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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嘴端着泥壶喝着茶走过来指着姚胡问：“那小子是谁家拉客的？”
丁勇撇着嘴一副瞧不起的样儿，“狐狸精的姘头姚胡。”
“呵呵，和那娘们气质一样样的，真是鱼找鱼虾找虾，要饭的找个讨吃鬼。”
远处传来了一片摩托车的轰鸣声，五六辆摩托风驰电掣般的驶来停在了歌城门口，只听一个人喊道：“就是他，”接着五六个人扑过来围住余震江就打。姚胡愣了一下喊道：“哎，哎，你们咋打人呀……”话音未落；一个矮墩墩的后生一记重拳把他打得坐在了地上，“滚开，少管闲事。”
他一边揉着胸脯，一边滚离人群爬起来，再不躲开，那些人会把他踩死。
歌城里吆喝着冲出了不少人，秦天带着四个保安跑出来喊道：“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咋回事？”突然看到叉着腰站在人群外现任村长的侄儿狗蛋和一地的摩托车，问：“狗蛋，咋回事？”
“这个逼养的不交钱跑摩的，抢二傻子的生意。”
“哦，”秦天一摆手吆喝他的保安：“回去，回去，歌城外面的事不归咱们管。”朝狗蛋笑一下带头走回了歌城。
姚胡左看看右看看想打电话报警，握住了手机没敢往出拿。他的鼻子流血，脸上擦破了一块皮，衣服裤子上到处是血迹。
远处停着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车窗玻璃缓缓摇下，刘世旺兴趣盎然的欣赏着，车里的耗子大雷看到这场面很兴奋，“旺哥，咱们下去也凑凑热闹吧？”
刘世旺说：“不行，万一把人打死了，咱们就惹下麻烦了。”摇起玻璃窗把车开走了。
摩的车队呼啸着远去了，余震江呻吟着坐起来，姚胡走过去扶着他往起站，他摇了摇头，意思要歇一歇喘口气。姚胡朝远处喊着：“丁勇，丁勇，”越喊丁勇走的越快，一会儿拐过弯子不见了。周围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歌城老板郝娃儿看着远去的摩的车队背着手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姚胡无助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下来一看坐在地上头破血流的人就又开车走了，可能怕伤者死在车上吧。他接连拦了四五个车，最后一个车停住了，司机和他把人搀进车里往医院驶去。 。。
第28章 调班子直呼失算
天色擦黑的时候郭东元来了。原本没计划来，今天事情太多了，一上班先是局组织部副部长在机械厂副科级以上干部会议上宣布了他担任厂党委常委宣传部长的任职决定，然后是厂党委副书记领他到各个分厂车间队组熟悉工厂环境，中午是工作餐庆贺，只不过比平时多了两个菜。下午是副部长和各组组长给他介绍部里工作情况，忙的一塌糊涂。晚饭同事们要给他接风洗尘，因为工作时间不让喝酒，下班后随便。他不喜欢吃吃喝喝，力主推辞，想放松一下心情，把全天情况捋一捋，明天好进入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接了嫦娥小姐一个电话，说：今天没情绪不想坐台，想他，希望晚上来歌厅说说话。
他笑了：肯定是欧阳那小子的主意，叫小姐勾他消费，也罢，晚上没有活动安排了，去歌厅吼上几嗓子通畅一下，顺便捧捧这个女人的场。虽然这个女人不好看但不至于让人讨厌，有那么一股子情趣吸引着他。他爽快的答应：“好，我下班就去。”
电话里传来嫦娥欢快的声音，“我等着，你一定要来啊。”
“一定，一定。”
他没有约崔斌，知道他更忙。
他来时欧阳正和宋赌鬼品茶聊天，彩云坐在吧台里手支腮帮子一边放碟一边认真听着，两个包间门关着里面有隐隐的音乐声传出。嫦娥早就等上了，一直在楼上栏杆旁瞭望，他一下出租车，她蹬蹬蹬的下楼跑过去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搀进歌厅。
