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躺在床上,老婆子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在给老爷子的后腰擦红花油,老爷子疼的呲牙咧嘴直哼哼,老婆子不停的唠叨:“你老也老了,还以为年轻力盛呢,看见小偷不说让路,反倒傻乎乎的拦人家,你堵人家的路,人家不推你撞你才怪呐?你凑乎着每天出去溜达一会儿露个脸,就当锻炼身体走动走动把每天十五块钱的补助混到手就行了,还呈什么能抓小偷,你是个抓小偷的人?”
老爷子心中有气,“我好赖也是治保组长,还相跟着疤瘌子,不拦女小偷以后咋教训那些老头老太太,弄不好给咱家老三丢人。”
老婆子不齿的说:“这年头别说是你个糟老头子,就是年轻人看见小偷也不抓,怕受伤害,你这到好,小偷没抓住自己倒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这还算走运气,大夫说躺上几天就会好,你看看和你相跟的那个疤瘌子,咋样,摔成脑出血住院抢救了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快七十岁的人了还财迷的当什么治保员,这下当好了吧,说不定把一身臭皮囊当进棺材里了。”
擦油结束了,中年人给老爷子盖上被子说:“就这样趴着,等药吃进去再展展的躺着不要乱动弹,晚上八点钟我再来给你擦擦油捏一捏,有个三几天就好了。人年龄大了骨头是脆的,一摔跤容易骨折,你这还算不错,没有骨折,应该好的快。”
中年人走了,老婆子坐在老爷子身边说:“哎,你和疤瘌子能不能算工伤,你们是工作时间抓小偷,执行公务受的伤,虽然小偷没抓住但你们尽了责任,只能怨小偷太坏太狡猾,不能怨你们无能,咱们应该理直气壮问村子里要补助,村子里的钱是公家的,不要白不要。”
老爷子说:“我不敢吭气,怕老三骂,你跟他说,他是你从小带大的,说话比我管用。”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子一响,三老虎相跟着村里的治保副主任民兵营长柏嘉良进来了,两人手里拎着一大堆礼品往床上一放,老爷子要往起爬,三老虎按住了,“你躺着吧,村里那个按摩的来过了?”
老爷子趴着仰着头说:“来过了,揉了揉,擦了一点红花油,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烧的疼。”
三老虎说:“只要骨头没伤着就行,狗蛋家两口子了,也不过来招呼一下?”
“呵,那两个王八羔子,一个忙着打麻将,一个窝在家里吸洋烟,屁事也不管,迟早一天这个家要让这两个东西败光。”
三老虎剑眉一立,跨步出门,一脚踢开狗蛋家门,圪蹴在地上吸着那东西感觉腾云驾雾的狗蛋闻声刚想站起来,只见三老虎噗的一脚踢到了他的屁股上,接着那两个同党也噗噗各被踢得坐到了地上,三个人龟缩成一团看着三老虎不敢吭气。
三老虎余怒未消一把掀翻麻将桌朝两个大惊失色的小姐吼道:“滚,再来赌博打断你俩的狗腿。”两个小姐仓皇逃出了家里,听到响动后柏嘉良走了进来,三老虎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两个后生说:“把这两个东西带回队部,叫他家人拿罚款来领人,不交罚款打电话把他俩送到公安局缉毒大队去。”
柏嘉良脸色立刻变了,吼叫道:“走,”照着两人的后脑勺各是一巴掌,两个后生看一眼狗蛋乖乖爬起来走出门去。
三老虎来到了隔壁,狗蛋跟着进来站在了地中央。三老虎说:“你老子在这里难受的快死呀,你两口子在那里高兴的一个打麻将一个吸料子,不知道过来伺候招呼,你们还像一个做子女的样子吗?”
狗蛋低着头不说话,狗女子蔫蔫的走进来靠在门框上。三老虎指着她说:“还有你,一天到晚除了打麻将就是睡懒觉,男人吸料子也不管,哪天进去了,看你咋办?”
