐厅内其它客人好奇的注视。
  察觉到他人的视线,徐玉曼尴尬不已,俏脸一红。“拜托你,诗音,小声一点。”
  “啊,对不起。”沈诗音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朝徐玉曼送去一个充满歉意的眼光。“我不是故意的。”她压低嗓音道歉。
  “没关系啦,我明白你的心情。”徐玉曼苦笑,舀起一匙焦糖布丁,送入嘴里。
  这天,两个女人又约在老地方见了,饭后也依照惯例点了焦糖布丁。
  整个用餐期间,徐玉曼不停挣扎,上了点心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最近困扰她的心事和盘托出。
  “到底怎么回事?”沈诗音倾过身来问她。“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为什么让他吻你?”
  “这个嘛……”徐玉曼苦笑。“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我以前……呃,离过婚。”
  沈诗音讶异地睁大眼。“什么?”她轻嚷,这回可记得要控制音量了。“你结过婚?”
  “嗯。”
  “又离婚了?”
  “没错。”
  “天啊!”沈诗音低喃,消化这个令她震惊的消息,沈吟数秒,脑海忽然一道电光闪过。“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夏野就是你前夫?”
  “没错。”
  “哦!老天!”
  见好友一副宛如被雷给劈中的表情,徐玉曼更加难堪,脸颊红晕放肆地蔓延,连玉颈都染上一片。
  “究竟怎么回事?”沈诗音低声追问她。“你跟夏野原来有过一段婚姻?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又为什么离婚?”
  “你别急。”徐玉曼叹息一声,完全能明白她的惊奇。“慢慢听我说──”她娓娓道出关于她和夏野的一切,从在拉斯韦加斯疯狂的结婚,一直到飞机上那令她意乱情迷的一吻。
  “……我现在好乱啊,诗音。我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明明说要跟他当朋友的啊。”
  可是她却让他吻了她!
  她怎么会让他那样吻她呢?朋友之间会那样亲吻对方吗?
  乱了,乱了,全乱了!
  她懊恼地捧住自己发烧的两颊。“我真的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
  “很明显,不是吗?”沈诗音柔声开口。“你还爱着他啊!”
  “什么?!”徐玉曼惊愕地失声喊。这回,换她引来了好奇的视线。
  她脸颊爆红,不知所措。
  见她这模样,沈诗音忍不住轻声笑。“别这么惊讶的样子嘛,夏蓉,难道你自己还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发现你还爱着他啊。”
  徐玉曼心跳一停,眼睁睁看着好友,说不出话来。
  “别告诉我你真没发现,我可不信。”沈诗音笑着摇头。“你可是恋爱教祖啊!怎么会连自己的心情都不知道呢?”
  她还爱着夏野?还爱着他?!
  徐玉曼心思全乱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抗议地轻嚷:“我说过,别那样叫我啦!”
  就凭她这种惊慌失措的神态,担得起这样的名号吗?要是让读者们看见了,肯定让他们大失所望。
  “好好,不叫就不叫。”沈诗音安抚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徐玉曼惘然。
  自从那措手不及的一吻后,她也不停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但却一直找不出答案。
  “你们回台湾以后,他有跟你联络吗?”沈诗音继续追问。
  她默默点头。“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
  “真的?”沈诗音眼睛一亮。“那你们都说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徐玉曼苦涩地垂下眸。“因为我都没接。”
  “为什么?你干么不接?”
  因为她害怕。
  那天他们回到台湾,在机场分手时,虽然她笑着向他道别,还留给他电话,说以后可以像朋友一样继续联络,但其实,她很害怕真的接到他的电话。
  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该跟他聊些什么呢?她无法想象,觉得好尴尬。
  面对那个设计师前男友时,她从容自在,可是面对他时,她总是心慌意乱。
  一个只要凝视他的眼,甚至只要听到他声音,便会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她要如何自在地与他相处?
  她做不到啊!