宋赌鬼唱完歌已经有一阵儿了，结了帐把小姐和他的那两个朋友打发走，端过彩云给他新沏的茶和欧阳聊起来。
这一次局里大刀阔斧的调整科处级领导班子，一些基层干部升到了中层领导岗位，中层干部升到了高层领导岗位。像欧阳的朋友崔斌和郭东元就是如此，而且郭东元还跳了一级，直接从副科长升到了副处长。他直呼失算失算，原本以为自己是三年的副科长了，怎么的也该升一升转成正科长了，没想到还是没动窝。他憋气的不行，怎么那时候不活动活动找找人，哪怕和欧阳说一声，叫他给局里干部科长崔斌打个招呼或许事情办成了。自己拉拉呼呼耽误了大事，他有些懊悔！
虽然在局招待所副所长的位子上油水挺多结交的人不少，但升不上去，总在所长底下做事碍手碍脚受拘束。他想和欧阳谈一谈，看他能不能和朋友打个招呼，后期调整的时候把他提到正科级位子上或者调到S矿转成正科级也行。如果去了S矿能当总务科长就更好了，矿上总务科管着几百号人，权力大油水多是个肥差。
听完他的想法，欧阳沉吟了一会儿说：“按理说你的工作能力强，为人处事，业绩不错，是该提拔一下了。但这次没提你，是不是领导有其他想法不得而知。你要沉住气，工作上不能松懈，这样领导才会看重你，提拔你的可能性就大了。我倒是听老崔说过，调整领导班子分三个阶段进行，现在第一个阶段已经结束，第二个阶段是进行小范围的调整，如果适时把握住这个机会，还是很有希望的。老崔和东元来了我和他们说一说，看能不能给你帮帮忙。”
听到这里宋赌鬼很激动，从老板包里拿出两捆钱说：“你拿上这两万块钱做活动经费，事情办好了再给你三万。”
欧阳说：“你干啥，这不是臊我吗。”
宋赌鬼说：“朋友是朋友，钱是钱，两码事。我知道没有钱办不了事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让朋友贴钱。”说到这里门子一响郭东元进来了，欧阳使了一个眼色，宋赌鬼急忙把钱塞进包里站起来迎向郭东元说：“喔，郭部长，来了，坐坐，今天上任了吗？”握住手把他让到了沙发上。
彩云拿出一次性纸杯子要沏茶，欧阳说不要沏了，在歌厅他是不喝茶的。拎了一捆百威啤酒往他和宋赌鬼沙发前一放，启开三瓶，一人一瓶，“来，先干一瓶解解渴。”
三个人同时举起瓶子一碰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屋子里的小姐们捂着嘴嘻嘻笑了，她们肯定在说：这些男人，干脆利索真痛快！
一瓶啤酒喝完了，彩云接过欧阳递给的起子又开了三瓶，郭东元看看她又看看欧阳说：“我怎么感觉这个小姐再当你的家，你不放话都敢往出拿酒，怎么回事，老实坦白。”
欧阳笑了，“我没来得及给你介绍，她就是我找了两个月的小姐彩云呀。”
“哦，彩云，就是咱们在丽人居歌厅唱歌，你吐了人家一身的那个小姐，咋找到的？”
他笑了笑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起来很简单，昨天她突然走进我的歌厅要做小姐，就这样我们见面了。”
“哈哈，天意，天意。”郭东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说，她现在是老板他娘了，啊，哈哈哈。”举起瓶子又说，“来，为你和彩云的重逢干一瓶！”
喝完第二瓶，宋赌鬼站起来说：“郭部长，你玩吧，晚上还有一个饭局，我得去应酬一下，改日我请你们喝酒。”
欧阳说：“打个电话推掉应酬，咱们去吃饭？”
“不了，不了，改日吧，你玩好。”朝郭东元点点头往门口走，欧阳跟了出来，他从包里又拿出那两万块钱交给欧阳，欧阳往裤兜里一塞说：“我先拿着也行，办成就收了，办不成还给你。”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想问你一个情况，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反映到局有关领导的耳朵里？”