老爷子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老两口傻愣愣的看着这场面。
三老虎又回过头来说:“你说你快三十岁的人了,成天不学好,不是吸料子就是打架斗殴,你以为这是本事,了不得了,哪天栽进去了,连累我这个村长也不要当了是不是?本来我还想缓几天给你弄个什么付总当当,就你这德行死狗扶不上墙,咋能让我放心。咱们村里的产业,歌城、洗浴中心、酒楼饭店随便去哪一家当头不是我说了算,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他的语气放的和缓了一些,“我倒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是挣钱营生,强行收取摩的费是为了挣钱,家里组织人打麻将是为了挣钱,吸料子替人家卖摇头丸也是为了挣钱。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这几个挣钱渠道哪一个是合法的,能够提到桌面上来的,哪一个也不行,哪一个都是偷偷摸摸逮住就要处理的。就说你打架被公安局传唤的事情吧,你以为我还管你这点儿屁事,我是怕你在里边出更大的漏子,才急急忙忙去治安大队说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吸毒,搞了七八年治保主任,我啥事没经过?连我都能看出你吸毒,公安局那些人是吃干饭的,看不出你有问题是吧?人家是给我面子没有给你尿检,只要一尿检马上就会另行关押,不审问出你个子丑寅卯来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候,你三叔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救不了你。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现在咱父子关住门说话,你要听就听,不听拉倒。你现在长大了,娶了媳妇成了人,有权利选择你自己的生活方式挣钱方式,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不加干涉,就是违法犯罪进去了我也不管,不要指望叔叔为你说一句话。我不能因为你把我这个村长帽子也摘了。你要听我的话,现在就停止家里打麻将,停止向跑摩的的人收费,停止吸料子,马上改邪归正,我给你拿上钱,叫狗女子明天陪你去无锡戒毒,戒毒回来到凯乐洗浴中心去当副总经理。” 。 想看书来
第79章 不要不好意识耶
丁勇对浪荡子发泄了一句不满老板欧阳的牢骚,就见他躲进了包间顿觉失言,怏怏走进隔壁歌厅打扫收拾。
昨天在医院急诊室给老婆曼丽两腿中间那个有了缺口的地方缝了两针,打完点滴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安顿老婆躺下,上街买了二斤小米,一个南瓜,几把豆角,五个馒头,试着熬了一锅稀饭,煮了十颗鸡蛋。喝稀饭,吃鸡蛋,啃馒头这是山西人的典型晚饭,据说很养人!
他从南方来到北方的时间不长,接触的山西人不少,一些饮食习惯知道一些。很多客人闲聊时喜欢交流所知的食补体会,说治疗伤口什么的不能吃辣的吃海味,喝点小米稀饭清凉下火解毒。想到了这一说,试着做了一次山西饭。
饭端到了曼丽跟前,曼丽歪在床上喝了一口,“没味,给我弄点辣椒。”
“不行,就是怕你吃辣椒上火才做小米稀饭。”
曼丽拗不过他,喝了一碗稀饭吃了半个馒头昏沉沉睡着了。她太疲劳了,做小姐天天夜生活,从来没这么早睡过。睡到半夜醒了,下地尿在了脸盆,尿液流经伤口时烧灼着疼也有些痒,蹲着扶住床边哼出声来。他睡眼迷蒙坐起来问:“怎么了?”
她说:“我这里又疼又痒,难受的不行,你给我揉一揉挠一挠吧?”
“那地方哪能挠,手上全是细菌,一揉一挠就感染了。”
“那咋办,我难受的不行?”
他下地把她搀扶上床仰面朝天躺下,跪着查看伤口,小心拨开浓密的草儿露出突出体外的黑紫色肉片,一片正常一片肿起老高,口子里有粘液溢出味道腥臭。
人们说:狗牙有毒,咬了人会中毒;反之,人牙也有毒,不管是咬了狗还是咬了人,只要被牙齿咬过的地方就会中毒。虽然说的玄乎令人不信,但是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被牙齿咬破的地方容易中毒伤口不易愈合。如果是其它位置还好,便于观察治疗,可偏偏是人体最隐秘的地方,一天之内不知道排多少次污,这个地方不能用纱布什么的包扎,稍不注意就有感染的可能。
皱着眉头在她的坤包里找出几根棉棒轻轻揉擦那个肉片,曼丽哼着,“嗯,好点,很管用耶,就是洞洞里也痒痒咋办呀?”