  “你害怕吗?”沈诗音轻声间,彷佛看出她的心思。
  她惶然抬眸,眼睫发颤。
  “你是害怕。”沈诗音肯定自己的猜测,轻轻叹息。
  “我该怎么办?诗音。”徐玉曼抓住好友的手,焦虑地问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连他的电话都不敢接,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也怕他会跟我说什么,我、我──唉。”她重重叹气。“我根本不配被称为什么恋爱教祖,只是个再普通也不过的女人。”
  她只是个普通女人。
  当面对她自身的感情问题时,她无法扮演一个无所不知的教祖角色,因为她自己,无法成为自己的信徒。
  她不相信自己,不认为自己能以理智处理她跟夏野之间的关系。如果她可以,当初就不会闹到跟他离婚的下场。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成长了,够成熟了,能够在男女关系上游刃有余了,没想到再遇上他时,她依然手忙脚乱。
  她根本不是什么恋爱教祖,只是个普通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男人的时候,同样会脸红心跳、头晕目眩、六神无主,甚至失去理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他的关系,所以只好一味躲着他。
  徐玉曼再度叹气,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从心底泛起。“我真的很可笑,对吧?我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竟然还大言不惭给你建议,我简直──”
  “别这么说。”沈诗音打断她的自嘲。“就是因为你有过经验,所以更能明白我的痛苦,不是吗?我很感激你,夏蓉,真的。”她微笑,语气好温柔,眼神没有一丝丝怨怼,清澄见底。
  徐玉曼恍惚地看她。“对了,你跟你老公现在怎样了?”
  沈诗音微微笑,笑容里,带点甜意。
  徐玉曼光看她的表情,也知一切进展顺利。“看来你老公还算聪明,懂得回心转意了。”
  “嗯,你教给我的办法,真的很有效。”
  “那最好了!继续努力下去吧,有一天你一定能拉回你老公的心。”徐玉曼拍拍沈诗音的肩,鼓励她。
  “嗯,我也希望如此。”沈诗音淡淡地笑。
  “放心吧,你们一定没问题的!”徐玉曼拍胸脯。“你知道吗?诗音,我常跟人开玩笑,说你们两个是幸福婚姻的最后堡垒,不论这世上有多少夫妻分手,只要你们还在一起,我就相信爱情、相信婚姻──你们可千万别吐我槽啊!”她半开玩笑。
  沈诗音不答话,看了好友好一会儿,反问道:“为什么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为什么不由你自己来建立起这个信仰的堡垒?”
  徐玉曼一愣。“我?”
  “如果你还相信爱情跟婚姻,应该自己去证明、去捍卫,不是吗?”沈诗音柔声问:“为什么要仰赖别人?”
  徐玉曼哑然。
  是啊,她凭什么仰赖别人来替她捍卫自己的信仰?如果她真的相信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来做?
  “所以你说我应该怎么做?诗音。”她傻傻地问。
  “该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你说我该怎么做?醒亚。”
  夏野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来到阳台,一罐递给正躺在休闲躺椅上的方醒亚,自己则拉开另外一罐的拉环,灌了一大口。“我前妻一直不肯接我的电话。”
  “你前妻?”方醒亚不解地望着他。“你打电话给她干么?你不是巴不得她不要再来烦你吗?”
  夏野没回答,叹了一口气,在另一张躺椅上坐下。
  清澄深邃的夜空,月轮饱满,星子璀璨。两个坐在躺椅上的男人,迎着沁凉晚风,面对这夜色如水的景致,却都各自沈浸于心事,毫无心思欣赏。
  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儿酒。
  “……我想她大概还恨着我。”夏野忽地开口,语气沈郁。
  方醒亚俊眉一挑。“那又怎样?你干么在乎?”他摇摇头。“我真不懂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当初你娶她我就反对,没想到好不容易离婚了,你居然还想吃回头草?”