“没有，没有，咱做事滴水不漏，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放心吧。”
“哦，那就好，我给你试试。”握握手，宋赌鬼走了，欧阳进了歌厅对郭东元说：“走，咱们到那个家去。”
他把好奇的郭东元带到了隔壁海阔天空歌厅。
第29章 不管了逃离诊所
海阔天空歌厅已经收拾利索，音响设备调试安装完毕，欧阳笑着说：“刚搞的，你看还行吧。”
郭东元打量着厅子说：“还行，咋回事？”
欧阳把情况说了一遍。
郭东元说：“你确实需要多弄一个歌厅，你接待的多是咱们局里的人，同时来了两三拨客人挤在一个客厅不合适，难免有些人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和对方碰面，因此你需要分流客人。”
欧阳说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刘老板一说我就答应了，这一次借设备你家强子帮了很大忙，回去后代我谢谢他。
郭东元说强子帮你是正常的，用不着谢，你们从小玩大走的近，有时候你说话比我说话还管用。
欧阳点了点头，“不聊了，你和嫦娥进去坐一坐吧，她一下午流眼泪，我问她，她说想你想的啥也不想干了。我不知道你玩了什么花样把她迷住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痴迷的小姐，为了仅仅接触过一次的男人掉眼泪。我想你一定有迷住她的道理，所以让她给你打电话，也只有你才能安慰她。
嫦娥静静的坐着，手捏着衣角来回搓着，羞涩的低下了头。当小姐这么长时间了从没对男人害羞过，然而此时却对面前这个男人动情了，感觉回到了自己的处女时代，羞答答的对男人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郭东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哦，真的，咱们进去，你给我说说，想我什么来着。”他拉住嫦娥的手走进了包间。
嫦娥默默的坐在沙发上靠着他的臂膀，轻轻擦着眼泪没说话。
郭东元揽住她的肩头奇怪的问：“你把我叫下来，就是让我看你掉眼泪吗？”
她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下扑在他怀里哭了。她告诉他：当小姐腻烦了，看见客人头疼，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倾诉。
他这才知道不是欧阳要他来的，是这个小姐耐不住寂寞叫他来的。她想倾诉，希望给她指出一条出路。他沉吟了半响说：“你不想做小姐也行，但必须有谋生之路，你会干什么？”
抹掉眼泪想了半天说：“我什么也不会，就会做饭。”
“做饭，会做什么饭？”
“山西的面食都会做，菜也能炒二十几个。”
“哦，给你搞一个饭店去开行不行？”
“我没有钱。”
“不要你掏钱，我出钱，你干，挣了钱还给我。”
“哇，真的？”
“真的，今天我在厂子里转悠时，发现厂子大门口有一个饭店要转让，我回去给你盘下来。那个饭店地理位置不错，搞好了把职工的中午饭也包下来就更挣钱了。”
嫦娥高兴极了，抱住他狠狠的亲了一口。
他笑着揉了揉刮的光溜溜的脸蛋喊道：“欧阳，放歌。”
欧阳一边打开音响放歌，一边对跑进来的小鱼儿吹胡子瞪眼睛，“一出去就是好几个小时，在谁家唱来……呃。”
小鱼儿把一支撕掉包装皮的冰激凌塞进了他的嘴里，“还能在谁家，不就是李大嘴家吗，只要进了他家别想着早回来，好几拨客人等着和我唱，烦死了。”
“呃，洗洗脸不要出去唱歌了，一会儿和你郭大哥去吃饭。”
“好叻，”做了一个鬼脸跑进卫生间。
门突然被推开，姚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大哥，快来帮帮忙，有人要砸我家的歌厅。”
“谁家？”欧阳不认识他，一边往出走一边问。