他说:“你他妈的还真是一个*,成了这个德行了还想着男人给你止痒是吧,来,老子给你里边插一个黄瓜要不要?”
曼丽委屈的哭了,“人家哪里想要呀,真的是里边痒痒,和想要男人的那个痒痒不一样。”
他不吭气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心疼,尤其这个让男人俯首称臣的地方更是他的摇钱树,不能有一丝一毫错待。他安慰着她:“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我是气的不行指桑骂槐,明天找老板说一下,叫他朋友再赔点儿钱,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一晚上没睡好,不时给她擦擦伤口,撕了些白布条用女性清洗液泡湿塞进洞里,隔两个小时替换一次新的,早晨睡醒后查看,果然好多了,红肿退去,粘液止住,臭味减弱,心里很高兴,吃完早饭陪着她来到了村口小诊所输液。
刚输上液接了老板欧阳一个电话,叫他早点去歌厅和浪荡子招呼生意,他和彩云小鱼儿要去美术学院办事晚来一会儿。他不高兴了:妈的,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伪君子,不说问一问曼丽咋样了,多伺候几天再上班,而是一天假也不给。
心里恼火嘴上说不出来,这个老板不错,各方面都照顾他,提成多会儿也是多结算。有两次李大嘴家顶过来的客人,晚上对账的时候他说是他的客人,老板二话没说给他结了提成。第二天李大嘴过来卖好说:“昨天我给你家顶了两拨客人没要回扣,南蛮子和你说了没有?”他当时愣了一下心想完了,这下老板知道我捣鬼了。谁知老板却哈哈大笑,“哦,谢谢,我知道你顶过来的客人。”李大嘴走后他掏出四十块钱说:“对不起,哥,我财迷转向了!”老板接住钱揣进了口袋说:“小事一桩,以后缺钱尽管说,不要偷偷摸摸的搞。”
这以后没有捣鬼,老板这么放的开,捣鬼有点不仗义了。然而今天对老板有意见了,进了好运来看见浪荡子和小豆丁亲热的样子,不由把气撒了出来,回到海阔天空瞎胡收拾一下厅子,敞开门晾着墩的湿乎乎的地面,走到歌城大门外拉客,照看自己家的客人不要被别人拉走。
这个时间老板们没有来,小姐也不多,放碟后生把自己家歌厅收拾完毕跑出来嬉笑玩耍打闹,观察瞭望街上过往行人伺机拉客,看见丁勇五六个后生一窝蜂围上来七嘴八舌,“哎,听说你老婆的逼被客人咬了一块,咋样,缝住了没有?”
……一时间,他的脑袋嗡嗡乱响顿时大了,不知道该咋回答解释,黑着脸掉头就走,身后那些后生依旧笑着不死心喊道:“哎,哎,不要不好意识耶,不就是咬掉一块肉吗,养上几天好了还能卖。”嘈杂声渐渐远去,他跑回歌厅蹲在地上抱住头哭了。
夜深收摊照例是对账合帐结算提成,浪荡子提成不少,拉进来三伙客人唱了六小时,挣了六十块钱提成,小豆丁打了几个电话叫来两拨常客唱了四小时,彩云把功劳也算在了浪荡子头上,合计拿到了一百块钱提成,比老把式丁勇拿的还多,丁勇今天全是回头客,一伙新客人也没拉进来。提成不是论谁资格老谁就挣得多。
浪荡子朝坐在沙发上的小豆丁说:“我今天有钱了,请你吃夜宵。”说完和欧阳、彩云、丁勇打了招呼拉上小豆丁就走。
丁勇把八十块钱提成揣进裤兜没有走的意思,从下午躲开拉客后生到结束营业出门很少,跑碟叫小姐低着头拉着脸见人不语视而不见,心思彷徨,丢三落四。彩云看出他情绪反常,想说叨说叨,人多张不开嘴,此刻见他不走正和心意,“你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是担心曼丽的伤口吧?我查看过了,不要紧,输上几天液消消炎就会好。过分难受自责也没用,还是要想开一点。”
“事情出了,想不开也不行了。”丁勇思索了一个下午半个晚上,拿定主意有了盘算,掏出烟给了欧阳一根,给他点上也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欧阳看着微笑不语,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说:“哥,这几天给曼丽看病输液花钱多,我手头有点儿紧,想把这个月到今天的工资支一下,请几天假陪曼丽看病,行吗?”