  “你反对我娶她?”夏野一愣,一时间没弄清楚死党说什么,几秒后,他才恍然。“啊,原来你是说芳妃啊。”
  “不然你说的是谁?”方醒亚狐疑地挑眉。
  “是我的第一任前妻。”
  “你的第一任前妻?你是说前妻一号?”方醒亚凝思一想,也恍然。“就是你当兵那时认识的女朋友?”
  “嗯。”
  “我记得她好像是姓徐吧,你好像都叫她的小名……”
  “蓉蓉。”夏野低声接口。“我都这么叫她。”
  “对,那时候我们几个都还觉得恶心呢。”忆起年轻时候,几个大学死党的聚会,方醒亚不禁微笑。“你们也真够疯的,居然跑去拉斯韦加斯结婚,连喜酒也没请我们喝。更夸张的是,等我从国外读书回来,你们已经离婚了,搞得我连那女的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其实你已经见过了。”
  “我见过?”方醒亚愕然。“什么时候?”
  “她就是夏蓉,你老婆的好朋友。”
  “夏蓉?你是说那个作家夏蓉?”方醒亚忍不住惊讶。“她是你前妻一号?”
  “别这么叫她,”夏野蹙眉。“她有名有姓。她姓徐,徐玉曼,你也可以直接叫她夏蓉。”
  “就是不能叫她『前妻一号』。”方醒亚领会他的意思,眸光诡异。“看来你对她,果然和你的另一个前妻不一样。”起码他从不会阻止他们戏谑前妻二号。
  “蓉蓉不会高兴我们这么叫她的。”夏野喝口酒,想象着徐玉曼若得知这戏称时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他微微一笑。
  方醒亚扬眉,古怪地看着好友忽然温柔的表情。近几年夏野的脸部线条总是严厉而冷酷,显得愤世嫉俗,几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他该不会,到现在还爱着那个女人吧?
  “到底怎么回事?”他好奇地问。
  “说来话长。”在开始说故事前,夏野又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来,然后才把他和徐玉曼重逢后发生的事,择要道来。
  等他说到飞机上那一吻,一罐啤酒差不多也空了,他捏扁罐子,回身潇洒往客厅的纸篓一抛。
  方醒亚深思地望着他。“你后悔了?”
  “非常后悔。”他涩涩低语。“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不要那么好面子,多花一点心力去挽回婚姻,我们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这感慨,正巧点中了方醒亚的心事,他脸色一沈。“所以你现在打算挽回喽?”
  夏野默然,抬头看了好一会儿星空,才低低说道:“我担心已经来不及了。”他苦涩地扯唇。“回到台湾后,我曾经试着打过几次电话给蓉蓉,她根本都不接──我想,她大概不想跟我联络吧。”
  “就连朋友也当不成吗?”
  “大概吧。”夏野又拿来一罐啤酒,猛灌一口。“我曾那样伤害过她,她怎么可能毫不介意?”他烦躁地扯扯发。“她不恨我,已经算我够运气了。”
  听着好友真心的自责,方醒亚无语,默默把玩喝空的啤酒罐。
  夏野明白他的心情。“在看过我的例子后,你还那么坚决地想跟你老婆离婚吗?”
  方醒亚一震,把玩啤酒罐的动作更激烈了,纷乱的心思不言而喻。到后来,他索性学夏野用力捏扁罐子。
  夏野看出他的犹豫不决,语气更加和缓。“我劝你好好考虑,醒亚。你真的能失去诗音吗?真的能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好好想想,我不希望你后悔。”他顿了顿,眼角眉梢尽是自嘲。“就像我现在这样。”
  现在的他,真的好后悔。
  但后悔,能挽回一段已经决裂多年的关系吗?能弥补他在她身上划下的伤痕吗?
  夏野抬眸,夜空明媚,他的心却迷蒙。
  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我们总是希望能再重来一次。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一定能做得更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徐玉曼顿了顿,清亮的眼眸慢慢扫过台下。
  这天,她是应某妇女基金会之邀来演讲,台下座无虚席,满满的都是来自各界的听众,当然是以女性居多,不过也有少数男性。
  他们都是慕她之名前来,听她剖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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