“如花似玉。”
“哦，”欧阳往如花似玉歌厅跑去，姚胡又蹬蹬蹬的跑到李大嘴家叫人了。
姚胡今天也真够倒霉了，用成语来说叫出师不利，用占卜彭祖的话来说叫九星四绿，蟀蟋居壁，诸事不宜，呜呼哀哉！
下午把余震江送到市中心医院急诊室后，医生做了检查，开了许多单子说：“你是家属吧，找人抬他去做心电图、脑电图、核磁共振和透视，千万不要动他的胳臂和腿。”
姚胡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检查？”医生还在说什么没有听进去，伏在他的耳边问：“你家谁在呢，抢救你需要花钱，叫你家人赶快来。”
余震江声音微弱的说：“老婆回娘家了，给我妈打电话吧，我妈没有钱，你先垫上，等我好了还你。”
姚胡说：“我哪有钱呀，全叫老婆卷走了，穷的叮当响，先叫你妈来吧，电话号码多少？”他想置身事外，不想揽事，揽事会惹一身臊的。
问了号码躲出急诊室给他妈打电话，老太太一听着急了，问清了医院地址说：“你等着不要走啊，我一会儿就去了。”
嘿嘿冷笑一声心里说：“等着替你交钱帮忙呀，想得美！”握着手机进了急诊室告诉余震江说：“电话打通了，你妈马上来。”放低了声音，“我还有事，不能照顾你，先走了。”
余震江眼睛霎时瞪大了，“你，你，扔下我不管了？”
他“嗯”了一声往出走，医生护士不知就里督促道：“哎，快点抬他去检查，耽误了治疗不能怨我们啊。”
他几乎小跑着逃离了急诊室，一刻也不能呆了，他和他没有交往，不愿意垫钱伺候他做各种各样的检查。是别人把他打成那样子，要伺候也轮不到他。而且自己也受了伤，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右手掌蹭掉一块皮，需要马上处理。
手机响了，是老婆秀花打来的，“小姐说你在歌城外面被人打伤到医院了，咋回事？
“不是我，是跑摩的的，打鱼伤了鳖，把我捎带了一下，我现在在医院，一会儿就回去了。”说完，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住宅小区旁边的私人诊所，医生给他脸颊的伤口缝了三针，用纱布贴好，手掌心做了处理，缠了一圈纱布，打了一支破伤风针，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伤兵败将。
为了这个余震江，打车及处理伤口等无端损失了二百多块钱心中有些窝火，进了歌城好多人指指点点，他明白那是说他*一个，人家谁也不管闲事，就他呈能，看，受伤了吧，活该！
第30章 倒霉蛋第一情劫
回到歌厅老婆秀花心疼的说：“以后学的聪明一点，遇到是非绕道走，躲得远远的，否则受伤害的是自己，谁也不会同情你。”
他唯唯诺诺答应着心情沮丧疲乏劳累，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下楼来到歌城门外的大街上。
丁勇从远处溜达过来，他扭过头不操理，这种人差劲！丁勇并不介意说：“你那会儿喊我，我没有过去，知道为啥吗？那人不是东西，玩了小姐不给钱，被我家老板打了一顿才要下，你说这号人我能帮吗？”
“哦。”
丁勇不在说什么，又晃到了远处。
夏日的傍晚，外面比家里舒服，微风轻轻掠过，粘腻的身体顿觉清爽，心情也渐渐好转。两个中年人说笑着擦肩而过进了歌城，丁勇走过来说：“那是你家的客人，不回去招呼一下？”
犹豫了一下远远跟着往楼上走，走到门口听到里边传出老婆的尖叫和一个男人的骂声：“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火了老子砸了你的歌厅。”从门缝往里一看，一个男人揪着自己老婆的头发往包间里拖。
狐狸精吕秀花今天的心情很好，一直以来她一个单身女人支撑歌厅，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这种产业不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