欧阳爽快的说:“行,不要到今天了,把这个月的工资全拿上,陪曼丽看好病再来上班。”给彩云使了一个眼色,彩云数出八百块钱交给丁勇,丁勇数了数揣进裤兜又说:“哥,能不能联系一下你的朋友钱志海,看他咋处理曼丽的事情?”
欧阳饶有兴趣,“你想咋处理,让他赔钱还是告他?”
“不告他,赔点钱算了。”
“不是赔了你两千块钱?”
“两千块有点少,我还想要点。”
“喔,理解,我明天打电话叫他来,你们商量着办。”
丁勇说:“麻烦你了,我走了。”彬彬有礼,显得生疏,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望着他出门,彩云说:“好像不想在咱家干了耶。”
欧阳说:“我看出来了,他承受不住鄙视的目光和刻薄的讥讽。浪荡子悄悄告诉我,下午他被后生们围着嘲笑,回来哭了一顿。”
彩云幽幽的说:“该来的一定会来,该走的终究要走,气数尽了想不走都不行,这就是天意,也是命!”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盒三五牌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两口,然后插到欧阳嘴上说:“咱们的妖精还不回来,我有点想她了。”
下午妖精小鱼儿被梅铁军接走到现在没有音信,她着急欧阳更着急,然而男人能沉住气,着急的神色不会显露在脸上。他揽住她的肩膀,“咱们回家吧,妖精在老梅那里我放心,他比咱们更在乎她,要娶她过日子!”
锁好歌厅下楼钻进了尼桑轿车,车还没有发动,彩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妖精愉悦的声音,“姐姐,我们玩完了,不想回去了,明天。。。”
彩云刚露出笑靥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阴影,“不行,马上回来,姐姐有事和你说。”不再听对方解释挂断了电话。
欧阳看着她取笑,“哟,你生气的样子蛮可爱耶,有点像母老虎。”
“去去,”胳膊肘子轻轻撞他一下,“少来了,我是怕妖精吃亏,不想让她现在和梅铁军住在一起,只要住在一起,梅铁军答应每月给妖精的一万块钱和咱们的钱就会泡汤,她太憨厚,架不住三句好话哄骗,而且明天还要去美院呆一个下午,我不想让她误事。”
欧阳心想:怪不得必须叫妖精小鱼儿回来,原来有这么多原因,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第80章 并不是自己要烂
离着马家村还有三公里刘世旺停住车叫马秋兰母子下车,他也跟着下车掏出二十块钱说:“你他妈的还是一个小姐,每天几百块挣着,出门一分钱也没有,打车回去得老子给你掏钱,不知道你这个小姐怎么当的?穷鬼一个!”
马秋兰接住钱捏在手里说:“我身上本来有二百多块,叫二傻子那群人起哄,围住我又拉又拽,被贼娃子摸走了。”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再一次打量这个绑匪,不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突然对他产生了好感。
从下午到深夜,除了一开始接听老公电话他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踢了一脚外,再没有欺负自己和儿子,还把许多好吃的塞给儿子逗着玩耍,同时也给自己松绑,仅仅绑着一只手,在半径一米的范围内想怎么活动都可以了。
经过反复的讨价还价,老公答应出六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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